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次,是那个被长期劫掠的村子全村筹钱来下的委托。
难度不高,但是他们能给出的价钱却也太低了,所以委托了几个忍族都没人接。也就找到千手的时候,正好千手彦也在,才接了下来。
反正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儿,随手那么一帮很快的。
她一路飞驰,风呼啸着吹过女孩子雪白的短发,微微眯起的红眸是杏核状的,眼尾上挑。
她今年十三岁,实力在族中已经是中上水平,虽然从来不说,但是她其实是有点骄傲的,因为无论是父亲还是两个兄长,两个弟弟,他们都夸赞她在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实力非常的厉害了,说小彦/三姐是天才。
所以,千手彦是抱着十足的信心出发的。
她甚至没有去找发布任务的村子了解情况,就直奔委托中所说的流匪的根据地而去。对于这种流匪,快点全部解决掉,然后回家好了。
大哥大概快回来了,说不定会去南贺川找那个宇智波,她得去看着不能让大哥被骗了才行。
昼夜不停地赶路,饿了就吃带了的干粮,喝点壶里装得水,深夜的时候有合适的地方就浅浅眯一下。用了一天一夜,千手彦赶到了任务地点。
有点奇怪,会将目标定为小村子,应该是不大的团伙才对。但是这个营地之中的流匪数目,比千手彦预想之中的还要多的多。
不过,问题不大。
千手彦用了小半天调整状态,检查武器。确认状态稳定,惯用的武器也没有问题之后,悄然潜入了流匪的营地。
从谈话口音判断,他们大概是从北方那边流窜过来的。都是普通的青年男性,实力不足为惧。只是身上的血腥味…比一些人忍者都还要浓厚,令人作呕。
她面无表情的出现在一个流匪面前,在对方发现她正准备张口喊人的时候,手中的短刀干脆利落的将他的脖子切成了两半。
鲜血没能沾染上她一滴,因为她已经奔向了下一个目标。甚至不需要忍术,只是简单的体术,就能轻松应对。
等有人发现不对的时候,地上已经被浸润了浅浅一层血色。
“是忍者!是忍者!!”有人发现了被洞穿额头的同伴头上留着的苦无,当即大喊。“快点请那位大人!”
那位大人?
千手彦藏在光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心中重复。在发现被忍者袭击之后,还能被这些流匪当做救命绳子一样,有很大的可能,对方也是忍者。
速战速决吧。
千手彦不再犹豫,直接跃出,左手短刀右手则是从背后的忍具包之中迅速拿出苦无射向没发现她身影的流匪。
而那些发现她之后就提刀开始反抗的,也就比苦无解决的慢一步倒下去而已。
一开始流匪还试图反抗,但是注视着只有一人身影的忍者,他们却开始忍不住瑟瑟发抖。忍者那双鲜红的眼瞳之中神色沉沉,看向他们的目光毫无波动,犹如看草芥被收割倒下一般寻常。
无论是惨叫哀嚎,还是痛苦求饶,都不能让她的手颤抖一分。
随着时间推移,千手彦站在营地中间仔细感知了一下。嗯,都清理干净了,啊,不过他们说的外援‘那位大人’怎么还没来?
千手彦疑惑了一秒,然后释然,大概是自觉实力比不过她逃走了吧。和流匪为伍的忍者很有可能是浪忍,没有家族庇护,也不遵循忍者的所谓尊严的他们,可没有不战而退是耻辱这种说法的。
这种剿匪任务一般是要割下匪徒的头去交任务的。
但是来之前千手彦没想到人数会有这么多,只带了一个小型的封印卷轴,最后只能挑着看起来用的刀更好、衣着更值钱一些流匪的头割下封印带走。
直到一脚踏入陷阱,她才意识到,流匪口中的那位大人,并不是逃走了,而是率先到她离开的路上来布置陷阱了——以所有流匪为诱饵,让她以为事情已经结束,心中最为放松的一刻。
而对方,甚至不是忍者,是一个穿着神职人员的狩衣的中年人。
“我好不容易才聚集了这么一群信徒,却就这样被你消耗掉了……”对方那张微笑的脸看起来颇为和善,“害得我接下来又要劳心劳力一段时间了,作为惩罚,这位小忍者,就麻烦用你的命来补偿我吧。”
——如果她是一个宇智波,那么在对视的一瞬间,这个人就败局已定了。
但是她是个千手。
无形的力量束缚住手脚,地面化作漆黑的淤泥,正在将她一点一点的吞没。有阴冷的气息侵入血肉骨髓,让她身体渐渐变得僵硬。
而这些,都是来自于地面上被尘土遮掩的符咒。在千手彦没有注意到的漆黑深处,有一道道符文爬上她的双腿,一路蔓延,最终在心脏处形成了一个复杂的封印。
而现在,她只是在暗中用力,但是很快发现了……查克拉,查克拉无法调动。而这时,她大半个身体已经沉入地面了。
“就劳烦这位小忍者在这里长眠了,我相信有你们忍者的身体滋养,这片土地一定会更加地繁茂的。”敌人微笑道,以平静甚至欣赏的目光看着千手彦,带着不知名意味的满意。“你的实力很强啊,杀那么多人也只是用了那么点时间,差点不够时间让我布置了。”
千手彦直接无视了他的话,在确认查克拉完全无法调动之后,就开始试图用身体力量来突破束缚身体的力量。作为千手一族,也被称为森之一族,他们一族没有特别的血继界限,唯有体质特殊。生来就十分强悍,在查克拉储备量还有自身恢复至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但是,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要折在这里了吗?
