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偷袭老子!”
苏胜心有不甘,猩红着一双眼往后瞪去,看见已立在白马之上的年轻将领。
威风凛凛,睥睨一切。
怀中纵使还蜷着一个人,却还能空出两手拉满弓直指他的脑门。
“镇北王,还想去哪儿啊?”
姜宴卿眸底寒凉,唇边却勾起一抹浅笑。
“两个好儿子也不要了?”
说罢,在苏胜愤恨戴天的鹰眸中,将手中的弓对向一个身形偏瘦的年轻男人。
而后,瞳眸眯了眯,修长的指节一放。
“咻!”
弓弦急颤间,箭矢离弦带着弓弦急颤,最后如猛虎下山凌厉划破疾空。遥遥扎透那年轻男人的手背。
鲜血大股大股的奔涌,随着一声痛苦的惨叫,男人被后来继上的兵卫扑摁在了草丛里。
苏胜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恨不得泣血椎心,然对那白马上掌握一切的男人却无可奈何。
“哈哈哈哈哈——”他似痛苦的仰天大笑,“好好的太子不做,跑到这边陲来逞什么威风?”
狰狞的眼色流转,又定在姜宴卿怀中的殷姝身上,“莫非是为了来与女人花前月下?”
本以为能看见太子恼羞成怒的气急,然等了片刻,却什么都没有。
那双眼,仍是又残忍又寒戾的囚着他。
两人无言对峙,姜宴卿云淡风轻的放下了手中的弓,手掌随意搭在怀中少女的腰间。
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该死的威压逼人。
苏胜面部没忍住抽搐,咬着牙挤出一行字,“姜宴卿!你这个懦夫!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带回去。”
姜宴卿无视人的怒吼,不急不缓的施令。而后空出一手持着僵硬调转马头。
回程的路途依旧寒风刺骨,可却诡异的温暖又满足。
姜宴卿鹤颈微敛,定定看着怀中也正睁着一双潮湿水眸凝睼自己的少女。
明明所隔不过半月,却恍若隔世。
“我带姝儿回去,嗯?”
温柔又冷冽的话,却并非商酌的语气。
姜宴卿左手揽抱着人不断扣紧,恋恋不舍的视线终舍得移开,落在前方的路途上。
姜宴卿唇抿成一条直线,再没说话,却在心底宣告,这辈子都不会再留机会让怀中的人离开自己股掌之间。
*
殷姝不知何时睡了过去,这一睡便是昏天黑地,待再次醒来的时候,似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处军帐。
她支手微微起身,水眸一流转,看见熟悉的垂幔珠帘,还有熟悉的云屏。
外面的雨噼里啪啦的咂在军帐上,所有的声音似都笼上一层蒙蒙的雾气。
殷姝抿了抿唇瓣,试着想下榻,然身上的虎皮毯下滑,现出的当真是未着寸/缕的肌肤。
莫非如梦中的一样?
她心不禁一颤,手探了探,确定虎皮毯下的自己什么都没有。
小肚兜或是亵裤,都被褪了个干净。
然各处的伤痕,都已被细致的涂抹了药。
殷姝眼底划过跳动的波光,漂亮的小脸无意识骤时晕开一层薄绯。
忽地,门口传来些许碎响。门帷一掀,姜宴卿进来便是瞧着这妖冶蛊惑的场景。
毛茸茸温暖的毛皮毯里裹着娇娇小小的少女,一张漂亮到极致的雪润娇靥,楚楚纯怜的眼眸水洇,就连那贝齿轻咬住的唇瓣亦是娇艳欲滴。
视线再顺着往下,自虎皮毯中现出的一抹纤雅软肩雪白的灼眼,似如一块上好的无暇白玉。
阔大的床榻,厚重累赘的虎皮毯,所有的一切都与娇嫩柔美的小姑娘相得益彰,愈显得人楚楚可怜,一颦一笑皆勾着男人心中的保护欲和占有欲。
若是寻常男人,只怕早便化作几月不曾进食的恶狼扑了上去,狼吞虎咽的进食。
姜宴卿寒眸眯了眯,长袍一掀坐在了床榻对面的小矮几旁。
“宴……”
殷姝心中咯噔一声,唇瓣一张一翕,下意识唤出那声许久未叫出的名字。
然男人的动作吓了她一跳,心也跟着不断的猛颤。
深邃幽沉的黑眸深不见底,幽回的尽是她看不懂也不敢去探测的危险。
似在压抑什么,又似在蓄势待发。
莫大的寒意纵使拥着厚重的虎皮毯也自足尖蔓延,殷姝脊背发软,下意识挣着一双莲足往后退。
现在回到这军帐来了,她安全了,可云清身上误中的药……
殷姝细细咽了口气,竭力控制着孱颤的声线。
“云……云清她……”
一声低笑打断她开口,姜宴卿声线低沉,冽寒的似青松竹叶上掉缀着的雪。
他似笑非笑囚着视线中的少女,“姝儿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殷姝觉得冷极了,就如碎雪滑进了脖颈,心也跟着发冷发寒。
他对自己已经这么冷了。
殷姝垂下了眼,有些难抵心间愈发翻涌的酸涩。
然怪不得别人,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是她自己跟着哥哥跑了。
方才解救自己的那瞬温柔旎情尽数褪去,现在便是肃穆凝重的解决上次她跑了的问题。
“军营里没有解药,姝儿猜她现在怎么样了?”
