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伪装。
不等凌镜尘回答,她马上就说,“哦,想起来了,你之前说过,你和我睡,是拿我取乐子。”
凌镜尘眉目一压,表情突然变得更难看。
余烟却咧开嘴巴又笑了,“而我呢,从质疑你,到理解你,现在……成了你。”
话到此,她勾着他的脖子起来,又垂头,主动去吻他的唇、锁骨、胸膛,一直往下……
“男女之乐这乐子……真快乐,感谢你凌镜尘,带我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她以欲,掩盖不太可能等来回应的爱意。
过去四年,看她也在凌祈安面前这样笑过,他在长期的自我怀疑和内耗里,已经不会去揣测她话里暗藏的心思了。
过去他在等。
如今他在谋。
“余烟。”他把她的头又抬起来,“你如果连祈安都不爱,怎样的男人,你才会有兴趣?”
余烟还是笑,“干嘛突然问我这个啊,难道你是想打听出我的理想型,然后杜绝我接触那类型的男人?”
凌镜尘眸色深沉:“回答我。”
余烟眯起眸子,唇角愈发上扬,露出贝齿,以开玩笑的口吻,说真心话:“你!”
男人的神色微微怔然:“别开玩笑。”
“就是!”
凌镜尘没有一丁点相信的模样。
他喉结滚了滚,说:“我答应了奶奶,目前会留在市区,帮你和许意把酒吧开起来,这样我就不需要保镖了,我把御风给你。”
“奶奶同意了这件事,除了花钱这方面,出行你比起之前会相对自由一点,男人你也可以去接触了。”
余烟愣住了。
凌镜尘,给她争取了自由吗?
可是他为什么又要强调她可以接触男人呢?
寻思片刻,她直接问了出来:“你要让我接触男人?”
凌镜尘道:“这是你该有的权利。”
话里藏着私心。
看她接触男人,揣测一下她到底喜欢怎样的男人。
可余烟却突然抿起唇,眉心蹙气,说不来是生气还是委屈。
两人之间安静了片刻。
余烟猛地推开了他:“扫兴!”
“刚睡了我,就说别的男人,你把我当什么了!”
说话间,她站起身,捞过旁边的衣服护在身上,都没穿,就往外走了,“我生气了,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理你了!”
这月明轩没有监控。
但看她衣服都不穿好的离开,男人怔了怔,眉目清明了。
一个刚才不敢想的事情,在脑海里狐疑。
在他不信她,说出她可以接触别的男人后,她生了气。
那换言之。
她……
不是开玩笑?
凌镜尘的喉结用力滚了滚,把腰间的腰带一扣,起身往外追。
但余烟两条小细腿儿走得飞快,他追到西厢正门时,收获的是余烟满是怨念的一记白眼,以及猛地拍上的木门。
凌镜尘:“……”
他试探的敲了敲门。
“滚!”
凌镜尘:“……”
再回到房间,找到自己的手机,打开余烟的对话框。
本想打字,想了想,他按着语音键,“袅袅我……”
心里有点着急,指腹没按稳,话说到一半就发出去了。
结果马上,界面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叹号,以及一句——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余烟把他拉黑了。
他马上退出来去打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全部拉黑了。
……
睡的正香的许意突然被一阵风吓醒。
猛地睁开眼,余烟带着戾气的把那双人被整理了下,让许意都走光了。
许意连忙拉住一个被角盖在身上,“你大半夜的,你干嘛呢……”
已经穿了一件睡裙的余烟躺进来,“凌镜尘太过分了!”
许意之前睡觉抱着个抱枕,现在余烟来了,她便翻了个身准备去抱余烟,但手就要碰到余烟的那一刻,她猛地顿住。
“你去哪儿了?”许意彻底清醒了。
余烟皱眉:“怎么了?”
“你身上怎么会有男人的味道?”许意连忙坐起了身,“你去穿凌祈安的衣服了,还是凌家又有凌祈安的朋友来了,你去找他们了?”
