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航在家族里没什么作为,自然不会压住他哥一头,又正好碰到傅家办丧事,订婚宴却定在江海,宋莺时陪着林盛去张家试礼服。
张家祖上不是正统的华裔,所以张家长辈有些混血感,但骨子里还挺传统的,给林盛挑的礼服都有些普通到丑的程度,可能是老人家喜欢的那种。
林家不如张家那么显赫,秦阿姨也一直让林盛顺着他们家,可林盛不乐意,她本来就是千金大小姐,极其重视这种仪式感,对丑衣服的容忍度很低。
宋莺时本来就是开服装工作室的,又因为身份特殊,说话也好使,就算不看傅沉的面子,也得看傅嘉的面子。
到了张家,宋莺时直接说不好看,张太太顿时面色不佳,却看了宋莺时几秒后,笑呵呵表示让林盛挑自己喜欢的。
宋莺时也没想到自己话这么好使,林盛暗自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林盛更想让宋莺时给她做一件礼服,只是宋莺时现在条件有限,工作室在老家,她倒是可以安排工作室给林盛坐,不过不是亲手做的。
宋莺时没有拒绝,只说会帮她想办法。
没再云港过多停留,宋莺时提前回了江海,傅沉平时很忙,却还是在当天送她上私人飞机,阿文照旧开车,路过黎明大厦,宋莺时稍微降下车窗,仰头去看,是比铭庭分部还要高的大楼,古老却坚稳。
里面变迁的不光是公司企业,还有整个云港的繁荣不绝。
傅沉歪头看去,温和道:“下次来,带你进去看看。”
“听说世家企业都在这栋楼里,是真的吗?”宋莺时问,云港也有商会,但不同于江海,里面错综复杂,商会会长未必有话语权。
傅沉耐心解释:“是,也不是,只是在里面象征撑场面,总部自然不会在这里,重要的也不在这里。”
傅氏企业的总部上次带宋莺时去过,并没有黎明大厦高大威严,却是自建的办公楼,不高,却气阔。
傅沉又捏过宋莺时的手,说:“我明天去新加坡,凌文在那边成立新的总部,你感兴趣,明天可以陪我去。”
宋莺时抽回手,婉拒了:“我还得回江海呢,就没空陪你看你的商业帝国了,我的小店还没开呢。”
“我有的,你以后都会的。”傅沉语气鼓励,宋莺时听着并没有被安慰,如果换成廖思思,她这会指定臭屁,如果是傅沉,那还是算了,一个金字塔顶尖站着的人,来告诉她,意思都变味了。
宋莺时在铭庭大楼下飞机,艾琳在门口迎接,朝她微笑,帮她拿东西。
她并没有打算在铭庭逗留,在楼下取车,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宋莺时察觉一丝一样,停车库的拐弯道有广角镜,她抬眸似乎看到什么人在后面的车旁边,等她回头看去时,并没有发现人。
她没有多想,驱车离开,回到徐家发现灯火通明,她吓一跳,连忙推门,害怕是外婆他们回来,却看到徐记微敷着面膜在溜茶茶的大儿子毛峰。
徐记微手上拿着绿色的球,丢出去,毛峰跟旋出去的陀螺似的,不等球落地,冲过去咬住在半空的球,最后慢悠悠甩着尾巴傲娇走向徐记微。
狗崽子长得快,才一个多月,就从巴掌大,长到半人长。
宋莺时松口气,这才回去拿行李箱回来,徐记微目光幽幽,看着她笑,等她走到跟前才说:“这傅家老爷子去世没几天,你这么快就回来,长辈不会不高兴吧?”
别人不知道,但宋莺时不会,因为她是傅沉的老婆。
宋莺时不想跟她提傅沉,总是感觉有种世俗的滋味,好似她真成了傅沉的情/人。
徐记微知道她不肯说,也不勉强,“你这么瞒着,也不是个事,我妈他们迟早会知道的。”
“知道就知道,我一分钱都不想给他们,他们还想从傅沉那讨到好?”宋莺时根本不在意。
徐记微哼笑一声。
第63章
翌日一早, 宋莺时去了丰茶区的开发地,尘土飞扬之间,江会长带着他们激/情演讲。
厚厚的墨镜遮住了宋莺时漂亮的眉眼, 唇角是不耐烦地坠下。
一旁的廖思思拿着扇子使劲摇, 同样耐心到了极点, 抬起手肘拱了下宋莺时:“哎,要说多久啊?”
刚说完这句, 吃一嘴灰, 不待宋莺时回答, 低头呸了起来。
江会长在前头不满问:“我说话就这么让你嫌弃?”
