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多藤四郎强调道:“虽然她有个哥哥,但我们能成功地获取她的好感的话,她就会愿意担任我们本丸的审神者了吧!”
“这些是宝贵的参考书!”
骨喰:“……噢。”
#经典一带三#
花子在翻书。
只有图案,画得通俗易懂,是专门提供给小孩子的儿童读物。她都来来去去地翻了五次了。悠闲到这种程度,好不习惯。
她托着腮发呆。
“花子。”
……嗯?
花子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高一矮的两个男孩。矮的是她见过的,莫名消失的小夜左文字。
高的那个……有着柔顺的红色短发,以及红蓝交杂的瑰丽虹膜。他捂着手掌,血液沿着指尖滑下,浸染了白茫茫的雪。
小夜扶着他,低声说。
“信浓。”
“受伤了。”
planA——苦肉计!
据博多的总结,一旦主角之一,遭到袭击、身负重伤,两人的情感就会突飞猛进!而且,还能顺便考察,花子是否会在意别人的伤。
信浓和加州清光一样。
热衷于漂漂亮亮地陪着大将。
只是,相比起接触大将的机会……损失点形象,完全不算什么嘛!他果断地往手掌侧面割了一条在他的认知内的“浅浅”的伤口。
“虚弱”地由小夜搀扶着。
花子惊了。
她放下书:“侍女姐姐——”
“大将!”
大将?似乎是武士对首领的称呼?
花子瞅了瞅附近,确认这片区域只有他们三个人,不免迷糊。自知失言的信浓藤四郎急急忙忙地找补:“我、我想你帮我处理,好吗?”
花子:……?
她严肃地考虑了一会儿。
在本丸的时候,加州清光为她换了许多次药,她学会了处理伤口的做法。因为鬼杀队的特殊性,每个房间,都备有药物、绷带。
最重要的是。
两个人,都很怕被拒绝的样子。
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满含忐忑。像是在树荫下互相依偎着休憩的兔子。如果她拒绝,他们大概会难过吧?
她拍了拍身旁的木板:“先坐下。”
花子翻出药品,跑回廊道。红发的男孩远远地感知到她,扬起灿烂的弧度,挥了挥完好的手:“——大将!太好啦!等到你了。”
啊……好热情的孩子。
花子受宠若惊。
她弯着眼睛,把药品逐一摆好,然后仔细观察信浓的伤,因他的热情而变得雀跃的心脏跌到谷底:“好深……会特别痛的。请忍一忍。”
她皱起了眉。
那抹剔透的琥珀色里,全是疼惜。
她的手指瘦削,残留着疤痕。动作轻巧,流露出的谨慎、细致伴着冬日的寒风,渗入信浓藤四郎的四肢百骸,令他陷入怔愣。
他睫毛微颤,结结巴巴。
“其、其实,没多严重的。”
倒是大将……之前过得不好吗?
花子打了个结。
她刚才过于专注,没听清信浓藤四郎的话,现在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才迟钝地询问:“什么?”
是非常沉静的注视。
或许是以为他的伤口,是恶鬼们造成的。疼惜之外,混合了不带任何距离感的包容。
置身于春日的旷野一般。
想要、大将的拥抱——
他红着眼眶,不敢提出。
直到收拾完药品的花子发现了他的委屈、脆弱,试探性伸出手,摸了摸这位勇敢坚韧的鬼杀队的小英雄的头发:“很痛的话,就歇一歇吧?”
鬼杀队应该有假期的……?
信浓哽咽:“大、大将——”
博多等到了两位伙伴。
他推测着planA的效果,兴冲冲地拉开门,迎接小夜和信浓:两个男孩都恹恹的,一副“真该死啊怎么会有人提前捡走审神者”的神情。
博多:……???
“……”
“你们不是去攻略那孩子的吗?”
#你们行不行啊喂!#!
第22章 晋江第22章
planA,惨烈失败!
博多深刻体会到问题的严峻性。
小夜在几天的暗中观察后,本来就对“花子”抱有好感。而信浓哥哥,是秘藏之子,天然亲近人类,迫切需要主公的疼爱。
博多:我真傻,真的。
派出去两个白送的!
白送二人组甚至私下打探了“花子的哥哥”的信息,并在会议上做出了全是私货、充满偏见的评价。
小夜沉沉地说:“他披着布。”
“脏脏的布!”信浓藤四郎双手交握,围巾衬着白皙的肌肤、红色的短发,“很像是参考书中描述的,有心理创伤的孤僻反派。”
小夜:“会囚禁女主角……”
——“超凶残的!”
