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喝了一口水的余烟把水喷了出来,还喷到了自己的铺盖上。
苏子柔终于说出真心话后,一脸偶像塌房的痛苦模样:“他怎么会那样,他竟然还对你说那种……那种骚了吧唧的话!”
“我有朋友说,性格内敛的男人如果在床上说骚话,肯定是对性、伴侣很满意。”
她喃喃:“他对你满意,很满意……”
“完了完了,别的神都是被拉下神坛的,他自己掉下来了,他脏了,脏了……”
余烟放下水壶,眼眸流转:“你留下证据了吗?”
苏子柔摇头,“没有,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啊?镜尘哥为什么要那么做啊,他如果寂寞了,他可以找别人,为什么找你!”
余烟歪头,“追求刺激?”
苏子柔抓了抓头发,“算了,我不想了,反正这个世上令人费解离谱的事多了去了。”
余烟:“那你……”
“你一定要好好藏好!”苏子柔又激动道,看得出她真的很难接受,“你和镜尘哥睡,你们这是禁忌,这是给凌家制造丑闻!这比你和别人去睡的性质还要严重!你知道吗!”
“就是凌家奶奶喜欢你,也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东窗事发,镜尘哥可能挨顿骂,不,可能骂都不会挨,所有的错都会推到你身上!你的下场会很惨!”
余烟笑了笑,“你怎么突然聪明了?”
苏子柔眼里有了泪,“我妈妈不是小三,是她和我爸谈恋爱的时候,我爸欺骗她已经离异,结果事发以后,我爸还要和人做生意,形象不能坏,所有的错就都被我妈承担了。”
“我妈也不是和别人攀比,她只是憋着一口气而已,毕竟被人谩骂了那么多年,她也想靠点什么翻身,压住那些闲言碎语。”
余烟伸手擦掉苏子柔眼角的泪,“我不怕这些。”
“你不怕?”苏子柔不理解,“我只是想一想都要怕死了。”
“不怕,无所谓。”
余烟脱掉身上的睡衣,就要进苏子柔的被窝。
“你干嘛!”
“和你睡,我床铺脏了。”
苏子柔刚想说什么,突然凑近余烟闻了闻。
霎时,她脸红透了:“你身上全都是镜尘哥的气味,好重,你们……是多过分啊!”
余烟指了指自己的樱桃小口:“是他过分,他还让我用……”
苏子柔赶紧打断,“别说,给我留条活路吧,我明天还要见镜尘哥呢!”
余烟却突然玩心大发,“来嘛,一起睡。”
她就像蔫坏的小妖精:“这样,你身上也有味道喽……”
“啊!”苏子柔尖叫着跳了起来。
窗户上,映出了像猫捉老鼠那样的生动画面,直到天亮。
第43章 为了结缘
翌日的八点半。
万佛寺后的停车场上。
余烟懒洋洋的坐在圆石墩上晒着太阳。
苏子柔也坐在她旁边昏昏欲睡的。
快天明的时候余烟成功占了苏子柔的被窝少睡了会儿。
而苏子柔是一点都没合眼,满脑子都是那些震碎她三观的八卦,如今眼睛下的黑眼圈几乎要掉在了地上。
不多时,一辆银色的劳斯莱斯开了过来,凌镜尘坐在副驾驶,降下了车窗。
开车的是御风,他把车停好就下来去拿苏子柔和余烟放在一旁的行李箱了。
沐浴着晨光的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隽好看,流露那平静恬淡的气质。
但苏子柔看到他时,平日在他眼前总是挂着乖巧笑意的脸绷住了。
凌镜尘没看出她表情上的微妙,只看到了她明显的黑眼圈。
他也依旧温润:“子柔昨晚没睡好?”
她一愣,连忙垂下头,“嗯……”
这一幕被余烟收入眼底,她觉得很有趣。
接而,凌镜尘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还穿着昨日从苏子柔那里夺来的衣服,头发微微凌乱,随便用皮圈在脑后把头发束上了。
想同她说话,又介于明面身份不敢逾越的男人,话语带着揶揄:“你今儿的装扮不错,一看这些天就过的艰苦,说是逃过荒也不为过。”
余烟没有说话,她眯起眼睛,朝车走了过去。
开门,上车,关门。
男人回头她,她攀着副驾驶的座椅靠背,贴近他的耳朵,“你丢人了。”
凌镜尘挑眉,“怎么?”
