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铛铛铛……”屋里出来刀剑相撞的声音,停在方令月面前的脚步顿住,后又立马转向屋里。
等到他走了,方令月轻轻呼出一口气,后背已经被沁湿了,她从来不知道刀剑相撞的声音原来可以这么美妙!
屋里的四人战得难分难舍,被围在中间的那人以一敌三斗得旗鼓相当,而那人却是刚才的那个劲装男子,很快那个胡子被劲装男子一刀正中腹部,后一脚踢开。
而接下来的两人显然也支撑不了多久,方令月抓住机会从面前的破窗子里翻进去,冲到她大姐那儿将人翻过来……
方令月:“……”
她愣住了,这居然不是她大姐!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小女孩无论是身形、背影还是衣服、发型甚至是扎头发用的头绳,都跟她大姐方令宛是一模一样!
方令月只觉得额角直跳,她这半天的功夫不都白瞎了!
“砰……”那胖子也被劲装男子一刀解决了,被踢到了这边。
方令月收回神思,急忙将那个小女孩儿拍醒,又转战另外几个。
只是最后一个是怎么回事,就这么睁着眼睛盯着她,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喂,喂……不会是吓傻了吧!”说着她又拍了拍。
面前的这双眼睛真漂亮!黎澈感觉自己好像又做梦了。
可是耳边的声音却清楚的传到了他的大脑里,他倏然一惊立马坐了起来,环视一圈后才记起他们好像被人给绑架了。
方令月被黎澈像诈尸一样猛然坐起来给吓了一跳,立马跳离他远远的。
这下大功告成她也该走了,已经在这儿浪费了半天功夫,还不知道她爹娘是怎么个担心法,她得赶快回去才行。
“嗳!你叫什么名字?”黎澈将一旁的齐盛聿扶起来,脑子也终于清醒了,见方令月要走急忙叫道。
方令月挑眉,“怎么你还要备谢礼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的不想说出自己的名字。
“姑娘救了我们自然是要谢的。”一旁的齐盛聿插口说道。
方令月笑了笑并没有说话,扭头就往破窗那儿跑去,门口还在打架她只能走这儿了。
刚刚翻出来,方令月就感觉被人掐住了脖子并捂住了她的嘴,这是她前世今生第二次有窒息的感觉!
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
她不知道这人是谁,而屋里墙角那儿应该躺着的那个大胡子却不见了,只是没有人察觉,劲装男子是齐家的护卫,此时还跟那大哥缠斗在一起。
还好前世会游泳学过憋气,在刚被掐住的一瞬间,方令月一直握在手中的匕首就使劲的往他大腿扎了去,那人吃痛手松了些,方令月使尽全身的气力挣扎出来,迅速摸出她早已准备好的帕子,里面放有揉碎了的曼陀罗花的汁液,死死的捂住那人的口鼻。
从刚才的血腥味儿她就知道他是谁了,此时他带了伤方令月才有机会对付他,不过这曼陀罗花的汁液真不够劲,这么半天了还没麻翻。
方令月快要吐血了,她被大胡子拍了两掌,可是任凭大胡子再打再抓她都使命的抱住他的头不撒手。
终于,老天爷还是不希望她死的,身下的人渐渐动得慢了,方令月拔下他腿上的匕首又抵在他的脖子那儿想将他杀死,可是她迟疑了也怕了,上辈子她连鸡都没杀过,更何况是人了!
手上的匕首抖了又抖,方令月紧拧着眉头,脑海里闪过的都是家人的笑颜,她不愿看到这一切都毁在这些亡命之徒手中!
如果今天她不杀这人,也许以后被灭的就是她们一家!
手起刀落……方令月一刀将他的气管给割断了,上辈子她辅修过医学类,对人体的构造比较清楚,所以这一刀干净利落!
第9章 第九章黎澈
黎澈早就站在方令月身后,对她的害怕挣扎都感受得很清楚,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比她还要大一些,可是那种无助至今他都还能清晰的感受到!
“擦一下吧,他这是咎由自取的,从他踏上这条路开始,他的命就不是他自己的,不是被你杀也是被其他人杀,而且今天你不得不杀他,未来的事谁也说不清楚。”黎澈将怀里的帕子递给方令月。
他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早些年他也曾有过活泼开朗的岁月,可是自从娘亲死后到了王府,他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他最敬爱的外公教会了他杀第一个人,他被训练得慢慢像个工具,他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不想做工具,可是就是做工具也还是有人拼了命的想要取而代之,这次的事绝不是几个人贩子就能办到了,这些留着他回去再慢慢跟他们清算!