余烟懒得解释,“睡觉。”
许意揉了揉眼睛,一声不吭的下了床,从衣柜里又拿了一床被子,“你身上有味道,我不和你盖一条被子。”
余烟之前冲动的光着小身板走过来,被冻到了,她连忙把许意已经暖的热烘烘被子裹在自己身上,“意意,一个成熟的男人,能不能分辨出真心话和玩笑话。”
“当然能,男人,现实的像周扒皮,精的像猴,只有我们女人,才会为爱幻想。”
第77章 噩梦
余烟转过头:“可是,也有女人当捞女啊,封心锁爱,只为钱财,也挺现实的。”
许意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道,“我也是那样一说,虽然男人和女人的思考方式有些差距,但一旦动了感情,都是难以自控的。”
“但是,只要不够爱,不论男女,在话术,在行为上,都会游刃有余的像一只千年的狐狸,尤其是有阅历有年龄的年上女和年上男。”
这些话听过以后,余烟的心里越来越乱。
索性什么都不想了,她关了灯,“睡觉。”
如今已经是十月的下旬,若天气不好,风一大,住在树木多的地方,晚上刮风的声音就很明显。
俩人还没睡着时,外面就猛刮了一阵风。
余烟已经习惯了,且凌寒山庄就是树再多,那也没有宁山那种高海拔的地方的风声听起来恐怖。
但许意就有点害怕了。
“烟烟,恶鬼在吹口哨……”说了一声,许意也不顾余烟身上有男人的味道了,反正两人都穿着睡衣,她跑到了余烟被窝,抱住了她。
而余烟也给出一个手臂让余烟抱。
或许这就是人得需要一个知心好友的理由,在男人那里失意,被朋友珍惜,被朋友需要,也会给予心灵很浓郁的力量。
两人依偎着,很快睡着了。
以及,许意是那种手脚都冰凉的姑娘,但余烟不是。
她小时候跟着继父杀猪宰羊时,继父在家里吃那什么猪肝、鸡心、还有羊肉,也会给她些吃。
但继父给她吃那些并不是对她好,而是她吃不下那些东西,她继父为了掌控她,逼着她吃她最讨厌的东西。
小时候吃那些虽然吃的痛苦,但那些东西有它们特有的营养价值,她这身体还阴差阳错给养的很不错。
她来例假不仅毫无感觉,身上也像个火盆子。
就是她为了不生孩子,在凌祈安过世以后,悄悄给自己抽了不少血而成了贫血,身体还是依旧暖烘烘的。
许意抱着她睡的很香甜。
可余烟后半夜,却做了个梦。
梦见有个穿一身白的男人穿过墙壁就走了进来。
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反应想往床头柜伸手,里面放着她过去常用的一把小短刀。
可这时,她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而男人越走越近,看身型,看走姿,很像凌镜尘。
“凌镜尘?”
当她狐疑出声后,男人的脸清晰了。
五官俊朗并不算多柔美。
是凌祈安。
在余烟瞳眸瞪大时,过来的男人突然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一下子,她胸口犹如被局势压住,瞬间喘不上起来。
而眼前那张本很好看的脸,也开始狰狞、扭曲。
“余烟,你身为我的合法妻子,你竟然背着我,和我的哥哥苟且,我要杀了你!”
余烟看着眼前的亡夫,脸上没有一点惧意。
她想说话,却被掐的连嘴都张不开。
如此她便开始用力挣扎,努力的想要抬起自己的双手,去拿掉扼着她喉咙的那双手。
渐渐的,凌祈安的双眼开始出血,变得愈发恐惧,嘴里不断的重复:“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而这样的话,却激起的是余烟更盛的怒意。
她更加拼尽全身的力气去挣扎。
这个过程里,余烟只觉得,自己也要跟着凌祈安,变成了一只厉鬼……
在她的努力下,她的嘴能张开了。
她盯着眼前模样愈发恐怖的凌祈安,歇斯底里的喊出了一句:“我要让你灰飞烟灭!”
音落。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而眼前,什么都没有。
缓和了片秒后,她才发现,许意的手竟然搭在了她的胸口处,正压着心脏。
余烟正要把许意的手拿掉,身边就传来了许意的声音:“我要被你吓死了烟烟……”
“嗯?”
屋内太暗了,余烟用力看了看,才发现许意睁着眼睛。
许意说,“你刚才一直在呻吟,哼哼,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我做梦了,结果我醒过来的时候,你正好喊了一句,什么灰飞烟灭,你梦见什么了?”
