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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它那吃饭的架势，秦湘颇为震撼，“这碗毕竟不是真正的碗，碗口有点小了，它的嘴都没办法完全进去。”
看着圆圆拼命地把嘴巴往竹筒碗口塞，秦湘啧了一声。
龙涣却连个眼神都没给圆圆，给秦湘夹了一块肉，漫不经心地道：“我记得，你说过，那些高岭土可以变成碗？”
“对啊。”秦湘边吃边说：“等这件事忙完，我们就回去准备！”
秦湘之前就这么说过，没想到龙涣还记得。
她早先说过，要尽快去处理高岭土，建造炉窑，结果总是遇上各种事情，一再耽搁。
这次过后，应该就没什么事了，等他们空闲下来，炉窑的事，就应该真的安排起来了。
第254章 老祭司
秦湘脑子里，对待炉窑的设想，已经有了个初步的设计图，她在末日时期，见过一些旧时的工厂。
不过那时候，那些工厂已经用不上了，早就被废弃了，破旧不堪，但整体骨架还在，秦湘有办法复刻一个出来。
只是……
想起她以前呆着的时空，秦湘不免想起，她现在到底在怎样一个世界。
她是穿越到了以前，还是未来？
大白菜那块地下，到底还有没有研究基地的旧址？
如果没有的话，为什么单独只有那么一块建筑碎片，出现在那里？
她遇到爆炸后，她以前生活的星系，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湘有太多想不通的事情，亟待解答。
但，没人能够给她一个完美正确的答案，需要她自己一点点去摸索。
思及此，秦湘不可遏制地想起来，白狮族领地里的那块神墓。
神仙的墓地，这种东西自然是不可能存在的。
她太好奇那神墓到底是什么东西，跟她以前所处的空间，有没有什么联系，是不是也是某些她那个时代的建筑碎片或是旧址废墟。
“怎么不吃了？”龙涣注意到，秦湘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筷子，好像在发呆，问道：“在想什么？”
“我……”秦湘回过神来，戳着竹筒里的菜，有些心不在焉地道：“我在想，白狮族的神墓，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龙涣无疑是个聪明的，闻言，他立即联想到，在山里发现的那块‘庞然大物’的碎片，他猜测道：“秦湘，你是不是怀疑，那个神墓，和我们在山里发现的东西，还有你以前的世界，有关系？”
圆圆撅着屁股，在旁边吃得不亦乐乎，压根没有注意到他们在谈什么。
他们也没避着圆圆。
闻言，秦湘便坦诚了自己的想法，“嗯，我是这么想的。”她斟酌道：“我不知道我这么说话，你们会不会生气，但是，我想说，神明原本就是个不存在的东西，它只不过是一种信仰或者是一种心灵上的慰藉，神墓更加不可能存在。”
“就算退一万步，真的有神明的话，它的神墓也应该在天上，而不应该在你们随时可见的地方，龙涣，你说对吧？”
龙涣给她夹了些菜，声音微沉，“你和老祭司所说的，一模一样。”
秦湘一愣，“什么？”
“老祭司——提兰阿妈的伴侣，养我长大的人。”龙涣解释了一下，望着秦湘，说：“他以前就跟我这样说过。和你说的一样，他说，神明就是不存在的东西，不存在看不见，才被称之为神明，神明对大陆上的人来说，就是一个安慰。”
老祭司当时说这些话的时候，龙涣不太懂。
那时候，老祭司奄奄一息，作为下一任祭祀，龙涣守在他身边，听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事情。
其中这件事，龙涣印象最为深刻。
老祭司抓着他的手，跟他说，“神明不存在，但神明也存在，以前我是神明，以后你就是神明。我们大祭司要做的，就是当所有人的神明，安慰他们，给他们力量，给大地力量。”
他还说：“龙涣，你是好孩子，你是我最满意的接任人选，我相信你，可以做一个更好的神明，成为所有人的神明，照顾他们，带他们过上更好的日子。”
龙涣那时候听到这话，觉得老祭司是在骗他，又觉得老祭司识人不清，他从来不认为，自己能够做好一个大祭司。
他和老祭司，是完全不同的人，老祭司在他看来，就像是神明，温和宽厚有力量，好像没有他做不到摆不平的事情。
龙涣小时候刚从烛龙族逃出来的时候，烛龙族一直在追杀他，他是在大祭司谷外，被老祭司捡回去的。
当时，烛龙族的人已经追上了他，但老祭司硬是保下了他，没让烛龙族的人得逞，否则他早就不存在了。
龙涣被老祭司捡到的时候，已经半昏迷，其实当天发生了什么，他都不太记得，他只知道，烛龙族的人，似乎有些忌惮老祭司。
