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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人，肯定是大祭司谷里的人，所见到的毒发，只可能是在大祭司谷中。
龙涣是大祭司谷的大祭司，没准也见过。
秦湘问道：“大祭司，你仔细想一下，昨天那些人毒发的症状，你以前有没有见过？在哪里见过？”
龙涣神色郑重下来，伸手将秦湘抱进了怀里，让她坐在自己怀里，仔细回想着。
秦湘趴在他怀里，下颚抵在他肩上，没打扰他，等他慢慢想。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龙涣眸色变了一瞬。
秦湘一直盯着他，立即发现，“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
“嗯。”龙涣替她揉捏着后颈的皮肤，大掌缓缓地摩挲着，他说：“我记得，好像是有一次中毒的事情。”
秦湘眸子一亮，“什么时候？”
龙涣回想道：“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好像是熊族的人，是熊大的兄弟吧，吃了一种果子，没多久就死了。”
秦湘脖子被他揉按的十分舒服，眯了眯眼，“这件事有几个人知道？”
“应该是我、天兰，和黑水，我们三个都知道。”
龙涣当时是大祭司，熊族也是大祭司谷里的一员，熊族出了事情，龙涣当然要去查看。
当时天兰和黑水是他的左膀右臂，自然是一起去的。
他们去的时候，熊大的兄弟还没死。
那个人躺在地上，浑身抽搐，一边吐血一边急促呼吸，就和前天中毒的那些人症状一样。
只不过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也只有熊大兄弟一个人中毒，他们只想着那人是吃坏了东西，年代久远，记忆浅淡，龙涣真的没想起来。
不是秦湘仔细挖掘，他到现在也想不起来。
秦湘沉吟片刻，问道：“那你们当时怎么知道，是他吃果子吃坏了肚子的？”
“当时熊大的弟弟，还活着，我们问是怎么回事，他就说他吃了一种果子。”龙涣回忆起来。
摘果子充饥是常事儿，一般来说要摘果子，也不可能只摘一颗。
熊大的弟弟，当时摘了一大包兽皮的果子，只回去吃了几颗，他当时一边抽搐一边喊疼，一边跟他们说是吃了什么果子。
剩下的果子，都在他的洞穴里，他们就去看了一下，随后拿了一颗果子，丢给一只野狗吃，那野狗吃得飞快，但也很快一命呜呼。
那时候他们就知道，这种果子不能吃。
可惜，当时大祭司谷里没有秦湘这样的巫医。
“那时候，只有提兰阿妈懂一些药草，配了一些药草给他吃下去，但还是不行。”没两天人就走了。
死相很惨，这件事对熊族的打击挺大的，他们跑去山上，把他们领地附近那种果树全都砍了。
这几年，龙涣也没听说过，有人再因此吃坏肚子。
秦湘下巴抵在龙涣的肩膀上，一下一下地砸着，“提兰阿妈还懂药草？”
“以前的大祭司懂一些，她跟着学了点。”龙涣解释。
秦湘哦了一声，歪头，就对上他的侧脸，“那这件事，其实只有熊族、你、天兰和黑水，以及提兰阿妈这几个人知道？”
龙涣点点头，却再次疑问起来，“果树都被砍了，这几年也没听说过，有人再吃坏肚子，就算有人想利用那些果子下毒，也得找到那些果子吧？”
秦湘：“一般来说是这样的，但是大祭司你可以肯定，附近那么多山里，确定没有这样的果子吗？”
龙涣顿了下，没说话。
附近的山林广袤得很，他还真不确定。
秦湘抓着他的手，“大祭司谷里的食物，大多都来自于山里，大祭司谷内的人，常常出没在山林里，没准就有人在其他地方发现了那种果树也说不定，而且那些肉块上面沾着的，倒真像是果汁。”她回想了一下，鼻翼间仿佛还有一股果香。
龙涣当时也闻到了，心里清楚，“明天我让黑水派人去附近山林里找一找那种果树。”
秦湘下颚在他肩膀上蹭了蹭，算是点头，“不过就算找到了，也不能确定是谁下的毒，毕竟谁都有可能接触到那些果树，得知冰泉洞穴。”
这些证据指向性太模糊，怀疑对象太广泛，等同于没有。
秦湘叹了口气，又扬起唇角来，“不过，也算是一种收获，起码知道这种果树还有，吃了这种果子会出事，让他们长点记性也好。”
龙涣轻笑，“也是。”他轻轻地拍了拍秦湘的后背，道：“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先睡下，明天我让人去找找看。”
第137章 标记伴侣
秦湘确实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应下来，便要从龙涣的怀里趴下去。
没等她动，龙涣却揽着她，在草铺上并肩躺了下来。
龙涣将她往怀里搂了搂，低声道：“我陪你一起睡。”
秦湘听出来他话里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的休息，便笑了笑，应了一声好。
