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试纸测过两次晨尿,全中。
林主任公事公办,很严肃地说:“停经超过6周了,可以做个B超检查,以前有过内分泌失调,所以再抽血查个hcg和孕酮吧,保险点。血常规和肝肾功能这些,电脑上有不久前的记录,暂时可以不做。”
“妈,要……”元麓咳嗽,薛逸璞马上改口,“林医生,要抽很多吗?”
林英憋住笑,回答:“不用,一管就够了,两三毫升。前三个月后三个月要注意安全,不能同房。要尽快建档,到门口护士那领表格,上面标注了需要准备的材料,下次过来前要准备好。”
这才是今天的主要目的,至于“没有强制要求”这点,假装忘了。
“好的,谢谢医生。”
B超室也不用再排老长的队,稍微坐坐就轮到了。检查室贴心地装了大屏幕,方便家属观看。
宝宝还是颗迷你豆,家属看得太仔细,快成斗鸡眼了。他在医生的帮助下找到了半厘米长的娃,知道了胎芽在哪块,但没看清。医生说宝宝现在只有几克,一颗豆子大。他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半厘米是多大,忍不住在心里喊一声:哎呀妈呀,生产一个BB真的很神奇!
儿科、妇科、产科都在一块抽血,这里要排队,她留在有暖气的候诊区,家属代她站在抽血区排队。前面还有好多个,他拿着单子仔仔细细看,拿手机摘取关键词做笔记:身份证、结婚证、准生证……
还没有啊!
他趁这会有空,发信息给薛良才和马宁:做好准备了吗?
薛良才回:璞璞啊,一定要一模一样吗?
噗噗噗:必须。
儿子在电视剧里截了一段两家见面和谐相处的视频,要求他熟读背诵,过关了再带他去见亲家。薛良才既不相信他是真要结婚,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模式。
薛良才:你是开玩笑的吧?
噗噗噗:你要是没空,我去请一个专业的。
薛良才:呵呵,爸开玩笑的,我好好练。
马宁回:听妈妈的,不要这么急,姿态也不要这么低。现在外面的女孩子一个个现实得很,这是看中你手里的钱。你拿捏住了她,将来才会对你百依百顺。
噗噗噗:那行,我告诉他们我没妈,你就不用来了。
马宁急得连发了几条语音。
他懒得点开,编辑了另一条,发给他们:今天下午彩排,三点钟,爱来不来。
他发完彩排地址,收起手机和单子专心排队。
这是单方面彩排,就他们三个。
不愧是上辈子欠了血债的老冤家,两人一坐下就吵。早到的薛良才怪晚来的马宁不重视,耽误大家的时间。晚到的马宁怪早到的薛良才对儿子的事不上心,不知道在朋友里挑个门当户对的介绍给儿子。吵完这几句,下一步是翻旧账,一件一件挨个掰扯。
薛逸璞靠着椅背,闭眼听他们唇枪舌战,等火气值攒够了,拍桌而起。
“闹够了没有!行,你们贵人事忙,我请不起。我他妈是个孤儿,这就省事了。走走走!”
冤家一齐停了嘴,看向儿子。
“你怪她贴补娘家没分寸,把家拆散了。”他转向马宁,面无表情说,“你爸看不起你男人,你就特想帮他挣回这个面子,大把大把地砸钱,就图一句假心假意的奉承话,还是临时的!你怪他不体谅你,你倒是说啊!你觉得他有几个钱就不老实,跟女员工勾勾搭搭,老是请吃饭,发红包。”
他转向薛良才,满心疲倦地说:“彭阿姨口才最好,销售能力一级棒,同行都想挖她,所以你尽可能地拿出诚意挽留。”
他坐下来,有气无力地说:“你们都不说,觉得对方应该懂自己的苦心。你们也不是看不懂对方的做法,但就是不能谅解,不能好好坐下来商量,不能齐心解决。因为你们最在乎的只有自己,我吵赢了,我有面子,我是对的,我最伟大,这点才是最重要的!你们去结扎,也不是因为全心全意爱我,只是不能服输,不能让对方好过。”
马宁张嘴想说什么,薛良才鼓着眼睛看她,她消停了。
“璞璞,爸妈确实做得不够,但那个,爸爸绝对爱你。爸就你一个儿子,拼命赚钱,就是想让你过得好,不用再捡别人的旧衣衫穿,想学篮球就能学篮球,想买玩具就能买。”
马宁立马怼上去:“说得好听,你都干了些什么?你拿皮带抽我儿子,我记一辈子。璞璞,妈才是最爱你的,妈搬去跟你一块住吧,天天守着你!”
“马宁,你看看你,说的那叫什么话。欸,璞璞,别走,你别走啊。”
两人起身去拦,发现这个倔毛儿子居然满脸是泪,愧疚一下冲上心头,挨个认错道歉。
连续三天集训后,薛家父母提着重礼上门了!
