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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胎换骨——更野【完结】

时间:2024-02-08 23:14:05  作者:更野【完结】
  怕有眼线,苏子柔买验孕棒的同时,还买了一个黑天鹅蛋糕。
  让小哥把验孕棒塞在蛋糕盒子里。
  因酒吧环境昏暗,她们从盒子里把验孕棒拿出来就很简单了。
  整个过程苏子柔完成的一气呵成,也让余烟对她的印象发生了一个很大的变化。
  最后,苏子柔把验孕棒用纸巾包住,和余烟手挽手去了女厕。
  躲在逼仄的厕所,俩人互相看看,都紧张的舒了口气。
  接着又一同研究怎么用,验孕棒盒子里有尿杯,之后俩人扭扭捏捏,生疏的按照说明测过。
  余烟有点不敢看,便把验孕棒递给苏子柔,自己出去外面洗手了。
  冷冷的水流穿过她的双手,但胸腔内的心脏却越来越滚烫、不安。
  此时此刻,余烟觉得自己对怀孕的看法,和以前不同了。
  她还是能想起儿时所见的女人生育的凄惨事情,以及骨子里还是对生育有所恐惧。
  可是,一想这个孩子是凌镜尘的。
  她又回想到自己看电视剧、看短视频,刷到的那些幸福的家庭,那些和父亲母亲很像,很乖的小朋友。
  当这样的矛盾在内心交织后,她捧了一把水扑在了自己的脸上。
  意识到自己心情的极端转化,是因为……
  她对那个男人,很爱。
  爱到,如果对方是他,她愿意堵上生命和恐惧,去冒险生个小朋友。
  这样想时,她眼睛都红了一圈。
  洗过脸,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睛虽红,可那浅淡的神色里,完全看不出恐惧,看出的都是,没出息的激动。
  真走到必须怀孕,不能撤退的这条路后。
  她在期待和凌镜尘的孩子。
  就这时,苏子柔拧巴着脸也从厕所出来了。
  她这样的表情更是让余烟的瞳仁开始闪动。
  她已经开始接受,自己中奖了的事实。
  苏子柔走到她身边,也开始洗手,同时低声对她道:“放心吧,你没有怀孕。”
  这样的话入耳后,余烟愣了一瞬。
  然后也愈发能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就是想怀凌镜尘的孩子。
  因为她……不愿意接受苏子柔所说的事实。
  心里的情绪虽然一直在波动,但她神色不变,冷静道,“真的,我看看?”
  验孕棒被苏子柔扔在了女厕里的垃圾桶,但她拍了照片。
  拿出余烟送她的那部后置摄像堪比相机的手机,她打开相册,找到照片,然后开始放大:“你看这里,说明书上说,两道红杠才是怀孕,你这里灰灰的,只有一条红杠,这就是没怀孕。”
  余烟咽了咽,“哦。”
  可是。
  她鼻头又酸了。
  真的是太奇怪了她。
  现在听到一个不如她意的话,她竟然都觉得委屈。
  感觉自己就像被夺舍了似的。
  苏子柔不懂她心情的变化,呼了口气后露出了笑容:“真好余烟,你不用焦虑了。”
  余烟点点头,“走吧。”
  “那你还玩吗,你没有怀孕可以喝酒……”话刚说完,苏子柔又忙补充,“哦你不能喝酒,你身体还……”
  余烟垂着眉目:“我们回吧,我不喜欢这种地方。”
  “这就回去啊。”苏子柔过去自由自在惯了,这九点多快十点的时候,对她才是夜生活的开始。
  “凌奶奶那边有于阿姨兜着,你何不趁这个机会好好玩一下,咱们不到酒吧玩,继续去逛啊!”
  想起那冷冷清清的月明轩,余烟也不愿意回去一个人待着,便点了点头:“那去逛吧。”
  “可是。”她又问,“你带我玩,是带着任务的啊,如果我们这样玩了,你怎么向你妈还有我婆婆交差?”
  “谁规定任务就一定能一次成功,大不了我回去再挨我妈一巴掌呗,她们总不能把我吃了,放心,玩吧。”
  余烟想哭的情绪又来了,“苏子柔,我从没想到你会这么好。”
  “人就是这样呗,谁都有被逼无奈做出一些让别人很不理解的事情的时候,这就叫,人生有太多的无奈啊。”
  余烟又笑了:“这些话真好,真有文化。”
  苏子柔:“我知道你可能是在夸我,但我怎么那么不喜欢呢,你要不换一句夸我的话?”
  余烟真诚道:“你就是有文化啊,是大学生!”
  苏子柔:“……得。”
  然后余烟又想起了凌镜尘对她说的,现在她也能考大学的事。
第90章 心尖
  她想和苏子柔聊聊这个,但突然眼前路过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她的眼神就被抓走了。
  之后两人漫无目的的压马路,余烟的眼里,不是孕妇就是带着孩子的妈妈。
  后来她对苏子柔感叹:“今晚怎么那么多孕妇和妈妈呢?”
