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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澈的伤好了很多，所以今天陪着方令月一块儿到城北外新买的这个庄子来逛逛。
这个庄子一共有五百亩左右，大部分是上等田，只有大约一百亩是沙地和较为贫瘠的下等田。
当初还是黎澈用职务之便，她才用两千两的价格买了下来。
现在快十月末了，已经错过了播种的时间，所以方令月只雇了几个长工来，慢慢的将地里收拾收拾，开春了下种时就要轻松些。
“黎澈，我还想去江南买几个庄子，那里才真的是富饶的鱼米之乡。”方令月两人坐在山坡上闲聊着。
黎澈笑道：“你是怕他们找上门来？”
方令月点头，转过头看着黎澈，说道：“我有一种感觉，我觉得他们很快就会找上门来，到时候我不知道爹会怎么选择！或者按消息来说的，他们现在是一定要我们一家去苏州的，到时候我就不会有这么自由了，哎！”
方令月两只手托着脑袋，嘟着嘴颇为无奈的盯着远处。
黎澈被她的小样子萌到了，轻笑出声：“不是还有我么，你怕什么！”
方令月点点头，笑道：“我知道，一直都有你，不过我能自己解决的就我自己来，到时候收不了摊子了，就让你来。”
“合着我就是专门来给你收拾烂摊子的！”黎澈笑道。
方令月将头靠在黎澈的肩膀上，笑嘻嘻的道：“那当然，要不然我嫁个男人来做什么！”
“呵呵……所以按你这么说，我应该庆幸我有这个能力给你收拾烂摊子是么！”黎澈点了点方令月的鼻尖。
方令月自傲的扬扬头：“那是！”
两人相视一笑，就这么靠着看夕阳落山！
方令月一直都羡慕那些嫁给爱情的女人，比如她娘，还有前世的妈妈，而很可惜的是前世她也交过男朋友，不过他们之间可能只是合得来，而不是爱情，所以最后的结局还是分手。
这辈子，她确认过眼神，这就是爱情！所以只要黎澈不辜负她的爱，她也绝不放弃、至死不渝！
而方令月的直觉一向没有错，在离玉山不远的一个小镇上，方家老夫人顾氏带着方绍芸母子几人，一块儿奔赴玉山。
自从听方绍芸说起方大贵，再结合杭嘉叶知道的情况，顾氏就有九成的把握，肯定方大贵就是她的儿子！
她现在每到一个地方，都会询问距离，心里即焦急又害怕，三十多年了！她将自己的儿子弄丢了三十多年，不知道那个孩子还愿不愿意原谅她跟她回去？
第167章 第一百六十七章公堂寻子
在庄子上待了两天，两人才慢悠悠的往回赶，可是半路却碰到了黎平，这才得知方老太太今天一大早上县衙击鼓鸣冤，状告方大贵、方青佑不孝，不赡养老人。
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只要方大贵将方老太太接回去养着也就过去，往大了说这件事可能直接影响到方青佑。
古代人尤其是出仕的人，都特别注重名声，尤其是孝道！
方令月他们到县衙的时候，就见堂前跪着方老太太、梁母、方大贵和方青佑，而旁边还站着一个儒生模样的青年男子。
本来方青佑是秀才也可以不用跪的，不过他说他爹都跪在堂下，自己又岂敢不跪，于是也跪在了地上。
鲁大人见方令月和黎澈过来，站了起来，拱手行礼道：“下官见过黎将军，黎将军是来旁听的？”
“鲁大人不必多礼，我只是来看看，你忙你的。”黎澈笑道。
鲁大人点头，让人给黎澈上了椅子，又回头继续审案了。
其实因为黎澈的原因，他是不想接这个案子的，无奈那老妇人是击鼓鸣冤的，乡亲们都看着，他不得不接下。
而他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在内堂里听审的母女俩一手促成的。
也是巧合，这个写状纸的青年是鲁夫人娘家堂侄儿，他迷上了金雀儿，听得她哭诉自己姑婆的遭遇，义愤填膺的帮着写了状纸告方家。
本来他是打算直接向鲁大人递状纸的，不过后来鲁夫人知道后，却是给他出了主意，这才有方老太太击鼓鸣冤一事。
“方大贵，对于方梁氏说的这些年你没有尽到赡养义务，你可有什么解释？”鲁大人问道。
方大贵回道：“大人容禀，自从小民分家以后，前几年都是每年二两银子的赡养费，现在家里情况好些了，也是每个月五两银子的抚养费，加上我爹有病以后，任凭怎样贵重的药材也是没断过的，所以对于我娘所说的没有尽到赡养义务，不敢认同。”
方大贵虽然认字不多，但是这些年经过兄妹几人的熏陶，说起话来虽然还不能引经据典，但也是条理清晰，所以这么一说也让众人直观的明白，这都不算赡养，什么才叫赡养。
“方大贵你放屁！你要是真孝顺怎么不把你爹和我接回家去？你们一大家子吃好的、喝好的，住大宅子、有丫鬟奴仆伺候，而把我们老两口丢在乡下，你这叫孝顺吗？你真是猪狗不如，前些日子那些暴民来了，你更是不管我们的死活，派人去接岳父一家，也不来接我们，所以到现在你爹在那儿都不知道，也许已经被那些给暴民给杀害了，这就是你的孝顺吗？”
方老太太可能是真的被那些暴民吓到了，所以这个时候哭的情真意切，人群里很多人都有些同情的看着她。
方大贵最愧疚的就是没有接到方老爷子，导致现在方老爷子和方大福失踪了，所以面对方老太太的质问，他抿着唇低下头无法回答。