看起来拘谨,说话跟背书似的。
林英看得好笑,但没必要在意,只要对方父母有个态度就行了。
彩礼是一张卡,她懒得去查数,直接转交给小两口,顺带把她们准备的卡也给了。
“什么时候去登记,什么时候办婚礼,你们慢慢商量。我只有一个要求:至少要过了三个月,胎坐稳了再说,刚好这天气也不合适。”
女婿点头如捣tຊ蒜,连声应“好的”。
出了年假就登记,这个好办,但婚礼不好定。3月底她有复试,这之前要专心做准备。清明节办婚礼有点别扭,计划太晚,悠得4月的周末还有劳动节的预定早就满了,只好改5月中旬的周末。
每天紧跟着自己的人突然说有事要出去一会,元麓当然不会阻拦,也不追问。
薛逸璞已经适应了“爸爸”身份,也搞定了父母,只剩一个难题:说服卫凯旋。
他提早公布了婚礼举办时间地点,卫凯旋在知情后一直沉默,当时他想:不来参加没关系。结果这家伙憋了个大招,一个星期后回信息:要当伴郎。
他当时就拒绝了:不合适——你的心情是心情,我老婆的感受就不是感受了吗?
然而对方每天N次,不停地问,甚至用上了要挟:要是她不同意,我找她当面谈谈。
“你这是干嘛呢?我跟你说,我跟她好得不得了,你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卫凯旋还是老一招:沉默大法。
“何必呢?”
薛逸璞急得跳脚,在包厢里来回走。
卫凯旋终于开了金口:“我做过几百次那样的梦,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这是我的婚礼!我草!我退一步行了吧,单独弄个前任席,让你刷下存在感。”
卫凯旋抹了眼泪,垂头说:“我知道你们现在很好,我知道这样会让你们不自在,对不起,这是我唯一能圆梦的机会,我不想错过。”
“不是现在好,是一直,会一直一直好。”
不管他说什么,卫凯旋就一句:我要当伴郎。
薛逸璞坐在车里,有了个最可怕的猜想——要是不答应,他会不会来抢亲?
前几天被缠怕了,薛逸璞脑子一抽,不小心发了条“这辈子归我,下辈子让你”敷衍卫凯旋,但他当场就后悔了,秒撤回。
结果这家伙回:我截屏了。
噗噗噗:各单位注意,刚才我微信被盗号了!
元麓注意到他的表情比出去时更凝重,赶忙问:“怎么了?有事你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
没法说啊!
他抓耳挠腮,不想撒谎骗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卫凯旋找你了?”
“啊?是……是的。”
“随他来不来吧,不要勉强。”
他的脸色没有好转,人还在走来走去。元麓拉住他,仰头说:“说吧,没事。”
“他想当伴郎。”他清清嗓子,换了个说法,“他觉得身为我最好的哥们,如果他没当伴郎,其他人会胡思乱想,以为我们反目成仇了。”
元麓震惊了一秒,很快就释然了,点头说:“那行吧。”
她已经将过去完全删除,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多久,重新拿出宾客名册开始数数——即便是两家合办,按中央八项规定,宴请人数也要控制在300内。
他那边亲戚少朋友多。她这边亲戚多,爸妈的朋友也多。他让步,说朋友那些可以拆开来以后慢慢招待,优先满足她家这边。
她没同意,给他划了三分之一的名额。
“前任不会来吧?”
他开始冒冷汗,结结巴巴说:“不不……不会,我一个都没邀请。”
但他在朋友圈嘚瑟过!
她笑,想到了一个歪主意:“那很难说,要是真来了,派卫凯旋去,用他的美色镇场子。”
大难当前,他不敢因为“美色”吃醋,赶紧点赞:“这个主意好,绝了!”
第90章 90
每天捂在家里可不行,元麓主动要求出去玩,除了早晚的散步,还会叫他约上朋友一起搞活动。只要是空气达标的场地,她就陪同。有时去公园,有时去球馆,有时去景区,有上台表演的机会,也催着他去。
都是他玩她看,他觉得不好。
她自有一番道理:“这是胎教,让宝宝多见识见识爸爸的厉害,以后他也可以变得厉害。”
那就必须去了。
朵拉车早就完工了,但她现在不能玩太刺激的活动。他想留到以后再拿出来玩,但朋友们的车全部装备完,迫不及待要玩了,她推荐他带上胖子做车友。
车身是大大的朵拉头,支架加了弹簧,车一开动,大脑袋就会摇。大眼睛是视窗:假朵拉里藏两个真朵拉,人一坐进去,脑袋就成了眼珠子。仿Tatra卡车
捷克品牌,卡车里的越野王,很牛逼的存在。
做了内八轮胎,丑萌丑萌的。悬挂系统设计得好,车身稳稳的。在平地的时候,她上去坐一会,溜坡就换上胖朵拉。
高个朵拉下车来帮坐着休息的她换隔汗巾,看热闹的小朋友说酸话:“叔叔,隔汗巾是小朋友用的。”
薛逸璞对着人做鬼脸,不客气地怼回去:“她就是小朋友啊,是我的小朋友。”
元麓一点都不尴尬了,靠着他笑。
虽然是要当爸爸的人了,但显眼包内核决定了他不会走寻常路。
迎亲的车一开门,围观的人全笑翻了:猪八戒的头套,猪八戒的肚子,这是新郎该有的样子吗?
