贺兰雪不知道这人怎么开窍了。
眼见着他妖冶的红唇凑过来,心里小鹿乱撞,脸颊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贺兰雪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没有更进一步,但也没拒绝。
很快廖予辰的薄唇便贴到了她的唇瓣上。
成亲这么久,两个人都没有过什么亲密的行为。
今天他这么主动,肯定在弥补新婚夜的遗憾。
贺兰雪这么想着,却不想廖予辰的唇刚贴到她的唇瓣上,就快速退开了。
她不由自主地睁开眼睛,谁能想到,看见的就是廖予辰捂着胸口干呕的场景呢。
所以廖予辰是被她恶心到了吗?
心底一凉,她脸色大变,忽然起身,狠狠地推了廖予辰一把跑开了。
廖予辰说不出来心里什么感觉,可这会他心口很痛,仿佛被什么撕开了一般。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
其实他看过画册子之后,心里毫无波澜,根本就不想做这些。
可是他以为贺兰雪会期待,所以才勉强了自己。
哪里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贺兰雪心里难过,干脆跑去了铺子。
廖予辰根本就不喜欢她,她何苦要纠缠下去。
大晚上的,贺母看见贺兰雪跑回来,女儿脸色不好,好像刚刚哭过的样子,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贺兰雪心里憋闷,又不想让贺母担心,只道:“我想着这几天烧鸡卖得不错,明天多做一些,所以提前回来了。”
这么明显的谎言,贺母怎么可能相信,她猜测道:“和予辰吵架了?”
贺兰雪摇了摇头,否认道:“没有。”
小夫妻两个吵架常有的事,贺母担心,倒也没过分逼问,只给虞百灵使了个眼色。
虞百灵比画了一个都交给她的手势,等贺母走开后,轻声问道:“小雪,你老实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欺负你啊?”
贺兰雪摇了摇头,否认道:“没有。”
虞百灵奇怪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
贺兰雪说不出口,可她憋在心里太久了,还是没忍住。
“就是……就是……”
贺兰雪脸颊通红,吞吞吐吐了半晌也没说出来,急得虞百灵催促道,“就是什么,你快点说出来啊。”
贺兰雪又迟疑了半晌,这才说出口,“就是他不肯碰我。”
虞百灵一惊:“你说什么?”
话题已经开了,贺兰雪也就豁出去了,“就是我们成亲这么久,还……没做过那种事。”
虞百灵惊得目瞪口呆,她还以为廖予辰天赋异禀,贺兰雪不知道多幸福呢。
谁能想到成亲一个多月了,竟然一直盖着被子纯聊天了。
这还不是更尴尬的,贺兰雪负气似地又道:“今天他过来亲了我一下,还吐了。”
如果说虞百灵刚才只是惊讶,这会倒是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这怎么可能,他是不是有什么病啊?”
贺兰雪从来没想过这事,“你说他有病?”
虞百灵点了点头,“否则他娶你干什么?看着好看?我看他八成有病,就是不知道什么病,要不你回去问问他,是只不能亲吻,还是连……那个都不成?”
她不等贺兰雪说话,又道:“如果连那个都不成,那你不是得守活寡了?”
贺兰雪一直贪图廖予辰的美色,倒是没想到还能发生这种事。
所以他只能看,不能吃?
贺兰雪刚出来的,怎么可能回去。
她打算今晚留在铺子里住了。
连翘这几天把之前廖予辰教他的剑法都练会了,想学新的招式。
看见姐姐回来,不由得过来问:“我姐夫呢?”
贺兰雪想也不想地说:“在家呢。”
连翘知道姐姐犯花痴的模样,别说成亲后,就算成亲前都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秤的。
如今只有姐姐一个人回来,能不奇怪吗。
“你们两个吵架了?”
贺兰雪拍了他小脑袋一巴掌,“小小孩子,不要什么都打听。”
连翘冲着她扮了个鬼脸,拎着木剑跑走了。
他没去别的地方,而是去贺兰雪家里了。
廖予辰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喝闷酒。
心里烦闷,又不知道如何发泄,便舞了一会剑。
他知道贺兰雪不在家,也就没有刻意掩藏自己会法术的事,行动间难免会不时地暴露出来。
正好被连翘看见。
他一开始惊吓不已,后来仔细端详了一阵,发现确定是自己的姐夫,便跑了过去。
“姐夫,你刚才是怎么变出来的?还能飞在半空,又是怎么回事?”
