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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衡：“……上回兰庭是杨泽文的局，我爸非要我联姻，她非得跟过来，我已经给她说得很清楚了。”
沈芊依旧拉长声调：“哦——阿里嘎多倩倩桑。”
晏衡：“。”
沈芊：“哦——阿里嘎多倩倩桑。”
而后她话锋一转：“没关系，我们是合约情侣，合约和真爱我分得很清楚，不会生气的。”
娱乐圈就这么大，消息也传到了舒怡薇那里。
看着热搜上#男友帮沈芊出气#的词条，她气得又摔了几只玻璃杯，筋疲力竭倒在沙发上。
她不想出门，也不愿意和塑料闺蜜逛街，更不敢上围脖看人嘲讽她。
晏海给她打来电话，安慰道：“薇薇姐，忙呢？”
舒怡薇没好气道：“气死了！”
她发脾气，晏海一点也不生气：“你和我妈妈去买珠宝吧，我要出差一趟，没办法老爸实在器重我，我现在的职位比晏衡还要高呢，他助理来报账目都得看我脸色。”
舒怡薇手一顿，坐起身：“你爸要把公司给你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可就要重新为自己打算了。
晏海笑出了声，一点也不遮掩：“那当然了，薇薇姐，我妈最近炒股赚了很多钱，她说她要给你送珠宝。”
*
临近某大牌珠宝商新款发售，S市举办了小型珠宝展，专给贵妇先行挑选定制，也邀请了黄梅。
晏海告诉她，最近和舒怡薇在谈恋爱，说不定以后会谈婚论嫁，黄梅那颗心又开始动了，盘算起自己的野望。
到了珠宝商的展厅，舒怡薇很礼貌地打招呼：“黄阿姨好，我是小海的朋友，他工作忙，让我陪你逛展。”
黄梅对这个未来儿媳越看越喜欢，好像舒家上亿的陪嫁已经到手似的，两人热络地说笑，谈吐之间，黄梅越发满意。
她刚看上一串项链，讲解小姐很抱歉地告诉她：“不好意思夫人，已经有人定了。”
舒怡薇道：“阿姨，我们看其他吧，没关系的。”
在小辈面前落了脸，黄梅不大高兴：“谁口气这么大，我连看一眼都不行，难道我是脏东西，被我看了你就要被开除？”
被凶了几句，讲解小姐为难极了，只得道：“是颂瑰拍卖行的杨老板定的。”
黄梅没听过这号人物，冷笑一声：“什么小老板都能当人物了？拿出来，我要给我未来儿媳妇当见面礼！”
杨女士慢悠悠从后边转过来，身边是她儿子晏衡：“对，我就是那个小老板，我儿子要给他女友送，轮不到你。”
井霜妈也在，意外道：“哟老黄，你居然也出来了，不给你捣乱的儿子收拾残局？”
黄梅最讨厌老这个字，当即脸色一黑，见她手上至少五个戒指，讥讽道：“井霜妈，你这体重这老胖手，戒指居然也能带进去？”
井霜妈皮笑肉不笑：“我们这个年纪发福很正常，又不需要讨好家里的臭男人，儿女大了又孝顺天天往家带好东西，戴不进去那就多加钱定制呗，这话说的，黄女士跟没见过定制珠宝似的。”
黄梅笑脸一僵：“我没那意思，我只是觉得胖了更容易得病。”
井霜妈：“对，你儿子天天泡夜店不得病，诈捐不得病。”
“还有，我们女人结婚生子了，但还是有自己的名字，你叫我蒋经理就行，你说是不是啊，杨行长？”
杨韫素女士的珠宝拍卖行做了近三十年，夫人太太圈极广，当然了，她的好姐妹们从不和黄梅交往。