在老祭司没死的时候，烛龙族不敢靠近大祭司谷半步，那几年，他过得很安稳平静。
直到老祭司死了之后，烛龙族才开始蠢蠢欲动。
本来龙涣以为，烛龙族早就忘了他，只有他还记得，对烛龙族的仇恨。
直到发现烛龙族还想要杀他的时候，他才知道，烛龙族也没有忘记他这个‘叛出’族群的人，一心想要杀了他。
以前没那么做，只是忌惮老祭司。
老祭司一死，他们便肆无忌惮，想要杀了玷污他们龙族血脉的，唯一的异类——龙涣。
所以，龙涣觉得，老祭司才是真的神明，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摆平，那么骄傲自大不把别人当做一回事的烛龙族，也不得不害怕他，畏惧他。
没有比老祭司，更像是神明的人。
他不知道，老祭司为什么觉得，他能够做好一个大祭司，做好所有人的神明。
他以前很不理解，现在还是想不通。
因为想不通，他都已经忘了这件事。
而在秦湘说起的时候，他想起了老祭司，想起老祭司曾经说过的话。
在某种方面来说，秦湘和老祭司真的很像。
“你们这里的人，不是很相信神明的存在吗？老祭司竟然说，神明是假的吗？”秦湘看到龙涣怅然若失的模样，有些意外地问。
龙涣面色淡淡，“他说神明是假的，也不是假的，神明可以是人人，人人也可以是神明。他是，我也是，任何人都是。”
秦湘更为惊讶，“以前我总是听人提起老祭司，据说交易市场这件事，也是老祭司提出来的？”
龙涣点头。
秦湘的筷子抵在下颚上，对这位老祭司愈发好奇。
从老祭司的谈吐和做事上面来看，他真的不像是这远古大陆上的人。
倒像是跟她一样，从未来来的人。
但是……
如果老祭司真的和她一样，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人，那么他为什么没有帮助大祭司谷，做一些简单的基础设备，将大祭司谷改造得更好？
不说别的，简单的一些手工、木工，做个碗筷什么的，并不难吧？
可秦湘来到大祭司谷的时候，除却交易市场外，这里的人，一切都保持着远古应该有的习惯，一点都没有现代或者未来者生活过的痕迹。
第255章 还是想进神墓
秦湘忍不住问：“龙涣，老祭司是怎么样的人？他很厉害吗？”
“嗯，他很厉害。”龙涣思忖着该如何描述，他看到秦湘，便道：“和你一样厉害。”
“和我一样？”秦湘望着龙涣，“他都做过什么？”
龙涣沉默片刻，摇头：“说不上来，他好像什么都没做，但好像什么都做了，反正我就是觉得，他和你一样，都很厉害。”
“……”
秦湘不知道，龙涣这算不算对老祭司有偶像加父子滤镜，反正从他这大约是问不出来什么了。
不过想来也是，如果老祭司真的在这里，做了很多惠民的基础设备，她在大祭司谷里肯定早就知道了。
这种事，是瞒不住的。
但越是这样，她越是好奇，老祭司是什么样的人。
只是，伊人已逝，现在好奇也没用。
还是得抓紧眼前的事。
秦湘说：“大祭司，你说我们能不能去看看神墓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现在只想确定这一件事。
龙涣对秦湘一向百依百顺，闻言倒也没多想，便道：“柏木未必会答应，但我等会去找他问问，一定想办法带你去看看。”
“实在不行的话，我和柏木族长聊聊也行。”秦湘不想让龙涣为难，“我可以和柏木族长保证，我只是去神墓里看看，不会碰神墓里任何东西，这样应该可以吧？”
柏木自己便时常前往神墓，还从神墓割草回来喂兔子。
由此可见，神墓那地方，并非不能进人的，有人进去也不会对神墓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又不是有什么机关，或者化学物质，碰到人就会出事。
这样的话，她进去应该没事。
“我去就好了。”龙涣了解柏木的臭脾气，有时候说起话来很气人，他不想让秦湘去吃钉子，便道：“吃完饭，你不是还要去处理天兰的尸骨吗？等你回来，我这边就有结果了。”
秦湘闻言，想起还要去处理天兰尸体一事，转念一想，龙涣大约是不愿意看到火葬那一幕的，让他去找柏木，可以把他支开也好。
她便点点头，“行，那就听你的。”
龙涣给她盛了一碗蔬菜汤，让她先吃饭。
圆圆在一旁，早就吃完了。
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的‘饭桌’——小木板，随时要扑上来似的。
龙涣余光瞥见它那德性，提前警告道：“你的东西吃完了，这里没你的，别过来，要不然我就把你丢出去。”
圆圆又气又委屈，在地上刨了两下，大概是不想在这里，继续受到美味的吸引，干出什么事来，它身子一扭，气呼呼地跑了。
秦湘看它那一甩一甩的小肉身躯，笑着摇摇头，看向龙涣，“大祭司，您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总是跟它一个小孩子置气？”
