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在师父怀里毫发无损的小姑娘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还赖着蹭了蹭。
今天运气真好,她这是抱到三位美人了!
本想着让徒弟抱一下也没事,但徒弟赖着不走那可就不行了,李莲花拨开小姑娘的脑袋,让她别用自己衣服擦脸,赶着人一起去洗漱。
第一次留宿莲花楼的乔婉娩一脸茫然地醒来,撑着手坐了起来,宿醉发晕的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接上了对面在做同样动作的苏小慵的视线,二女不禁相视一笑,只是乔婉娩的笑容极尽温婉,而苏小慵的笑里则带了点在女神面前出糗的窘态,自己昨晚酒后的傻样苏小慵可还记得清清楚楚。
而端着盆水和布巾上来的李绵白正好拯救了她的苏姐姐。
“姐姐们醒了,那先敷个帕子醒醒神,洗漱的东西小白在楼下都备了,只是荒郊野外的不知道东西是否备全了。”
小姑娘说着,拧好布巾分别给了乔婉娩和苏小慵,两人伸手接过,都表示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随后两位大姑娘看看对方,又看向小姑娘,三人不免相视而笑,一晚同床共眠的经历极大地拉近了三位姑娘之间的交情。
昨夜欢聚的众人各自洗漱后又用了李绵白做的早膳,李莲花问起乔婉娩之后的打算。
乔婉娩刚掰了情缘便想四处走走散散心,苏小慵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跟李莲花一起探秘和陪乔姐姐散心的两个选项中纠结了一会儿,选择了陪乔婉娩。
李绵白虽然也舍不得两位姐姐,可还是更想和她师父在一起。
等两位姑娘告辞后,剩下的四人便打算去市集展出字画赚名声,这厢字画还没打包好,玉楼春漫山红的请柬先到了。
风雅的请柬是给李莲花和方多病的,他们按指引驱车……驱楼找到了指定的驿站,出示了收到的请柬。
虽然把莲花楼停在驿站门口有砸人家招牌之嫌,可是主事人说了客人只能坐驿站的马车出发,他们也只能照办,李莲花和方多病一辆马车,李绵白与笛飞声各乘一辆。
不是请柬当事人的李绵白在马车里醒来时,已经被车夫送到了另一处驿馆,出马车一看,师父和师弟不见了,认识的人只剩下一个阿飞哥哥,结果她的阿飞哥哥一看见她就冷淡地开口道:“你在这呆着,我去找李莲花了。”
笛飞声一直在等李绵白睡醒,怕小姑娘不省人事时出了意外,也算是种别样的关心,现在人醒了,他也准备走了。
原本还在云里雾里的小姑娘一听,瞬间清醒,一个飞扑拉住了笛飞声的左手。
笛飞声一挑眉,扯了扯手臂,示意她放开,却惹得小姑娘直接一把抱住了他的左胳膊。
“不放,阿飞哥哥你要找师父的话,把小白也带上吧?小白保证很听话!”小姑娘鼓着脸颊眨巴着杏花眼,细声请求着。
当初她能抱着李相夷的左腿让李相夷带上了她这拖油瓶,如今当然也能不要脸地抱着笛飞声的左手让笛飞声帮她找师父。
于是,不能一掌拍飞小姑娘的笛飞声果真便带着她一起上路了。
说是要去找师父,但李绵白对李莲花在哪是毫无头绪,还好笛飞声摸准了方向,两人便靠着笛飞声高绝的轻身功夫,一路顺流直上一山头一个山头翻山越岭地找过去,笛飞声皮糙肉厚还好,可怜李绵白一个娇娇嫩嫩的漂亮小姑娘,被迎面的冷风吹得鬓发凌乱一脸憔悴。
直到月上树梢,笛飞声才找了个山头停下,准备修整一晚明早再出发。
这次事发突然,他们也没带什么吃喝,唯一的吃食是李绵白包袱里的一包点心,点心还是人家马车上备的,看着花样还算精致,她下车时便顺手用块帕子包着带上了。
小姑娘把点心递给出了大力的笛飞声,可惜笛飞声没看上,不要,她便自己啃了两块干巴巴的点心,第三块刚啃了一口,噎住了,好不容易拍着胸膛才吞了下去。
李绵白眼眸里含着泪花——噎的,问笛飞声能不能找到水喝,她的阿飞哥哥四下看了看,乌漆嘛黑的也找不到什么能吃的野果,就对她说要不我去山脚下的河里舀一叶水给你——反正对他来说也就是再飞几下的事。
结果小姑娘摇头拒绝了,附近找不到什么能装水烧火的东西,她才不敢喝生水。
山顶有块还算平整的两丈见宽的大岩石,笛飞声就近劈了棵树来烧篝火,驱赶一些虫蚁野兽,李绵白从包袱里找出件外衣盖在身上,又把包袱拍拍平整当作了枕头,不就是露宿野外嘛,这个她熟。
“当!”
