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靖瑶率先伸手往怀中摸了摸,拿出火折子,“我先去……”
就在他即将拔开盖子之际,被程枞和齐楚昭一同按了回去。
齐楚昭开口,“等等……”
程枞再次嗅了嗅从密室中传出的味道,朝齐楚昭眼神示意,“里面传出的怪味的确是硝石……而且以我们站在门口闻到的浓度,应该还不少。”
硝石?!
孔靖瑶瞬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还好刚刚他们眼疾手快按住了自己,要不然现在恐怕三人早已葬身在这密室之中。
“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齐楚昭蹲下身,伸出两根手指,从地上捏起一小撮尘土,在指尖反复碾了碾,又放在鼻尖闻了一下,而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旋锋军应该最近来过此处,今日雨水偏多,地上散落的硝石味道却并未沾染潮气,想必是散落不久……”
“或许,咱们可以守株待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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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 76 章
◎大战在即◎
先前, 在济世堂地下的密室中时,三人商量好对策之后,程枞原本是想带孔靖瑶一起回凌云阁的据点, 没想到孔靖瑶态度坚决地拒绝了他,转而选择跟随齐楚昭回七皇子的府。
程枞拗不过, 只能要求亲自将孔靖瑶送至七皇子府邸门口。
此时,程枞是第一个从密室中回到地面上,当夹杂着刺骨的寒的冷风拂过他脸颊时,才发现自从跟随着乞颜满回到北境那时开始,他的眼睛一直落在孔靖瑶的身上, 已经许久没有注意过周遭的变化。
不过一眨眼的工夫,没想到已经迈入了十月。
济世堂杂乱的院中枯叶铺了一层又一层, 瑟瑟的寒风, 猛地将黄叶往空中一扬,霎时间满园似是有无数的蝴蝶在空中翩跹起舞。
冷风不仅漾起黄蝶, 同样毫无顾忌地一股脑往孔靖瑶微敞的领口里灌。
程枞眼疾手快, 当即解下自己披在身上的大氅, 不紧不慢披到了孔靖瑶的肩头。
在孔靖瑶看不见的位置,他嘴角噙着笑意, 挑衅地冲齐楚昭挑了挑眉尾。
齐楚昭凝视了程枞沾沾自喜的脸片刻,一脸平静地大步行至孔靖瑶的身侧, 动作非常自然地拉起她藏在大氅下绵软的小手。
孔靖瑶起初还羞怯地将手从齐楚昭掌中抽出来,被拒绝后齐楚昭也不恼, 继续重复先前的动作, 再次将孔靖瑶的手拉了过来。
两人乐此不疲地重复几次之后, 孔靖瑶也不再挣扎, 任凭齐楚昭捏着自己的手, 拇指一下一下在手背上细细摩挲,带出丝丝痒意。
原本还幻想着再继续争取一下的程枞,脸上笑容彻底凝固。
由于齐楚昭来时是骑的马,如今考虑到孔靖瑶大病刚刚才有了好转,三人便一起上了程枞的马车。
孔靖瑶也不知为何自己要坐在正中间的位置,而分坐在她左右两侧的两个男人正在怒不可遏地瞪视着对方,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她无语地撇撇嘴,这俩人从刚刚在密室中就一直相互敌视着对方,如今她早已见怪不怪了,反正也不会真的打起来,索性放任不管了,她将脑袋向后一扬,闭目养神。
就在孔靖瑶脑子里还在思考今日在密室中的所见所闻时,身下的马车稍稍一顿,停了下来。
“到了?”
孔靖瑶缓缓睁开眼,从自己纷乱的思绪中抽出身来。
“嗯,走吧。”
齐楚昭先一步跳下车,当她打撩走到车边时,看到他已经稳稳站在车下,静静地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孔靖瑶自然地将自己的五指搭在他炙热的手背,借着力,下了马车。
而后,她和齐楚昭并排站立在门外,微笑着回头,朝立在车上的程枞挥了挥手。
程枞微微颔首,却始终站在车上没有挪动半分。
但这些孔靖瑶并不知晓。
她同程枞告别之后的下一瞬,就与齐楚昭一齐转身,脚步轻盈地朝着门内走去。
肆意的寒风缭乱了程枞的发,他毫不在意,视线始终追随着孔靖瑶藕粉色的身影,一直待到那抹倩影消逝在垂花门中,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乘上马车离开。
孔靖瑶和齐楚昭回房时恰好路过七皇子的议事厅,瞥见厅内居然人头攒动,不禁好奇地停下脚步。
远远地他们听见陈宰相的声音从议事厅传出——
“北境才刚刚消停,如今南疆又开始不停地滋扰着边境的城民,看来与南疆的这一战是无法避免了……”
“近年来,大临连年遭受水灾和旱灾,空库早已空虚,如今想要应战,恐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各位,对此可有何良策?”