“民女方令月见过大人。”方令月跪在方大贵的另一边，又道：“请大人见谅，这个问题恐怕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此时是由我一手负责的，所以还请大人让我来回答阿奶的问题。”
鲁大人看到黎澈在方令月跪下来的时候，眼睛微眯，显然是心里不痛快了。
他笑道点点头，同意了方令月的请求。
“多谢大人！”方令月向鲁大人道了谢，转过头看着方老太太，说道：“关于接人的事情，是我派人去的，不过我派的人去的时候，家里已经没有人了，其实我一直没有问阿奶，既然您回来了，那我阿爷他们去哪儿了？”
方令月不等方老太太说话，又道：“而关于住宅的问题，我记得当初分家的时候，您二老明确表示过，以后不跟我家过，要跟着大伯一家，后来，阿爷的身子不好了，我们也去接过你们，是阿爷坚决拒绝的，所以您说我家住大宅子而你们在乡下受苦，这个说法也不成立。”
方老太太对上方令月，纵是会下意识的害怕，尤其是方令月看她的眼神。
还是梁母暗中掐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哭道：“不管如何说，我现在没有人照顾了，你们也不理，这就是你们的不孝。”
“梁桃，你觉得他应该孝顺你吗？”顾氏刚刚赶到，就听到方老太太因为不孝将方大贵一家告上了县衙，心里堵着气，再听这些话也不管是不是在公堂上，就上前质问道。
方老太太条件反射的回道：“他是我儿子，我养他这么大，自然应该孝顺我。”
顾氏被方绍芸扶着走进了公堂，所有人都盯着她，方大贵自然也不例外。
而顾氏看到方大贵转过头的瞬间，脚下一软，要不是方绍芸搀扶着就倒了下去。
像！实在是太像了！
黎澈见这情形了然的挑了挑眉，他是认识顾氏的，还真让阿月说中了，他们真的找上门了。
“堂下何人？”鲁大人问道。
顾氏忍住眼中的泪意，说道：“老身苏州方家方顾氏，打扰大人了！老木，将拜帖呈给大人。”
“是，老夫人。”一个黑瘦的老者将手中的两封拜帖递给鲁大人。
底下跪着的方青佑兄妹俩看了看一直将目光定在方大贵身上的顾氏，对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该来的还是来了！
而看清来人的方老太太已经瘫软在地上，她看了看顾氏，浑身不停地颤抖着，念叨着：“是夫人，是夫人，她怎么来了？完了！完了！我死定了！”
而鲁大人看完拜帖已经站了起来，上前见礼后笑道：“不知老夫人，来此可是有何事？”
“打扰大人了，老身此行是为了找我儿子的，说来惭愧，三十几年前我的儿子被家里的奴才给掉了包抱走了，最近才得知实情，所以才找到这儿来。”顾氏说道。
方老太太闻言，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暴露了，她爬到顾氏脚下，一个劲儿的磕头：“夫人，夫人您饶了我！这一切都是柳姨娘的意思，我也是受她威胁的！夫人，您看我也将大贵养大了，不，是少爷，您看在我将少爷养大的份上，您饶了我吧！夫人……”
这下不用谁说，众人都看出来，顾氏要找的儿子是方大贵了！
第168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见礼
此时外面围着的百姓已经议论纷纷了。
而方老太太已经惊恐的语无伦次，主动将什么都倒了出来，她见顾氏不说话，又将方大贵拉了过来，哭道：“大贵，你帮娘求求情，不，不，少爷，看在我养你多年情分上，你帮我求求情……”
而方大贵此时已经傻了，他还没有将刚刚听到的信息消化下去，瞪着眼睛看看方老太太，又看看顾氏，最后又将目光转回方青佑兄妹身上，有些无助的看着他们俩！
方令月心疼上前握着方大贵的手，轻轻的叫道：“爹，您别怕！还有我们呢！”
方青佑也上前揽住方大贵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
鲁大人有些为难了，不知道该怎样判这个案子，而且他也不会让顾氏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氏看出他的顾虑，示意老者将他们收取来的证据呈给他，她笑道：“请大人看看，这是我们找到的证据，既然今日大人开堂审理了，老身也请大人帮我抓住剩下的几个漏网之鱼。”
“这梁桃的户籍是当年被他人篡改的，所以她现在也还是我方家的奴婢，老身想将她带回去仔细问问，不知可否？”顾氏又道。
鲁大人看了这摞厚厚的证据，加上刚才方老太太的表现，知道这件事情假不了，也就让他们将人带走了。
而这件轰轰烈烈的案件就这样以颇为戏剧的转折结束了，也成为了玉山县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众人一起出了衙门，看着这乌泱泱的一群人，方令月头一次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月，就不请我们去你家坐坐？”还是方绍芸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方令月笑道：“夫人肯去，令月自然欢迎，您请，老夫人请。”
