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凶器就对了。
林u禾把物证袋递给裴远,“麻烦你帮我带着它去医院一趟,让晏漪辨认这是不是她用过的绳子。”
“什么?她用过的?她用过的不是已经……”
林u禾微笑道:“这两根绳子说像挺像,说不像也有些差距,你让她好好看看。”
裴远半信半疑地拿着绳子走了。
他前脚走,刘法医和晏昀后脚走了进来,“验尸报告出来了。”
林u禾走过去,“刘法医,二牛的验尸报告有异常没?”
“你怎么知道的?”刘法医说,“还真有点不对劲。”
林u禾追问道:“是勒痕不对吗?”
“哎呀,你都知道了?”刘法医笑眯眯道,“不愧是我的接班人,以后就跟着我吧,我们缺人!”
晏昀睨了他一眼。
刘法医轻咳一声,不想去触晏昀这个大霉头,翻开验尸报告说:“他脖子上的勒痕有重叠的部分。”
晏昀问:“皮带?”
“不是皮带,是绳子,绳子的印痕有重叠的部分。一道浅一些,一道深一些,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凶手中途放下过绳子,再杀人时位置和刚才不一样。要么就是……”
刘法医朝林u禾挤挤眼睛。
林u禾会意,“要么就是原本就有两根绳子,时间上一道先前一道在后,如果晏漪是前者,二牛就不是因她而死,如果她是后者,她便是目标明确去补刀的。”
凶器告诉她的线索,她没法直接说出来,如今总算是有了些证据。
晏昀虽然一直未开口,唇却是扬了起来。
晏漪不会是去补刀的人,就算她不是他的妹妹,他也相信这一点。
“不论是哪一种情况,陈旭晖都是关键人物,只不过他最近这段时间,去的最多的而是林家。u禾,你还是要回去问一问,你们家人和陈旭晖究竟有没有过节。”
林u禾没法告诉晏昀,他们最大的过节可能就与“她”有关。
林u禾把裴远找到的绳子交给刘法医去比对,自己则给林景一打了电话。
有关罗露,林u禾心里一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知道罗露绝不是个会被情情爱爱困住的女孩儿。
至于她对林景一到底有几分真心,林u禾也搞不清楚。
林景一不在学校实验室,宿舍也找不到人,他的同学说他请假了。
林u禾又给林家打去电话,才得知林景一是去罗露家里陪她了。
听说罗露突发高烧,家里没人能照顾她,林景一便自告奋勇承担了照顾罗露的责任。
林u禾心中暗叫不妙,林景一这傻子,看起来是要陷进去了。
这林家怎么盛产恋爱脑呢。
她还不急多想,拽上晏昀就上了车,将罗露家的地址告诉他。
晏昀虽然已经拉起手刹准备启动车子,但其实还不知道林u禾想做什么,“这个地址挺熟悉的,没记错的话,好像是罗露家。”
“记性真好呀,”林u禾系好安全带,“一会儿到她家楼下,我得去商店买点儿东西带过去,花生牛奶和水果可以吗?”
晏昀奇怪道:“你要过去送礼?”
“可不,林景一那个笨蛋对人家动心思了,亲戚之间可不得串串门。”
林u禾对林景一的感情生活是没什么兴趣的,她也不喜欢棒打鸳鸯,林景一都这么大年纪了,爱找什么样就找什么样的,最差也不会比林茵还差了,毕竟他不会被人用“贞洁”来威胁。
可现在看来,罗露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林u禾独来独往惯了,没什么送礼的经验,除了牛奶和水果,晏昀还帮着挑了几样点心,用麻纸包起来,再打上绳结。
林u禾先一步上楼,晏昀负责提着所有重物。
林u禾客气地敲了几下门,来开门的果然是林景一。
看到林u禾,林景一有些惊讶,不过还是招呼着让他们进去,“你们来……怎么还拿东西来?”
“来看望看望罗露,说不准是我未来的嫂子呢?”林u禾挑起眉,“我这哥哥可真够让人操心的。”
林景一听了,脸颊霎时红透,他故意板起脸,说道:“我只是担心她出什么意外,你别乱说,小心我让晏昀哥教训你!”
晏昀往后退了一大步,颇有和林景一断交的意思。
林景一:“……”
是了,晏昀是不会向着他的。
至于林u禾,他也打不过。
怕了怕了。
“真没有,你可别和其他人说,”林景一摇着林u禾的胳膊哀求道,“我是看她烧得挺严重的,担心出事。”
林u禾这才收起笑脸,“她在房间?”
“恩,刚吃了药。”
林u禾问:“我们去看看她?”