余烟先是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把许意的手拿开,说:“你睡觉把手放下面,睡着后,如果心脏被压着,容易做恶梦。”
“啊,是吗?谁给你说的。”
余烟闭上了眼眸。
具体是哪一年,她也忘记了。
反正是个夏天,随便在什么干净的地方一倒,就能睡午觉的季节。
她在宁山凌镜尘的禅房的地垫上平躺着就睡着了。
刚睡着,就感觉到手被轻轻拿了起来。
睁开眼睛时,就对上了男人温柔又好看的眼眸。
她好喜欢他那双眼睛。
比春日的骄阳还令她觉得温暖。
然后他对她说,“睡觉把手放一边去,不要放在心口,会睡不好的。”
噩梦带给她的疲累还没缓解好,她依旧懒得给许意解释,“以前不知道谁说的。”
接着,她才认真道,“我刚才梦见,凌祈安掐着我的脖子,要杀我。”
许意顿了下,“这也太离谱了,他那么喜欢你……你应该梦见他来看你才对。”
余烟却淡淡道,“他不会来看我的,他现在应该赶着去投胎。”
许意:“……”
黑暗中,余烟瞥起了嘴,那隐匿在黑暗中的表情上写满了晦气。
由此她把许意赶去了一边,“我们在一起睡不好,各睡各的!”
半夜,人做梦哼哼也是怪渗人的,许意也就乖乖的自己去睡了。
许意晚上吃了点她带来的药,是治疗精神问题的,里面有助眠的成分,哪怕她睡眠浅,但醒来再入睡还是很容易的。
她又很快睡着了,但余烟却死活都睡不着。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
余烟在床上躺了会儿以后,悄悄起身,去了书房。
那是凌祈安的书房。
里面什么都没动过,那书柜上,除了摆着他过去常看的书,还有他比较喜欢那一堆手办,以及他和他各种朋友们的合照。
更甚者,书房书桌的正对面,还放着一张,凌祈安在十八岁时拍的写真。
盯着那照片看了片刻,余烟又去了她从未用过的厨房,从里面拿了几瓣儿大蒜,照着凌祈安的脸狠狠砸了上去。
过去,她在村里,也经常听老人们讲点稀奇古怪的事情。
都说,那些不干净的玩意儿,是怕大蒜的。
第78章 爱恨
可是把那蒜砸出去以后,她看着十八岁的凌祈安那笑得阳光的脸,眼睛红了。
而思绪,也慢慢拉长,回到了三个月前。
白的令人绝望的病房内,各种医疗机器的声音发出短促的声音。
那样的声音下,又有不少人低声的啜泣。
病床上躺着的青年,脸色已经白的像一张廉价的纸,发着灰。
她站在病床上,回忆着他过去那好看的模样,口腔内也苦涩的厉害。
不刻,鼻子突然酸了下,她也没忍住,掉下了两行眼泪来。
“烟烟。”病床上的青年发出了低哑又虚弱的声音。
就像是从死神手里,呼吸着能活命的氧气。
“嗯。”虽然她流泪了,但声音却很平静。
凌祈安努力的掀了掀眼皮,此时他的双眼已经不如过去好看。
眼窝变得很深,就连黑眼圈,都是泛着紫色的乌青。
瞳眸盯着她,剧烈的颤动。
就像一只快要没墨水的笔,想利用最后一点墨水,完整的描摹她的样子。
良久后,凌祈安开了口,“奶奶,妈,你们和别人先出去会儿,我和烟烟说说话。”
音落,他的家人便都安静的离开了。
听到门关紧的声音时,凌祈安又说,“袅袅……”
她马上道:“别叫我袅袅,这不是你该叫的!”
凌祈安勾起唇角,“好,烟烟,你出去看看,看有没有人偷听。”
意识到他可能是要说什么重要的话,她抿着唇,打开门看了眼。
明娥她们都在病房外三米远的地方坐着抹泪。
她把门再次关紧,走到床边坐下,“没有人偷听,你要和我说什么?”
凌祈安抬起了手。
过去那弧线好看,肌肉紧实的手臂,此刻却瘦弱不堪,成了皮包骨头。
他抬起那手背上满是针孔的手,想触碰她的脸。
明明他们之间的距离,他是够不到的,但余烟还是嫌恶的往后探了下身。
“嗵”的一声,凌祈安那手重重的跌落在了床上。
“你那么恨我?”
“我为什么不恨你?”她盯着他,“你都要死了,你却要娶我?为什么?”
“喜欢你啊。”凌祈安说,“喜欢,就想占为己有,有错吗?”
“不,我不信。”她道,“如果你喜欢我,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凌祈安眯起了眸,“烟烟,你既然恨我,你为什么要流眼泪?”
他这样一说,她眼眶内的眼泪更多了。
因为。
凌祈安对她好过。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很难言说,真真假假,很难辨别的清楚。
可是事情做了,就是做了。
“你照顾我妈,你处理了我继父的后事,你也……关心过我,我恨你,也不会忽略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爱恨,我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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