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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故意撞了一下祁连带有伤口的左胳膊。
祁连倒抽一口冷气，又不能再外人面前失了脸面，只得忍痛，嘴角抽搐了一下：“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现在天色已晚，我还是不去打扰了。”
“哥，你看吧？我就知道。”程玉凤立马挽上程长竟的胳膊，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祁连气的牙根咬的嘎嘣响。
报复！
她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报复他没有答应她的要求。
“那好吧。”程长竟无奈道，“既然祁公子不方便，那我也就不强求了，天色不早，我们就先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程玉凤只字未提蟒蛇的事情，生怕家里人担心。
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蛇胆去了镇子上。
杏林春医药堂里，林大夫看见她，先是吃了一惊，很快就迎了上来：“程大夫，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卖给你们好药的。”说着，程玉凤把装着蛇胆的瓷瓶拿了出来。
她能亲自过来，就已经让林大夫喜出望外了，此时又听她说来卖药，林大夫的一张老脸瞬间笑的满脸褶子。
“不知程大夫这次带来的是什么稀世良药？”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程玉凤把瓷瓶丢给林大夫。
林大夫打开瓷瓶，看到里面的蛇胆，眼睛瞬间瞪的老大！
“这……这么大的蛇胆，我还是头一次见！看样子，这条蟒蛇最少得有数百年了吧！”
数百年不数百年的，程玉凤不关心，她关心的只有一件事儿。
“你就说这蛇胆能卖多少钱吧？”
林大夫思忖了良久，缓缓伸出了两根手指头：“虽说这蛇胆已有数百年了，不过仅仅一个蛇胆，我只能给你这么多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连这条蛇你也能一块卖给我。”
闻言，程玉凤暗爽不已。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如果我能把这么粗的蟒蛇一块卖给你，你能给我多少银子？”说着，程玉凤用手比了比蟒蛇的粗细。
林大夫的眼睛一亮！
光是看她比划的粗细，就敢肯定这条蟒蛇绝对已经有数百年了，蟒蛇浑身上下都是宝，这么粗的蟒蛇，价值绝对不菲！
“如果真有你说的这么粗，我愿意出十五两的价格！”
十五两？
程玉凤撇了撇嘴：“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条百年的蟒蛇，光是蛇腹部的油脂提炼出来的蛇油膏都能卖十几两银子，更何况蛇身上还有其他可取用的价值了。你若真想要这条蟒蛇，那就一口价，二十两银子，你若不想给，我就把这条蟒蛇卖给其他药铺了。”
“别！”林大夫赶紧拦住她，“二十两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这个药铺毕竟不是我的，我得去给你问问掌柜的。”
“行，那我等你。”
程玉凤看着林大夫去了后院，没一会儿就满脸笑意的走了出来：“二十两没问题！你赶紧把蟒蛇弄过来吧！”
“那么粗的蟒蛇我怎么能弄得动？你赶紧叫上几个伙计，再弄辆车子跟我去后山。”
程玉凤一刻也不想耽误，催着让他们准备好，赶紧带着人去了后山。
来到山洞口，程玉凤一眼就看见洞口处扔着的一只弓，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她赶紧吹亮火折子走了进去，果然，远远地就看到一个人影艰难的抱着什么东西往外拖。
“谁！”她快步跑了进去。
正在搬运蟒蛇的男人闻言，吓得手一松，蛇头软趴趴的砸了下来。
“怎么了？”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程玉凤浑身一僵，怎么是她？
说着，里面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没一会儿，程喜英那张熟悉的脸就出现在了程玉凤的面前。
“玉凤？你怎么在这儿？”
“二姑，你这是……”程玉凤指了指不远处的方是友和地上的蟒蛇问道。
程喜英笑得满脸褶子：“你姑夫打猎不小心来到了这个山洞，见到了这条蟒蛇，我们正打算把它搬到山底下卖了呢。”
提到这，程喜英心里就满是得意。
光看这条蟒蛇的大小，最少得有上百年，这要是拿镇子上去卖了，不得卖它个十几两银子？
如此以来，他们家就要发了！
“可是这条蟒蛇是我杀死的，你们拿去卖，不合适吧？”
程喜英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下来：“你说什么？”
程玉凤一字一顿的又重复了一遍：“我说，这条蟒蛇是我杀死的，你们拿去卖，不合适。”