“这不是置气，这是规矩。”龙涣一本正经。
秦湘心想，行吧，两个小孩子。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圆圆虽然小，但聪明，出去之后也不会乱跑，两个人也不太担心。
再说外面多的是尧山族的人，也不会让它乱跑的。
两个人便安安静静地吃完了饭。
吃完饭后，秦湘出去，找了两个尧山族人帮忙，去处理天兰的尸体，而龙涣则去找了柏木。
柏木正在稍远一些的小洞穴里吃着烤肉，喂着兔子。
看到龙涣不请自来，他直接没好气，甩了个后脑勺给龙涣。
龙涣皱起眉来，觉得他这模样，莫名有点眼熟。
怎么好像跟圆圆差不多？
龙涣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拍了下柏木的肩膀，“转过来，有事跟你说。”
“我转过来，就是不想跟你说话，没看懂？”柏木背对着他，语气很冷，“走走走，赶紧走，我不想看到你。”
“住你洞穴的事，我是为你好。”龙涣闻言，猜到柏木的结症在那里，绕过去，在柏木面前坐下，道：“我和我伴侣住进去了，难道你要一起住下去吗？”
柏木还未说话，他又道：“让你住，你也住不下去，再说，你又不是没地方住。”
“……”
害，这抢人地盘，还抢得理直气壮！
柏木瞪他，“龙涣啊龙涣，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
龙涣没觉得自己哪里错了，“我说得不对吗？”
“……行，算你狠。”
柏木气结，却没办法反驳。
毕竟龙涣和秦湘住进去后，他确实没办法一同住下去。
但是！
那是他的地盘啊，要搬走的，不应该是秦湘和龙涣吗？
柏木一肚子气，他发现，龙涣总是有办法，挑起他的怒火，让他没办法佛系。
世界上怎么有这么讨厌的人？
偏偏他还不讲理。
柏木比大部分的人，都了解龙涣，所以，他放弃和龙涣辩解，面色淡淡的，好像又恢复了佛系懒淡的样子，只是些微有些不耐烦的语气，透露出他的真实情绪。
“赶紧说，你来找我干嘛，说完就走！”
龙涣闻言，难得听话，直截了当地道：“我和秦湘，打算去神墓看看。”
那口吻，好像不是来咨询柏木意见的，而是直接下通知的。
柏木又想发怒了，他忍了忍，“大祭司，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白狮族的族长？”
他都没同意，他们去哪门子神墓？
“你是族长，我是大祭司。”龙涣言外之意，我比你官位大。
大祭司是负责掌管整个大陆各项杂事的，族长在大祭司面前，不也低一等吗？
柏木没好气地道：“那是你在别人面前，别人把你当成大祭司，都听你的，我偏不听，我告诉你，龙涣，我要是不同意，你们就进不去！”
龙涣微微蹙眉。
确实，如果柏木不说出神墓的具体方位，他们不太容易进去。
总不能把白狮族附近翻个底朝天。
龙涣看向柏木，道：“秦湘是我的伴侣，这次你们白狮族出现疫病，她一直在帮你们，这些神明都在看着，柏木你也都看到了。她只是想进神墓看一看，不做什么，为什么不同意？”
“帮我们？”柏木翻了个白眼，“说到底，我们白狮族怎么染上疫病的，龙涣你不知道？要不是你把天兰送来，柏溪他们还不会染上疫病呢！”
龙涣：“……”
他第一次发现，柏木这么会抬杠。
第256章 焚化
龙涣思忖片刻，让步道：“我们在山里发现了很多食物，秦湘也发现了一些特别的土壤和石头，可以做出来很多宝贝，你愿意带她进神墓的话，等我们大祭司谷做出宝贝来，我可以分你一些。”
柏木懒洋洋地往后一靠，“你说有宝贝就有宝贝，谁信啊？我才不信你呢，我告诉你龙涣，神墓那地方，除了我之外，谁都进不了。”
龙涣蹙眉，“柏木，你到底想干嘛？”
柏木重复道：“龙涣，你应该清楚的，我们白狮族就是负责保护神墓的，让别人想进去就进去，我们白狮族干脆被你们灭了算了。”
“……”
龙涣怎么都没想到，柏木这么难缠。
他以为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他也愿意退步，好好说上两句，柏木就会同意。
龙涣眼里染上些许焦躁，他望着柏木，沉声道：“柏木。”
这是他难得，唤柏木的名字。
“怎么做，你才愿意让她去神墓？”
柏木被他叫得一愣，发现龙涣竟然是认真的，他不由皱眉，“不是，我不太明白，你们为什么非要去神墓，她去神墓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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