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陈旭晖和晏漪一直待在一起啊,晏漪没有提过皮带的事,是陈旭晖走了以后又偷偷折回去了?”
“这一点也很奇怪,”林u禾说,“陈旭晖说带走凶器是为了帮晏漪脱罪,这个说法实在是站不住脚,二牛的尸体被发现后,他们怎么可能逃得了干系?他给我的感觉是……看起来在帮忙隐瞒晏漪杀人这件事,可实际上,他并不在乎我们是否知道。”
严姿越听越困惑,“他是想害晏漪吗?”
晏昀说:“从晏漪对陈旭晖的态度来看,陈旭晖针对的应该不是晏漪。”
“那他要针对的是谁?等等,我怎么越听越晕了……你们的意思是,陈旭晖知道我们看到的现场会是有皮带的现场,所以即便晏漪认罪,她也能摆脱嫌疑?因为现场还有其他人去过……其他人?!”
林u禾应道:“我想,晏漪与陈旭晖应该没机会分开,陈旭晖的腿伤是真的,许多事情他没法独自完成,他可能还有一个同伙。”
至于杀人凶手究竟是谁,又有何动机,就难说了。
林u禾一直认为这几起案子看似有关联,实际上又是混乱的。
几起案子的动机似乎并不相同,林u禾曾试图将几起案子规整到一起,却没什么头绪。
如今看来,参与到这起案子里的人,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奸/杀女子、杀害流浪汉的人的确是宋署,至于杀害宋署的凶手是谁,是否与陈旭晖有关,还要再去查。
林u禾比较奇怪的是,除了宋署这几人,还有谁会被牵扯进来?
麻子几人什么主见,凡事都听徐广生的,他们几人没有杀害徐广生的理由。
最大的嫌疑人便是晏漪和陈旭晖,尤其是二牛,用绳子勒二牛脖颈的是晏漪,凶器是绳子,凶器被陈旭晖带走,凶器……
林u禾拧拧眉,拿起绳子仔细端详起来。
严姿见林u禾忽然不说话了,凑过来一起盯着绳子,“u禾,有什么问题吗?”
“我只是在想……这根绳子究竟是哪里来的,陈旭晖为什么一定要丢了绳子?这完全不能让晏漪摆脱嫌疑。”
话音刚落,找妈妈的绳子又哭卿卿起来,“你也不愿意做我的妈妈,你们都是坏人,我不想理你们了!”
林u禾眉头跳了两下,留意到一个关键词――也。
第163章
林u禾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死死盯着绳子。
绳子:“……,人类的眼神好可怕,妈妈是不会有这样的眼神的,你不是我妈妈。”
水泥大宝宝心满意足, “我就说了嘛, 小禾禾是我一个水泥的, 和你没关系!”
绳子不理会大宝宝,接着激动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我的爸爸!对吧爸爸!”
水泥大宝宝:“……”
晏昀也发现林u禾的异常,他知道林u禾对凶器格外重视, 便问道:“绳子有什么问题?”
林u禾把物证袋抱在胸前,神情中带着几丝兴奋, “暂时还不知道, 一会儿我要去见一见晏漪, 你先去晏漪的病房里等我!”
说完她便抱着绳子匆匆跑远。
严姿问:“u禾要去哪儿?”
晏昀的表情一直没有松快过,远远地见林u禾急得都快蹦Q起来了,眼底才露出几分笑意。听到严姿问话,他收回目光, 随意扫了眼走廊外的树木人群,心底里才有了真实感。
晏昀淡道:“去和凶器联络感情。”
“啊?怎么联络?”
“这谁知道, ”晏昀说,“指不定就把真凶联络出来了。”
要想在医院找到人少的地方, 还真有些困难。
林u禾抱着绳子穿过两栋楼,才在住院楼后面找到了稍微清净的地方。
绳子被她颠得晕头转向,“吐吐吐吐吐了……”
林u禾一点儿安慰它的意思都没有,确定左右无人, 便直截了当地问道:“杀人的究竟是谁,是你的主人?是女人?”
绳子:“啊……”
林u禾换了一个问法, “你刚刚说另一个不想做你妈妈的人是谁?”
绳子痛苦地尖叫道:“你果然不想做我妈妈!”
林u禾:“……”
现在的凶器还都挺敏感的呢。
林u禾保证道:“如果你告诉我,我尽快给你找个爸爸。”
绳子将信将疑,“真的?”
“一定,看到我们队长没,长得还可以,家里有点儿钱,做他的孩子吃香的喝辣的,只要你乖乖听话!”
绳子惊喜地问:“是刚刚和我们在一起的那个人类吗?!”
“是呀,”林u禾说,“长得最好看的那个。”
绳子很兴奋,“你可不能食言哦!”
林u禾重重点头,“我最遵守诺言了。”
绳子说:“太棒了!我也觉得他拿扫帚的样子帅呆了!”