杨女士好整以暇地环着手臂，打量一圈黄梅：“您看起来真年轻，老晏一定没让你吃过苦，这款发售价三百九十六万的项链你要的话，我就让给你，不过你没出来工作过，可别买首饰还问男人伸手要钱。”
舒怡薇一愣，呆呆看着好久不见的晏衡。
他仍然是那副冰凉面孔，衬衣一丝不苟，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望而不可即。
可她脑子里全是晏衡卸下矜贵疏离的衣装，狠狠咬住沈芊的唇，甚至在床·上为她意乱情迷、翻云覆雨。
哪个女人都拒绝不了这等男人吧。
或许晏衡帮杨女士提珠宝袋的手，甚至也狠狠捏过沈芊的……
她脑子里胡乱想着。
可晏衡始终没看她。
黄梅刚做的指甲几乎攥进手掌：“小衡，你看看你妈，多见外啊。”
亲妈和后妈对阵，晏衡当然帮亲妈，冷淡道：“那您买。”
杨女士嗤笑了声：“走吧老蒋，老黄要打电话问男人要钱，我们回避给她点面子。”
舒怡薇失落极了，全然没注意黄梅，只依稀听到杨女士问晏衡：“儿子，给你的芊芊也买点，妈出钱。”
第59章 下乡6
◎《蛇蛇我啊，要寄了呢》◎
杨女士问晏衡：“你的芊芊喜欢什么款式？”
晏衡：“……钻石。”
杨女士：“谁不喜欢钻石, 我问你款式，经典款还是现代简约款？”
晏衡只知道沈芊有两只猫，不确定道：“猫咪联名款？”
杨女士挑了款相近的当即包了起来, 是一串猫猫头嵌粉钻的项链，不灵不灵的，晏衡从不关注珠宝都觉得好看。
出了展厅，井霜接她老妈去兜风, 杨女士去商场柜台又挑了一款香水, 买了对耳钉口红手链配成一套, 用漂亮的粉色礼盒装起来：“喏, 给你的芊芊。”
晏衡默默接了，意外地问：“您也喜欢沈芊？”
杨女士道：“嫣嫣跟我无话不谈, 我老早就知道晏海在梦金所被你的芊芊踩出一屁·股屎，我可高兴了。”
她仔细一想, 沈芊每次都把晏海整得很惨, 还能顺势造势, 给她儿子争取恒壹很有裨益, 就拿了沈芊的生辰八字私下一算, 大师说这姑娘二十五岁后的运很旺，和晏衡挺相配。
再加上长得好看，个子也高, 生活干净没沾上演艺圈的坏毛病, 晏嫣也对她赞不绝口, 杨女士一点也不反对儿子谈恋爱：“在一起就对人家姑娘好点, 你就说是我送的。”
*
沈芊帮忙给村西几位留守老人收萝卜干, 中途下了场大雨, 她收完回去有点冷, 只换了衣服就去休息，谁知第二天就开始感冒咳嗽，还有点发烧。
今天也是她一个学生小弟弟的满月宴，早就答应过的，不想缺席。
她不带毕业班，在初三当语文老师，兼讲信息技术，眼看班上的女孩们越来越少，开学到现在已经退了三个，她去家访时，看到学生妈妈都又生了儿子。
辛妙晴已经收拾好了，甜甜地问代棋闻：“棋哥，一起走吗？”
代棋闻摇摇头：“你有退烧药吗？”
辛妙晴：“我又没病，干嘛带药招惹晦气。”
代棋闻皱皱眉：“那你先走。”
代棋闻从行李箱底翻出几袋板蓝根和退烧药，见沈芊脸烧得红扑扑的，咳嗽不停，劝道：“你是老师，生病不去没事，我给李嫂说一声。”
沈芊摇摇头，坚持要去满月席：“不用了，我还得给李嫂做思想建设，她女儿李秋草是班里前十的好学生，不要因为有了儿子就不让女儿上学，快中考了不能耽误。”
辛妙晴：“切，棋哥快走吧，人家可是大忙人，有自己名字命名的公益基金会呢。”