秦湘窝在他怀里，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洞穴里篝火闪动，微微照亮了洞穴里的事物，却不清晰。
在晃动的火光里，龙涣睁着眼，半点睡意也无，他揽着秦湘，听着她那变得绵长的呼吸声，眼里逐渐浮现出冷意来。
当年的事，只有他和天兰黑水提兰阿妈知道。
熊大受恩于秦湘，平时他们熊族也不来谷中腹地，这种事绝不可能是熊族的人做的。
提兰阿妈早就不问世事，和秦湘都没见过两次，也不可能针对她。
再排除他和黑水外……
哪怕再没有铁证，也只剩下一个可能。
那就是——天兰。
从各方面来说，天兰都是最符合的人。
龙涣眼底泄露出冰冷刺骨的寒意，连同映照在他眼底的火光，似乎都变成了黑暗的幽火，冰冷而幽暗。
大概是真的累了，这两天又是病又是标记，秦湘这一觉，无梦，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大天亮。
她醒来的时候，龙涣不在洞穴里，但她人躺在洞穴最深处，不容易被日光照到的地方。
想也知道，肯定是龙涣临走前，怕她被日光晒醒，特意给她挪的位置。
秦湘趴在草铺里，缓了一会儿，才慢慢地爬起来，伸了个懒腰。
这一觉睡得好，她精神好了不少。
秦湘给自己打了一针，吃了药后，便起身往洞穴外走。
她刚走到洞穴口，正好碰见龙涣回来。
龙涣手里还拿着食物，看到秦湘出来，立即走过来，道：“怎么不睡了？”
“睡够了。”秦湘哭笑不得，“再睡下去，我就成猪了。”
秦湘往龙涣手里看了看，扬眉道：“大祭司是打算做饭了吗？”
龙涣嗯了一声，“猜到你快醒了，特意去拿的食物，做给你吃。”
秦湘心里十分熨帖，凑过去，挂在他身上，亲了他一口，道：“那你慢慢做，我先去洗漱一下。”
龙涣现在都怕她去洗漱了，闻言便道：“我陪你去。”怕秦湘不同意似的，他补充道：“我要洗这些食物。”
秦湘心里啧了一声，也不好拒绝，便笑吟吟地应下来，跟龙涣并肩往河边去。
他们到河边的时候，黑水就寻了过来。
“刚听人说，大祭司你们来这边了，我就过来找你们了。”黑水走过来，站在河边。
龙涣清洗着肉，问：“有事？”
黑水蹲下来，“大祭司，我就是想问一下，打猎什么时候开始？”
龙涣道：“明天吧，明天开始，让他们再休息一天。”
黑水知道他指的是那些中毒的人，他也是这么想的，便答应下来，又道：“对了，大祭司，你今天让黑云带着人，去附近找那个果树，为什么？那果树不是不能吃吗？”
秦湘在稍远一些的地方洗脸，黑水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降低音量，秦湘也跟着听到了。
她立即明白过来，龙涣早上不在，肯定是一大早跑出去，把这件事吩咐了下去。
黑水也知道，那种果树是当时害死熊大弟弟的果子，有点奇怪。
“没什么，先让他们去找，找到了再说。”龙涣头也不抬，认真清洗着食材。
黑水一副欲言又止，其实龙涣为何让人去找那种毒果树，黑水一开始是不明白，后来仔细想了一下，便猜到了大概是为什么，只是心里还有些不肯相信，才跑过来问龙涣。
黑水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口，“大祭司是怀疑，我们的族人中毒是因为那种果子对不对？”他声音低了一些，有些难过，“当年那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只有我和天兰。”
龙涣淡淡地道：“还有我。”
“怎么可能是大祭司？！”黑水闻言，梗着脖子，想也不想地道：“怎么都不可能是大祭司你。”
龙涣没说话。
黑水又泄了气，耷拉着脑袋，“除了大祭司，就我和天兰了，我……我想问，大祭司你是不是越来越怀疑天兰了？”
龙涣依旧没说话。
只有双手在水里淘洗着食材，发出水流和其他东西碰撞的声音。
秦湘已经洗漱完，走了过来。
黑水心里堵得慌，有一万个疑问，很想问问龙涣到底是怎么想的，但看到秦湘过来，他怕他说得不清不楚让秦湘误会和天兰再闹起来，连忙闭上了嘴。
旋即，他急忙站起身来，慌里慌张地道：“我，我去让他们准备打猎用的东西。”
话音落，黑水就跑了。
那模样，好像怕极了秦湘似的。
秦湘站在龙涣身边，看黑水跑路的背影，失笑道：“大祭司，我很吓人吗，竟然把他给吓跑了？”
龙涣也洗好了食物，起身，道：“不用理，我们回去吧。”
刚才龙涣和黑水的对话，秦湘听了个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见龙涣不说，她也没拆穿，便笑吟吟地跟龙涣往回走。
大概是冤家路窄。
秦湘和龙涣回到大洞穴外的广场时，就看到天兰和提兰阿妈站在一起，似乎在说话。
天兰神色有些不太痛快，提兰阿妈却一直温和地笑着，时不时地点头，一副很配合的样子。
