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左看右看，懵懵懂懂。
黑水哈哈笑道：“听到了吗？我们大祭司说了，明天就送你回去。”
圆圆瞪大眼睛，终于听懂了，它猛地看向龙涣，龇了龇牙，咿咿呀呀，小短腿在地上拍了拍，强烈不满。
龙涣视而不见，再次对黑水说：“记住了。”
黑水忍笑点点头。
圆圆抗议不了，只好看向秦湘。
秦湘笑了笑，忍着笑，跟圆圆说：“过些天，我可能要忙起来，没时间照顾你，也没时间给你做饭了，你先乖乖回去，等我不忙了，就把你接回来。”
圆圆委屈，但听秦湘都这么说了，就知道没办法了，只好埋头大吃，化悲愤为食欲。
秦湘和黑水看得发笑。
龙涣的眉眼也柔和下来。
吃完饭后，圆圆暂时还是留在秦湘和龙涣这里休息。
打算明天一早，再把它送回去。
只是这一晚，注定不太平。
秦湘和龙涣刚睡下没多久，黑水的声音忽然在洞穴外响起。
“大祭司，巫医大人，青芒回来了，出大事了！”
秦湘睡得迷糊，听到这么一嗓子，她猛地惊醒，一时间有点分不清是在战场上还是在哪里。
这时候，旁边有人伸手揽了她一把。
龙涣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脊背，“没事，我在这。”
第282章 拿不定主意
秦湘反应过来这是在哪儿，揉了揉额头，“睡晕了，刚才是黑水的声音吗？”
龙涣嗯了一声，大掌摩挲着她的脊背，像是在安抚小动物。
秦湘彻底醒过神来，但被龙涣这么摸着，就忍不住犯懒，她便推了龙涣一把，道：“赶紧让黑水进来吧，这么晚了，他来找我们，肯定是有事。”
龙涣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他拉着秦湘坐好，让她坐在这醒醒神，对外朗声道：“进来吧。”
龙涣话音刚落，黑水便带着两个人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
秦湘听得脚步声比较多，便知道进来的不止一个人，她抬头看过去，便见黑水和青芒并肩走着，后面还有一个人。
秦湘不太认识。
仔细看了看，又觉得面熟。
秦湘眯着眼，看到那人面上火纹一样的胎记，一下子想起来了，这是烛龙族的人。
秦湘立即看向龙涣。
龙涣显然也认出来了，那人是烛龙族的人，面色微冷，眼底透着杀气。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
黑水带着他们走过来，跟龙涣和秦湘行了一礼，他知道龙涣一直不待见烛龙族的人，便先解释道：“大祭司，他是烛龙族的逐雀，烛龙族出了大事，染上疫病了。”
黑水说这话的时候，看向秦西，“烛龙族现在好多人都病了，他是出来求助，找人帮忙的，正好碰上了去烛龙族的青芒，他们俩就一起回来了。”
要说心里话，黑水和龙涣一样，并不待见烛龙族的人。
青芒带着逐雀进来的时候，黑水不明所以，当时就差点和逐雀动起手来。
但一听说，烛龙族确实染上了疫病，而这段时间，他们确实没有办法控制族人走动的时候，黑水便发觉知道这件事不简单。
现在整件事的发展，都在按照秦湘的预料走，是她最不想看见的轨迹。
秦湘闻言，便皱着眉站起身来，目光跃过前面站着的黑水，看向逐雀，“你们烛龙族现在有多少染病的人了？”
逐雀闻言，瞥了瞥旁边的龙涣，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向他们俩行了一礼，“这一阵子下来，我们族内大概有十来个患病的人，一开始我们都没当成是疫病，但染病的人却越来越多……”
烛龙族和大祭司谷之间的仇恨有多深，两个族群的人心里都清楚。
大祭司谷不待见烛龙族，烛龙族也不待见大祭司谷。
如果不是在路上巧遇了青芒，逐雀也不愿意来。
当时他和青芒碰了个正着，青芒见他神色匆匆急急忙忙的，便察觉到事情不妥，就将他拦了下来。
逐雀当时还以为，青芒是大祭司谷的先头部队，是去找他们烛龙族麻烦的，和青芒便交起手来。
幸好青芒反应快，拦着逐雀落下地，询问起他们烛龙族是不是染上了疫病。
听到疫病这两个字，逐雀当即便停下手来，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青芒便说，天兰也染病了。
因为天兰，大祭司谷和白狮族内都有人染病。
逐雀也意识到，这疫病在他们没发现的时候，已经蔓延出去，逐雀不免紧张起来，青芒要带他回大祭司谷，他还没来得及反对，就迷迷糊糊地跟青芒回来了。
来到大祭司谷，看到黑水的时候，他后悔却也来不及了。
他想着，横竖大祭司谷里有最厉害的巫医，大祭司谷如今也染上了病，他来问问情况也好，便耐着性子，壮着胆子，来见了秦湘和龙涣。
“最先得病的人是谁？”秦湘听到逐雀的回答，再次问道。