博多藤四郎:……
是参考书!不要生搬硬套啊!?
博多透过镜片,看了看信浓哥哥指着的书的名字:《高塔上的公主~请等着我》。
两振短刀依旧你一言我一语。
小夜左文字抿着唇,语调晦暗:“‘哥哥’离开前,花子一直待在房间内哭,不肯见他。他走之后,才开朗起来,不再流泪。”
信浓的眸光锐利:“真糟糕啊。”
……咦?
博多陷入了沉思。
这些情报很有价值!
他听着两个同伴的汇报,成功拼凑出一个“冷酷阴郁、仗着武力值强掳小孩的蒙面大魔王”的形象,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必须把未来的审神者救出来!
#撬墙角的希望大大增加#
博多望向了骨喰藤四郎。
比起他们,骨喰更受女性欢迎。
一方面是骨喰的年龄合适,另一方面,则是失去了记忆的少年,有股冷淡又神秘的忧郁感。仿若一块微瑕的玉石,容易勾起异性的爱怜。
收到了许多姬君的和歌。
最重要的是。
骨喰藤四郎不仅寡言,表情也几乎没有波动。无论是撒谎,还是忽悠人,都不会露出一点破绽。
简直是天选套话人!
博多藤四郎想到了planB。
骨喰迟钝地回视他。
骨喰:……?
弟弟……笑得奇奇怪怪的。
踏入庭院的刹那,骨喰藤四郎的手上拿了一束花。绑花的缎带是小夜找了几天,才找到的剔透梦幻的琥珀色,跟女孩的眸子十分相似。
这是小夜托他转交的。
为了防止白送二人组破坏planB的实施,博多藤四郎铁面无情地拦下了小夜和信浓。
还搬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你们也想她接手我们本丸吧?”
小夜:……
信浓:……
两振短刀不得不屈服,恋恋不舍地将收集的花递给了骨喰——信浓抚着缠在手上的纱布,眼巴巴地看着哥哥:“骨喰哥,要记得提起我噢。”
骨喰淡定点头:“好。”
于是他逐一履行短刀们的委托。
“这是小夜的。”
他戴着黑色的手套,飘雪擦过他银白的发,跌进愈来愈厚的雪地中。
这段日子经常下雪。
小夜左文字翻遍了这一片区域,才凭借着鬼杀队发的工资,买下了别人家精心栽种的花卉,搭配上几朵生命力顽强的小野花。
他停顿了一会儿。
直白复述。
“信浓说,要记得提起他。”
——嗯,完成了。
原本懵逼的花子蓦地笑了笑。她接过花,回忆起那个蓝发的表面阴沉的孩子,友好地开口:“你们是一起的啊。信浓的伤,要定期换药噢。”
“快进来,别淋雪了。”
骨喰藤四郎注视着她。
汇报的时候,不善言辞的小夜左文字拿手比划出月亮的形状,一本正经地说“她的眼睛是这样”,遭到了博多的麻木吐槽。
骨喰默默评价着。
确实是像月亮。
他踏入廊道,抖了抖浑身的雪。
所谓的planB,就是不着痕迹地摸索花子对“哥哥”的态度,为之后的撬墙角计划做铺垫。
经过博多的培训,他掌握了话术。
骨喰藤四郎盯着远方的枯树,紫眸内一片寂静,仿佛漂浮在茫茫大海之上的沙砾。
他张嘴就是经典的茶里茶气的发言。
“我听说你的哥哥扔下你走了……真过分。他是不是完全没把你放在心上,不像我,我特别心疼……”
……哪里不对劲。
骨喰渐渐语塞,沉吟片刻。
“心疼你。”
虽然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出于对博多弟弟的信赖,他依然波澜不惊地念完了台词,再继续云淡风轻地盯着枯树。
花子懵懵懂懂地“啊?”了一下。
超纲了!
超出5岁幼崽的理解范围了!
她谨慎地瞅了瞅一派镇定的骨喰藤四郎:好有底气的样子,那……那大概是她的问题!
花子凝重地开始拆解句子。
“扔下”“没放在心上”——
她似有所悟,先为莫名背了黑锅的山姥切先生洗刷冤屈:“不是的。山……”
她的话戛然而止。
好险!因为暗堕本丸的特殊性,远征部队的不确定性,她不能随意地告诉别人「山姥切国广」这个真名,一般都是称作“哥哥”。
她改口道:“哥哥非常好。”
“遇到哥哥之后,花子就不必再流浪了。每天都可以吃饱,不用害怕枝叶搭的小房子倒塌,睡得超级安稳。他是拯救了花子的神明!”
