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拇指抵住阮稚的唇瓣,示意她不要再说了:“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把我人给你都行,但这事,不行。”
阮稚:“……”
——她要他人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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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岑白兰让阮稚叫江屿白一起回家吃饭。
两人上课时间正好重合,阮稚和江屿白约好下课后一起走。
这段时间为了多见面,阮稚每天早上都会艰难地爬起来和江屿白一起吃早饭,渐渐养成了早起的习惯。
她之前就算早上有课,也能睡到上课前半个小时,然后用最后半个小时时间完成起床洗漱换衣服踩着上课铃飞奔到教室的一连壮举。
可自从陪江屿白一起吃早饭后,她就连周末都会六点自然醒。
睡不了懒觉,阮稚把锅推给江屿白,幽幽地和舍友抱怨:谈恋爱真是害人不浅啊。
其他人翻个白眼,骂她凡尔赛。
周五早上,阮稚吃完早饭,早早地到了教室。
教室里几乎没人,阮稚答应帮何越、许霁几人占位置。
除了阮稚,教室里还有个女生。
“早呀。”阮稚和她甜甜地打了招呼。
李诗桃看到阮稚,怔怔道:“早……”
她快速把什么东西收到了兜里,犹豫几秒,又拿了出来。
阮稚下意识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是张学生卡,照片里是个长发女生,和李诗桃长得不太像。
“咦,你以前留得长头发呀?”阮稚忍不住多打量了一眼。
“唔。”李诗桃支支吾吾,没回答。
阮稚余光扫到名字那里,虽然没有看清名字,但能看出来是两个字的名字。
她又仔细打量了眼:“哎,我看错了,好像是别人的?”
“嗯。”李诗桃抿了下唇,“是、是我朋友的。”
“哦……我说呢,还以为你以前留长发。”阮稚觉得有些奇怪,一时间又没反应过来是哪里奇怪,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李诗桃。
李诗桃低下头,小心翼翼将饭卡放进了笔袋里。
阮稚和李诗桃并不算熟,两人虽说同班,但几乎没说过话。李诗桃性格腼腆内向,经常独来独往,听说和舍友也很少交流。
阮稚只当她内向不爱说话,没多想。
正好章姣姣走进教室,看到阮稚,她深深打量她一眼,而后故意从她旁边走过去,撞了下她的肩膀。
“哎——你——”阮稚蹙了下眉,扭头看向章姣姣。
“不好意思哈。”章姣姣不咸不淡地道了声歉,语气里却听不出来任何的“不好意思”。
阮稚懒得理她,在第一排占了位置。
章姣姣却突然叫住她:“哎,阮稚,听说你谈恋爱了?”
阮稚头也没抬,淡声道:“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事啊。”章姣姣笑了笑,“恭喜你嘛。不过谈恋爱这种事,以后还会有好几次,慢慢你会习惯的。也就你们这些没谈过的太当回事。”
章姣姣冷嘲热讽,阮稚也不惯着她,懒洋洋抬了下唇角:“习惯就习惯呗,一个男生而已,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不在一起,难道你很在乎吗?”
“你——!”
阮稚明知道她喜欢江屿白,知道她在乎,就是故意的。
章姣姣撩了下头发,傲慢道:“追我男生很多的,最近还有个富二代在追我,比江屿白帅还比他有钱,谁会在乎他啊。”
阮稚笑了笑,不置可否。
“哦,对了,”章姣姣弯了弯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听说情人节那天你们要去看电影,结果他爽约了?你知不知道那天从下午到晚上,我们一直在一起?”