廖思思憨憨笑着,咬牙切齿, 宋莺时噗嗤笑一声。
走到宋莺时和廖思思的店面区域时,两个人才打起精神, 原先的果园已经被推平了,被挖了一个大坑, 准备做地基,听说这次的地基用的是环保材料, 所以挖得比较深,却也稳固, 让整个旅游基地能留存很多年。
这是个大工程,江会长还在说话,宋莺时踩上一旁的小山坡,站在顶端,将整个还未建成的旅游基地融入眼中。
她今天没穿旗袍, 连帽外套被风吹起, 露出里面朴素的棉白背心,风掠过她的发丝, 有尘土,宋莺时却感受到了一种燥。
她摘了墨镜,迎着阳光,手指放在眉前,只见新的丰茶区在阳光下奋力前行。
宛如光线流转,曾经的,脑海中的丰茶区出现在眼前,互相交融,似乎能看到外公,还有曾经那些实业厂房的工人老板们,他们的汗水化成尘土。
有土地才能有成亩的田园,田园可以做成很多事情的。
廖思思看到宋莺时下来,嫌弃后退两步,“你多大了,还喜欢爬坡?脏死了。”
宋莺时不跟她解释,说起另一茬:“我给你发的方案看了没有?”
廖思思心虚,囫囵点头,“看了看了。”
宋莺时不信,认真道:“你用点心,做生意你当是玩啊?”
“非也,做生意就是玩,你以为认真就能做好生意?”廖思思不赞同。
回去的时候,宋莺时想送廖思思一趟,刚来的时候没看到廖思思开车,没成想,一辆崭新的保时捷出现在眼前,车窗降下,露出男人板正的西装模样。
宋莺时看清人,有些错愕,“你怎么在这?”
肖明笑着下车,对她客气:“听说江会长带胡老板来丰茶区看进度,想着你们也会来,便来凑个热闹。”
肖明现在是凌文的总裁,只是还没有发布任职通知,但在江海商界已经传开的事实,新宝酒业背靠凌文,自然也巴结肖明。
胡老板将廖思思和宋莺时挤开,殷勤上前笑道:“肖总要来,早说呀,晚上我请客,去宋老板茶楼喝茶吃饭?”
宋莺时讪笑:“可以啊,就看肖总会不会赏脸。”
肖明自然是会的,这可是他金主的夫人,面上不显,只是客气应下。
廖思思上下打量肖明,又看眼肖明的助理和新车,抱着胳膊,神色显而易见,宋莺时用肩膀刻意撞她一下,问:“想什么?”
“我能想什么?”廖思思心虚收回眼,宋莺时蹙眉提醒她:“你可别把肖明当成应孜束。”
“什么意思?”
“应孜束对你没兴趣,肖明未必,你想要凑过去,那不就是送上门让他当羊宰?”
宋莺时说着,廖思思却震惊:“他对我有兴趣?”
宋莺时:“……他是二婚,你还是……”
廖思思给了她一个‘懂了’的表情,笑盈盈上前,凑到肖明面前,“明哥,你跟胡老板这么熟,怎么不帮我引荐一下?”
“我跟胡老板,哪有你跟他熟?”肖明笑得如沐春风。
如果不是亲眼看出这个男人的隐藏心思,还有背地的狠辣,宋莺时险些以为这个男人是文雅一类,倒是有点像傅沉,看着斯斯文文,背地不安好心。
廖思思示弱,语气有些变味,“那倒不是,我跟胡老板哪有那么熟,他上次还问我,我爸去世有没有哭呢。”
胡老板一怔,这事怎么还没完。
肖明笑容有一瞬间僵硬,顿足看向胡老板,胡老板摸不准他的意思,尴尬解释:“思思,你怎么还提这事?为了你这事,宋老板还给我打了一顿呢。”
廖思思噙着笑,眼底却冷:“可是,您好像还没有道歉哦。”
胡老板蹙眉,有些烦,“廖思思,差不多得了,我当时喝多了。”
廖思思柔柔弱弱看向肖明,肖明伸手摸了下她的头,叹息道:“你也是苦,没关系,我早就把你爸当亲人一般,你自然也是我的亲人,这会就帮你做主吧。”
说罢,看向胡老板,厉声:“道歉!”
胡老板看着肖明落在廖思思头上的手,暗自骂了声,廖思思跟肖明怎么还亲近上了?肖明当初被林大赶出去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都是男人,谁还不知道谁的心思,胡老板很会见风使舵,当即笑道:“对不起,思思,你早说嘛,我当时嘴贱,也没想到这么多,晚上我请客,行吗?”
“自然可以。”廖思思哼笑,宋莺时轻飘飘路过,没好气瞪她一眼,拉开车门上车,轰起油门给他们三一脸尾气。
胡老板咳呛道:“这宋老板什么脾气?”