姜宴卿站起身来,步步逼近,“孤的得力助手秦明正和她待在一起,姝儿说会发生什么?”
沉冽的话如冰锥寒针一刀一刀直往心底里钻,酸涩一涌没忍住,蕴蓄的水色凝成珠,直夺眶而出。
话到这里,她什么都明白了。
那种药怎抵御得住,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只怕……只怕……
“轰隆”一声。
帐外惊雷滚滚,明光劈出一道刺眼的白光。
姜宴卿目光顺着少女的轮廓游走,最后笑了声,将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宣纸拿了出来。
薄唇捻出其上龙飞凤舞留下的两个字,“勿念。”
此话一出,殷姝跟着一颤,清透的泪似如断了线的珍珠在小脸上滑下。
“勿,念。”
姜宴卿又念了一遍,人变得更冷,“姝儿为何要走?”
“这么多日,可曾想过我?可曾想过一丝一毫?”
“呜呜……”殷姝总算哭出了声,她不知该如何朝他解释,这情况下,说再多也已经没了用。
“嘶啦”的刺耳脆响,男人噙着莫测的笑,如玉的长指捏着宣纸,将那宣纸撕成了粉碎,而后在少女紧盯着的视线中将其扔进了正燃烧炽炽的炭盆中。
火得了活物,很快攀沿而上。
“这两字,孤再也不想看见了。”
话音落下,殷姝从眼前那双幽眸里看见了零碎的火光,威压逼人。
阖了阖唇瓣,却终没说出什么。
沉默了好一会儿,姜宴卿解开身上的云纹玉石腰带,随意抛在地面上。
阴测测道:“没关系姝儿,与我待久了便离不开我了。”
话音落下,一阵叮当脆响,男人未来得及尽褪衣物,便长腿迈开上了榻,手一横叼住少女的莲足,将人摁进了自己的怀间。
阔别已久的馥郁甜香浸鼻,姜宴卿满意的深吸了口气,僵硬冰冷的心脏似在这一刻才真正活了过来。
他不惧人儿细弱幼猫的怯懦抵惧,匆匆以手拭去少女面上的泪,便将人狠狠的扣紧在胸膛深处。
大掌扣着少女毛茸茸的小脑袋,迫不及待抱着箍着,日思夜想,想得他快要疯掉的少女。
“呜……”
殷姝被摁得鼻尖发疼,想挣开一些,却被箍得愈紧,又被男人结出胡茬儿的脸目刺得脖子发疼。
不可撼动的桎梏更是箍得呼吸困难,她哭喊出一声,“我怀孕了。”
脱缰的恶狼总算绷住了劣行,姜宴卿愣了一瞬,扶着人的玉颈探出头来,“乖宝贝说什么?”
“我怀孕了呜……”
殷姝吸了吸鼻子,哭得湿漉漉的嗓音嗡里嗡气。她知道的,怀了小宝宝便不能再吃白玉藕粉了。
然与想象中看见姜宴卿的反应不同的是,他似更怒了,狂躁气息四处蔓延。
殷姝经历过他骇人的模样,却从未见过这次的他。
似索命的厉鬼,俊美如玉的面第一次失控,眼底也淬染上了猩红的色泽。
“谁的孩子?”攥着细腰的劲愈来愈大,似要将其捏断。
“姝儿,你真是好样的。跑了如此多天,更是敢大着肚子回来?”
殷姝本是极大恐惧中,听见这些话更是心寒得刺骨,“你……这明明是你的孩子呜呜呜……”
少女的哭音似含了极大的委屈,哭得悲戚又可怜,几乎就要断过气去。
姜宴卿心也跟着痛,苦笑出了声,指节却已自觉的试着少女面上的泪珠。
“姝儿还在骗人?每次与姝儿做之前,我都饮过了避子汤,姝儿怎会怀我的孩子?”