余烟幸灾乐祸的坏笑,“你没看到你的子柔妹妹刚才都不敢看你了吗,你神圣不容亵渎的形象在她心里崩塌了。”
“你昨天在床上对我说的那些骚话,她都听见了。”
此话说出口后,余烟心里爽死了。
回忆过去,他永远都是穿着浅色的衣服,无暇又矜贵,就像古老建筑里,那只能远远欣赏的高洁古玉。
她和他之间,永远都是她暴露滑稽狼狈的那些方面。
所以她还是会有一点点,想看他堕下神坛,想看他滚入沼泽。
得知这件事的凌镜尘,他神色并没变动,还趁余烟不备,头一探,在她脸上亲了下。
余烟猛地撤回身,一屁股跌坐在了后座上,小脸烫红。
凌镜尘瞧着她小狼狈的样子,勾起淡笑,“旁人眼里的你,有几分是真的你?”
“她对我形象崩塌,关我什么事?”
余烟缓了口气,翻了个白眼转过头,手肘撑在车窗上,撇着嘴巴看向了窗外。
不爽没有看到他丢脸。
但是他这些话,说的是对的。
不一会儿苏子柔也坐进来了,脸上还多了个墨镜。
余烟满脸问号,“你在车里带什么墨镜。”
苏子柔找了一个很苍白的理由:“我黑眼圈重,遮遮……”
“这里都是自己人,大家不会盯着你眼睛看。”
苏子柔冲她像小猫那样呲了呲嘴巴,然后拿出她的老人机给余烟发短信。
[你是想让我直接说出来,我不能直视镜尘哥才行吗?]
余烟:[我已经告诉他你知道了。]
苏子柔:[你能不能不要什么话都往外说啊!]
余烟:[没有啊,不该说的话,我嘴巴守的可严了。]
苏子柔没脾气了,把手机放去一边,把座椅调整了下后,清清嗓子道,“我,我睡会儿。”
这时,坐在副驾的凌镜尘回头,“子柔,车里现在有点冷,拿出毯子盖上。”
苏子柔立马睁开双眼,坐直身子道,“我不觉得冷,不用了。”
这幅样子实在是拘谨、疏离。
甚至这疏离程度,都让人觉得,她可能再和凌镜尘说话,都不叫镜尘哥,而是叫凌先生了。
凌镜尘皱了皱眉,给余烟递了个眼色。
余烟便从车里拿出两个毯子,两人一个。
这是余烟给的,苏子柔就接住撑开了,但盖在身上的样子,让凌镜尘似乎觉得很无奈。
她把自己的头都给遮起来了。
余烟又拿起手机给凌镜尘发信息:[我们做的那件事,在别人眼里是大错,可苏子柔因此对你冷淡了,但却还愿意和我做朋友,这让我想到了一件事。]
[我在她心里是坏人,做一件好事她就会对我改观。等再次犯错,她也只会觉得,我是恢复了本来面目而已,这就像你曾经教我的,恶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可做了很多好事的好人,只要做一件错事,之前的好事就被人看不见了。]
[凌镜尘,你说,如果宁山这边的百姓,知道你和我的事,他们会不会也因震惊而忘记你做的好事呢?]
信息发过去后。
她就又起身攀着椅背,从后面看凌镜尘的手机。
但男人却把身子一侧,不让她看到。
一分钟后,她收到了消息。
[你觉得我们是错?]
余烟:[是啊,凌镜尘,我们的身份在世俗里板上钉钉了。]
凌镜尘:[你的字里行间,记得我做的事。]
余烟一愣。
是。
她一直知道。
他就是后来对她很冷淡,说话也很难听,可他做的事没得说,找不出任何的破绽和漏洞。
更甚者,就一年前,这宁山很多寺庙修缮,他不仅捐了很多款,还日夜不休的亲自着手修补寺庙里的壁画。
就像与她睡觉,不论他怀揣何种心情,他都做的热切、用心,用尽他浑身的热情。
他做任何事,给人的感觉都是如此。
当她回复了句“没错,我记得”以后,她看到他勾起了唇角。
[我做那些事,不是为了让谁记得。]
余烟:[呦,那我是不是不该叫你大哥,该叫你凌大善人。]
凌镜尘忽略她的揶揄:[为了结缘。]
然后余烟又觉得没意思了。
她也听一些人说,做好事积德,能和佛结下缘分保佑未来和子孙后代顺风顺水啥的。
没想到他也是为了这个。
这时车开动了,并很快绕过了万佛寺。
寺庙之外有一棵数百年的老树,被木栅栏围着,那棵树上,还有木栅栏上都系满了红绳。
男人的目光拉长了。
第44章 隐藏着点
老树前还有一座香炉,此时已经香火缭绕,青烟袅袅融在了空气之中。
那朦胧的画面里,似乎映出了过去的岁月。
有个穿白衣的俊美青年,每个月的“十五”那天,都要在月正圆的时候,来这里系一根红绳。
身披袈裟的老方丈打趣他,“红绳结缘,圆月结正缘,尘儿这是对哪家姑娘,这么喜欢。”
青年把最后一根红绳在树梢上认真仔细的系成结后,才回头,冲方丈双手合十拘礼,一字一句,坦诚道:“袅袅。”
音落,老方丈眸子一扩,捋了把下巴的白须,叹了句“阿弥陀佛。”
“尘儿,且不说你年长袅袅六岁之多,且她还没有成年,这两年你凌家也多有祸端,你还是隐藏着点,别被人拿去捉了话柄。”
他点头:“我知道。”
思及此,车也路过结缘红树,男人闭上了眼睛,车间也陷入了绝对的安静。
直到车刚驶入金城市区,余烟的手机传来了震动。
不是电话,是闹钟。
她醒过来,把闹钟一关懒懒打了个哈欠,瞧了眼苏子柔。
苏子柔睡的很香,一点都没醒过来的迹象。
余烟把头探在了御风身后,“御大哥,找个手机店停一下。”
凌镜尘这时也睁开眼,直起身看了看她。
撤回之前,余烟又看他,贱兮兮道:“你竟然也会困啊?”
