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熟悉的路,程玉凤怎么都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内,竟是接二连三来了这么多次,想想也是讽刺。
齐福生看见是程玉凤,心里暗叹一口气。
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跟官府这么有缘,时不时的就要来一次。
上次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这次又是。
她是不是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啊?怎么一个个的大案子都往她身上凑?
第一百四十九章对簿公堂
府衙程玉凤来了多次,齐福生也按章办事。
问完了原告问被告,大胡子和雪融都在,经过一番供述,及程玉凤的辩驳,齐福生还是喊来了仵作。
仵作跟上次检查王嬷尸体的不是同一个人,程玉凤也不甚在意,反正尸体她已经检查过了,死者什么情况,她心里也清楚。
仵作仔细检查过后,就恭恭敬敬的伏倒在地上。
“如何?”齐福生开口问道。
“回禀大人,死者乃是被人谋杀身亡。”说着,仵作用镊子从死者的左胸上取出来一根银针,由衙役呈了上去,“此乃谋杀凶器。”
谋杀?
“不可能!”程玉凤第一时间站出来反驳,“来之前我分明检查过了,她压根就不是死于谋杀,而是卒发性心疾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而造成的死亡,根本就不是你所说的什么谋杀!”
尽管齐福生不愿意相信,但证据摆在面前,他不信也不行。
“如果不是谋杀,那这是什么?”
说着,齐福生把那枚银针举了起来。
程玉凤怎么都不敢相信,在她检查过的尸体上还会出现这样的银针,刚刚她仔仔细细的将尸体检查了一遍,如果真有这样的银针,她不可能发现不了。
可刚才众目睽睽之下,仵作确实从死者的胸前拔出了那枚银针。
程玉凤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仵作再次开口道:“银针刺破心脏,死者当场死亡。”
程玉凤看向仵作:“如果是当场死亡,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死者死亡的时候我并不在场,所以,这件事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仵作笑了:“跟你当然有关系了!这银针,想必程大夫应该很熟悉吧?”
程大夫?
程玉凤眯了眯眼睛,这个仵作是自己第一次见他,他怎么就知道自己是大夫?
分明是有备而来!
衙役把银针拿过来,递给程玉凤,从仵作准确无误的叫出“程大夫”这三个字的时候,程玉凤就知道这枚银针毫无悬念的,就是自己的。
但她怎么都想不明白,银针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胸前。
把银针归还,程玉凤挺直脊背道:“这银针确实是草民日常用来防身的,但今天从死者进入我的医馆到死者身亡,都有很多人在,大家都可以作证,我从未对死者用过银针。所以,即便这枚银针是我的,但它并不是我刺入死者体内,导致她死亡的。”
“就是你!”大胡子情绪忽然激动的指着程玉凤,“你不仅用银针杀了我家妈妈,还用银针使我动弹不得,浑身麻痹。这银针都是你的,不是你杀的我家妈妈,还能是谁!”
“那要看看你们还有多少仇家了?但她确实并非我所杀。”
“你胡说!”大胡子跪着往前爬了两步,“我跟我家妈妈一直以来都为人和善,哪有什么仇家!分明是你想夺走我们怡香园的两个粗使下人,不惜狠心杀了我家妈妈。现在你还不承认?在你家的仁心医馆,我是亲眼看见你把银针插入我家妈妈的胸前的。”
程玉凤气的苦笑不已:“怎么?当着大人的面,你开始胡编乱造了是吗?这位仵作大人刚才也说过了,是银针刺破心脏当场死亡,可你们在仁心医馆的时候,你家妈妈还活得好好的。”
大胡子还没有反驳,仵作就再次开口道:“程大夫此话差矣!银针你当时刺入时并没有直接导致死亡,是因为你故意用的计谋,不想让死者在你的医馆出事儿,而是把银针插入了离死者心脏极近的地方,其他人稍有差池,埋在死者体内的银针微弯,是完全可以做到刺破死者心脏,造成死者死亡的。”
仵作的这一番话,程玉凤差点笑出来:“区区一枚银针,你以为它刺入人的心脏就能取人性命吗?心脏那么紧实的肌肉,别说银针了,就是很硬的绣花针也做不到一刺就死,更何况是针头偏软的银针,压根就做不到致人死亡!”
“亏你还是大夫呢!”仵作开口道,“这么长的银针刺入心脏,你觉得还能留下活口吗?”
“可……”
“好了。”齐福生听这俩人像是吵架似的,赶紧制止,继而把目光转向程玉凤,“本官问你,把银针刺入死者心脏这件事请,你认还是不认?”