方令月平复了下心情,转过身看着面前这个男孩,不过才十一二岁的年纪,却身姿挺拔眼神坚毅,说到杀人时神情不变,语气也是稀松平常。
她接过手帕随意擦了擦脸上的血渍,“谢谢!我该走了。”
“你去那儿,现在城门还没有开你是出不去的。”黎澈见她的衣着打扮猜到她家应该住在城外。
方令月紧皱着眉头,这一刻她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学会如何在古代生存,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清楚。
方令月随黎澈来到他们住的那家客栈,简单梳洗后,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她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打算去向黎澈他们打听打听。
他们的来历方令月不知道,甚至连名字她都没问过,不过看昨天县衙的官差对他们毕恭毕敬的样子,想来来头应该不小,找他帮忙应该错不了。
她刚打开门就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迎在门口,笑着问道:“小姐可有什么吩咐?”
“小哥你好,我想找你们家公子。”方令月笑道。
听说是要找他家公子,黎福快速的上下打量着方令月,不自觉的与家里的几位小姐比较了下,他家公子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就是对家里的小姐们也不例外,唯独对这个小女孩儿比较特别,还专门吩咐他候在门口等着,不过就这样一个乡下小丫头在街上都是一抓一大把的,不知道她到底那儿惹上公子的眼了!
黎福心里撇了撇嘴,面上依然笑着在前面领路。
方令月将他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先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是看着走在前面有一股天然优越感的少年,瞬间明白他怕是把自己当成想贴上他家公子的小丫头了。
方令月到时黎澈早已经等着了,正拿着一本书略略翻了几页,见她进来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先喝一杯茶吧,我已经叫人去打听了。”
“多谢!”
方令月觉得除了道谢好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拿着手中的茶慢慢的喝着,而黎澈也继续翻着手中的书,屋里的气氛顿时很尴尬!
这是谁家破小孩儿气场这么强!弄得她一个‘成年人’在他面前都显得拘谨。
“我叫黎澈。”这声音的出现好像是为了解开她心中的疑惑。
方令月一愣,抬头就见黎澈盯着自己不说话,才想起刚才他好像就问过自己的名字,继而回道:“方令月”
“少爷,易大哥已经回来了,说是好多孩子的家人已经在县衙里等着了。”黎福在门外回道。
黎澈微微点头,“走吧,我和你一块儿去看看。”
县衙外面已经站了好些人,都是被人贩子拐走孩子的家长,这次因着黎澈和齐盛聿的原因救回了好些孩子。
这些都是来认领孩子的家人,方大贵也在这儿,从小女儿失踪后他们到县衙报了案。
他就将宋慧娘母女两人送回去,又只身返回县城里到处找方令月,直到今天早上他才听到有人说,县衙里找回了些孩子让家人去认领,他听到消息就立马跑来了。
方令月坐的马车,隔了老远她就看见人群中的方大贵了,才一天没见方大贵就瘦了一圈,胡子拉碴的整个人都很憔悴!
县衙的大门开启,里面出来好几个衙差后面还跟着一群小孩儿,见着外面的家人,一个个都飞奔出去,一时哭声阵阵!
而还有的家人还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可是见再没有孩子出来,也是放声大哭。
方大贵望了又望还是没有他熟悉的那个身影出现,懊恼的蹲在地上直摸眼泪。
“爹,爹……”方令月觉得有很多话要说,可是现在却都哽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那么站在那儿。
方大贵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是面前这小小的身影却绝对错不了,“令月……”
方令月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失而复得!
待方大贵平复一下,方令月带着他去见了黎澈,方大贵得知黎澈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又是谢又是跪的,只是被黎澈拦住了。
城门外,黎澈只将他们父女俩送到这儿,望着渐渐远去的牛车他神色复杂,或许这一生他们都不会再见了吧!
可是有时候缘分这东西总是让你意想不到!
牛家村方家大院,方老太太一听说方令月回来了,她并没有丝毫的喜意反而很是恼怒,那个死丫头都被卖到那些不干不净的地方去过了,还接回来干什么,害得燕姐儿相看得好好的人家都直接回绝了。
原来自从方令月失踪,送了宋慧娘母女回来后,方大贵就找了几个相熟的邻居一齐帮忙去找,一直到天黑都没有消息就都回来了,只留了方大贵和隔壁的何大娘家的大儿子何康一齐留在县城继续找。
可是好也不好,有的人家丢了孩子的却是在县城的妓院‘百艳楼’里找回来的,方令月的长相在牛家村都是一等一的,所以村里很多人都纷纷议论,说方令月也是进了里面去了。
昨天方令月一回来,整个牛家村都闹炸了,本来杨氏还幸灾乐祸的偷着笑!
第10章 第十章‘谢礼’
可是没想到第二天她女儿相看好的那家人竟然上门来回绝了,这下她更是恨死方令月了,没少在方老太太跟前说嚼舌。
而方令月也一直被宋慧娘押在屋里休息,所以她们母女俩对外面的风言风语都不知道,而方大贵虽然整天都有出去,但是他一个大男人却只是埋头干活对村里的传言也不清楚,只是觉得村里人看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样,结果全村都人尽皆知的事他们家却最后一个知道的。
等到宋慧娘出去走了一圈回来,气得眼泪直掉,女孩子的名声可是大事!这以后要令月可还怎么嫁人?