正在此时,一阵钟声远远传来,带着点山间波澜的回声,显得浑厚而大气。
小姑娘抬头看看夜色,月未西沉,这非亥时也非子时,这会儿敲钟是个什么道理?
也未深究,她道了一句“阿飞哥哥晚安”很快睡着了。
待李绵白睡熟了,一旁打坐着的笛飞声小松了口气,也躺下闭目休憩,却仍提着两分心神警惕四周,等第二日寅时远方的钟声一响,他便睁开了眼,眼中清醒没有半点朦胧的睡意。
李绵白也迷蒙着醒了过来,等她整理好包袱打理好自己,笛飞声提着她飞向了下一座山头。
在香山女宅的客房里沉沉睡了一晚的李莲花和方多病,大清早和其余几位漫山红宾客同上贯日亭赏景,二人将女宅里的姑娘都是被拐卖来的消息告诉其他人,引得大家义愤填膺时,慕容腰发现了玉楼春带血的手臂。
他们找上玉楼春的贴身护卫言明利害,辛绝便放了响箭暗号,招来护卫队送他们上了瞰云峰山顶的主宅。
之后众人不仅发现财宝失窃,还在山下的枫林里发现了玉楼春的一条腿和被切块的侍卫长,并截住了昨夜逃出女宅的清儿姑娘,看着袒护清儿的方多病,辛绝认为是这二人合谋杀害了玉楼春。
李莲花出声为两人辩护。
“如果是他们合谋的话又怎么上的这瞰云峰呢,这上去的机关转盘这么重,难道是轻功飞上去的,这世间又有谁有这么绝顶的轻功啊?”
话音刚落,笛飞声提溜着李绵白落在了他面前,将小姑娘推到了他跟前,语气里带着笑意道:“总算找到你了,你的徒弟还给你。”
原先在场的众人惊异非常,很难相信居然真的有人能靠轻功飞上来。
李莲花这回也真是被惊了一下,他实在没想到笛飞声来得如此巧合,还把李绵白也带过来了。
小姑娘一落地踉跄两步就看到了自家师父,迫不及待地动手在李莲花的腰间和大袖子里摸索了起来,却什么都没摸到,皱着小脸跟师父委屈道:“师父父,小白口渴想喝水,我们找水去吧!”
原本被摸得莫名其妙的李莲花一看徒弟发白起皮的双唇,徒然心疼了,想着小姑娘一路跟笛飞声找来肯定受了不少罪,拉着徒弟就要带头往山下走。
辛绝哪能这么放人?
东方皓和李一辅更是直接怀疑李莲花一伙合谋杀人,毕竟笛飞声还背着一把刀,就提出要验笛飞声的刀痕。
笛飞声到底吃过李绵白几顿饭,见有人拦着不让走,冷笑一声上前作势要拔刀,“既然要验,那我直接杀了你们,你们慢慢验。”
“诶诶诶!人不能砍人不能砍!”方多病连忙上前拦住,阿飞要杀人这几个没一个能活!