凌镜尘没答言,拿起了手机。
十来分钟后,御风在一家手机店外停下了车。
余烟单独下了车,又在三分钟后回来了。
她手里多了一部新手机,和她所用的一模一样,是某为的那款折叠手机。
把盒子拆开,拿出手机后,她叫醒了苏子柔。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视野就被一部崭新的手机所遮住。
她揉揉眼睛,“这是什么?”
余烟说,“你的手机是我弄坏的,现在赔给你一个,我觉得这个比你原来的那个好用,就给你这个。”
苏子柔有点吃惊。
没有想到,余烟还会这样做。
她接过来开了机,“的确挺好的。”
余烟:“那以后就用这个吧,和我的一样。”
苏子柔点过头后,马上开始打开老人机拿手机卡。
好在现在的老人机也是与时俱进,她坏手机里拿出的小卡也能用,现在她马上一倒腾,手机就能用了。
虽然很多数据都在旧手机上存着,但她的联系人还在一个网盘里备份了一份,手机卡往新手机里一安装,联系人有了,V信等社交软件能登就行了。
车开进凌家大院后,她还在了解着手机的新功能,尤其是看到余烟手机的界面那么好看,她也想整。
下了车后,她还一直凑在余烟跟前问她那些怎么设置。
两人研究一边走一边研究,完全没注意到,停车场的喷泉后,于晴扶着一位雍容华贵,身穿墨绿色秋季旗袍,一头白发挽成发髻的老妇人走了过来。
这位便是凌家现在的家主,凌镜尘的奶奶,凌老夫人,明娥。
明娥看到凌镜尘和余烟,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而于晴看苏子柔和余烟那么亲密,敛起了眉目。
等到凌镜尘谦逊的称呼了一声“奶奶,妈”以后,苏子柔一顿,似乎才想起自己是去宁山干什么了,连忙撤回身子,悄悄离余烟走远了点。
余烟不愿接近不喜欢她的婆婆于晴,便小跑着过去挽住了明娥的手臂:“奶奶!”
明娥也注意到了她散乱的发,立时眼里满是心疼:“去了宁山一周,着实辛苦吧?”
余烟摇头:“不觉得呀奶奶,每天都要看到经书,看到纸笔,看到佛祖。”
明娥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这脸蛋又和三个多月前那么干了,等吃过午饭,下午就去做个全身保养,女人得美,明白吗。”
余烟打量着明娥。
这位老人已经七十多岁了,虽然她没有刻意的去染已经全白的头发,便隐藏不了她的年龄,但她的脸,虽有皱纹但容光焕发。
笑起来以后,薄唇内的牙齿都是洁白明亮的。
甚至,只是来接他们这些小辈儿,老人脸上都带着一层淡妆,唇上上了一层淡橘色的唇彩。
有一说一。
余烟也想自己老了以后活成这样。
因只是看明娥的外表,就能感受到她一定是一个立足于洪流之中,也能坚定优雅而屹立不倒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她的人生里,一定没有狼狈、落魄这样的词汇。
她便点点头:“好的奶奶,都听您的。”
而女强人,也有一定的掌控欲。
看余烟穿着比较减龄的粉色衣服,她又严肃道:“烟烟,你虽然年纪不大,但也已婚了,这些颜色还是少穿,不得体,你去宁山的日子,奶奶想你,给你做了七套旗袍,你去试试。”
余烟又看了眼明娥身上的旗袍。
从旧时代过来的优雅女人,都很偏爱旗袍。
而这些衣服也实在是好看,一针一线都是那些一生只研究旗袍的手艺人所出。
可是余烟不喜欢这些,觉得穿在身上,拘束的紧。
但是她,不敢不从。
虽然凌祈安的后事完全处理好了,但是凌家的亲戚、交好的家族,也都留了几个人在凌家,一是为了陪伴明娥度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二是,也能借此机会和凌家再加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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