提兰阿妈站着的方向，正好面对秦湘和龙涣，见他们俩回来，提兰阿妈便先打了招呼，“大祭司，巫医大人。”
天兰闻言，倏地转过身来。
目光落在秦湘身上的那一瞬间，天兰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又惊又怒，神色狰狞起来。
兽人族标记的时候，会把自己的气息、精血，注入伴侣的体内，两个人从而形成羁绊，平常那种标记完全没有什么存在感，但兽人族对那标记的气息，十分的敏感。
只要是被其他人标记过的伴侣，他们往往会在第一时间透过气息而发现。
第138章 你是不是疯了
天兰看到秦湘的时候，就在她身上闻到了龙涣的气息。
昨天她看到秦湘的时候，秦湘还没有这样！
今天却变成了这样！
难道是因为她昨天说得那些话？！
天兰眼睛都气红了，她昨天本来只是想刺激刺激秦湘，没想到秦湘转头就去找大祭司要标记了吗？
大祭司竟然也肯？！
天兰肺快炸了。
提兰阿妈也看出了这一点，笑呵呵地问：“大祭司这是选定了伴侣？”
龙涣毫不遮掩，腾出一只手，揽住秦湘的腰肢，向提兰阿妈介绍道：“这就是我龙涣选定的伴侣，秦湘。”
提兰阿妈由衷的祝福，“很好很好，大祭司终于找到了伴侣，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是神明在保佑大祭司！巫医大人和大祭司，也很般配，真是不错。”
秦湘难得面对长辈这样的祝福，有点尴尬，道：“谢谢提兰阿妈。”
提兰阿妈笑得很温柔，眼里的温柔都快溢了出来，她是真心高兴，龙涣找到了伴侣。
以前她就担心着，龙涣这孩子跟谁都不亲近，会孤独终老。
现在有了伴侣，她就放心了，上一任大祭司也就是她的伴侣，也能够放心了。
提兰阿妈想起已经去见了神明的伴侣，在心里叹了口气，由衷的希望，龙涣可以幸福。
天兰听到这些话，她的眼睛里闪射着怒火，五官都挪了位，原本就不算好看的脸蛋，更加难看，让人不忍直视。
而龙涣压根就没正视过她，等秦湘和提兰阿妈说完话，他便带着秦湘往洞穴里走。
在他们经过身边时，天兰一口气顶到了喉咙口，忍无可忍地喊了一声：“大祭司！”
龙涣扭过头去，才给了她一个眼神，“什么事？”
天兰几乎压抑不住满腔怒火，她狠狠剜了秦湘一眼，望着龙涣，恨恨地道：“大祭司，你真的要选她做伴侣吗？这个女人，不过是外面送来的女人，而且说不定下毒的事情还跟她有关！”
龙涣目光倏地一冷，“你在说什么？”
那种刺骨的冰寒，让天兰的心跳几乎冻住，她脊背上一寒，整个人僵住，抓住手指强自压下那种恐惧，几乎颤抖着道：“大祭司，就算下毒的事情跟她没关系，那她也是个不详的女人！她才来大祭司谷多久？她来的当天，大祭司你就受了伤，奴隶区那些女奴就出了问题，没多久，她又带着大祭司你在山里出了事，再后来，大祭司谷中被人下毒！每件事都跟她脱不开关系，就算不是她干的，也是她身上的厄运导致的，她就是个不被神明垂爱的不详人，大祭司你为什么非要她不可？”
此时快到了晌午，所有人都来找黑水领取食物，聚集在了这处广场上。
一来，就听到了天兰这些话。
不少人忍不住驻足，好奇地看过来。
黑水听下属说，食物拿过来了，要分发食物，便回到了谷中广场，也跟着听到了这一句。
黑水皱了皱眉，刚想走过来。
龙涣却冷冷地看向天兰，道：“你再说一遍。”
“我……”天兰对上他的眼神，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打压的一滴不剩，她咬了咬牙，好久却只是憋出来一句：“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是为大祭司你好……”
龙涣神色不明，没什么情绪，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懒懒地问了一句，“你觉得，大祭司是什么？”
天兰一怔，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提兰阿妈一笑，却是了然，“大祭司，自然是大陆上，最接近神明的人。也是拥有最多神明祝福的人，可以避开所有的厄运。”
天兰脸色变了变。
龙涣淡声：“是啊，我是大祭司，神明选定的大祭司，而她是我选定的伴侣，你说她是不详人，就是否定了我这个大祭司。”
天兰脸色铁青，“大祭司，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这个最接近神明的人，你觉得我会不知道，我选定的伴侣，是不是被神明遗弃的人？”龙涣没情绪地打断了她的话，揽紧了秦湘的腰身，目光挑起，扫视过在场的人，声音提高了一些，“还是你们觉得，我这个大祭司不是被神明认可的，无法得知神明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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