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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倚在桌边，眉头微微蹙起，眼神停留在远处某一点，平白生出一种忧伤深沉的气质。怪不得要喝酒消愁。
小巴蒂瞄了你一眼，又回复到往日的状态。
你揶揄道:“今天很有兴致啊，要去和你家那位大人约会？”
“没有，”他迈开长腿走来，“等你。”
你也不想表现得太呆的，可是他说他在等你诶。
小巴蒂的目光探究地在你脸上停了一瞬，随即一路向下滑。
“给我的？”
不等回答，他自然地拿走你手里的酒。
“闪闪忙得脱不开身，托我给你送来。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不知道。”
就不该指望他说人话。
“行吧，任务完成，我回去了。”
“我帮了你这么多，不打算留下来谢谢我？”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在家里美美睡觉，而不是听一晚上政治演讲！”
“请你喝一杯。”
小巴蒂变出两个玻璃杯，在倒酒之前顿住了。静止的几秒钟内，你回想起在复方汤剂里放泻药惨被扣30分的往事。
“……”
“……”
你:“我什么都没干。”
小巴蒂默默斟酒。
“请允许我礼貌地询问，为什么要在圣诞节送一本《尖端黑魔法揭秘》呢？”
“圣诞礼物。别的方面不提，至少你在黑魔法上有点天赋，不能浪费。这是收藏的初版书，我自己还没怎么看过，好好留着。”
“噢，看到我感动的泪水了吗？”你接过酒杯，和他一起坐在桌子上，“哈利说他很喜欢你送的礼物。”
小巴蒂不屑地哼了一声，“他没和你表白？”
“咳——”辛辣的味道刺激得你止不住咳嗽，说不出反驳的话。娱记都不敢问这么犀利的问题。
“这么激动，看来我说到点子上了。”小巴蒂倒是很贴心地轻拍你的后背。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你忍住泼他一脸酒的冲动。
“克劳奇！你今年三十多了，不是三岁小孩！别太八卦！”
他做作地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可怜的波特，他倒是很喜欢你。”
现在应该装傻。
“……闪闪问你父亲的近况如何。”
“他好的很。”
“对对，好到今晚都没办法出席。你不心疼闪闪，我还心疼呢。哎，她只是担心主人，又有什么错呢？”
“不关你事，少打听。”
“放心，我不会和她讲那些见不得光的计划。”
小巴蒂在你面前站定，“你倒是说说有什么见不得光。”
完蛋，似乎戳到他的痛处了。
你迟疑着说：“魔法部早晚会发现你父亲不对劲的。”
“除此之外呢？”
“没……”
小巴蒂向前倾，双手撑在你身体两侧，低哑地说：“撒谎，你还知道什么？”
你被他充满猜忌的审视搞的无所适从，在压迫感下开口：“还有在阿尔巴尼亚失踪的伯莎乔金斯。”
“你很聪明，可惜乔金斯再也不能像你一样多话，她已经死了。”
“那你自己呢？”
“我？”小巴蒂愣住。
“你不怕死吗？虽然你在邓布利多眼皮底下大声密谋，但不意味能一直卧底下去。事情败露后你会被抓回阿兹卡班。”
“我会受到英雄般的欢迎！”他扬起双臂，意气高昂。
“很自信，不过你完全没想过退路吗？”
“我不需要。”
“你的命是你母亲换来的。”
小巴蒂缄默，抄起杯子一干而尽，随即再次盛满酒杯。按他这种猛汉喝法，离醉不远了。就在你以为他沉迷于喝闷酒时，他突然出声：“刚从黑湖游回来？”
“？”
“你湿了。”
“？”
你迟钝地记起来裙子泡了水，轻薄的布料正湿冷地黏着小腿。
“……是皮皮鬼的恶作剧。”
“你是巫师，难道连烘干咒这种低级魔法都需要人教吗？”
“我只是没带魔杖，并不是智障。”
你鞭尸了两下之前被你砸坏的闹钟，以儆效尤。
“好吧好吧，收回刚才的话，你不要迫害我的东西了！”他朝你施了一个烘干咒。
“这还差不多，我要走了。”
“等等，”他伸手挡在你面前，“礼尚往来，我的圣诞礼物呢？”
“复方汤剂怎么样？实用！改天送你一箱。”
“没诚意。”
“还有什么能比一箱复方汤剂更有吸引力？！”
“唔……我要仔细思考一会。”小巴蒂围着你转了几圈，“多美好的一个夜晚！我们来跳舞吧！”
他欢快地拍掌，音调抑扬顿挫，甚至提高了好几度。
“……你喝多了。”
“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弯腰，朝你伸出手。
小巴蒂一言不发地凝望着你，你实在抵抗不住眼神攻势，飘忽地看向两侧。
你已经习惯他没有界限感这回事了，平时有意无意的身体接触也不会掀起太大的心理波澜。然而当他牵起你的手时，一种奇异的陌生感划过心间。