厅中的大臣们开始交头接耳,却始终没有人提出一个可行的建议。
户部尚书秦大人面露难色,拱手道:“宰相,此事还需尽快上报皇上来定夺才是,您也知道这几年为了填补国库空虚,我们已经多次主动降薪,家中私库早已所剩无几,现下也空有报国之心,却也是无能为力。”
陈宰相哪里能不知道大家的难处,可是现在国在危难,他也只有竭尽全力为君分忧。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七皇子缓缓开口道,“这些年,我一直潜心修道,平日里用度不多,库中暂且充裕,或许能让军队支撑个十天半月。”
原本表情还有些为难的李将军表情豁然开朗,上前一步,“殿下,这感情好啊,有了您这经费,老臣至少能有八成的把握将南疆那些贼人击退!”
……
听了一会儿之后,孔靖瑶与齐楚昭大致明白了他们正在讨论什么。
毕竟是议事,二人如今无官无职亦不好在此逗留,避嫌一般赶紧转身离去。
第二日,早朝。
皇上面色青黑地坐在明黄色的龙椅之中,将他本就不好的面色衬得病气严重。
加上他说一句喘三息的状态,使得殿下所有的大臣都不禁为皇上捏了一把冷汗。
左将军李大人率先走到殿前,“皇上,臣有要事启奏,据戍守南疆的军报所示,近日来南疆不停在滋扰大临边城中的城民,大有试探之意,臣斗胆预测,或许他们正在寻求一个合理的接口,不日即将向我们宣战。”
皇上干枯的五指捏着魏公公递过去的军报,虚着眼眸扫了一眼,旋即砸回殿中。
“砰——”的一声巨响,原本殿中窃窃私语的大臣们霎时间鸦雀无声。
事关大临领土的完整,皇上混沌一动不动地盯着地上的军报,却迟迟未开口做最后的决议。
李将军见状,冒死上前,“皇上,此事容不得耽搁,还请陛下尽快做决定。”
户部秦大人自是明白皇上的忧虑,正要跨步上前时,却见辰王先一步上前,朝皇上行礼——
“禀告皇上,臣愿为本次战事捐出臣的半副家产,助将士们在外没有后顾之忧!”
此话一出,在大殿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大部分的朝臣都在感叹辰王一心为国大公无私。
而陈宰相偷偷与户部秦大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秦大人到嘴边的话又悉数吞了回去。
有了足够的军费,隔日李将军就带着军队奔赴前线。
由于,齐家军现在群龙无首,态度懈怠,此次李将军调动了部分常年驻守京城的守军,一同前往南疆。
对此,皇上表示支持。
至此,京城中仅余下了三千精卫驻守。
不过才平静了两日,宫中又传出皇上病危陷入昏迷的消息。
所有的大臣对此一点都不惊讶。
近十年来,皇帝沉迷炼丹之术,寻遍了天下几乎所有炼丹的术士,可是皇帝的身子随着时间目之所及的每况愈下,前几日下朝时,皇帝几乎已经不能自行从龙椅走回寝殿,还是魏公公将他艰难地扶上步辇才得以回到寝殿。
今日魏公公亲自来到七皇子的府邸,通知七皇子进宫侍疾。
同样进宫侍疾的还有三皇子。
七皇子这一走就是十日,杳无音讯。
无论陈宰相如何打探,皆被魏公公以“外臣进入后宫多有不便为由”拒绝了他的探视。
今日早朝,龙椅中空空如也,大臣们在殿下争得不可开交。
户部尚书率先开了口,“如今大战在即,皇上昏迷多日,毫无转醒的迹象,眼下有许多要事需要决议,亟待一位大家信服之人出来主持大局啊?!”
太傅于大人上前附和,“是啊,你们是没见到那等待批阅的奏折都已经堆了一人高了,再这么拖下去,延误战事可如何是好啊!”
“是啊!是啊!”
之后不停有大臣站出来表示附议。
这时,魏公公从殿后走了出来,他的手中握着一卷明黄色的卷轴,尖利嗓音响彻整个大殿,“各位大人,这是皇上早前交给老臣的,说是如果宫中发生何等变故,就由老臣来向各位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谕,辰王多年为大临社稷夙夜兢兢,行德端方,治国有方,实为难得栋梁之才,故此托付之,今朕顺天意,封辰王为当朝摄政亲王,辅佐朕共事朝政,见辰王如见朕亲临,钦此。”
对于这封突如其来的诏书,殿下的大臣们都是多年侍奉皇上的老狐狸,可当下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反而更多的是赞同和拥护的呼声。
“辰王这些年为大临做出了非常多重要的贡献,例如前段时间巧借北境和亲之事,大伤北境元气,使得他们不得不签下了休战百年的协议……”
“还有前不久捐出家产来助大临平定南疆,这些可不是一般人的胸怀能做到的……”
“辰王摄政,臣等定当鼎力支持。”
继而,殿中此起彼伏响起“臣附议”的呼声。
立在辰王对面的陈宰相全程微笑着听着大家对辰王的每一句赞扬,临退朝之际,行至辰王面前留下“恭喜”二字后,即刻退了出去。
辰王望着陈宰相一行的背影,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而今,被奉为摄政王的辰王,光明正大地通过后殿行至皇帝的寝宫。
一路上见到他的宫女嫔妃无一不毕恭毕敬地跪地行礼。
辰王阔步迈进皇帝的寝殿。
没几步,他就停在了明黄色的床榻边。
原本平整的床单忽然被扯出了一丝褶皱。
静谧的床榻发出些许不易被察觉的唔吟声。
辰王神色和蔼地抬手撩开黄色的床帐,露出其中一个与他五官极为相似,面色青黑,却被五花大绑的人。
辰王语气十分和善,“想说话?”