逐渐被排斥在纷争外的清儿姑娘看着两边人僵持不下,而刚出现的那位比她年幼的小姑娘还苦着脸舔了舔唇,不由得掏出自己行囊里的水囊递向小姑娘。
“小妹妹,我这有水,你先喝点解渴,你放心,这水囊我还没喝过。”
清儿难得用这么和善的语气说话,刚刚她第一眼见李绵白就觉得小姑娘不止可爱,还有点面善,而她原本逃跑的行囊里自然是备着吃喝的,她便情不自禁的想让小姑娘好受点。
李绵白之前没注意到清儿姑娘,这会儿顺着声音一回头,愣了愣。
见小姑娘没接水囊,清儿还把手往前伸了伸。
李绵白连忙道谢接过了水囊。
她旋开塞子,仰头将水凌空倒入口中,喝估摸半个水囊的量,便将剩下的抛给了笛飞声。
笛飞声喝了水,心情又变好了,也不想砍人了,李莲花看徒弟已经喝了水,也不急着下山了,他便用一个秘密换了笛飞声的三件事,第一件便是展示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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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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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武林第一刀竟为了个秘密折腰,方小宝顿时领悟了驱使笛飞声的秘法。
只见笛飞声一刀轻松劈断了大腿粗的树枝,其气势成功惊呆了在场除了李莲花和方多病之外的习武人士。李绵白却知道能直接劈树当柴烧的笛飞声已经是收了力了。
施文绝作为武器行家上前查看刀痕,惊叹于此刀法的威力,但的确与凶手所用的刀法不同。
半途参与进这场探案的李绵白在众人的讨论声里总算摸清了目前的情况——这地方不止惨死了一个!
众人拼好了侍卫长四散的身体,清楚地看出了几道切口是呈井字形,当即就有某个胆小的侍卫抖着腿喊出了鬼王刀的名头,笛飞声随后又带着众人去看了他刚才飞上山时半路发现的半截身体。
清儿姑娘受不住这血淋淋的画面被方多病抬手遮了眼,瞬间对方多病好感倍增。
而李绵白却不怕这个,扯着李莲花的衣袖,饶有兴致地看着众人面色各异地为自己推理争辩,到最后倒是意见统一地拜托有经验的李莲花和方多病帮忙查案,还带上了一位清儿姑娘,但李绵白却不想跟着爬山找线索了,她想回房休息了。
李莲花很自然地帮小姑娘把散下的鬓发捋到了耳后,又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脸颊,发现温度有点低,料是小姑娘上山时被晨风冻着了,便想解下自己的斗篷给她披上,可李莲花也不想想他自己如今就是个易受寒的体质,李绵白哪敢要他的斗篷?小姑娘连忙又把自己包袱里的外衣取出穿上。
这厢终于满意了的师父大人领着徒弟找到了正要和众人一起下山的施文绝,托施文绝几人将小姑娘和阿飞带回他在女宅的厢房。
有阿飞在李莲花并不担心他们的安全,只是阿飞刚到也不晓得他住哪。
施文绝自无不应,打量了跟着师父的李绵白几眼,他不由欣赏道:“李神医的弟子果然也十分出众,这次赴宴身上也没带多余的东西,等我回去了便请人将见面礼送予令徒!”
可想而知神兵谷少家主的见面礼自然不会是凡器,而且哪个小姑娘会不喜欢礼物呢?她行了个礼,歪了下脑袋笑了起来:“施哥哥说话可算话呀,小白可就等你的礼物啦!”
想着徒弟能有点防身的东西也好,李莲花遂也没有拒绝,“劳施公子破费了,改天我再送你两提帖膏药贴了强身健骨。”
随时随地都能喝着酒的酒痴陆剑池本就对李莲花和方多病并无恶感,如今见他们两人揽去了吃力不讨好的探案任务,更是敬佩两人的品性,此时见施文绝在给李绵白见面礼,便也过来和想他们结交一番。
李莲花向徒弟介绍了陆剑池,小姑娘乖巧地又行了个礼。
倒是陆剑池的表情有了点局促,他晃了晃腰间的酒葫芦对小姑娘认真道:“我这身上除了酒壶也没带什么好东西了,你不喝酒便不能送你,待我日后寻到好物一定补上这份见面礼!”