一定是他今晚穿得像个人的缘故。
你承认对小巴蒂有一点心动。毕竟周围全是毛头小子，他就截然不同。男生们叽叽喳喳炫耀破扫帚的时候，他在45度仰望天空深沉地思考黑魔法大业。
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待得时间比较长，天天和一只狗在一起也培养出感情了。
哼，他连狗都不如。
“请给予你的舞伴一些尊重，暂时不要神游。”
“……”
空旷的房间内只有脚步声回荡，静谧的环境反而令人心烦意乱。你抬头直视小巴蒂，脑子里有声音在提示不该看他太久，他的眼睛会说谎。含情脉脉的注视不过是请君入瓮，是骗子的把戏。
他沉闷的声音在你耳畔震荡，“我是一个食死徒，你该害怕、该逃离。你想要什么？用爱感化我吗？”
“……好主意。”
“白费力气。”他鄙夷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自嘲。
“你觉得你不配拥有爱吗？”
“我不需要。”
“这句话是你的口头禅吗？爱和归属是人类的需求，你无法否认这一点。”
“别用那种教育孩子的口吻和我讲话。”
他停下舞步，但手仍搭在你的腰上。你正要继续论述观点，下一秒却猝不及防地被推倒在沙发里，小巴蒂欺身而上，直勾勾地盯着你。
“你要干嘛！”你用手去推，他靠得更近。
小巴蒂反问：“你觉得呢？”
“我困了！我要回去睡觉！”
“在这儿睡也一样。”
你顿时丧失了语言功能，磕磕巴巴地说：“呃……要不……要不还是继续跳舞吧……”
“喔，亲爱的，”小巴蒂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让老师教你点新知识吧。”
现在是贤者时间。
你盘腿打坐着发呆，就差来根烟了。
醒来的时候刚过九点钟，小巴蒂没在。你惬意地伸懒腰，翻了个身，结果掉到地上，然后又狼狈地爬回去。
你穿着不属于自己的衣服，基本确定是小巴蒂的。他瘦得堪比竹竿，所以衣服穿在你身上也不会显得过分宽松。你闻了闻袖子，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味道。
昨天晚上你实在拒绝不了眼前的人，更何况他存心引诱。当时的氛围确实适合做一些不太好描述的事情。打不过就加入嘛。
你只不过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而已！
虽然一开始不太行，但后来几次还是挺行的。
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你怎么都不该睡小巴蒂啊！毕竟他名义上是教授，还热衷于以权谋私、奴役剥削。说好给学院加分，结果天天扣分。现在他又多了一项可以杀你的理由。
当事人就是非常后悔。
你简单整理一下就走人，刚要出门口，小巴蒂就回来了。
“去哪？”他堵住门框。
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模样，你几乎被气疯。昨夜你差点被掐死诶！
你瞥了他一眼，平静地说:“去找哈利。”
小巴蒂没有任何动作，僵持了半分钟后，他放下手。你一句话没说，径直离开。
圣诞节之后你忙着赶作业，没见过小巴蒂。新学期开学的一周里，你让秋占好最后一排的位置，方便自己踩点上下课。
对于小巴蒂来说，伏地魔是他的生命之光，他的欲望之火，他的罪恶与灵魂，是他的洛——不是。
你虽然可耻地有点喜欢他，但不会真的为他要死要活。呵，老男人不值得。
不过你清楚他不可能任由你好好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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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黑魔法防御课上，小巴蒂把批完的作业下发，让你们修改。
你瞄了一眼秋的作业，“E”。
“怎么样？”秋好奇地看着你捂紧作业的姿势。
“嗯……不怎么样，别看了。”
“？”
小巴蒂给你打了T-。
最差的成绩就是T，竟然整这出？这能忍？你恨不得把作业揉成团砸在他脸上。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下课，你马不停蹄地去问罪。
没成想哈利正坐在办公室门口的地上。
你不经思考就问:“你也得了T吗？”
“什么T？”哈利满脸问号。
看来倒霉蛋只有你。
“哎，说来话长。”你颓唐地坐到他旁边，“你来找穆迪做什么？”