第66章 养白菜第六天
阮稚死死盯着章姣姣, 她笑容得意,带着一抹挑衅的意味。
忽地,阮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是以为我会吃醋还是怎么着?”她好笑地看着章姣姣, “你别忘了我俩认识了多久,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他那天晚上就和我说了, 因为你工作失误惹的麻烦,才耽误所有人时间, 不能回家。”
章姣姣神色一凛。
那天的来龙去脉, 江屿白早在当晚就和阮稚讲清楚了。他其实大可不用提章姣姣, 但他明确和阮稚解释了全部经过。
他是当天的领队,手下的志愿者惹出的乱子理应他来收拾。他会留下来, 和章姣姣没有关系,就算是李姣姣赵姣姣惹出来的, 他也会留下。
章姣姣自己也深知来龙去脉,她大概是想让两人之间产生罅隙, 才故意说这种半明半昧的话。
章姣姣确实是这样想的。这种做法虽不高明,但如果能让阮稚生气, 她心里也舒坦些。
阮稚朝她笑了笑:“姣姣,我还是第一次见工作上给别人添了麻烦还很骄傲的。你这是态度问题, 你自己最好反思下,不然以后什么都做不好的。”
章姣姣:“……””
-
下了课,阮稚给江屿白发了条消息。
航工院的主楼离地铁站更近,两人约好在航工院门口见面。
阮稚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便飞速离开了教室。
甫一赶到航工院门口, 阮稚遥遥地看到江屿白。
她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 顿了顿,没有过去。
江屿白身边站了个女生, 女生长得极漂亮,一袭白色长裙,举止投足间优雅又温柔。
她的肌肤像玉瓷般细腻雪白,白得仿佛没有一丝血色。女生低垂着眉眼,精致的凤眼尾部缀着一抹桃色,泫然欲泣,让人不由得心生怜爱。
旁边的江屿白却没有什么怜爱之情,双手环胸,似乎很不悦。
阮稚听到路过的男生管她叫叶曼彤,看向两人的目光带着一抹揶揄。
这个名字她有印象。
之前听别人提起过,江屿白刚开学时“英雄救美”,对他们院花一见钟情,对方是个温柔娇弱的病美人,是一众男生心中的白月光。
传闻里几分真几分假,阮稚不得而知。她只觉得心累,这人在外面到底沾了多少花惹了多少草。
阮稚顾不上到底怎么做是正确的,直截了当朝两人走过去,牵起江屿白的手。
两人皆是一愣,叶曼彤似乎刚哭完,还未缓过神来,怔怔地看向她。
江屿白最先反应过来,他反手与阮稚十指相扣,朝她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居然还好意思笑!
阮稚被他气得不行,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静:“走吗?”
江屿白朝她颔了颔首,而后转头冷声对女生道:“我们先走了。”
两人手牵手走出去没多远,江屿白忍不住笑出声。
阮稚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笑!”
江屿白抿起唇,可仍旧上扬的唇角出卖了他。他问阮稚:“吃醋了?”
阮稚扭过头,嘴硬:“没有。”
“就是吃醋了。”江屿白坚定地下结论。
“是是是,我吃醋了!你怎么那么多破桃花,江狗,我现在严重怀疑自己和你在一起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心好累啊!”
“不许。”江屿白把她抱进怀里,他抵住她的额头,鼻尖轻轻蹭了下她的,“我就是高兴,你在乎我,我很高兴。”
阮稚不开心地哼了声:“你是高兴了,我不高兴。”
江屿白亲了下她:“这里说不合适,走,我回去跟你说。”
……
从地铁站出来,两人进了大院。院子很大,到阮稚家还有一段路途。
院里有一片“小树林”,说是“树林”,并不准确,更像是一段没人打理过的小道,杂树丛生,几乎遮住天日,地上覆着泥土和落叶。
这里平时几乎没人,是大院小孩中有名的“鬼林”。
住在院子里的孩子经常三五成群跑来探险玩。
从地铁站回阮稚家,并不经过这里,但两人稍微绕了点路,从这里慢悠悠回家。
这里几乎没人,倒是成了他们单独约会的好去处。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给老贺介绍女生吗?”
“啊?”
江屿白突然这么一句让阮稚有些摸不到头脑。
她不明白江屿白为什么突然提起贺清尧。
是为了转移话题,故意掩盖让她误会的事?
阮稚胡思乱想着,便听江屿白继续道:“我不是不愿意帮这个忙,是我之前干过这事儿。”
阮稚恍恍惚惚地听着,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刚刚那个女生……?”
江屿白轻挑眉梢。
“这事只有几个人知道,给她留点面子,才不想在学校说。”
“发生什么事了?”阮稚疑惑地问。
提起这件事,江屿白脸色不由一冷,似乎并不愿回想起。
“别提了,也是我有病。她军训对老贺一见钟情,那会儿我们几个男生玩的比较好,她就问我能不能帮她给老贺送东西。我觉得顺手的事嘛,就答应了。”
“她为什么找你帮忙啊?”