林u禾:“……”
扫帚?
仔细想想,刚刚他们在谈话时,似乎是有个拿着扫帚的大爷路过,是去打扫卫生的。
林u禾:“……”
大爷虽然可能年轻时风姿绝代,但岁月催人老,现在……
林u禾说:“行,就他了,你先说。”
“好吧,”绳子有模有样道,“我也不是见个人就认妈的。”
林u禾:“?,不是吗?”
绳子:“……,你再这样我就不说了!”
林u禾捂紧嘴巴。
绳子继续说道:“我是被她买走的,其实也没认识几天。但她对我还不错,挺温柔的,和你可不一样呢。”
林u禾:“……”
刚刚还哭着喊着求她做妈妈,现在就踩一捧一了。
林u禾问:“是她杀了人吗?”
绳子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她动手的时候,我也吓到了,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那个男人在地上爬,她就突然让我去找那个男人了,唉,勒的我差点喘不过气来。”
绳子说这话时还不忘咳了几声,以表明自己有多惨。
“你说的男人,是二牛?是在山洞里?”
“是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光线很暗,有些闷,”绳子说,“她可厉害了,三两下就把倒霉蛋搞死了。”
林u禾意识到,绳子说的是女人的杀人过程。
地点在山洞,二牛在地上爬……这是在晏漪和陈旭晖离开以后发生的事情。
林u禾继续问道:“当时有见过什么人吗?”
“有呀,男人和男人。”
林u禾很快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曾见过两个男人?”
“嗯哼。”
林u禾想到些什么,追问道:“你说清楚一些,山洞里的男人,是先见到的吗?”
“是呀是呀,先在那个地方,那个人让我喘不过气来,然后她又带着我出去了,接下来的路有风了,没过一会儿就遇到一个男人,挺年轻的,但是不太帅。”
林u禾想到绳子爱慕的类型,觉得第二个男人应该长得不错。
“他们说了些什么?”
“说了……”绳子冥思苦想好一会儿,“说了些谜语,我也听不懂,大概就是这个男人和这个女人有一腿,但是他抛弃这个女人,去找另一个女人了!”
林u禾越听越不对劲,“你的意思是,凶手杀完人后,去找人谈情说爱了?”
绳子信誓旦旦道:“绝对是这样!我看人是不会出错的!”
林u禾:“……”
她努力联想了一会儿,问:“来的年轻人,是不是受了伤?是不是腿脚不太好?”
绳子惊讶道:“你怎么知道?一直喘粗气呢!听起来好像很疼,你说说,他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情劈腿呢!”
林u禾又问:“你说的劈腿,是不是他要去找一个叫晏漪的小姑娘?”
“对对对,他们好几次提到这个名字,名字怪好听的,怎么不做好事?”
看来又与凶手见面的人就是陈旭晖,只是晏漪称一直没有和陈旭晖分开,不知是她撒了谎,还是陈旭晖欺骗了她。
林u禾思来想去,还是有不通的地方,譬如这凶器的前任主人显然不是二牛那帮人,晏漪勒二牛是不可预料的行为,凶手为何刚好带着绳子上山?
还是要和晏漪谈谈才好。
林u禾把物证袋收好,往晏漪的病房赶去。
晏昀对她的突然失踪习以为常,早就来晏漪病房等着,林u禾赶到时,他刚刚削了一个苹果,切成小块放到盘子里,怕晏漪吃着不方便,还特意找了叉子。
晏漪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拿晏昀打趣,“现在都会照顾人了?有了女朋友就是不一样哦。”
晏昀顺手敲了下她的头,“少喂你食儿了?吃不吃?”
见晏漪还有心思找晏昀的麻烦,林u禾知道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晏漪从小到大都有晏昀照着,胆子一直很大,安全了也就缓过来了。
晏昀却有些开心不起来,虽然晏漪人安全了,但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晏漪看出他的担忧,故作轻松道:“没关系啦,就算是进监狱,也总比去深山里被关着好吧?我听说那边的人都不拿女人当人,就连女人也是这样。”
林u禾走过去,接话道:“你放心,我们一定把案子查清楚,给你一个公道。”
“真的没关系啦,”晏漪的笑容收了收,低头吃了几块苹果,咽下去后才说,“其实我刚开始发现自己杀人的时候,真的很害怕,很想逃走,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和这种事情扯上关系,我想他或许罪不至此……”
她一顿,抬起头认真说道:“可我才知道,原来他们不仅抓了我们,他们还残害孩子,那几个孩子身上有残疾,都是被他们搞的,我就不觉得愧疚了。这样可能不太好……但真的愧疚不起来,反正去坐牢我也认了!好歹能让那几个孩子好过一些。”
林u禾笑道:“你先别急着想这些事,昨晚发生的事情,你再仔细想想。”
晏漪不太明白,“我已经和裴远他们说过了呀。”
林u禾问:“你确定和陈旭晖见面后,就一直没分开?几分钟的时间也没有?”