林景一将二人引进去。
罗露的卧室依然是家里最小的房间,整个家里也只有她的房间还有一些人情味。
林景一说,她不太喜欢回家,若是迫不得已要回来,便躲在自己柴恩房间里,不愿意离开。
此刻罗露正躺在床上,盖着一床冬天用的厚被子,上面还加盖了棉袄。
额头放着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毛巾,脸色蜡白,看见林u禾进来,也只是没什么精神地掀了掀眼皮。
直到晏昀走进来,罗露眼中才出现困惑,她将手从被子下抽出来,挣扎着想坐起来。
林景一连忙走过去制止道:“你好好躺着休息,别乱动。”
罗露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虚弱,“可是晏队怎么会过来……”
林u禾走上前,替罗露掀了一点儿被子,“我们俩一起过来看看你,正好顺路。你如果发烧的话,可以露出手脚来。”
罗露仍有疑惑,“你俩一起……”
“哦,”林u禾轻描淡写,“他是我男朋友,正好就一起过来了。”
罗露的神色这才一松,笑道:“以前就看出晏队对你很关照了,恭喜你们。”
林u禾跟着笑起来,“怎么会病得这么重,最近似乎没有流感呢。”
“我本来就体弱,”罗露在林景一的帮助下靠着枕头坐下,“小时候就经常感冒发烧,我妈经常说我每个月吃药的钱都能用光我爸的工资。”
林u禾瞥了一眼墙上的相框。
相框有四十厘米长、三十厘米宽,里面贴满了小照片,大多是黑白的,也有几张彩色的。
最明显的几张是在运动会上,小罗露手举一根白红色的接力棒,正冲过终点线。
林u禾微微一笑,“那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第164章
林u禾站在五斗橱前, 笑盈盈地看罗露从前的照片。
她指着其中一张对林景一说道:“你看看罗露,人家身体不好,就知道多锻炼。我听说你小时候也经常生病,哥要带着你出去运动, 你还不乐意, 就喜欢窝在房间里看书。后来还是爸走了, 你才开始经常出门的。”
林景一不知罗露或许与命案有关,只觉得被揭了老底不好意思,他很用力地咳了一声, 然后小声嘀咕道:“分明是他们总欺负我,我才懒得出门……晏昀哥也总欺负我。”
他说完, 看向墙上的照片, “不过罗露, 你真的挺厉害,我记得刚上大学那两年被拉去运动会,你还拿过奖,后来好像不怎么参加这种项目了。”
罗露淡笑道:“就是因为身体不好, 所以我爸妈总让我多出去运动,小时候还经常帮家里做事, 不过似乎还是没养好,这两年又经常生病。”
林u禾笑着点头, 目光却瞥向相框边角处夹着的几张一寸照片。
她回头看了一眼罗露,刚好林景一端了温水和药进来,药有好几种,林景一只拿来了一次的量, 装在小碟子里。
罗露笑盈盈地看着林景一,眼中全都是他。
若林u禾现在没有怀疑罗露, 他们二人倒是真挺相配的,起码从表面来看,罗露是真的喜欢林景一,不会伤害他。
林u禾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抽走了一张一寸照片放到兜里。
接着她转过身,说:“看你的气色还是不太好,好好休息吧,给你买了些吃的,现在没胃口的话病好了再吃。”
罗露轻轻点头。
林u禾看向林景一。
林景一正端着空水杯往外走,被林u禾看得莫名其妙,刚要开口询问,林u禾便瞪了他一眼,又使了个眼神。
林景一虽然搞不懂她想做什么,但还是说道:“等会儿,我送送你们。”
林u禾故意拒绝,“不用了吧,挺近的,再说了,你也是客人,不用你送。”
说完,林u禾故意看了罗露一眼。
罗露的眉心果真拧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不满,“还是送送吧,这边的路你们可能不太熟悉。”
林景一顺势应了下来,将林u禾二人送到楼下。
林u禾抬头瞥了一眼罗露房间的窗户,确认关紧了,才说道:“你和我去一趟商店,随便买些家里缺的东西,一会儿好有个借口。”
林景一一头雾水,“为什么?你们真不认路?”
“罗露和我们现在办的案子有关,”林u禾没与林景一绕圈圈,一边催着他跟着自己走,一边语速极快的向他解释,“我怀疑她就是凶手,或者是与凶手有关。”
林景一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没在与我开玩笑吧?”
林u禾哭笑不得,“我早就提醒过你,你忘了?刚刚我说你是客人,她便执意要你送我们下楼,她对你有很强的控制欲,你不会真认为她是小白兔吧?”
林景一听得头脑发懵。
林u禾的提醒他是记得的,可回想与罗露相处的点点滴滴,他实在是无法相信温柔懂事的罗露其实是一个内心阴暗的人。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的妈妈,你都要留意这一点。”林u禾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劝林景一上,很快又说回到正题,“总而言之,你在她面前不要表现出什么来,也不要忽然冷淡她,像平时一样就好。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她是什么生病的?”