  “哪有,不多啊,都是年轻人。”顿了顿,苏子柔又说,“你这就是心里想着那些事呢,所以注意力也就都放在了孕妇和妈妈的身上。”
  余烟心里不藏事,觉得自己心情的转变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
  她便说,“我现在看见孩子和准妈妈这个群体,不排斥了,真奇怪啊,我又没有怀孕。”
  苏子柔皱起眉头,想了想后,突然倒吸了口气道,“我其实听说,就是怀孕真的很神奇,就是你本来是一个很排斥怀孕,很不喜欢孩子的人,但在你怀孕后,你的身体就会开始发生变化……然后就好像会变得喜欢孩子。”
  “你这次没怀,谁知道你之后会不会怀,你这身体,就像是为怀孕做准备一样。”
  这样的话,让余烟的心情又变好了。
  是啊。
  万一过段时间,她就怀了呢。
  心情放松了,她与苏子柔痛痛快快的逛到了十二点半,在一点多回到了凌家。
  因时间太晚了,苏子柔也就没回去,留下来陪余烟。
  浴室够大,为了两人能早点睡觉,两人便决定一起洗澡。
  然而在两人光溜溜的一前一后进了浴室后。
  苏子柔发现了余烟身上的一个变化。
  “你MM的这里,颜色好深啊!”
  余烟愣了一瞬,“奇怪,之前还不是的,什么时候变的?”
  苏子柔这位母胎单身捏着下巴想了想,“应该是你和男人睡过的缘故。”
  而余烟这位九漏鱼,就很相信大学生的话,“那估计就是了。”
  苏子柔抱了抱自己,“好可怕,我以后才不要和男人睡觉!”
  余烟没说话。
  因为她觉得……挺好。
  洗过澡,护肤完,两点多了。
  苏子柔今儿跑了不少路,上了床就秒睡。
  余烟还是觉得自己大不一样,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后来她打开了一部轻松的综艺,看了半个小时,来了睡意,刚想睡觉,突然来了一条V信消息。
  凌镜尘:[袅袅。]
  她刚想回复。
  男人又发来一句:[袅袅。]
  她一怔。
  然后第三句,第四句,第五句,“袅袅”二字刷了屏。
  等对面终于停顿,余烟:[?]
  消息发送成功的下一秒,弹出了视频。
  余烟从床上下来,抱了毯子去了客厅。
  在这偌大的西厢,除了卧室她就是愿意在客厅待着。
  客厅有一个懒人沙发。
  她过去躺下,把毯子盖好,接了起来。
  当男人出现在屏幕里时,余烟皱起了眉。
  凌镜尘双目迷离且通红,人好像是脱光了外套在禅房的床上趴着,因通过视频能看到他紧实好看的背肌。
  不穿衣服的美男子过于诱人,余烟把毯子拽了拽,遮住了半张脸,“你半夜发什么神经?”
  “袅袅。”他叫她。
  但这时,余烟明显的察觉出,他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声音很粗很沉,还在喘息。
  “你怎么了?”再看他那双眼睛,她又问:“喝酒了?”
  这些话,他好似没有听见,透过视频,看着余烟,喉结滚动,“让我看看你。”
  “我不就是在让你看吗?”
  “把毯子拿掉。”
  余烟先是一愣,旋即耳朵红到了耳根:“凌镜尘,你想干什么呀?”