好不甘心……她还没有看见大哥所说的那个世界!怎么能在这里悄无声息的死去?!
骨骼在无声的挣扎之中断裂,有鲜血从她的口鼻之中溢出。但是为了杀掉千手彦,中年男人也是做了万全准备的。
他完全不担心这个年幼的忍者会逃走。
……
在被漆黑彻底吞没之前,千手彦的意识已经所剩无几了。
但是最后的最后,她还是听见了。
“果然,千手的血肉,是最适合这片土地的。”
第3章
是雪之国吗?
……刺骨的冰寒几乎连心脏都要冻结了,但比寒冷更可怕的,是萦绕在鼻端浓烈的散不开的血腥气味。
寒冷的月夜,有滚烫的血喷薄而出,落在身上的时候染了一丝热意,又很快被寒冷带走。月光也被染上血色,等白发少女胸腔里的那颗心脏重新开始跳动的时候,这里又恢复了全然的静谧。
窸窣的雪声,从厚重的白雪底下支起的身体。分不清是雪更白,还是她的发丝更白,唯有苍白脸上一双鲜红的眼瞳是明亮的。
千手彦醒来了。
入眼是粉色衣装的女孩紧紧抱着一个孩童趴伏在血色的雪上的场景,被损坏的破烂的房屋,倚墙的是被落雪覆盖的已无声息的妇人,年幼的孩童。
鲜血宛如染料一般大片的泼洒,在断裂的墙壁上,在纯净的雪地中。
空气之中还残留着浓烈的血的气息,但是很快又被冰冷的空气裹挟带走,随风散去。残存余温的躯体也很快冰冷,僵硬。
抖落身上的积雪,爬起来的千手彦怔愣的盯着自己摊开的手心看了半天。被淹没的窒息,被黑暗夺取意识的冰冷,都消失了。
现在的她,还活着……
但是查克拉被封印了。每一寸经脉都被某种力量锁住,她稍微尝试调动,就让身体内部一阵阵冰寒刺骨的痛。
不过…下雪,这里难道是雪之国吗?看情况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屠杀,只是不知道,到底是遭遇流匪,还是被武士清缴。
千手彦检查了一番,有些困惑。这些人身上的伤口,比起人为,更像是野兽,毫无规则撕裂的致死伤口,不是她所熟知的任何兵器造成的。
看不出来属于哪一方的势力。
无法使用查克拉,身上的武器也不知掉哪儿了,千手彦更加的谨慎起来。
她对周围进行了调查,这里大概是某座山上,周围只有这一户遇害的人家。大雪封山,下山的路已经看不见了,天还没有完全亮,也无从判断凶手是否走远,亦或是……还在埋伏。
千手彦钻进大门被破坏的房中,视线从室内更加惨烈的血色扫过,微微沉默。最终,少女收回了视线,走到了最里面的房间。
里面是干净的。
她能够想象,这家人在猝不及防间遭遇了灾难,惊慌失措,然后迎来一面倒的屠杀。抱着幼童开门的女孩第一个被杀掉,即使努力保护了,怀中的弟弟也死去了。
不明所以的母亲牵着小女儿听见声音出来查看,然后也被杀害了。
另一个房间的两个男孩子惊慌失措的跑出来,面对的就是浑身鲜血倒下的母亲和妹妹,来不及愤怒恐惧,就被取走了性命。
一家六口人,在寂静的雪夜,被残忍地夺走了生命。
以千手彦的眼光,她能分辨的出来。这家人都只是普通人,身体没有锻炼的痕迹,手上的茧子都是劳作留下的。
这样的普通的人,也这样普通的死掉了。面对力量,毫无反抗之力的。
会对普通人下手,是战争吗?
千手彦稍微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大哥他明明是忍者却那么讨厌战争。
因为战争就是一个不断制造失去,痛苦,绝望和仇恨的东西。而对于普通人来说,一旦开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斗,就算忍者的战场没有波及普通人,国家的武士部队也会为了争夺领土,或者打击敌国的有生力量而肆意的屠杀靠近国界线的村子。
灾难往往就是这样不经意的就降临了。
从柜子翻出一条被子裹住自己,千手彦打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等到第二个夜晚降临的时候,再趁着夜色离开。
蜷缩在角落,她在反思……只是一个小任务,却因为她的大意而差点把命搭进去。
咬着曲起的指节,少女感觉到了身体还有精神的疲惫。后怕之感缓缓升上心头,她抱紧自己,只差一点,她就要永远的被埋进漆黑的地下了……而且那个人,最后那句话很让她在意。
[果然,千手的血肉,是最适合这片土地的。]
在阴暗的地方,有着什么东西在觊觎着千手的存在。和忍族之间对彼此的血继界限的觊觎不同,血肉…适合,是什么禁术秘法吗?