连翘问了很多问题。
廖予辰一个都没回,只问:“姐夫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你学不学?”
还能上天入地?
连翘被这句话吓到了。
稍一迟疑,连忙道:“我学,我学,只要你教我就学。”
廖予辰叮嘱道:“学可以,但是不能让你姐知道,否则我就不教了。”
连翘明白,“我姐胆子小,我知道,肯定不告诉他。”
贺兰雪以前在镇上的时候看过别的夫妻吵架,一般男人没那么疼媳妇,确实不会哄媳妇。
可但凡知道疼媳妇的,都会把媳妇哄好。
她和廖予辰生气跑回来,还以为他会追过来。
一直等到天都黑了,也没见到人影。
心里不由得骂道,就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媳妇没了,连找都不找。
廖予辰怎么可能不找。
他打发了连翘之后就来到了烧鸡铺子。
不过贺兰雪已经睡了,他便坐在床头没有喊她。
月光下,他仔细端详着小媳妇,看着她红润香甜的红唇,忍不住凑过去尝了尝。
好像没有不适的感觉。
他便做了进一步试探。
廖予辰发现了一个问题,浅尝辄止没问题,但是再有进一步的关系,他的心口就会隐隐作痛。
如果不及时停下来,就像承受着最严厉的酷刑一般,心痛不止。
难不成他真的不能和媳妇拥有正常的夫妻生活?
为了弄清楚这件事,廖予辰回了一趟魔宫。
魔宫里有一处被封印了的禁地。
记忆里应该是他自己封印的,可为什么封印,他却想不起来了。
这是他几千年间第一次对禁地产生好奇,从而走进去。
或许那里会给他答案。
睡梦中的贺兰雪感觉到有人来了,可等她睁开眼,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心里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了。
贺兰雪的睡眠一向很好,可这次醒过来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廖予辰到底没来找她。
看来她也没必要再回去了。
没准哪天就给她送来一封休书,彻底跟她划清界限。
幸好她还有个铺子,想赚大钱不容易,但解决温饱总可以吧。
等过两年,她就在附近买处院子,让娘和弟弟都搬过去。
再给弟弟订门亲事,他们贺家也算是有开枝散叶的人了。
贺兰雪有心理准备是一回事,可是面对现实又是一回事。
廖予辰竟然三天都没见到人影。
她自己不好意思回去,打发连翘过去拿东西,等他回来借着询问家里情况时顺便问问廖予辰的情况。
却不想连翘告诉她:“姐夫根本没在家,我问过管家了,他说好几天没见到姐夫了。”
贺兰雪一惊:“他不是回自己家了吧?”
连翘说不上来:“也许有什么事。”
他想起姐夫偷偷教他法术的事,虽然姐夫特意交代过不要告诉姐姐,可如今姐夫都没了,姐姐又伤心难过,他不说点什么实在过意不去。
连翘犹豫了半晌,试探道:“姐,有件事一直没和你说。”
贺兰雪心里难过,虽然不想在人前掉泪,可怎么都忍不住。
这么一会的时间,眼睛都肿了。
听了连翘的话,她背过身擦干净,转头问道:“什么事?”
连翘一边观察着贺兰雪的脸色,一边说道:“姐夫好像会法术。”
贺兰雪一惊:“你说什么?”
连翘认真道:“真的。”
他怕姐姐不信他,特意表演了一个凭空点火的法术。
“你看,这都是姐夫教我的,他还说能教我上天入地。”
贺兰雪实在难以相信,她仔仔细细把连翘身上翻了个遍,是不是藏了什么,在这跟她逗乐子呢。
可是她在连翘身上什么都没发现。
又想起之前廖予辰跟她说过的,他能听见很远很远地方的虫鸣鸟叫,如果没有法术,普通人怎么可能做到。
所以仔细想来,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
可是他为什么会被大魔头抓住?
贺兰雪想不明白这里边的事情,心烦意乱地又问了连翘几个问题。
连翘都一一回答了贺兰雪。
所以廖予辰会法术,他是忽然留恋凡间,跟她成个亲,又发现成亲也没什么意思,就逃走了吗?
廖予辰当然不会逃走。
在和贺兰雪吵架的第七天晚上,回来了。
贺兰雪一开始确实很生廖予辰的气,尤其知道他会法术,又失踪不见的时候,发誓再也不理他了。
可他回来得巧,在贺兰雪气消得差不多,开始担心他会不会出事的时候,忽然出现了。
贺兰雪又惊又喜,不过在看见他完好无恙后还是很生气的。
“还知道回来?”