顾氏听方令月叫自己老夫人，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一行人到了方家，客厅里坐满了人，丫鬟们将茶上好退了下去，一时间厅里就寂静了下来。
“大贵，我知道你难以相信，不过你看了这些就明白了。”顾氏示意霜嬷嬷将他们查到的证据都给方大贵看。
方大贵将东西接了过来，仔细看了起来，里面有很多人的口供，有稳婆的、当年那些仆妇的甚至还有柳姨娘当初派出去的那个杀手的，应有尽有，方家是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找到这些人的。
其实不用看这些，方大贵也知道自己身世十有八九假不了，因为小女儿和儿子的表现太镇定了，一点儿不感到讶异，可能他们都知道了，只是瞒着自己吧！
“老夫人，就算如您这些证据所示，我有可能是您失散的儿子，可是你们又怎么肯定是我呢？毕竟我爹……他们不止我一个儿子，就是在渡口那儿也夭折了一个孩子。”方大贵问道。
顾氏笑了起来，说道：“因为你的长相，你长的跟我先夫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还有他们兄妹俩，一个长的像颇有几分神似我父亲，而那个丫头却有三分像我的祖母，我不相信天底下会有这么巧的巧合！还有就是我的感觉告诉我的。”
方大贵的表现很冷静，这让顾氏有些失望，她日盼夜盼就是为了能找到自己的儿子，可是现在面对她却这么疏离。
也是，自己作为一个母亲，却让自己亲生儿子流落在外这么多年，他心里有些怨气也是应该的！
突然，方大贵跪了下来，向顾氏磕了几个头，说道：“对不起！如果您来是要带我走，恕我不能答应，如果您留下来，我一定会奉养您终老。”
顾氏含着泪将他拉了起来，带着些颤音说道：“你能叫我一声娘吗？”
“我……”方大贵一时间还真叫不出来。
顾氏希望的眼神微暗，后又笑道：“没关系，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慢慢来，我能等。”
顾氏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只要人找到了就好。
她看向在一边坐着的兄妹几个，又看了看坐在方大贵旁边的宋慧娘，问道：“你是叫慧娘？”
“是，老夫人安好！”宋慧娘搬来县城也有几年了，曾经就因为不懂礼仪被奚落过，后来还专门请教过安家的一位嬷嬷，所以此时行的礼虽有些生疏，不过也中规中矩。
顾氏笑着点点头：“我来的匆忙，这是临时准备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霜嬷嬷亲自捧着一个托盘，里面是一整套的翡翠玉饰，看起来应该价值不菲！
宋慧娘被吓到了，她不知道该不该接，她看了看方大贵父子几人，见几人都轻轻点了点头，她才敢收下，“多谢老夫人！”
顾氏对于这样的宋慧娘却是很满意的，知道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
“你们几个就是青佑和阿宛、阿月吧？上前来我老婆子瞧瞧。”顾氏欣喜的说道。
兄妹三人上前，行礼道：“见过老夫人。”
顾氏起身拉着兄妹几个，口中直道：“好，好，都是好孩子。”
他们自然也有见面礼，姐妹俩的也是翡翠首饰，不过水头没有给宋慧娘的好一些，而方青佑自然少不了文房四宝，还有几把精致的短刀、匕首，想来是送给方青奕的。
顾氏也问道：“还有青奕呢？”
方大贵回道：“那小子不听话，非要去从军，前两天刚走。”
“从军！去的哪儿？是什么军队？”顾氏又问道。
“是埤城，至于什么军队我就不知道了。”方大贵回道，后又看着黎澈，说道：“是跟阿澈一个军队的。”
“哦，这位是？”顾氏疑惑的问道。
黎澈起身行礼，笑道：“长洲黎澈见过方老夫人。”
“长洲黎家，莫非是景阳王爷的外孙？”
黎澈笑道：“老夫人慧眼。”
“呵呵……黎公子客气了，以后还望黎公子看顾我家青奕几分。”顾氏客气道。
黎澈拱手道：“这是晚辈应该的！”
方令月就睁着大眼睛看着这一老一少客气来客气去的，余光瞟到她娘一直紧张的捏着手中的帕子。
虽说方大贵刚才也表示了不愿意跟方老夫人走，可是方令月知道，这只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她娘会不会习惯高门大宅的生活？
第169章 第一百六十九章举荐、书院
顾氏一直问着这些年方大贵的生活，方大贵只捡了一些重要的说，可就是这样，顾氏还是心疼不已，她只要一想到方绍坤那些年过的日子，与方大贵一比较，好了岂止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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