千手彦还记得自己被地面的漆黑彻底吞没时的感觉,血肉仿佛脱离了骨骼,一点一点的被分解……她紧了紧手,感受到了完整存在的身体。虽然温度还很低,心跳也很缓慢,但是还是一点一点的缓过来了。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她活下来了。
将被子拉高,把自己整个裹进去,脑袋也藏起来。千手彦在黑暗中磨了磨牙,她已经记住那个人的脸了,等回去就发布追杀。
等着吧,她迟早亲手宰了那个家伙!还有他背后的针对千手的阴谋,她也会找出来粉碎掉!
虽然还提着心警惕,但是疲惫一波一波的涌上,千手彦还是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眼,小憩了片刻。
直到听到外面的动静。
轻微的心跳。静谧的雪夜之中,格外的清晰。
她眉头一跳,悄无声息的钻出被子,然后潜伏到了墙壁后面,从上面裂开的一道缝隙朝外看去。
她刚才是确认过了没错吧?这家人已经全部遇害了这件事…那么这个心跳声是怎么回事?千手彦抖了抖,目光锁定在那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女孩身上。
就是她…重新有了气息,虽然十分的微弱,但是很稳定。
千手彦耐心的等待着,但是直到天光亮起,粉衣女孩的身体也是一动不动的。她:……要不要出去看看?
但是她很确定刚才对方是完全失去生命体征的,而且在这种寒冷的环境下,就算是她当时没发现对方一息尚存,也不可能在寒冷的雪地之中活下去吧?
太古怪了,她现在实力连十分之一都发挥不了,不能再将自己置身危险的境地了。
哥哥还有弟弟们,父亲他们都在等着她回去。
不能再……
“……”还是过来了。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子的侧脸,染了血,但还是能看出很可爱。千手彦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是能够随时轻松封锁她行动的姿势。“你还好吗?还活着吗?喂?”
千手彦的手指触碰到了女孩的脸颊,冰冷的感觉让她刚有一点热气的手抖了一瞬。
好冰!
但是,还是柔软的。
千手彦再次小心的碰了碰她的脸,冰冷,但是柔软。气息微弱,但是稳定。口鼻之下没有热气,没有呼吸,但是…心脏的跳动,能够听到。
她还活着吗?
千手彦想要将对方换一个地方,结果刚把人扶起来,就听见利器凌空而来的破空之声,与之一起响起的还有撕心裂肺的哀嚎。
“放开祢豆子!!!!”
那声音里满是凄厉的痛苦和绝望,又充满了怒火,像是惊雷一般炸响!
千手彦猛的收手,压低身体然后向后一个翻滚,再原地弹射直接落到了身后不远处树林的一棵树上。
冬日的树梢只挂着几片枯黄的落叶,在千手彦落在上面之后,仅剩的叶片才晃晃悠悠的飞落而下。
笃!的一声,袭击她的武器钉死在了树上,是一把锋利的木柄斧头。
蹲在树枝上,千手彦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攻击自己的人。
那是一个穿着松绿外褂的赫发少年,同样赫灼一般的眼睛正极致的睁大惊惶万分的看着粉色衣服的女孩。“祢豆子?!祢豆子你没事吧!祢豆子!”
他能够听见妹妹还活着,顾不上那个似乎想对妹妹做什么的人,少年迅速跑进房子里拿了一件外袍出来,裹在妹妹身上之后迅速又将妹妹移到了自己的背上,背上之后就踉跄着朝下山的路跑去!
“祢豆子!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就带你去治疗!”
千手彦看见他,就像是看见新的仇恨的延续。家人被如此残忍的杀害,如果那个女孩最后也…那么这个人,不是堕入仇恨的深渊,就是从此被打击的一蹶不振吧。她跳下去,将深入树木的斧头拔了出来,然后朝少年离开的方向追上去。
不管如何,千手彦觉得,自己应该将这把斧头还给对方。有武器傍身,就算接下来的路很难走,说不定也能坚持下去。
她知道她不应该多管闲事,事情又不是她做的。但是,或许是因为刚才,明明是那么容易引起误会的场景,那个少年的眼里却始终没有对她的憎恨。
就连最开始时凄厉哀嚎声音里的怒火,都很快地消失了。
他的痛苦绝望不是假的,那些死去的是他至亲之人,但是为什么,对她这个疑似凶手的人却那么快的就消散了敌意呢?是通过什么渠道确定了吗?她不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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