  “乖。”他的声音里气息重的不得了,“让我看看,乖。”
  余烟咬了咬唇,没有吭声,把视频挂了。
  然后给他发去了三个字:[神经病。]
  而此时,在那温度更低的宁山。
  男人的禅房只亮着一盏台灯。
  他平日里用来工作的书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还有各种叫不上名字的药草。
  夜深人静,他的确在床上趴着,上半身不着衣物,下半身穿着一条宽松的白色休闲裤。
  他一只手拿过了手机,又给余烟弹视频,而另一只手,下垂在床下。
  地面上摆着一张银色面盆,他下垂的手就安静的面盆里,有血顺着他的手腕,像涓涓细流那样从血管流出,此刻已经淹没了他的小拇指。
  在余烟又一次挂了他的视频后,禅房的门被推开。
  一位提着小药箱的僧人匆匆跑了进来,说:“先生,镇定剂来了。”
  桌上放着的那一堆东西,是他外公研究出的一半解药,他兑出来吃了。
  那些药和之前吃下的媚药在体内作用,生出了一种极端燥热、瘙痒的感觉。
  从头到脚,血管里就像爬满了蚂蚁,痛苦到难以言说,以及还出现了幻觉。
  在他要被幻觉吞噬掉理智时,他想出了这样一招。
  血缓缓流出体内,破坏了体内的血液循环,以及伤口的疼痛也能让他保持清醒。
  此刻僧人的出现,于他来说是今夜的希望。
  僧人过去在床边蹲下,先是把他的手从盆里拿出,又从小药箱里拿出纱布给他包扎。
  等把伤口处理好了,僧人才又从药箱里拿出了一枚小的注射器,道着“阿弥陀佛”,把针打了。
  这一切做完,僧人便去处理那盆。
  凌镜尘在床上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这时他的身体平稳的不得了,就像是那一针镇定马上起了作用。
  但。
  在僧人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他突然一翻身,手臂撑着床边,吐了一口苦水出来。
  僧人看见了,忙把垃圾桶给他拿过去,手开始抚他的背。
  “我说打半针,您非要打一针。”僧人有些于心不忍,“您自幼多病啊,吃不住这药的副作用,您又坚决要以身试药,以后身体得差成什么样。”
  吐过一阵,他喘着粗气,“差也得试,总不能让我的心尖尖儿受苦。”
  僧人又道一句阿弥陀佛,后又沉沉的来一句——情到底为何物。
  余烟挂了他两次视频后,他再没有打,她倒有点后悔挂了。
  虽然他的要求莫名其妙的色,可她想见见他。
  但她也没有回,感觉他应该是喝多了才会那么离谱。
  思来想去,她还是发了条信息过去:[你酒醒了再给我开。]
  但她没有收到回复。
  夜三点。
  凌镜尘昏迷了。
第91章 落泪
  在余烟也回到房间睡着以后。
  而远在宁山,一个又一个的僧人进了凌镜尘的禅房,稀碎的议论和念经的声音此起彼伏。
  等到了天亮,御风带着一个医生团队上了宁山。
  上午九点,凌镜尘醒了过来。
  只是男人肉眼可见的憔悴了很多,嘴唇发白,眼底的光也没了,就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僧人们连连道着阿弥陀佛。
  他一言他一句的。
  “先生,您身体太差,可不能再这么造了。”
  “师父他老人家如果在世,看见您这样肯定要摇头,您说您为了有这样一副健康的身体,小时候吃了多少苦。”
  凌镜尘眯着眼睛,对这些担心他的僧人们微笑。
  他的身体,的确是很不好。
  年幼时候的很多事他都不记得了,但明娥说,他三岁之前送去医院抢救过好多次。
  有四五次,都差那么一点,小命儿就会交代。
  当年有次他发高烧,有位还裹着脚的老奶奶,来凌家看他,抱着年幼的他,对明娥说,“你这小孙子,虽是男娃,可比那丫头还长的漂亮,不会是天上的童男童女下凡历劫来的吧!”
  那是明娥也才五十来岁,对这些不懂,“姨,您多说说,这有什么讲究啊?”
  “长得太漂亮,身体又不好,童子命啊,来历劫的,唉……我们那边有个小女孩儿就是这样,从小漂亮的呦那叫一个水灵,十几岁就没了。”
  那些话让明娥慌的不得了:“这可怎么办啊,我这凌家,好不容易才有个孙儿!”
  老奶奶摸着他的脸,“对了,这娃,你给取了个什么名字啊?”
  “凌烨。”
  “凌烨?”老奶奶惊讶道,“凌这个字本来就有压着别人的意思,什么凌驾,凌云的,你还给娃撞了古代天子的名字!”
  “这名字不好,你娃压不住,去宁山找个高人,给娃趋吉避凶一下,再改个贱名儿,好养活!”
  “姨,得是什么贱名儿啊,狗子这种咱们可不行啊!”
  “尘啊,叶啊都行的,先去宁山请高人来!”
  那年他的师父七十多岁,德高望重,因与凌驾过世的老太爷有所交情,下山来了宁家。
  玄学之事很难言说,师父与明娥、老奶奶聊过以后。
  说名字的确可以改个更好的,“叫镜尘吧,镜子上的尘埃,什么人照镜子都得把尘埃给拂去,没有比这个名字更贱的了。”
  “另外,这孩子男生女相,我也很喜欢,在家里养尊处优,也不见得是好事,人从自然来,该回自然去,得退烧了,送宁山来吧,吃斋念佛,跟着我收的那些小徒弟再练练体格,或许身体会好起来。”
  五岁,他初入宁山。
  六岁,正式长居宁山,如今已经二十一年。
  思及此时,他闭上了眼睛。
  宁山。
  给了他一个健康的身体。
  也长出了一朵叫余烟的小花儿,让他动了尘心。
  哪怕现在身体的确很不舒服,但心底还是有一种莫名的安然之感。
  缓了缓,他撑着床坐了起来,对那些僧人道:“不用担心,我没事儿。”
  僧人们看说不动他,也就不说了。
  僧人自然佛系,既然他心里有数,那就随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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