逐雀心想，他人已经在大祭司谷里，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是淡定的很，听到问话，便回答道：“是平龙族的族长。”
“平龙族长？”秦湘拧起眉来，瞥了一眼龙涣。
龙涣记得，秦湘和他说过，平龙族长的伴侣和孩子，如今就在大祭司谷里，确实得病了。
逐雀不知道他们心里的弯弯绕，点头道：“是，前一段时间，平龙族……”他刚想说，平龙族被灭之后，又觉得不合适。
他顾忌着龙涣，改口道：“后来，平龙族长就找去了我们，在我们烛龙族住下来了，没多久他就病了，给他治病的巫医也病了，现在又病了好多人，都是平龙族长染上的！”
秦湘面色微沉，“你们族内病得最严重的人是谁？有死亡吗？”
“现在病的最重的，就是平龙族长！”逐雀说着，声音忽然艰涩起来，“我，我们族长死了……”
秦湘和龙涣闻言，微微一愣。
黑水惊呼起来，“筑龙那老东西死了？！”
说着，他意识到自己太过兴奋了，连忙压了压情绪。
逐雀却没时间和他们计较这些，“嗯……但我们族长不是染病死的，他是……他是……”
他看了看秦湘，话没说完，但秦湘心里却是明白的。
筑龙当时被炸弹炸了一下，尽管被拉开了一些距离，可还在爆炸范围之内，以他的年纪，那样炸一些肯定是受不了的。
能够撑下来这半个月，已经算是不错了。
秦湘对此毫无愧疚之色，“倒算是一报还一报。”
逐雀听不懂，但大概意思却听得出来，张了张口，却也无法反驳。
那天，他没跟着来，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并不知情，后来在族内说起来这件事，都是跟着逐一他们去的人回头说的。
但，逐风第一次伏击秦湘和龙涣时，逐雀有跟过来，和秦湘打过照面。
秦湘才觉得他眼熟。
尽管第二次埋伏的事儿，逐雀没跟过来，但他却是知道，秦湘不好对付。
也可以想见，当日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筑龙族长是因为受伤而死，还是病死的，你们能够确认吗？”秦湘看着耷拉着脑袋的逐雀，问道。
逐雀本想点头，却忽然想起来，其实这两天内，烛龙族长的情况还不错。
虽然一直没什么好转，却始终保持在平稳的状态。
前天晚上却不知怎么，突然就没气了。
连去送药草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确实挺可疑的。
可族长之前没有发热什么的迹象啊。
逐雀心里拿不定主意。
第283章 正好是秦湘最担心的情况
见逐雀犹犹豫豫的，没有第一时间开口，秦湘便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便道：“看样子，你们也不敢确定，烛龙族长到底是怎么死的？”
逐雀不懂秦湘为什么这么说，“我们族长是死了，但他死之前，一直没有发热犯病，绝对不可能是染上疫病死的。”
“疫病在每个人的身体上，所展现出来的表面特征并不一定完全一样，也许有的人会高热不退昏迷不醒，也许有的人会呕吐不止，或者还有的人，还来不及发作症状，身体因素就先要了他的命，这些都不好说。”秦湘道：“没有确定的话，一切都说不准。”
逐雀不明白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话，只是想告诉你，到底是谁传染谁，还不一定。”秦湘盯着他，“你怎么就能够肯定，是平龙族长传染了你们的族人，而不是你们族长先传染了平龙族长，和你们自己人？”
逐雀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蓦地想起来，族中现在染上病的几位长辈，在这段时间里，确实从未见过平龙族长，他们只接触过烛龙族长。
而且平龙族长来到烛龙族的时间其实也并不算长，现在患病的其他族人里，也有不少是没和平龙族长打过交道的。
没见过面，没有接触过，硬说是平龙族长传染的，似乎确实有些勉强。
而且……
逐雀仔细回想，他记得的那些患病的人里，有几个好像确实是日常给烛龙族长送药草，或是看守族长的人……
难道真的和族长有关系？
怎么可能？
族长明明一点事没有……不，不是一点事都没有！
逐雀想起突然死亡的烛龙族长，便没了反驳的底气。
“你什么都不说，看来你心里也清楚，这是有可能的，对吧？”秦湘看着逐雀面上的神色变化，道：“我们大祭司谷里，最先染病的是天兰，而天兰在那段时间里，一直把自己关在洞穴里，除了你们烛龙族的人，没见过其他人。”
说起这个，秦湘问起一件事，“在交易市场开启前些天，我们大祭司谷的人去大猎的时候，你们烛龙族的人，是不是偷偷进过大祭司谷，见过天兰？”
龙涣和黑水青芒三个人，都看向逐雀。
逐雀压力倍增，没办法在这件事上撒谎，含混地道：“好，好像是有那么回事，我们族长好像是来见了天兰……”