方令月对于这一切都不知道,而宋慧娘也严令家里的人不许告诉她,只是她发现两个哥哥会时不时的带伤回来,而大姐更是经常气冲冲的回家好像经常跟人吵架。
可是事与愿违,这些言语她还是知道了,今天她去山里转了一圈回来,在村口被方燕和石小英带着几个小女孩拦住了,显然她们是在专门等她。
方燕见方令月悠哉游哉的走到村口,这些天心里憋着的火气顿时喷涌,伸手拦住方令月,气愤的说道:“你还有脸出来,我还以为你要一辈子缩在家里做缩头乌龟呢!像你这种人怎么不去死算了,免得连累村里姑娘的名声!”
方令月听到这话眼神凌厉的盯着她,方燕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大气都不敢出,有瞬间她觉得方令月好像要杀了她似的,她却不知道这是因为方令月杀过人,身上的杀气没有收敛的原因,恐怕就是方令月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身上还带有杀气!
方令月见对面的几个女孩都很怕自己的样子,心里顿有所悟收回了自己的气势,勾唇一笑“我还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你倒是说说。”
这些女孩子里有一些是平时为人不错跟她相处也不错的,有一个还是她家隔壁牛大壮的姐姐,因牛大壮跟她们同岁,所以大姐爱拉着她去他家玩耍,他姐姐对她们几个萝卜头很是照顾,可此时却隐在人群里,神色复杂面露纠结的看着她,这倒是令她很是好奇!
“哼!你还有脸问,你都已经是个不干不净的人了,还回来连累我们的名声做什么?害得村里好几个女孩已经相好的亲事都被回绝了,这些都是因为你。”方燕感觉方令月身上刚才的那种压迫感消失了,又觉得自己很是丢人,刚才居然被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儿吓到了,所以说的话也是怎么难听怎么来。
“不干不净?”方令月一一扫过看过来的女孩子,看来她没出门的这些天村里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说清楚我怎么不干不净了?”
依然是方燕的恨恨的声音,“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村里都传遍了你丢了的这一天一夜是被卖进了窑子里,隔壁几个村就是从哪儿找回了好几个,其中有两个都匆匆的嫁人了,还有一个听说跳河死了,你说你还回来干什么?”
“是谁告诉你我被卖去那些地方,又是谁亲眼看见的吗?我倒是要好好问问他。无凭无据的东西你们也相信,还一副心虚理亏的样子,没得自己矮了自己的名声。”方令月很是气愤,她这些话既是说着这些女孩子听的,也是说给附近围着的那些大人们听的。
这些女孩子还小不懂得,她却是更气愤村里人的愚昧,在这个时代女孩子的名声是何等重要,这种事情就算是真的捂住都来不及还到处宣扬,就不怕连累到自己的女儿。
她自己可以不在乎这些,但是却是更害怕连累到姐姐的名声,留言猛于虎、众口铄金!所以必须要村里的人知道这件事是怎么都不能认的,说得多了自然就更可信了。
她的话音落后顿时一片寂静,周围的大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时村长从自家的田里干完活回来了,他是方燕家拐着弯的亲戚,她见周围的大人们都不替她们出头,就将她们的争执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村长。
没想到村长听了后愣了愣,过后却告诫村里人以后不要再议论方令月的事,更不许再对外多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方燕没想到是这种结果,明明她娘说像方令月这样的就是将她们一家撵出村子都是可以的,这些天村里的人也有这么提的,只是村里还没有决定而已,这下却一切都泡汤了,她不懂方令月不过就巧辩了几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方令月见村长站出来说话了,也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她现在急着回去看看她娘,这些天最难受的恐怕就是她了。
刚刚方令月走了,村口却来了一个官差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见着村里人点名要见方令月,村长不知道是什么事,一脸的凝重,不过还是将他们领到了方令月家门口。
而早就已经有人提前跑来告诉了方令月,宋慧娘听了心焦不已,隔壁的何大娘更是让方令月赶紧躲出去,方令月笑着摇摇头出门去了,看来不管在那个时代的人们对于官都有一种天然的畏惧!
她刚出来那两人也到了,打头的一个是个长满络腮胡子的大汉,穿着衙差的衣服。而后面的那个对于她来说就要熟悉得多了,他就是跟在黎澈身边的那个将方令月从头鄙视到脚的黎福。
不过这会儿他却笑眯眯的对着方令月行了礼,“方小姐,我家公子和齐公子就要回去了,打发了小人备了些薄礼来感谢小姐的相助之恩,这是我家公子特地要小的交给您的,说是您掉在他那儿的东西。”
黎澈让人送来的,这倒是让她很是意外,按说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是不应该再有交结的,他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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