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支吾了半天,颤着愈发迷蒙的睫羽,重复着:“你不能杀我的……”
话说着,她身形晃动,不受控往前栽去。
最后,鼻尖一疼,似又磕在了男子的身上,她扑哧扑哧自一团黑暗中探出头来,看见了面前危险又有些勾人心魄的男子。
她似要寻求主人的庇佑和爱怜般蹭了蹭手中的那只大掌,乖乖软软一声,“杀了我,你便再也见不到我了。”
晌久,姜宴卿清寒黑眸似裂了一丝涟漪,腾然的杀意虽是散了,却是泛上了幽冷的邪佞。
他大掌捏住了殷姝的后颈,强势控着人不能乱动分毫。
“若不杀你,于我有何好处?”
说话间,他长指微一勾,那面纱便如流水般倾斜而下,最后可怜掉在了自己那玄衣之上。
醉醺醺的少女并不知自己如履薄冰的伪装此刻不过吹灰之力便尽展于凶兽眼底。
瞧见人面容的那刻,纵使如姜宴卿也不禁激起一丝波澜。
娇嫩/欲/滴的世间尤物染了些绯丽的薄红,比出水的芙蕖还潋滟动人三分。
似也感到些许危险。
少女细润如凝玉的素手已攀附攥住男子的手心,云娇雨泣的软软轻嘤求饶。
“不要掐我了。”
被叼住后颈难受的厉害,她想寻个可以倚靠躺着的地方,她竭力睁开厚重的眼皮,看见面前男子那宽厚的肩膀。
“我想睡觉了……”
也不知是什么驱使,她贴了过去,将自己的头柔顺倚在人有力的肩膀处。
其柔软温热的唇瓣不甚自姜宴卿的面颊微一拂过,男子微有些恍惚,心中似也一荡。
往日便香甜的过分的芳息此刻氲着酒香,如无缝无隙的密网束裹扑来。
微一瞬,姜宴卿回过神来,沉着眼想将与自己离得过分亲密的醉猫拂开,却听见殷姝闷闷溢出一句。
“我可以给你尝尝酒。”
察觉底下的巨大阴翳安静了,殷姝蹭了蹭,寻了个舒适的地方靠着,糯糯又说,“我可以给你尝尝好香好香的酒……”
声线潋滟粉嫩的唇齿间溢出。
话说着,殷姝似想到方才自己喝下去的甘醇琼浆,好甜好香。
她还想喝……
如此想着,她便当真自姜宴卿臂膀间探出头来,眨巴两下已有些看不清的视线,朦朦说:“我还想喝。”
晌久,清风自缝隙拂来,轻纱如仙灵飘晃起舞,香炉生出的烟雾氤氲出了霭霭的旖旎。
察觉面前之人没有一丝反应,殷姝只以为他没有听见自己说什么,于是极大胆的凑近了些。
可她却并未控制住自己昏沉的身体。最后她似贴在了一处极软极软,却又有些凉的位置。
她呆愣愣眨了眨眼,不知自己触到的是什么,再反应过来时,却感觉方才的凉意朝自己浸来。
姜宴卿此刻幽眸邪佞,似有一团不知名的郁燥和谷欠在腹中盘旋。
这柔弱的猫儿竟大胆欺了自己两次。
瞧着其那盈满水雾的潋滟水眸,视线不受控制沿下,最后止在了方才的“罪魁祸首”——
姜宴卿眼底一暗,径直覆了上去。
唯一触上的刹那,似有一根紧绷的弦轰然断裂,心中那道异样也似绝了堤的水瞬间倾泻,最后朝着四肢百骸迅疾蔓延,不过须臾,便已尽数浸占。
少女的芳息润泽比想象中还要甜美万分。既猎物已尽在掌握,他便自不会放过。
姜宴卿雅睫微阖,大掌紧紧控住了少女的后颈迫使人更贴近自己。
第29章
攻城略地。
渗人的凉意紧紧贴抵在唇瓣上, 柔软润莹的腰肢亦被牢牢握控,殷姝被锢得动弹不了半分。
“唔难受……”
她无意识溢出一声软软的嘤咛, 却不甚在这功夫,一道滑腻而火热的触感钻进了檀口。
清冽的雪松和着滚燙的灼息一同扑洒。
姜宴卿有些生涩却又急促汲噬着少女的甜软香息。
这般的润蜜,令他有些发狂,从所未有的新鲜之感勾着引着,他似窥见了蛰伏在冷寂深处的逼仄阴暗,和那蕴蓄泛来的,欲。
他不断加深这个吻探索更多, 似要将怀中尽数掌控的少女生吞活剥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似听到少女一声极可怜的细弱求饶。
“不要吃了……”