代棋闻听不得阴阳怪气：“那你也去找个有钱男人，一大早的，别对自己人骂骂咧咧。”
辛妙晴冷嗤一声，转身就走。
目送她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扭的离开，代棋闻打开手机，发现有狗仔大V在扒辛妙晴的黑历史，说她趋炎附势，爱偷拍对家照片卖给狗仔，也不知道傍上了哪个胖大款，连官方台的下乡综艺都能上。
甚至有人在评论区说，因为第一天分房村长把最大的一间宿舍给了沈芊，因此怀恨在心，沈芊和李维小树林聊天照也是她爆的。
*
村里的产妇大多没钱去市里三甲医院，顶多在镇上的妇幼保健院修养，老婆婆们都心疼钱，不到十天就催促着回家，丈夫们继续出去打工，妇女带着孩子们继续留守在村里劳作，除非是过年的大节日，一家人才会团聚。
正是赶工期，工厂里不给放长假的，所以生儿子办酒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
女人几乎都到了，围在李嫂和她婆婆身边讨个好彩头。
刚结婚的几个大姑娘要李嫂帮她们梳头，沾沾早生贵子的喜气。
生了女儿的妇人们则是希望自己一举得男，在家里挺胸抬头做人。
李嫂婆婆和嫂嫂主持大局，一脸家有男丁的与有荣焉。
菜色也很丰富，厨师每上一道就要报菜名：“——喜得男丁来咯！”
沈芊看了眼菜，是几根粗长的竹笋立在碟子上。
“青龙金凤来咯，祝李嫂儿女双全！”
是雕刻成青龙形状的黄瓜，旁边是胡萝卜雕的凤凰。
前菜主要讨个吉利名，大菜上得慢，见李秋草坐在一边闷闷不乐，她坐过去，端了一碟酱牛肉给她。
“不行，奶奶说好东西是弟弟的。”
李秋草怯怯抬头，不敢吃肉，胡乱擦了把湿漉漉的眼角，可声音还是哽咽了：“沈老师，我……”
沈芊抽出卫生纸替她嚓眼泪，温柔道：“没关系，慢慢说，老师一直听。”
李秋草偷偷转头，见奶奶抱着弟弟，妈妈围着一群阿姨，大家脸上都高高兴兴，好像在这个日子哭很不吉利，会冲了弟弟的功德。
可她还是想哭，眼泪刚流下来，她就栽进沈芊怀里，呜呜咽咽发泄委屈。
“我奶说爸爸的厂子老板跑了，发不出工资，没钱供我上学。”
“可为什么弟弟的满月宴能请全村吃饭？”
“为什么别家女孩有哥哥弟弟也能上学，我就不能？”
“老师，难道全世界的女孩子都是这种命吗，上完中专就结婚生娃娃？”
李秋草哭了很久，沈芊就一直抱着她：
“你会上学的，我保证。”
李秋草抬起头，破涕为笑：“真的吗老师，我听高三班的表姐说你要供全村失学女孩！”
沈芊咳嗽起来，喝了口白水压嗓子：“对，我已经问村长要了间办公室，需要公益资助的女孩们可以直接来报名，考察过家庭情况后，从现在高三的学费书本费全部支付。”
李秋草高兴起来，立刻去找她妈报喜讯。
李嫂抱着儿子过来，喜气洋洋。
沈芊：“我想先谈谈你女儿的上学问题，毕竟初中还是义务教育，正是初三……”
李嫂怀里的小婴儿哭起来，她忙着哄孩子，没听清：“沈老师说啥，女娃娃上学国家管，那就上去呗，包中午饭不？”
沈芊：“咳咳咳！”
辛妙晴赶紧离她远一点：“有病不治装什么努力人设，别咳我身上。”
见沈芊咳嗽的厉害，李嫂关切道：“沈老师喝点我们村里治咳嗽的秘方吧，十里八村都说好哩。”
厨子给她端来一大碗醪糟蛋花汤，黄色的汤底，味道有些古怪。