此话一出,是殷姝失神怔愣了。
他喝了避子汤?
他喝了避子汤……
姜宴卿饶是怒火之中,看见少女的反应,也不仅疑窦,虽不懂医术,但这喜脉他已习过数次,绝不会出错。
他探出两指点在少女的手腕处,过了一瞬,平静道:“姝儿没有怀孕。”
“……没……没有怀孕?”
殷姝彻底脑袋懵了,眼眶聚起的珍珠也聚在蝶翼上忘了淌落。
她自姜宴卿铁钳桎梏里挣开自己的手,错过毛毯摸在了自己小腹处。
姜宴卿眼睛也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大掌也跟着覆了上去。
纤薄细腻,雪白如旧。
哪里像是怀了娃娃的模样?
默了一瞬,他笑了声,似在自嘲自己方才发疯似的暴行。
卑劣残忍如初,如今又添失控的狰狞。
冷静下来,姜宴卿疏通了这场乌龙。
是他的姝儿误以为怀了自己的孩子,拒绝行房,是顾及伤了孩子。
所以,他的姝儿是在意这个孩子的,在意这个和他的、虽莫须有的孩子。
“呜呜……”
怜怜的低泣拉回他的思绪,姜宴卿瞳眸凝聚在底下水洇洇的少女身上。
自己今日又无意凶了她,吓到了她。
沉吟许久,姜宴卿扯过虎皮毯裹在少女身上,又在少女的眉心小心翼翼留下一吻。
旋即,身形慌措的掠出了军帐。
第112章
“你去哪儿?”
惊雷滚滚, 劈开的白光渡亮成排密布的军帐。
殷姝蜷在榻上,下意识唤出了声。
才错过门帷出了军帐的姜宴卿身形骤然一顿。
满是幽寂, 但殷姝就是知道姜宴卿立在门外头。
他方才那么凶,现在知道跑了?
殷姝吸了吸鼻子,又闷闷着溢出一声:“你若是想淋雨,那便出去吧。”
话音落下的一瞬,她有些后悔,自己怎这般胆大包天了,竟对太子爷说这种话?
然纵使有些后怕, 但是殷姝并不后悔,若姜宴卿生气得狠狠罚她,她今日也不后悔。
“轰隆”一声惊雷落下, 少女柔软的身躯跟着一颤。
猝不及防的落下,她本就怕, 再加上这震得仿大地都要裂开了。
然不过半会儿,一道力带着她又倚进了滚燙的胸膛。
“姝儿别怕。”
听完, 殷姝又止不住的流泪。
自己太没用了,为什么一听见他的话便如何也止不住。
明明今日在危险面前,自己也曾勇敢过的。
“别哭了,乖宝贝。”
“呜……姜宴卿,”少女哭得更心碎了,“我不是故意想离开你的……我不是故意想跑的……”
她语无伦次的解释, 明明没丝毫的说服力, 却惹得一向多谋的姜宴卿信了。
不仅信了, 还将她狠狠捧在心尖上慰哄。
“好, 姝儿这次是受殷不雪的蛊惑,这次跑了出去。”
“不是……”
听见这话, 她又想解释,然已被姜宴卿托着后脑吻住了唇瓣。
清冽的滑腻熟稔的钻进檀口,有些粗鲁的搅弄软舌,又狼吞虎咽的汲取甜息。
待缓过了这样浓烈的思念,他缓了下来。指腹试着去面上的泪痕,又辗转鼻尖,脸颊,沉沉的吻了下来。
轻轻的吻,缓缓的食,却是带着不可违抗的强势和占有。
“嗯唔。”
殷姝嘤咛一声,有些招架不住这样黏腻旖旎的湿吻,想避开,却被托着后脑,如何也逃不开。
最后,自己的心也变得湿漉漉的,全身似被姜宴卿化成了一摊春水。
一切悄无声息的变了味道,在沉寂的军帐中,甜腻和浓郁的爱意自内而外的膨胀。
殷姝四肢发软,混沌间竟自己助姜宴卿将玉糕饲喂进了他嘴里。
垂涎的吞咬,很快将一个咽进了肚子里。而后,又喂他吃下一个。
“宴卿哥哥……”
她湿滴滴的轻唤,纯涩的哀求,“想要亲……”
“好。”
男人红着眼,自躬身百忙中抬起头来,深深的吻住少女。
“喜不喜欢宴卿哥哥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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