殷姝那双眼儿早已有些湿漉漉的,粉唇被蚕噬得潋滟发疼, 虽是喝醉了酒,她也知猛兽惦记上了自己的唇舌。
就想那般野蛮粗鲁的拆进腹中。
可她被牢牢控着动不了分毫, 只能伸出身微抵在两人中间,可她早已使不上力了。
她难受极了, 手儿发着细颤无处安放,唇间溢出无措可怜的哼唧,后来,一双凝雪柔夷总算寻到了一处栖居之地——
她牢牢攥着男子的衣襟,断断续续的呜咽,不肯松懈半分。
如此, 也不知是因什么, 凶兽的野性和蛮戾总算消了些, 可却仍噙抵住她的唇瓣, 噬着她是小软舌……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总算放开了她, 殷姝竭力掀起了眼皮,似当真看见近在咫尺的一个野兽。
男子素来润和冷淡的面此刻尽是难测的隐晦深沉,那双清凉的眼里也深的可怕,仔细看了,甚至泛着瑰丽的异光。
殷姝呆愣愣微吐了口气,方才的触感似还在,滑腻的有些让她害怕,她怯生生伸出小软舌舔了舔嘴角。
少女懵懂却又夺目的举动让姜宴卿喉间发燙,更尤带了些涩意。
危险的幽眸微眯了眯,一手抚着人儿袅袅娉婷微捻了捻,旋即微一用力便将醉醺醺的猫儿抱坐在了自己腿上。
旋即,在人盈盈湿漉漉的水眸里,再度托着人儿的后脑,覆了上去。
这次,轻车熟路了些,很快便蚕噬住内里那软糯香甜。
“唔嗯……”
殷姝坐的不稳,总感觉自己要掉下去了,她无助偎在唯一的支撑上面,可方才骇人的阴翳又来了,腰肢被箍着的紧抵相贴,头却被托着微微上扬,如此,少女柔软的玉体呈出一道旖旎的弧度轮廓来。
姜宴卿这次多了些耐心,慢慢品捻着莹腻温绵中氲着的馥郁琼浆,一向凉薄却浮着温和的幽眸此刻被鸦睫覆着,窥不得内里不断翻滚暗生的异色。
旖旎的温热无限攀升,倏地,厚重的门扉被外猛然踹开。
接着,厚重的银械掷地齐声踏入,踩得地砖轰隆作响。
然男子却并不急,他睁开眼来,缓缓离了对少女的蚕噬,视线微下移,看见人已经微微颤栗睁不开的双眼,雪玉霜颊粉绯,再至那似花瓣一般的唇瓣。
潋滟水光,殷红翡丽……
这副模样,皆是自己所致。
姜宴卿眸色幽黯,抬起手来,微拭去殷姝唇角布着的丝缕清透银意。
而后在阵阵银械轰鸣声中,将已晕睡过去的人儿牢牢摁向了自己膛间深处。
风循着大开的门扉刮入,清扬的薄纱彻底翻飞,在隐晦光晕的映射下,得以可见深处两道重合在一处的影子。
顾缨一步一步踩在地砖上,凛凛逼近,在得见其中男子面目的刹那,不禁瞳孔一缩。
竟当真是他。
那个孱弱痼疾在身的太子,姜宴卿。
他拂开最后一层隔在视线中央的薄纱,内里朦胧的身影骇然映入眼帘。
太子在此处他倒是并无过多意外,只是他的怀中,还搂抱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被他牢牢掩藏,虽看不见脸 ,但那逶迤一地的粉嫩裙纱之下裹藏的妙曼娉婷,自细袅的腰肢往下……
再一瞬间,与墨色融为一体的衣袍微一掀,便已尽数被男子遮掩,不由他窥探半分。
顾缨抬起头来,与姜宴卿四目相对。
然其那张冷白的病态的面上所起的寒戾肃杀,可不是一个安于养病之人能有的。
顾缨没忍住眨了下眼睫,明明姜宴卿尚且坐着,甚至极轻浮的正花前月下,可他却仍感受到那与生俱来的矜骄与恣睢。
“太子殿下,”
顾缨反应过来,这大姜的皇帝都尚可为掀不起什么风浪来,更何况是一个太子,纵使他有些小心思,可大势所趋,他拿什么和西厂作对?
“太子殿下好兴致啊,外面生乱至此,”
顾缨唇角勾起一抹挪逾的笑,阴柔的声线略显尖锐,“竟还把酒言欢,和一个女人在这寻/欢缠/绵?”
姜宴卿不咸不淡看了眼他,旋即抬起玉指拨弄了下怀中少女的如墨青丝,意味不明道:“美人于怀,春宵千金。厂公大人怕是没有机会懂的。”
“你——”
顾缨面色难看,有一瞬的狰狞,他深吸了口气,冷冷质问:“太子今日来这雪月间,还干了些什么?那东厂小太监也被你放走了?”