程玉凤脱口而出:“不认!死者在仁心医馆的时候,很多人患者都可以给草民作证,草民并没有对死者下手,大人如果不信的话,可以把傅公子、祁公子和宋夫人传上来,当时他们都在场,都可以给草民作证。”
大胡子冷哼一声:“他们都是你那边的人,这种事儿肯定会包庇你啊!再说了,你手法那么快,我压根都没有看清你是怎么动的手,就已经把银针刺到我身上了,更何况在医馆时场面那么乱。你若想要害死我家妈妈,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程玉凤懒得跟大胡子废话,对着齐大人开口道:“草民所说的这三位,可都是镇子上声明在外的公子和夫人,他们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草民这种小事儿而败坏了自己的名声。至于银针的事,不管你们怎么说,草民压根就没做,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承认。”
“做没做你自己心里清楚!”大胡子一个白眼翻了过去。
“肃静!”齐福生惊堂木狠狠一拍,吓得大胡子肩膀一抖,赶紧伏在地上,大气儿也不敢喘一下。
齐福生一扫众人,缓缓开口道:“既然程玉凤觉得自己委屈,又有自己的人证,那便把他们一一都喊上来对峙一下吧。”师爷听到这话,心里叫苦不迭。
这程玉凤说出的三个人,无论是哪一个站出来都是双石镇响当当的人物,平日里他们怕是连这些公子夫人的大门都进不去,现在却让他把这些人传唤上来当证人,这不是为难他们吗?
但现在人命关天,哪怕是龙潭虎穴,他们也得闯闯。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宋夫人就带着绿箩出现在了公堂之上。
师爷对着齐大人福身道:“大人,程玉凤所说的傅公子和祁公子都出了远门不在家,所以没有办法上堂为她作证。”
第一百五十章暗中搞你
“出远门了?”齐福生叹了口气。
既然这两位公子出远门了,那若有宋夫人给程玉凤作证,只要能证明她的清白也行。
宋蓉姣被请到公堂之上,就猜到是上午的事情,但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上午居然会闹出来人命。
“宋夫人,此人你可曾见过?”齐福生指着地上的尸体问到。
宋蓉姣看了一眼,就赶紧别过脸去:“见过。上午仁心医馆开业,我来为程姑娘贺喜,途中,此人协同一些伙计来仁心医馆闹过。”
大胡子立马跳起来反驳:“谁说我们是去闹事儿的?我们那分明是去要人的!她们口出狂言还抢我们的粗使下人,难道我们就不应该去要人吗?”
“若是光明正大的要人,何须那般轻薄我们?仅这一条,我今天便可以单独将你告上公堂!”
“谁轻薄你了?”大胡子嫌恶的撇了他一眼,“你也不看看自己的相貌!一大把年纪了,连我们怡香园的姑娘们都比不上。还轻薄你?老子都觉得是低贱了自己。”
“放肆!”齐福生怒了,“公堂之上,岂容你胡言乱语?当众侮辱宋夫人,罪无可恕!来人啊,先打十大板!”
大胡子一下子急了:“凭什么!老子做错了什么就要打老子?放开我!”
衙役不由分说,就把他按在了板凳上,一板子打下去,大胡子发出一声惨叫,仍旧不甘心。
“你们这是串通一气,公报私仇!老子要去告你!告你为官不廉,公私不分!残害百姓!啊!”
又是一声惨叫。
齐福生被他的言语气的脸色铁青:“都这样了还有力气胡言乱语?本官看,还是打得轻了!再赏十大板!”
惨叫声一下接着一下,雪融在旁边吓得花容失色。
虽然这男人平日里在怡香园里作威作福惯了,此时看到这幅景象让人暗爽,但是那惨叫声听了着实让人起鸡皮疙瘩。
很快,二十大板结束。
本来还即哇乱叫的大胡子一下子老实了起来,蔫儿巴巴的趴在凳子上,双臂在空中吊着,若不是身体微微一起一伏,怕是跟死人没什么两样了。
“好了,咱们继续。”齐福生再次看向宋蓉姣,问道,“宋夫人,死者在仁心医馆的时候,你可曾见到过程玉凤在其胸口刺入银针?”
“什么银针?”宋蓉姣好奇的看着一眼程玉凤,“她们来我们医馆闹事儿的时候,我全程就在程大夫的身边,依死者的脾气,程大夫若对她用了银针,她怕是要当场对程大夫动手了吧?毕竟,她在医馆跟个悍匪似的,压根就没人能近的了她的身。”
“不……不可能。”还吊着一口气的大胡子气若游丝的挣扎着开口,“这银针只有她有,所以,就肯定是她干的。”
大家各执一词,齐福生也实在没有办法,虽然他打心底相信这事儿不是程玉凤干的,但大胡子一口咬定是程玉凤干的,并且也有足够的证据,可宋蓉姣人又彻底推翻了大胡子的话,让他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定主意。
看了一眼师爷,师爷也头疼不已。
想了一下,来到齐福生身边悄声说:“咱们都相信程大夫的为人,可这大胡子咬着不松口,要不这样,咱们先保留案底和疑惑,暂不结案,等傅公子和祁公子回来之后,有了他们两人的口供,替程大夫洗刷清白。”
齐福生点了点头:“本官也是这么想的。可程玉凤怎么办?先关起来还是先放了?”