廖予辰没说话,只是好像不认识了她似的,一直盯着她看。
贺兰雪心里奇怪,不由得往水盆里看了一眼,“我脸上有脏东西?”
廖予辰摇了摇头,忽然伸手抱住了她。
“雪儿……”他声音哽咽,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什么,好一会才说下去,“我想你了。”
贺兰雪心口一紧,慢慢回抱住他,吸了吸鼻子,特别难过的说道:“我也想你了。”
顿了下,“我还以为不要我了,自己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贺兰雪说完这话,眼泪稀里哗啦地往下落,砸到了廖予辰的衣服上,也让他的心尖狠狠地痛了起来。
“怎么可能,你是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啊,我永远都不可能丢下你,就算海枯石烂,也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廖予辰话少,甜言蜜语更是一句都没说过。
忽然说出这么深情的话,贺兰雪还有些不敢置信。
她从廖予辰的怀里退出来,把人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怎么感觉你好像好换了个人。”
廖予辰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眼,“哪里不对?”
贺兰雪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她想了想道:“好像比以前会说话了,会说情话了。”
廖予辰抿着嘴笑了,“你要喜欢,以后我每天都跟你说。”
贺兰雪惊讶道:“真的啊?”
廖予辰点了点头:“真的。”
两个人亲成的奇怪,相处起来更奇怪。
贺兰雪压抑不住心里的躁动,她望着眼前的人,眨了眨眼:“那你现在说给我听。”
廖予辰忽然收了笑。
贺兰雪还以为他生气了,心里不由得忐忑起来,正要哄几句,就听他特别认真地说道:“我爱你,雪儿。”
这几个字,廖予辰说得特别自然。
贺兰雪却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她揪了揪自己两只耳朵,偏头看着廖予辰,“你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廖予辰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我说,我爱你,雪儿。”
贺兰雪先是怔了怔,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不好意思,羞红了脸,两手搂住廖予辰的脖子,挣扎了好一会儿,然后道:“我也爱你。”
以前贺兰雪就觉得廖予辰的眼睛比常人要红,这会竟然发现他眼底有两簇小火苗。
想到连翘说他会法术的事,刚开始确实有些异样,不过很快她就接受了现实。
她默了一会,凑上去先吻了吻他的左眼,又吻了吻他的有眼。
廖予辰仿佛一只不会动的木偶,任由她亲吻自己。
心底莫名地燃起一股火,他忽然把人抱起来回了卧室。
如果贺兰雪知道和人做那种事那么耗费体力,她根本不会有这种想法。
明明之前廖予辰还不肯碰他。
怎么忽然间好像换了个人。
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
贺兰雪受够了,她一边捶打身上的人,一边喊:“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我不跟你生气了,你快点放了我吧,求求你了。”
……
有些事情,某人一旦开了窍,贺兰雪才知道,她的苦日子真的来了。
每次亲密,她都气得想骂人。
“你真是人吗?”
“禽兽不如。”
每次廖予辰都看着她笑,偶尔还会说些甜言蜜语哄着她接受。
两个人甜甜蜜蜜的日子,不知不觉就过了七八年。
贺兰雪认识廖予辰的时候才十七岁,一转眼就二十五了。
她看着镜子里逐渐成熟的容颜,又看了看廖予辰没有任何变化的脸,不由得产生了怀疑。
为什么?
时间又向前推进了十年,她已经三十五岁,头发挽起,再也没有小姑娘的青葱了。
可时间不负美人,她依然美得不可方物。
廖予辰时常盯着她看不够,连眼睛都舍不得眨。
贺兰雪笑他:“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儿子都那么大了,有什么好看的。”
廖予辰心里发酸,不过他还是笑着的。
“好看啊,再有一百年,一千年都看不够。”
贺兰雪看着廖予辰这张没有任何变化的容颜,忽然叹了口气。
“唉,一晃我都要老了,等我以后头发白了,牙齿松动了,路也走不了了,你还是这个样子,会嫌弃我妈?”
廖予辰将人抱进怀里,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道:“怎么会,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一起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廖予辰没有任何变化,贺兰雪已经知道他不是凡人了。
不过她始终没有问。
反正只要他留在自己身边就够了。
后来,贺兰雪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廖予辰还是当年的样子。
他坐在床前,拉着贺兰雪的手,给她讲了个故事。
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大禹有一位长得特别漂亮的公主,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太傅家的公子相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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