林景一听得头嗡嗡地响,他思路仍然是混乱的,林u禾的话没能过他的脑子,他机械性地回答道:“有两天了……她什么时候杀了人?”
林u禾说:“今天发现了尸体,死亡时间在昨天。”
“昨天?”林景一的神经紧绷起来,“具体些,什么时间段?”
林u禾道:“晚上。”
“那不可能!”林景一情绪激动,“昨晚我和她一直待在一起,她不可能杀人!”
夕阳倾斜而下,暮色渐归深沉。
市局为了几起案子忙得晕头转向,街道上却是繁华如旧。
在外面跑任务的警员陆陆续续回到队里,刚好是平常下班的时间。
所有人都聚在队里,晏昀拉了小黑板出来,将几起案子按照时间顺序写在上面。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几次案子虽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凶手的目的明显不同,我认为至少存在两名以上凶手。”晏昀在宋署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宋署是关键人物,在宋署以前,凶手在性方面的目的强烈,他将死者当做自己的猎物,发泄对女性的不满,享受高高在上的感觉。”
“宋署的死,则带着明显的报复痕迹,同样是在宣泄不满,但却缺了性的元素。”
“宋署是有目的接触了街头的流浪汉,他认为自己可以选择一个不被注意到的人,但很不凑巧,徐广生几人一直以要挟孩子乞讨为生,自然能观察到宋署。”
“现在我们要讨论的问题是,宋署的死,和徐广生、二牛的死,究竟有没有关联。”
虽然宋署与徐广生有些过往,但几人一同丧命,还是让人匪夷所思。
凶手会是同一个人吗?
如果是,凶手为何要杀害他们?
如果不是,真凶又隐藏在哪里?
在这种毫无头绪的时候,严姿下意识向林u禾求救。
可林u禾一直埋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严姿以为她是在梳理线索,凑近一看却发现她只是在胡乱画线。
严姿没敢打扰林u禾,林u禾也没沉默太久,两分钟后,她像做了什么决定似的,放下手中的笔,郑重起身,“晏队,我建议仔细调查罗露和陈旭晖。”
田琳才听过罗露和林景一之间微妙的关系,见林u禾要查罗露,有些不解,“林景一虽然可能和罗露有特殊的关系,但我接触过他几次,我相信他是个有大局观念的人,不会为了给罗露脱罪而做伪证。”
林u禾想到在罗露家附近时,林景一说的话。
“凶手不可能是罗露,她昨晚就发高烧了,身体一直不舒服,我在这里照顾了她一整晚……只是照顾,绝对没有越轨举动。”
林u禾坦言道:“我也不认为林景一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他还不至于作伪证。”
严姿问:“那为何还要去查罗露。”
“很简单,”林u禾说,“我问了昨天的经过,林景一约罗露一起去看电影,罗露拒绝,称自己生病了。林景一因为担心罗露的身体,没有提前打招呼直接过去了,他是下午到的。他到以后,罗露基本上就在房间里休息,林景一看她病得严重,当晚就没有离开。”
“是呀,”严姿说,“这不就能证明,罗露是和林景一待在一起的吗?”
“能也不能,”林u禾道,“如果他们两个人是一整晚面对面待在一起,林景一亲眼看到她在家里,当然能证明,但林景一是个守规矩的人,当晚他一直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提供的罗露一直在房间的证据是,罗露整晚都在咳嗽,因为罗露已经事先说过此时,提醒过他,他就没进房间去看。”
严姿立刻想到了罗露家的一件东西,“录音机?!”
“具体是如何操作的我不清楚,但只要不是亲眼看到人在,我觉得其他的都要再考虑。”
田姿赞同道:“这样说来的确如此,罗露还特意叮嘱林景一不要因为她咳嗽去房间找她,实在可疑。”
“不仅如此,”林u禾说,“林景一说罗露昨晚咳嗽的很厉害,几乎没怎么停下来。可我们今天见到罗露时,她却一声都没有咳嗽,虽然咳嗽的情况的确是在晚上更严重些,但从罗露的声音、反应来看,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咳嗽了一整晚。”
在林u禾的心目中,罗露的不在场证明是站不住脚的。
田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说罗露的不在场证明不能作数,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要去怀疑罗露呢?她是个女孩子,在体力方面恐怕不如几名死者。”
“首先,罗露并不是普通的女生,”林u禾纠正道,“在她家有很多她参加各项运动的照片,起码说明她是个体能很好的人。其次,我怀疑她的原因很简单,为什么徐广生几人会死?为什么陈旭晖会和案子扯上关系?”
裴远问:“不是因为陈旭晖本身就有问题?他家里的录像带不就说明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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