江屿白睨了阮稚一眼:“你还记得我军训时候帮一个女生出校看病,后来军训都允许出校了吗。她就是那个女生。她回来以后家里给我送了一堆东西,我没要,但是挺不好意思的,所以她问我帮忙我就答应了。而且不是有句话叫‘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嘛。我是觉得两人要是成了,我这也算是功德无量。”
江屿白摸了下鼻尖,不好意思地瞟她一眼。
阮稚对上他的视线,好笑地叹了声:“两人是闹不愉快了吗?这里听上去也还好吧,贺学长埋怨你了?”
“何止闹得不愉快。老贺上来就拒绝了,叶曼彤应该是真挺喜欢他的,一直穷追不舍。”江屿白轻轻叹了声,捏捏阮稚的掌心,“老贺那人你也知道,拒绝就是拒绝了,根本不会顾及她的感受。后来叶曼彤直接以死相逼,闹得很凶。”
“咳咳。”阮稚差点被口水呛到,“以死……相逼……?”
“是啊,以死相逼。我不知道她是因为心思敏感,觉得自己一再被拒绝没面子,还是觉得这样可以让老贺同意和她在一起,才闹自杀的。总之当时闹得很厉害,全院都知道她在学院楼女厕所割腕的事。要不是当时正好有女生发现,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后来她休学了一段时间,老贺这人不知道该说他无情还是原则性挺强,反正从没去看过她。叶曼彤回来以后,想让我帮她去和老贺道歉,但这事儿我也不想沾了,实在容易让人留心理阴影。你刚看到她就是在说这事,我没同意。”
“啊……”阮稚认真听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能理解叶曼彤的心情,却又觉得她的做法太偏激。感情是没法强求来的,就算你站在道德制高点绑架对方,得来的也不是爱情。
“我不是不愿意帮许秋灵,只是老贺这人原则感很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绝不会因为任何外界因素改变自己。因为这种事情让你朋友不开心,你肯定也不愿意吧?”
“好吧……”阮稚嗫嚅了声,有些难过。
两人慢悠悠走着,很快便走到阮稚家楼下。
阮稚倏地松开江屿白的手。
江屿白疑惑地看向她。
“那个……咳。”阮稚清了清嗓子,不由自主游移开视线,“咱俩谈恋爱这事,先不跟我妈他们说了吧……?”
江屿白蹙起眉尖:“为什么?”
“我、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两人关系转变得太快,就连阮稚有时候都会恍恍惚惚想起两人是男女朋友。
她没想好怎么和家里人说这事,毕竟岑女士和老阮同志对他太熟了,她不知道两人会是什么态度。
她想起刚上高中那会儿,岑女士声色俱厉地表达了自己对早恋坚决反对的严厉态度。她不知道大学谈恋爱在她心里算不算“早恋”,也不希望因为这种事叫岑女士改变对江屿白的看法。
江屿白似乎很受伤,委屈巴巴地问:“我就这么见不得家长吗?”
“不是!”
江屿白抿了下唇,低垂着眉眼:“那你亲我下,我就不难过了。”
阮稚毫不犹豫地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她很少主动亲他,就算亲他,也是脸颊。
江屿白揽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恍惚间,阮稚似乎看到他脸上那抹得逞的笑容。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诓了——
她刚刚竟然真的动摇了下要不要直截了当向岑女士挑明两人的关系!
她气乎乎咬了下江屿白,把他推开。
这货竟然丝毫不掩饰脸上那抹戏谑的笑容,抱着她,捏捏她的鼻尖:“干嘛这个表情?逗你的,你想不想说我都无所谓。”
阮稚瞪他一眼,哼了声。
她抬手环住他的脖颈,重新吻上他的唇。
……
“哎,小月,你再看我家的君子兰,是不是开得特别好。”岑白兰正得意洋洋向秦竹月炫耀着阳台上那盆开得茂盛的君子兰,秦竹月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她指了指窗外,喃喃道:“白兰,你看那是不是小稚?”
岑白兰顺着秦竹月指的方向望去,忍不住爆了声粗口。她正想骂到底是哪家小猪蹄子敢拐她家姑娘,再一仔细看,好像是秦竹月家那只小猪。
阮岷严握着一把瓜子慢悠悠踱了过来,好奇地问:“你俩看什么呢?”
看到楼下的场景,他忍不住爆出粗口:“我去,我家小白菜被人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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