“你杀死的？”程喜英脸上满是蔑视和嘲讽，“程玉凤，看在你是我侄女的份上，我不想把话说到得那么难听，但是你也别给脸不要脸。这条蟒蛇这么大，别说你是个月子婆娘了，就是往日里你没生那个贱种之前，你不被蟒蛇生吞就已经是万幸了，还杀蛇？做什么青天白日梦！”
“怎么了？”此时林大夫和那几个伙计都跟了上来，看见山洞里面还有其他的人，不由得愣了一下，“程大夫，这是怎么回事儿？”
程玉凤正要开口，程喜英忽然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你，刚才叫她什么？”
“程大夫啊，怎么了？”林大夫看看程玉凤，再看看这个面色不善的妇女，一时间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程玉凤懊恼的捂住了脑袋。
早知道会暴露，她宁可不要这二十两银子，也不想给自己招来这么大的一个麻烦。
“程……大夫？”程喜英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鼻孔都快怼到天上了，“这个贱妇大字儿不识几个，还没成亲就跟别的男人生了一个贱种，若不是她爹他娘苦苦哀求，她早就被沉塘了。我真不知道她‘程大夫’这个称号是怎么来的。”
“当然是因为她治病救人，所以才会被称为‘大夫’。”林大夫见程喜英一副不善的面孔，不想再跟她纠缠下去，继而把目光转向程玉凤，“程大夫，这是怎么回事儿？”
程玉凤满脸无奈：“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你放心，这条蟒蛇是我杀死的，所以，我不怕别人跟我抢。”
“你杀死的？”程喜英双手环胸，“来来来，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告诉我，你一个刚生完孩子的月子婆娘是怎么杀死这条蟒蛇的？”
程玉凤不甘示弱的扬了扬下巴：“我用剑划开了它的嘴，又在它的尾巴上砍了一剑，还取走了它的蛇胆。我说成这样，够清楚了吗？”
程喜英惊讶了一瞬。
她说的那些伤，蟒蛇身上都有。尤其是被取走的蛇胆，是她心里的一大遗憾。
若是蛇胆没取走，她和方是友就打算只割走个蛇胆，卖个几两银子就行了，毕竟这么大的蟒蛇，她们俩也不知道得折腾到什么时候才能弄到镇子上给卖掉呢。
“就凭这些，你就敢说蛇是你杀死的？谁知道是不是你先发现蛇死在了这儿，然后偷走了蛇胆，又喊人过来拉蛇？”
程玉凤被程喜英这幅蛮不讲理的嘴脸气的脑壳儿疼！
“不管蛇是不是我杀死的，但他总归不是你们杀死的，你又凭什么把它拉走？”
第五十七章暴露了
“就凭我现在看到了！”在金钱面前，程喜英毫不退让。
程玉凤知道自己在这个蛮不讲理的大姑面前，讨不了什么好，干脆退让一步：“你到底想怎么样？这条蟒蛇这么大，光靠你你跟我姑夫两个人，是不可能把它弄到镇子上的，现在我叫的人已经到了，你若愿意，我就让他们先把蟒蛇拉走。”
程喜英咄咄逼人的追问道：“然后呢？卖掉的这些钱，你一个人独吞吗？”
“那你想要多少？”
程喜英狮子大开口：“十两！”
就算她不懂行情，也知道这数百年的蟒蛇不是几两银子就能打发的。
闻言，程玉凤发出一声冷笑：“大姑，你来拖蛇之前，难道没有下山问问，这蟒蛇能卖多少钱吗？你就不怕累死累活地忙了一天，结果一分钱都捞不着？”
程玉凤这话正中程喜英的软肋。
不过……
“如果一分钱捞不着，那你叫这么多人上来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我告诉你程玉凤，今天你若是不给我十两银子，别想把这条蟒蛇拖走。”
“对！别想拖走！”方是友拍了拍身上的灰走了过来。
这条蟒蛇可是他追野兔追到山洞里才发现的，这么难得的事儿，怎么可能说给别人就给别人？
尤其是这人还是他娘子家最下贱的女人，跟这种人还客气什么？
呵！
开始来硬的了？
可她程玉凤偏偏不吃这一套，凭什么我冒着生命危险杀得蟒蛇，到头来就因为你撞到了，我就得给你一半的钱？
门都没有！
“既然这样，那这蟒蛇我不要了，我还有事儿，就不能给你们帮忙了，就辛苦你和我姑夫了。”
说完，程玉凤对林大夫抱歉的笑了笑：“今天怕是给不了你们蟒蛇了，不过光是那个蛇胆，就足以救不少病人了。林大夫，咱么走吧。”
林大夫听了这么久，大概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杀死的蟒蛇，不过，程大夫明显是拿着蛇胆先找到他的，就算按照先来后到的说法，这蟒蛇也不该是那俩人的。
可是那俩人这胡搅蛮缠的功夫……
哎！
林大夫叹了口气，这么大一条蟒蛇，落到了这俩人手里，真是暴殄天物！
见他们要走，程喜英一下子慌了，她快一步上前拉住了林大夫的衣角：“林大夫，是吧？既然你们来都来了，那我便宜点，把这条蟒蛇卖给你呗？也省的让你空们跑一趟。”
方是友堆着笑附和道：“对呀，你看你们车子都拉过来了，若是不把蟒蛇拉回去，那多吃亏呀！”
“这……”
林大夫心动了。
毕竟这么大的蟒蛇，光是入药，都能治疗多少患者，更何况蛇腹处的油脂能用于提炼的蛇油膏的价值都不止二十两银子了。