“是穆迪说让我来找他的，可我等了半天，他不在。”
看他丧气的模样，你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亲切感。虽然丧的不是一回事。
你不喜欢哈利，他也并不适合你。你不能一直以暧昧的身份和他相处。
“哈利，我算是你的朋友吗？”
“当然。”
“谢谢你。经过这几个月，我觉得你很义气。”
“……不客气？”
“有一件事情我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但你是我很好的朋友，我相信你。如果我告诉你，你会不会帮我保密？”
哈利信誓旦旦地回答:“我会的。”
你深呼吸一口气，严肃地说:“其实我喜欢女生。”
“……”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毛病？”
“我没有……我只是需要点时间……来……理解。”
“这么多年，我一直背负着这个秘密，压得我喘不过气。哎，我也尝试过和男生约会什么的，但没什么兴趣，就是——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你和秋？”
“就像你和赫敏那样的朋友关系，别担心我不会对赫敏下手的。”
“我大概……理解了……应该。”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哈利点头，“这没什么的，你很好，别……想不开。”
“有了你的鼓励，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加油，我……回去写作业了。”哈利站起来，还没走两步就差点被绊倒。
“小心！”
“我没事！”他拒绝了你的搀扶，“坐久了腿有点麻，再见！”
称得上落荒而逃。
当面出柜又不违法，哈利还是太年轻，多见识见识就成长了。
既然小巴蒂不在就算了，反正一次平时成绩也不会影响期末。门忽然被打开，他端着茶杯出现。
“……你怎么在？”
“这是我办公室。”
“……哈利说他等了好久都没人。”
“我不想见他，有问题吗？”
“……可是你叫他来的。”
“那又怎样？”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进来。”
“能不能请教授解答一下，我的成绩是怎么回事？”你怒气冲冲地从口袋里掏出作业，贴到他脸前，“你好好看看，每一笔都如此完美，这不是简单的作业，是艺术品！”
小巴蒂没抬眼看你，吹了一口冒着热气的茶。
拜托，他不说话会显得你很呆。
“不这样做，你还会踏足我的办公室吗？”
“……有事快说。”
“我从波特那得到了这个，”他从抽屉里扔出一份羊皮纸，你认出那是活点地图。“他半夜在走廊里抱着金蛋瞎逛，差点被发现。”
“嗯哼。”
“波特说他在斯内普的办公室看到了巴蒂克劳奇。”
“他只会怀疑你父亲。”
“波特肯定会把这个消息分享给他的伙伴。”
“然后他们会思考为什么克劳奇会闯入魔药教授的办公室。”
“可惜——”小巴蒂饮了一口茶，“他们不会发现任何有用的信息。”
“所以？”
“还不是你的问题。”
“？”
“复方汤剂材料不够了，我才会去他办公室。”
“我说过要送你一箱复方汤剂，你拒绝了。”
他耸肩，“有比复方汤剂更好的礼物。”
你无视他的弦外之音，“总之你拿到地图了。”
“令我欣慰的是，活点地图不是你编出来的胡话。我们之间的信任又多了一分。”
“啊——原来还有信任的吗？”
小巴蒂表情凝固了一瞬，似乎是想起了很要紧的事情。你不禁屏住呼吸等待下文。
“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挺好。”
“你偷听我讲话！”
“是你们声音太大。”
“……”
“这些你拿走。”
桌上整整齐齐码着一小摞书本，你拿起最上面的本子随意打开一页。
“这不是你的字吗？”
“我上学时的笔记。”
你粗略翻了一遍，这绝对是老师会拿出来表扬甚至贴在墙上的优秀范例。字迹规范，卷面整洁，条理清晰，甚至图画得也漂亮极了，一气呵成，都没有修改的痕迹。
你给出中肯的评价:“还行。”
“喝茶吗？”
你嫌弃地说:“不。正经人谁大晚上喝浓茶？笔记我回头再来拿。”
小巴蒂放下茶杯，送你到门口。
你听到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疑惑地问:“又怎么了？”
“我错了。”
……
？？？
“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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