“唔唔……”
床上之人有气无力地挣扎着。
辰王朝一旁勾了勾手指,一直候在一旁的魏公公弓着腰,表情谄媚地上前,拉开绑在那人嘴上的布条。
床上之人狠狠朝旁啐了一口,“戎兰,如若你现在放开朕,朕可以念在往日情分,给你留一条活路!”
辰王嗤笑着望向临帝,“我亲爱的哥哥,您现在是不是还没有搞明白状况,我,现在是大临的摄政王,而你,不过是一个昏迷不醒的废弃皇帝……你如果现在能告诉我星儿的尸身藏于何处,我或许还愿意给你留下一具全尸……”
*
辰王摄政之事很快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就连住在密室中的孔靖瑶和齐楚昭都已得知了此事。
眼下,孔靖瑶后背笔直地正坐在圆桌边,不疾不徐地用欢儿今日为她收集的朝露,动作熟稔地煮了一壶雨前龙井,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之事,不禁轻笑出声,“没想到,忍了这么多年,而今他却如此着急。”
齐楚昭从她手中接过一盏氤氲着白雾的茶水,馥郁幽香在鼻尖萦绕,他送至唇边轻轻抿了一口,缓缓开口道:“或许是他还未参悟物极必反的真谛。”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来晚啦~
第77章 第 77 章
◎等我回来◎
偌大的天子寝殿, 从未像今日这般冷清。
一条纤长的白绫被挂在寝殿的中央,迎风招展。
鸦雀无声的殿中,静得仿佛能听见指节深深陷进人皮时发出的“嘎达嘎达”的响声。
辰王居高临下地盯着临帝须臾, 从容不迫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锦盒,当着他的面缓缓掀开上盖。
随着锦盒上的锁片“啪嗒”一声敲击在边缘, 露出一节好似苍白的肥硕虫子一般的指节,它被辰王精心收藏在其中,伴随着指尖上若有若无的颤抖,一滴一滴鲜血从断面缓缓溢出。
“啊!!!”
皇帝猝不及防地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手脚并用地艰难向后蠕动, 似乎是想要尽量理辰王手中的手指远一些。
他一边向后逃,一边怯懦地撇头, 盛气凌人的气势相较之前弱了些, 喃喃道:“戎兰,你疯了!疯了!……”
辰王一点都不介意临帝的苛责, 右腿一抬, 一脚踩在了临帝绣着龙纹的衣摆之上, 嘴角噙着笑意,脚尖用力地反复碾着衣摆上的龙头。
直到龙头上沾染上了他靴底的脏污, 才满意地点点头,而后挑眉望向在宽敞的龙床角落里瑟缩着的临帝, “皇兄,您难道不好奇, 这节手指是谁的吗?”
当临帝在视线再度落到锦盒之上时, 他嘴唇失控地颤抖着霎时失了血色, “这……这……老三?”
得到答案的辰王, 嫌弃地将手中的盒子朝临帝身上一炮, 原本闪烁着亮光的龙袍,刹那间染上了乌红的血迹,失去了原本鲜亮的颜色。
辰王似是欣赏自己的战利品一般,骄傲地点点头,“看来,你虽然不算是一位好皇帝,但是勉强算得上是一位合格的父亲。”
“不过,你知道吗?你最最疼爱的老三,今日,在地牢中,为了求我施舍给他一口阿芙蓉,不惜生生将自己的一根一根从掌上啃食下来,献给我以表忠心……”
“你说,他都这样了,我这个做叔叔的,哪里好苛待他,所以我命人给他喂食了足足十罐,你猜最后怎么样了?!”
说到这儿,辰王的声音戛然而止。
得不到答案的临帝彻底慌了,他从床上挣扎了半天,却始终无法坐起,他只能斜着眼瞪着辰王怒喝道:“戎兰!你到底把老三如何了?他虽然顽劣,但从未做过伤害你的事,你为何一定要以这般残忍的方式对待他?!”
辰王并未立即回答,将自己爬满了褶皱的手指搭在右腿的小腿之上,一点一点将自己的裤腿向上拉起,露出一条形容非常可怖的瘢痕。
这条疤如千足蜈蚣一般,沿着辰王的小腿蜿蜒而上,看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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