“肯定先放了呀!”师爷解释道,“你忘了上次在公堂之上傅公子对程玉凤的关切样子了?现在没有人证又没有结案就把人给扣起来,我们不是等着他回来找我们算账呢吗?”
由于证据不足,程玉凤被无罪释放。
大胡子和雪融都气不过,就连仵作也感觉像是受到了人生最大的侮辱一般,多次向齐福生指出凶手就是程玉凤,却被齐福生干脆果断的当庭释放了程玉凤。
和宋蓉姣并肩从公堂上出来,绿箩一路小跑着就赢了上来。
刚才她全程都在外面看着,当听到大胡子口出狂言时,她恨不得冲上去把他的嘴撕烂。
好在齐大人为她们当庭报了仇,重责二十大板!
看着板子打在大胡子的身上,她只觉得暗爽无比!
“夫人,您还好吗?”绿箩搀扶着宋蓉姣来到早已停在县衙门外的马车上。
宋蓉姣摇了摇头,掀开门帘正要进去,却忽然停顿了一下,云淡风轻的道:“我没事儿,就是这人,该好好教训一番了。”
绿箩心领神会:“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安排人去做。”
程玉凤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宋夫人本来只是为我贺喜,没想到却在医馆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如今还要麻烦你出庭为我作证,真是多谢夫人了。”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宋蓉姣在马车里坐下,掀开窗帘跟程玉凤道,“只不过这段时间,你怕是要委屈一阵了。傅公子和祁公子都不在,我一个妇道人家毕竟人微言轻,这镇子上若是有人想要暗中搞你,恐怕还会有下手,你要多加小心。”
“谢夫人提醒!不过,程玉凤还有一事,求夫人帮忙。”
说着,程玉凤微微踮脚,在宋蓉姣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宋蓉姣频频点头后,说了句:“放心,此时包在我身上。”
看着马车缓缓离去的背影,程玉凤拉着程如星也朝仁心医馆走了回去。
此时,不远处的一条小巷里,一道瘦小的身影畏头畏尾的走了进去。
空无一人的小巷里,迎面走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在瘦小的身影面前站定。
“事情办成这样,还有脸来找老子要钱?”
瘦小男人低着头,满脸的委屈:“可是我也尽力了啊。一切都是按照您的吩咐来的,谁能想到大人最后却将她放走了。王哥,我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做这件事情的,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您不能一点钱都不给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凶杀现场
“你还敢跟老子提苦劳?”高个子男人眼含愠怒,“当初老子是怎么跟你交代的?你又是怎么跟老子保证的?现在事情办砸了,若是上头怪罪下来,我小命不保,你也别想好过!”
小个子男人害怕了起来:“没、没那么严重吧?就是办砸了一次而已,上头应该不会因为这个要了你的命的,你肯定也不会……咚!”
话没说话,高大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的人头就被一刀削下,像是皮球一样滚落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双眼正以诡异的角度盯着小个子男人。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喷涌的血柱后面,是一张阴鹜狠戾的眼睛。
直到滚烫的鲜血喷洒在小个子男人的脸上,血液的温度一下子将他唤醒,瞳孔惊惧的睁的巨大!
“啊!啊……”
小个子男人拔脚就逃,刚跑出两步,就见一只手臂穿透他的身体伸了出来,手掌张开,掌心躺着的,赫然是他的心脏!
一脚将站着的尸体踢倒在地上,阴鹜的男子留下一句:“废物!”眨眼就消失在小巷之中。
“什么?人死了!”程玉凤不可置信的看着宋蓉姣派来传信的丫鬟,“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死了?”
丫鬟低头禀报道:“您给夫人交代完,夫人就赶紧派人去查那仵作,可是等我们的人在巷子里找到仵作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死状极惨!”
程玉凤拧了拧眉:“极惨?是怎么个惨法?”
“被人挖心而死。跟他一起死的,还有一个男人,是被一刀削去脑袋而死。”
挖心?
看头?
听到这样的杀人手法,程玉凤也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冷颤。
“是可有查到凶手?”
丫鬟摇了摇头:“没有,我们的人到的时候,那里只有两具尸体,甚至连第三个人的脚印都没有收集到。”
“看这手法就能猜到凶手肯定非同常人,否则,不可能做到这么极致残忍的方法杀人。”想了想,她开口问道:“尸体在哪儿?我想去看看。”
这仵作平日无怨素日无仇的,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公然陷害他?肯定是背后有人教唆。
她原本是想让宋蓉姣帮她查一下这仵作往日里都跟谁有过来往,从而查一下到底是谁想背后害她,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被人杀了!
她现在若是能赶到现场,说不定还能得到些许背后之人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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