“几分钟?”晏漪犹豫道,“几分钟的时间能做什么?他骨折了,走不了多远的。”
林u禾说道:“他没法走太远,但别人可以。”
晏昀立刻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
林u禾轻轻点头。
晏昀脑中思绪乱了一瞬,又迅速理清,“可陈旭晖为什么这样做?”
晏漪下意识去扒翻病床旁的小柜子。
晏昀奇怪道:“你找什么?”
“笔和本子!”晏漪摩拳擦掌,眼角虽然有细微的伤痕,眼底却是冒着蓝光,“我得记下来,回头写稿子用!我都后悔死了!照相机被他们抢走了,我藏起来就好了!唉!不然能拍到不少珍贵照片!”
晏昀:“……”
林u禾被晏漪逗笑,“好了好了,你再说说当时的情况,不查明白案子,你逃不掉的。”
晏漪这才放弃,绞尽脑汁道:“我当时被吓傻了,什么都顾不上,你们这么一说,他好像是离开了几分钟,我叫他的名字,没人理我,我特别害怕。不过他很快就回来了,说是就在旁边,几分钟的时间能做什么?这几天他对我挺好的,不会害我的。”
晏漪从前一直对陈旭晖有疑虑,甚至暗中偷偷调查他,如今却能为陈旭晖说上几句话,可见陈旭晖这几日待她的确不错。
从陈旭晖的供词中,林u禾也的确没发现陈旭晖有诬陷晏漪的意思,相反,他似乎是在替她打掩护。
“你再想想细节,比如你见到陈旭晖的时候,他真的是被绑起来的?确实动弹不得?”
“绑得挺紧的,我差点都没解开,”晏漪说,“后来还是找尖锐的石片磨开的,花了很长时间,自己绑自己达不到这种效果。”
“腿呢,一直是瘸的?”
晏漪再次点头,“是的,看他的样子就很痛苦,说是被二牛用石头砸的。哦对了,我解开绳子没多久,二牛就过来了。”
二牛的死亡时间比徐广生晚一些,但晏漪毕竟是一直活着的,若陈旭晖敢撒和二牛有关的谎,很容易被拆穿,他要么说的是实话,要么……他就没想过让二牛继续活着。
想通这一点,林u禾看向晏昀,“我们得仔细查查陈旭晖,看看他最近一段时间都接触过谁,有谁可能会做他的同伴,而且……”
林u禾忽然停住。
在陈旭晖失踪之前,他正在做的事情……难道不是与林景一有关吗?
而与林景一有关的人……
林u禾抬起头,说道:“还有一个人这几日的行踪,也要查清楚。”
下午三四点钟,裴远带着一小队人回到队里。
他们一直在山上搜索到现在,以免遗漏其他证据。
裴远直接捧了一个纸箱回来,里面零零碎碎装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东西裴远无法确认是否与案子有关,看着还算新,就一并捡回来交给晏昀判断。
林u禾第一时间在箱子里翻找了一通。
里面的东西都用物证袋装着,有已经损坏的传呼机,也有女性用的指甲油。
林u禾通通略过,没多看一眼。
裴远忙了一整天,抱着箱子进来后便抱着暖壶喝水去了,一口气喝了三大杯水才缓过劲来。他特意从口袋掏出手绢来擦嘴,被小李好一顿调戏,“娶了老婆的人就是不一样,这都用上手绢了。”
裴远以前也算是爱干净的,但没有拿手绢的习惯。
这手绢上的图案是冉冬雪自己绣的,她不喜欢做这种活儿,手艺不太好,但裴远很喜欢。
他红着老脸将小李推走,溜到林u禾身边,看着她把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件取出来。
“你到底在找什么?这些东西不一定都和案子有关的。”
林u禾秀气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她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声音很小,“就是在找……”
裴远把耳朵递过去了都没听清。
他困惑地看了好半晌,直到林u禾惊讶地抬高声音,“真的还有一个。”
裴远低头一看,林u禾取出的是装着绳子的物证袋。
绳子上有些褶皱,是被使用过的。
成色还算新,所以裴远就一起拿回来了。
裴远却更疑惑了,“u禾,咱们不是已经找到凶器了吗?这根绳子就是我以防万一拿回来的。”
林u禾问:“是在山洞附近?”
裴远点头。
“和晏漪躲藏的地方是一个方向吗?”
“是……而且很近。”
林u禾没立刻吱声,而是把水泥大宝宝叫出来,让它去和绳子搭话。
大宝宝叫了好几声,绳子始终死气沉沉的,它判断道:“以我见过这么多兄弟的经历,它绝对不是我们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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