“后来，你们族长想和天兰联手，这短时间内，肯定少不了和天兰接触，但据我了解，天兰之前和平龙族没什么来往，若是这样说起来，我倒是觉得，你们烛龙族是疫病源头的可能性，比平龙族高得多，与其怀疑是平龙族长传染了你们，不如怀疑，是你们自己的族长，传染给了你们。”
秦湘把这其中的来来回回，条分缕析地跟逐雀说了。
逐雀哑口无言。
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秦湘也没给他辩解的机会，“当然，发生了疫病，我们就得治，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如果今天发生疫病的，不是你们烛龙族的话，我现在就会立即去帮你们治疗，但是你应该知道，我们大祭司谷和你们烛龙族，可是有仇的。”
秦湘没忘记，龙涣和烛龙族之间的仇恨，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她都得站在龙涣这边，考虑他的感受。
龙涣闻言，不由朝秦湘这边看过来。
秦湘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眼神。
龙涣便觉得什么都好了。
黑水也在旁边附和，“没错！我们和你们烛龙族有仇！我们才不会去帮你们！你们烛龙族自己染病不说了，还到处传染，我们没去灭了你们烛龙族，就算是好得了！”
青芒依旧是少言少语，没开口。
逐雀闻言，面上有些挂不住，“我知道，你们大祭司谷和我们有仇，我也不愿意来，要不是他非抓着我来，你们当我愿意来吗？”
逐雀到底年轻，一时愤怒气盛，便站起身来，想要离开大祭司谷。
秦湘瞥见他的举动，在他转身前，道：“你要回去的话，最好和你们的族人说好，这病传染起来，死人死得很快的。你们烛龙族如果想自己死的话，我没有意见，但你们最好呆在自己的族群里，死在你们自己的地盘上，不要再去四处传染别人。”
逐雀闻言，脚步一顿，族内现在就已经有很多人感染了，看平龙族长感染的情况来看，平龙族长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这病一旦染上，死人的速度确实很快。
若是再耽误下去，他们部落里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而且，就算他赶去了东夷部落，能不能借来巫医，还是两说。
便是退一万步，叫他借来了巫医，可有几个巫医能够治好疫病的？
大陆上，这些年下来，也发生过几次疫病，都没有这次疫病的迅猛和可怕，却无人能治，为此死了不少人。
现在这情况，太棘手了。
逐雀犹豫片刻，重新对秦湘和龙涣行了一礼，而后他看向秦湘，“我知道，你是大祭司谷里最厉害的巫医，青芒说起过，你们大祭司谷里染病的人，都得到了治疗，已经好转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们帮忙，救救我们烛龙族。”
秦湘和龙涣还未说话，黑水便抢先道：“不可能！我们巴不得你们烛龙族的人都死光了才好呢！”
逐雀脸色黑了黑，却没有理会黑水，只是望着秦湘和龙涣，“大祭司，巫医大人，你们应该都知道，疫病很可怕，会死很多人，烛龙族人不少，附近其他部落也不少，如果烛龙族里的疫病，真的管不住，那是要出大事的。”
逐雀不敢说，如若真的控制不住，那些认定自己会死的族人，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也许，他们会四处乱窜，也许会想要逃离烛龙族，以为离开就不会有事。
到时候，疫病传染的范围，只会越来越广。
可这话他不敢说，他怕说出来，秦湘和龙涣会觉得，他是在拿最下作的手段，威胁他们。
逐雀并不想这么做。
但尽管他没说，他的意思，秦湘还是听出来了。
而这，正好是秦湘担心的情况。
第284章 条件
因为龙涣和烛龙族的仇恨，秦湘为了帮龙涣报仇，确实可以大手一挥，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对烛龙族见死不救，任凭烛龙族自生自灭。
若是烛龙族愿意安安分分呆在自己的族群领地内等死还好，可若是他们不愿意，并且万一他们抱着‘我都快死了我怕什么’、‘我要死，你们都得跟着死’这种想法，到处乱窜，将疫病再次散播出去。
那么，到时候便是真的无法收场了。
到时候情况会有多么严峻，秦湘可想而知。
那时，她定然做不到力挽狂澜。
秦湘最怕这种场景出现，这里缺医少药的，一旦疫病大范围地爆发起来，她绝对控制不住。
“你的意思是，想要我救你们咯？”秦湘思及此，望着逐雀，面上四平八稳的，看不出来她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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