她又端了一碗给辛妙晴：“还能预防咳嗽，怕传染也喝点。”
剧组镜头还在，辛妙晴想起网上说她装逼看不起乡下人的评论，恨得咬牙切齿，端过来故意喝了一大口，很难喝，第一口就想吐，但她还是假装竖起大拇指。
“好喝，再来一碗！”
沈芊看了看，没动。
李嫂高兴极了，满脸被认可的骄傲：“这是我儿子攒了好几天的童子尿，可金贵了，沈老师也快喝！”
*
回去当天，辛妙晴又吐又拉，一晚上跑了十几次厕所。
她最后只能虚弱地扶墙去，看到沈芊精神奕奕，一个人坐在客厅拆礼物，还拍vlog，一点都不像发烧的模样。
“——我男朋友妈妈也很喜欢这档节目，所以送了我一套女孩子都无法拒绝的礼物，哇快看，小猫猫项链真好看，谢谢阿姨的心意，回去一定带谢礼拜访您。”
辛妙晴一听她还在甜甜蜜蜜秀男友，愤怒极了：“你凭什么骗我喝尿！”
沈芊关了录像，慢慢转头：“谁逼你？我看你迫不及待想表现自己呢。”
辛妙晴极其败坏：“至于么！我不就偷拍你和男人半夜聊天的照片，那种情况下本来就很容易误会，再说你男朋友也不介意，凭什么网上给我造谣！”
网上那些通稿还真不是她发的，是晏衡。
沈芊：“谁说网上造谣，你爱偷拍是真的。”
辛妙晴：“……”
“沈芊你给我等着，别以为你能嫁进豪门，别做白日梦了！”
她放下一句狠话，哐哐哐踩着高跟鞋出去，啪地一声甩上门。
沈芊一点也没受影响，戴好项链和耳钉，只觉得辛妙晴还挺厉害，居然穿高跟鞋上农家土厕所。
和茅坑相连的猪圈那一堵墙很低矮，代棋闻有次还被猪拱了。
三分钟后，厕所传来一声尖叫。
“啊啊啊死猪别过来，滚开！”
*
下过雨后的天气很好，村里开始种第一批农作物。
“咱们清安村土地肥沃，种出来的小白菜运到城里，人人都夸水嫩甘甜，嘉宾们都没下过地吧，来打个比赛，每人一排，谁先种完，谁就能吃今晚村长家最地道的梅菜扣肉。”
大棚里，农民大伯讲解完如何种菜后，开始计时。
每人分了一把锄头先松土，还得将土壤浇透，大伯提醒道：“最近大棚漏洞口还没修，地里小动物多，姑娘们见了别害怕。”
“啊啊！好大的老鼠！”
辛妙晴刚翻了一下锄头，一只灰黑的大老鼠嗖地钻出来，朝她鞋上窜。
她吓得花容失色，一下子跳到了代棋闻背上：“好怕，快弄走！”
大伯哭笑不得，赶走老鼠后问：“你俩是情侣吧？”
辛妙晴不好意思地从他背后下来，正要婉拒，代棋闻就道：“大伯，不是。”
大伯重新将锄头给辛妙晴：“你看人家沈老师，都已经松完一半的土了。”
又被沈芊比下去了。
辛妙晴一撇嘴，只觉得自己倒霉，上个厕所都被猪拱，今天还要被老鼠欺负。
沈芊的命怎么就那么好！
她用力刨土，把地幻想成沈芊，狠狠踩了几次才舒服。
她突然发觉触感不对，锄到一根又软又硬的东西，看清之后，她又是一声凄厉的尖叫，一脚踢飞那东西：“蛇啊！！”
好巧不巧，蛇直接被她踢飞到了沈芊背上。
沈芊一转脸，看清背后滑腻腻的是什么玩意后，呆住了。
蛇似乎冬眠刚醒，嘶嘶吐着信子，半只胳膊粗，大概半米长，对沈芊张开血盆大口。
代棋闻吓了一跳，抄起锄头：“芊芊快放下，那蛇还活着，菜花蛇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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