骨喰:……
完蛋了,博多。
撬不走了。
他难得沮丧。一边沮丧,一边按照博多的计策,谈一些走心的话题,加深花子的印象、获取信息。
他顺势询问:“流浪?”
见他感兴趣,花子便挑了些有意思的经历讲。比如和小猫平分垃圾堆、喝的泥水中藏着蚂蚁、为了躲野狗在树上熬了整夜……
骨喰垂着眼帘。
“你的记忆,似乎全是痛苦。”
作为适量的交换,骨喰藤四郎抽出刀,出了廊道,在雪地上划下自己的名字。精美的纹路在雾蒙蒙的日光下闪烁,锋利的刀尖沾了水汽。
“骨喰藤四郎。”
“关于过去,我只知道这个。”
花子歪了歪头。
她跟着跳到漫天的飘雪内,握着树枝,熟练地写下练习了无数次的笔画——
“花子。”
白雪落下,一点点地淹没凹陷处。
如同他的过去。
在一场烧得无比旺盛的大火里,化作虚无。连“自我”都消失了……只是,现在紧挨着的两种截然不同的字迹,一起逐步隐去的画面。
令他的胸腔处涌现了陌生的情感。
不是孤独地逝去。
女孩的黑发缀着细碎的雪。在人类的世界,“白头”是一种浪漫的、象征着永恒的概念。
她安慰性地弯眸。
那抹月亮再度映入他的瞳孔。
“不要难过。”
“你不介意的话。”
“花子能记下你的以后。”
……
博多藤四郎满怀期待地拉开房门。
哥哥淋了一身的雪,状态一如既往的放空——不愧是骨喰哥哥!比小夜和信浓靠谱多了。
他眨了眨眼。
“骨喰哥哥!打探到什么了?”
骨喰神思不属,语气中竟带了些消沉:“……在想,对于那位哥哥,可不可以用激烈一些的手段。不闹出人命就行了吧。”
博多:……???!
第23章 晋江第23章
“花子,我到了。”
渡鸦停在窗台上。侍女姐姐展开信件,耐心地为花子念出纸张上的,来自山姥切国广的话语:“跟远征部队汇合后,我们蹲守了几天,蹲到了‘鬼’……我帮忙斩杀了恶鬼,才提出了关于你的事。”
“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说服他们。”
花子等了一会儿。
“没有了。”
“……诶?”
她的眉眼低落下去。
虽然收到了信件非常高兴,但还是贪心地想要听到类似于“思念”的词汇。
不过,山姥切先生本来就含蓄嘛。
她振作起来,牵着侍女姐姐的衣袖,琥珀色的眸子分外剔透,盛着从窗口倾泻而下的日光:“姐姐,能不能帮花子写一封回信?”
侍女故意露出了挣扎的表情。
不出所料,花子忐忑地捏紧了手指,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宛如湿漉漉的狗狗。
——“噗。”
侍女肆意地摸了摸她的长发,良心作痛:“好啦,不逗你了。说吧,要回什么?”
侍女不认为这是个麻烦。
鬼杀队的剑士们,都是赌上性命去战斗的,在恶鬼的袭击下庇护着普通的民众。如果家人的信件,可以让剑士们汲取力量、获得慰藉。
不是挺好的吗?
她翻出了纸笔,慢慢写着。
花子讲了许多。
“妓夫太郎先生的天赋得到了老师的夸赞,说他是有希望成为「柱」的孩子。为了追上哥哥,小梅增加了训练量……花子好羡慕。”
“能快快长大就好了。”
如果她可以保护自己,就不必独自待在据点内了,不必与山姥切先生分别。
她扒着桌子,丧气地抿唇。
“感到孤独的时候,认识了新的朋友。一开始,是小夜左文字。他的头发、眼睛,像是绘本里的深海,是浓郁的蓝色。小夜似乎背负着沉重的东西,从来没笑过,总是询问我‘复仇’的事。”
“但其实是个很柔软的人。”
“还送了我漂亮的花。”
她好奇过,小夜为什么要送她花。
在博多自暴自弃地放任下,再次如愿接触她的男孩瞥了她一眼,飞快垂下头,语调平平。
“因为,是相似的。”
“闪闪的、会令人幸福。”
——这是至高的赞誉了。
“山姥切先……哥哥!”差点喊漏嘴的花子匆忙改口,心虚地继续道,“花子的存在,会令你幸福吗?”
偶尔,她也会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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