元裕和先是笑,接着委婉地说:“这样不方便接亲,要不先拿掉吧。”
女婿有正当理由,大声说:“爸,我跟麓麓一起大肚子,这样拍照更和谐!”
这事只有他和瘤子知道,没有提前知会,看热闹的人光顾着自己乐去了,没人上楼报信。等接亲队伍一挤开门,新娘子抱着肚子笑倒在床上,伴娘忘了要阻拦,笑到捶墙。
新郎官没底线没节操,随你为难,全照办,还会自己加点搞笑的码,把气氛炒得火热。接亲程序前半部分进行顺利,很快到了抱新娘出门这一环,大肚子顶大肚子,不方便呐。
没什么事能难倒小机灵,他将西装往上一翻,把系在腰上的肥肚子往后转移,扯下衣摆重新盖好,大肚变拱背,这就行了。
身边的人全笑疯了,只有他一个人严肃——得小心下楼梯,不能摔了她。
不想让孕妇太辛苦,婚礼程序也简化了,不需要特意煽情,新郎官抱着新娘哭到停不下来,语无伦次地东一句西一句乱表白,新娘子很有耐心地温柔哄,这就够打动人的了。
主角有戏有情,没人在意伴郎的眼神和情绪,卫凯旋一直默默地看着。新郎终于平静下来了,揽着新娘子下台来敬父母长辈,伴郎要靠后让行。他们从自己面前走过,他的幸福也就这样经过了。
曾经是他对逸璞说“麓麓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现在换逸璞对他说。
错了,也就过了,这便是错过。
瘤子金算盘照指示把前任们凑成了一桌,卫凯旋自觉自愿地去当了桌长。要加微信,可以,要起身,不行。在部队练出来的犀利眼神,很有用,他一看过去,蜜蜜本来想去敬个酒,借祝福说两句酸话,不知不觉就乖乖地坐好了。唐薇垂头喝闷酒,杨靓忙着吃好菜,其余几个被大帅哥近距离关注,心怦怦直跳,含羞带怯地问两句,没空管早已往事随风的前任。
热闹完,新娘子要暂时去新房子住几天,讨个吉利。
林英和元裕和不放心,跟着过来,周一早上才回去上班,留下小夫妻再住两晚。
薛逸璞拆了客房的床品去洗,突然后悔起来——就三室,将来宝宝没有游乐室,那我还怎么发挥特长?
“我想再去打听下有没有面积大一点的房,就在这附近。”
能不换就不换原则立马防守。
“够了,住得下。”
“想给宝宝弄个游乐室。”
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当锻炼,指着客厅通往阳台那一块,划出一个圈,说:“到时候把茶几拿掉,沙发去掉一截,这边全归他。”
他拿着纸笔开始划区域画设计图,她跟过来看,笑着提醒:“那些特别占地方的大件,弄对面去。”
对喔,反正外公外婆要抢着带的,有闲置的房间。
“噗噗哥,亲一下。”
小孩还在生产期,这些事不着急。他把东西随手一丢,搂住老婆亲亲要紧。
“帮我洗澡。”
“好嘞。”
末期月经是圣诞,预产期是9月25日。他从多方采集了信息,得知现在属于“安全期”,是可以召唤三扑的。岳父母不在,难得的好机会啊!
她身形偏瘦,骨盆窄,肚子显怀早,这是重点保护区,不能挤压,他终于有正当理由弥补遗憾。当然,为了满足老婆的要求,他特意弄了面镜子,立在床边,让她在亲热时能间接看到他。
这个太限制级,她不好意思。
“不要,你把它拿走。”
“没事,不要害羞,就我们两个,领了证,合法的。”
她忍着笑撒娇:“不行不行,我看见了要笑,一笑就咳嗽。”
那可不是好事。
好吧,那就只能拿走。
他让步,她也让步,同意了开发新程序。看不到他,这种感觉反而更刺激。她情不自禁喊他的名字,他贴着她耳朵不停回应,有时喊老婆,有时喊麓麓。
“老公,你……你快点,腰好酸。”
这可tຊ是她第一次喊老公,他一激动,缴械了!
他帮她按摩腰,想拿贴心服务换点什么。
“刚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吧,乖,我没听清楚。”
她忍着笑,娇娇柔柔地喊:“老公……公。”
他满足地长舒一口气,呵呵笑着回敬她:“老婆……婆。”
手指交握,身体相融,灵魂相贴。这会感觉满足、幸福,他舍不得离开去清洗,又开始胡说八道:“本来想做个星舰,再扮成强壮日冕赛罗来接亲,怕你爸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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