“干了什么?”
姜宴卿薄唇微掀,重复一遍,又道:“顾督主岂不是明知故问?”
语罢,顾缨蓦得倾尽几分,“你可知西厂要捏死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太子不过弹指之间罢了!”
“你掺和两厂之争,又故意放走他们兄弟二人,当真是要和西厂作对?”
冷风无声灌在两人中间,散泛的香烟四溢。
姜宴卿眸色微有一丝异动,倒不是因顾缨,而是他怀中拥着的殷姝。
他的大掌还伏在少女的青丝雾鬓上,微微蔓捻,柔软的触感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这猫儿身上,当真还有许多他未发现涉足的有趣。
许是一直被恼着,又或是睡梦中听到的声音郁人,猫儿睡得并不安稳,若有似无的软软哼唧嘤咛,又蹭着贴紧了些。
姜宴卿幽眸微敛,凝着人儿毛茸茸的发顶,轻而易举便跟着人误闯这棋局,也不怕骗她进来送死。
不过……
男子冷寂眼底微黯,小幼猫若不是如此,又怎会在相遇之初三言两语便被他骗进了东宫。
在顾缨再次出言相挟之际,他总算舍得收回视线,方才一闪而过的旖旎柔情此刻已尽数化为幽深冷寂的凉薄。
他轻飘飘道:“厂公大人倒是好大的口气。”
抬起眼来间,顾缨得以看见面前这张惊为天人的脸,仍漾着云淡风轻,他只能窥见些渗骨的刺寒来。
他抿了抿唇,问:“太子殿下,你若再不配合,可别怪我这做臣子的以下犯上了。”
得了殷不雪在雪月间的消息后,他本想将他那弟弟骗进来再掌握在自己手中,也好多一分筹码,可谁想,路上遇了阻拦之人,久久不让前行。
无需多想,便是故意拖延时间,只怕待他到了这雪月间,殷不雪早已人去楼空,只是他还想来确定一番那背后相助之人是不是那蛰伏东宫的太子!
想到此,顾缨面色阴郁,抬起手来,刹那,一声短暂的鸣声,室内穿甲带械的乌泱泱一片将剑刃对准了中央。
姜宴卿眉骨微扬,视线稍稍掠了一眼,却是玉指执起面前的酒樽送至薄唇边,浅浅抿了一口。
澄澈的水面映出男子那双好看到极致的眸,迸射出骤然冷却的杀意。
轰然一声脆响,窗扉被大打开来,一只通体浓黑的大猫伏在木框之上,压低的背脊、幽绿森寒紧竖着的瞳孔,宛然一副蓄势待发之状。
“这、这是什么?”
人群中有些骚乱,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猛兽,有胆子小的已经开始发颤。
一声嘶哑的长哮划破黑夜的口子,大猫一跃蹿了进来,扑倒了最前的两人。
“给我上!”
顾缨面不改色,吩咐着。
话音落下,围绕在房间的逼仄脚步声阵阵掠来,很快,便围得水泄不通。
“姜宴卿你!”
怪不得火烧眉毛了,还气定神闲,果真上演一招“瓮中捉鳖”,楼外步着的弟兄,只怕也早已……
“这雪月间早在你的股掌之间,那东厂小太监也是你故意放进来的?!”
顾缨面色冷沉,他本以为他的计谋天衣无缝,谁承想竟早尽在人运筹之中。
锋锐的执剑直直朝人猛刺过去,“咣当”一声,却被横空出现的大刀抵住了攻击。
锋锐的半月刀身嵌以暗色银纹,那刀柄的鎏金纹饰耀眼。
前朝皇帝所赠——
顾缨循着那绣春刀去看那主人,只看见一张凌厉杀戮的脸。
他竟从未注意东宫竟卧虎藏龙这一猛将。
楼外已下起了漂泊大雨,楼内白光在层层纷扬的轻纱缥缈惊现,刀剑相撞的激鸣声被铺天盖地的雨势尽数吞并湮灭。
然愈发馥郁的血腥气却是难抵灌来,掺杂着潮湿的味道更是腐朽阴暗。
姜宴卿幽幽品着指尖佳酿,刀剑不时折现的幽冷寒光映在那张亘古清俊的面上,得以窥见一副圣人皮囊底下的修罗残鸷。
正是睡得昏天黑地的殷姝似也察觉几分动静,指尖稍蜷了蜷,却觉脖间微一刺痛,便又彻底晕死过去。
姜宴卿大掌还控在人儿纤长玉嫩的雪颈上面,待刀剑相撞的声响渐渐温吞,他幽幽掀起眼皮来。
在一片混沌血色中,看见鬓发散乱、白脸染血的顾缨。
他眼尾微挑,“厂公大人今日还有何想说的?”
24/106 首页 上一页 22 23 24 25 26 2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