“呵！”程玉凤一把拍掉程喜英的手，发出一声冷笑，“大姑，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投机取巧呢？我冒着生命危险杀死的蟒蛇，被你捡回去了一个大便宜也就算了，你现在连力气都懒得出了吗？何止，我杀蟒蛇，叫人上来搬蟒蛇，费劲吧啦的一分钱赚不到，而你什么都不用干，光是无意间捡到我杀死的蟒蛇就等着收钱了？现在还要借我的手把蟒蛇卖了。你怎么那么会算呢？”
程喜英手上一疼，瞬间恼羞成怒：“程玉凤，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刚才都说了，只要你能证明这条蟒蛇是你杀死的，你现在就让人把它搬走，我一点意见都没有。是你自己心虚，找不到人证明，还怪我我会算计喽？”
程玉凤原本不想跟她计较，但被她的话彻底激怒了。
“你不就是想要人证明吗？我现在就去给你叫！”
程喜英双手环胸一副刁钻模样：“谁知道你叫来的人是不是提前串通好的？”
程玉凤瞥了她一眼，不屑道：“就算是我提前串通好的，那你也得忍着！谁让那人是祁员外家的独子，是你惹不起的人！你就自认倒霉吧！”
“你……”程喜英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心虚的扬着下巴，“你就吹吧！你若是能认识祁员外家的独子，还会跟我这个亲姑姑争抢这一点钱？”
程玉凤冷漠的剜了他一眼：“我不是跟你争抢，我只是要走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如果祁连来了都不能证明这条蟒蛇属于我的话，那咱们就知府衙门见吧！”
方是友一听她连祁员外家的大公子的名字都直接说出来了，立马换了一副嘴脸道：“凤丫头，都是自家人，你何必把事情做的这么绝？你若说这蟒蛇是你杀得，那让人搬走就是了嘛，干嘛非要闹到知府衙门里去？这不是让外人看我们笑话吗？”
他话音刚落，程喜英不可置信的盯着方是友怒吼道：“你干什么！我们好不容易见着了这条蟒蛇，凭什么要便宜了这个下贱丫头？”
“什么下贱丫头？那是你亲侄女！你三弟的亲女儿，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方是友把程喜英扯得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上，“凤丫头，既然你非说蟒蛇是你杀死的，那你就让人搬走吧，我跟你大姑还有点事儿，就不打扰你们了。”
“方是友，你这个杀千刀的，你要干什么！”
程喜英吼叫着被方是友拉出了山洞。
程玉凤看着她们俩的背影，总觉得她们俩不可能那么善罢甘休。不过他们既然都已经走了，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立马招呼伙计把蟒蛇弄到了车子上，推下了山。
而另一边，面对程喜英气急败坏的吼叫，方是友只是淡定的开了口：“不管她卖了多少钱，只要你娘知道她手里有钱，你还担心什么？等你娘把钱全部都拿到自己手里，你再说点好听的话哄哄你娘，还怕那些钱到不了我们手里吗？这样做，我们不仅省力，就连时间都省了，有这功夫，回家暖暖和和的不好吗？”
程喜英瞬间喜笑颜开，对呀！
只要去娘那边吹吹耳边风，还怕她程玉凤不乖乖交银子吗？
既然这么容易就把她的银子搞到手，那她还费这劲儿干嘛？
想到这，程喜英喜滋滋的拉着方是友下山去了。
老太太看见大闺女和女婿一块过来的，先是一愣，随即没什么好脸色的回了屋子。
方是友一脸尴尬的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丈母娘嫌弃他穷，赚不到钱，所以他每次来丈母娘家，丈母娘从来都没有给过他好脸色，今天还算好了，可能是看在前几天从家里兑了几两银子的份上，没有把他直接扫地出门。
还真是万幸。
程喜英见状，赶紧上去挽住老太太的胳膊，让她在屋子里坐下后，直接抱住了她的腿痛哭道：“娘，你可要给女儿做主呀！”
老太太吓了一大跳：“大闺女，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不！娘，你一定要先答应给女儿做主，女儿再起来。”
看着程喜英哭的稀里哗啦的，老太太好奇又心疼：“好好好，你先起来，有话咱们起来再说。”
程喜英抹了把眼泪站起了身，缓缓将今天在山洞里遇到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堆。
老太太本来挺平静的，听到程玉凤说蟒蛇是她杀死的，甚至还想把程喜英告到衙门上去，登时就恼了！
“我还没见过这小贱蹄子这么欺负人的！背着我们偷偷赚钱不说，居然还想着把你送到衙门上去！是谁给她的这个胆子？喜英，走！咱们现在就去老三家里问问，看她到底背着我们还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程喜英见老娘怒了，心里一阵暗爽。
哼，小贱蹄子，还治不了你了！
“娘，咱可一定要问清楚，这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也就算了，可她还背着我们去给人看病。她就是一个大字儿不识几个的女人，会看什么病？别到时候把人治死了，到时候还让我们家里给她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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