见他神色认真不作伪,李绵白也不推脱,同样很认真地答应了。
暂时与师父分别的小姑娘跟着众人沿着山路往下走,施文绝趁机为李绵白介绍剩下的几位宾客。
走在最前面的是舞魔慕容腰,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哪怕是被介绍的时候也没给半点回应,反而是惹得小姑娘对他生了好奇心,多看了他好几眼。
一字诗李一辅和冷箭东方皓比小姑娘他们走快了几步,李一辅看着就是白面书生,他被念到名字时回身微笑拱了下手,倒是那个东方皓,脸长得不好眼神还很猥琐,一路上往小姑娘身上瞟了好几眼。
听到在介绍自己,东方皓迫不及待地凑到小姑娘身前道:“在下今日虽是与小姑娘初见,但却是一见如故啊,得空我俩亲近亲近?小姑娘也别整日只跟着你师父,那血啊肉啊的上不得台面!”
李绵白现在虽然形容狼狈还穿着两件颜色不搭的外衣,但美人底子是在的,难怪东方皓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作为被拐两次的幸运儿,小姑娘对人贩子的神情心思和旁门伎俩可熟得很。
一旁护着李绵白的施文绝和陆剑池咬了咬后槽牙,差点就想动手教训这渣滓,结果他们身边的小姑娘先停了脚步,还冲着东方皓扯着脸皮笑了一下。
众人还来不及疑惑,下一瞬小姑娘的动作让他们差点惊掉了下巴!
只见李绵白轻轻一跃,抓住了头顶的枫叶枝桠,手上劲力一使,等她落地时轻描淡写地就扯下了堪比成人手臂粗两米多长的一根枝干。
小姑娘打量了一下手里的树枝,它有点太长了啊……
她又看向了正目瞪口呆的东方皓,目光落在了他兜在袖子里的手臂上,然后两只小手一用力掰断了那截枝干,好似仍不满意,又继续掰了几截。
最后小姑娘拿着还剩一米多长的树梢部分,勾了勾嘴角,好似自言自语地道:“这秋日红枫这么漂亮,不带回去插在瓶里多可惜啊。”
至于她真正想插的是手里的红枫,还是眼睛正盯着的某支东西,那可就不好说了……
东方皓被吓得干笑两声,缩着头低声骂了两句,快步走到前面去了。
施文绝和陆剑池回神后看着东方皓的怂样,气都顺了。
“该,就得这样治治他!”
李绵白的一番动静,连慕容腰听到声响回头看时都呆了一下,更别说李一辅。
落在最后面的笛飞声看着这样的小姑娘,笑着摇了摇头,纵身飞向了目之可及的女宅——这里已经不需要他护着了。
回到了女宅,有位西妃姑娘迎了上来,施文绝便将李绵白再托付给西妃,然后和其余人一样回房去了。
西妃得知李绵白是李神医的徒弟,不免心生好感,带小姑娘去了李莲花的厢房,备了清水饮食尽心招待了一番,让小姑娘好生休息后才自行离去。
李绵白在房里睡了一觉又静心练功,女宅里传来的一些动静就被她自觉屏蔽了,小姑娘不知道白天发生了什么,只是晚上吃饭时大家的兴致都不高。
清儿姑娘对江湖人软骨头的行为忿忿不平,对闯荡江湖的行为更是不认同。
方多病却说江湖就是这样,有人贪生怕死便会有人临危不惧。
小姑娘撑着下巴也插了一句,都是好汉的那也太过无趣,人间总是自有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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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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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随师父在各地游荡的李绵白对黑白含混的江湖司空见惯,也对方多病和清儿口中聊着的那个江湖一点兴趣都没有,面对晚膳的一桌好菜,她自然得努力填饱肚子才算不辜负这些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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