肖明只是笑,让廖思思上了自己的车。
宋莺时回到茶楼,没一会,他们便到了,今天商会人不算多,洪姨给他们安排一个中包间,还专门让茶艺师父去煮茶。
在自家场地,宋莺时没有在幕华庭那么拘谨,回到包厢客气招待他们,肖明坐在一旁,和江会长攀谈,而廖思思自然也靠着肖明坐。
胡老板反而最后才来,身边带了个青涩的女生,看着很懵懂,怯怯跟在胡老板身后。
宋莺时多看了两眼,听到胡老板介绍是自己的秘书,叫晴晴,宋莺时想起华英那个室友了,想着一会去找这个女生问问。
刚才在丰茶区该谈的都谈了,在饭桌上自然也没什么好聊,都是吹牛和聊些没什么用的东西。
宋莺时安静吃菜,看到那个叫晴晴的女孩子起身敬酒,江会长看了眼宋莺时,心虚说:“算了算了,女孩子就别喝酒了,说出去我欺负人。”
宋莺时嗤笑,这会倒是假正经,江会长瞪了她一眼,居然还笑自己。
茶楼有酒,不过在茶楼喝酒的人不多,大多数喝茶,茶楼的酒都是在茶园封藏的自酿酒,里面都是花果类,保存期不长,也没什么度数。
胡老板喝了一口,立马说:“还是没有我们新宝的酒好喝。”
肖明连忙道:“新宝的酒烈性,三月茶楼的酒谈的是风雅,你不懂。”
胡老板被呛,脸一红,却不敢发作,只能低头称是。
宋莺时也喝了两口,在想茶楼的新品,她一会得去找研发团队聊聊。
刚这么想着,洪姨急忙推门进来,凑到宋莺时身边,附耳说:“有个夫人来了。”
宋莺时不解,洪姨又说:“好像是这桌的哪家。”
只要两秒,宋莺时蹭地站起来,看眼桌上,除了肖明带着廖思思,暧/昧不清,就只有胡老板那胖手摸着秘书晴晴了。
这还用看,胡老板的老婆来了。
宋莺时不用说话,洪姨便说去拦人,不等宋莺时说话,江会长便问:“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宋莺时瞪着胡老板,气道:“你给我把手撒开。”
胡老板哼声,抱着晴晴,“你管得着?”
“我才懒得管你,一会你老婆把我茶楼砸了,你的新宝就得给我打工。”宋莺时过去,一把拉起晴晴,犹豫后,将人推到包间内的屏风里,里面有个休息间,将人推进去后。
胡老板估计是听懂宋莺时的意思了,也慌乱起身,嘴上嚷嚷:“坏了坏了。”
廖思思茫然起身,听到门口有妇人叫骂声,朝那边走去,还没到跟前,门突然被人踹开,廖思思一个不察,脑门直接磕在厚重的木门上。
三月茶楼的门是用上好的沉木做的,当年外公亲自去东北拉过来,又请大拿雕刻,但做了电子装置,平时开门都是自动的,这么被人推开,就会因为惯性往后撞。
廖思思感觉眼冒金星,直楞楞往后倒去,宋莺时离她最近,立马托住她,肖明也起身过来,有些生气:“这是闹什么?”
来抓奸的妇人很胖,却矮,顿时瞪大眼睛:“我找我老公,还有那个叫晴晴的贱人呢?”
“我今天非要宰了她,让她勾/引我男人。”
妇人叫骂着进来,胡老板上前阻拦,却也拦不住,胡夫人就是忙着抓那个晴晴,闹得整个包间人都吃不下饭,都在看好戏。
很快,她就发现屏风后面有休息间,气得过去锤门要开门。
宋莺时让肖明送廖思思去医院,洪姨也急着,让胡夫人小点声,将门关上,隔绝外面看热闹的客人。
胡老板眼睛提溜,胡夫人走到宋莺时面前,对她说:“把门打开,这是我的家事。”
宋莺时看眼其他人,无奈道:“你在我的茶楼打人,可就不算家事了,真要是有家事,你跟胡总回家闹。”
“你跟那个贱人是一伙的?怪不得他这么理直气壮带人出来吃饭,合着你们眼里都把她当我是吧?”胡夫人血盆大口,唾沫横飞,宋莺时往后退,擦了把脸。
胡夫人却不管她的躲避,只管上前和她说话,宋莺时苦恼。
这都叫什么事。
“胡老板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找他呀,这是法制社会,你懂不懂要宰了人,我可不敢让你在这犯事。”
宋莺时说着,胡夫人深呼吸几口,防止气急背过气,她忍了忍,“行,你把门打开,我把她拖出去打。”
宋莺时撇嘴,这样有意思吗?
江会长见宋莺时被为难,也面上无光,出面说:“弟妹,有什么事,你跟老胡回家说,这是宋老板的地方,你这不是闹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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