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远州礼貌一笑:“真是好心,谢谢你啊。”
在唐景因为这句话松懈的瞬间,他忽地一抬手,精准地用御灵术打中了对方同样准备施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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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纨绔与手机(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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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镜应声而裂,它完全破碎前,叶远州确实地看到,镜中原本被黑雾缠住的两人顺利破开雾气、从中挣脱。这让他放下了心,可以更专注地对付眼前的麻烦。
唐景怎么也没想到,叶远州竟能轻而易举地瓦解他的阵法,让他今天的安排全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得不调转枪头,将原本用来对付施祗旻的阵法稍作更改,用在叶远州身上。
霎时间,由无数怨气纠缠、凝结而成的黑雾紧紧盯着叶远州,只等寻到一个机会,它就会像恶狼般猛地扑向他,直到将他撕扯成碎片、彻底吞噬,才会罢休。
原剧情中,叶远州就是在意外情况下闯进了同样的阵法,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彻底吞噬。他的挣扎起到的唯一作用,是让施祗旻觉察到异常,及时地抽身离去,为之后的反击做好了准备。
——施祗旻和叶欣燕作为男女主,原本没有任何联系,而被牵连的叶远州成了一条纽带,将他们牵在了一起。
看剧情的时候,落照就在想……为什么,这条纽带,一定要是死的呢?明明活着的人,才能带来更多的机会与可能性。要是死了,就只剩下增添剧情波折的遗憾了。
体内的灵气都被吞噬后,阵法吐出了叶远州已经冰凉的尸体。唐景在尸体上做了伪装,营造出一种他是被暗精所害的假象。
正好两种伤害同源,呈现出的性状也相似,他这样不被父亲继母所重视的人,很容易就能应付得过去。
此时,叶远州同样目不转睛地观察着那团怨气,静静等待着一个机会。
这次的阵法仍旧特殊,成形极为困难,需要大量的前置条件,成形之后则是以人的怨念为原料驱动,基本上不会失手。唐景迫切地想要活下去,心中积攒的怨气自然不少,但是……
谁的怨气多得过谁似的!
叶远州可是被逼着学了整整两个月的御灵术,两个月的时间里,他连游戏的开机画面都没见过,只能在梦里怀念一下当初纯粹的快乐,虚空打上两局。再不把这大危机给解决了,他真怕自己会因为直播时发癫频率太高被彻底封号。
此外,他还有一处优势。
他不是施祗旻,所以不是阵法最初的针对对象,阵法在对上他时,无法发挥出全部的能力。
唐景的脸上癫狂的神色显露得愈发彻底。
按照他的预想,叶远州应该在五秒钟之内从他的世界彻底消逝,然后他就可以驱使着这股力量,将余下的两个目标消灭殆尽。
可他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这让他心下有些慌乱。
而接下来看到的一幕,则让他感到恐惧。
只见在叶远州所站之处,不断有全新的黑色雾气蔓延而出,唐景所控制的怨气似乎是受到了刺激,开始横冲直撞,显得暴戾异常。后者连着施了三四道御灵术,才勉强将其控制住。可怨气仍旧躁动不安,处于失控的边缘。
那家伙哪儿来这么多怨气?!
“到这种程度就不行了吗?”叶远州冷笑一声,嘴角勾起的诡异弧度,让他看起来反而更像是一个反派。
唐景捏紧拳头,眼中有藏不住的杀气浮现。
事已至此,他只好使出了最后一招。将寻魂阵法和眼下的死阵同时使用,就算叶远州不是阵法的针对对象,也足够将其置于死地了。
只是如此一来,他就必须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用相同的方式去对付施祗旻。
如果不是因为叶远州太难对付,他实在不想这么做,耽误时间与精力。
他不知道的是,叶远州等的就是这一刻。
寻魂阵法构筑的黑色幻境之外,唐景抱着手臂,冷笑着想看叶远州临死前的挣扎,结果却看到,幻境中的叶远州一副“习惯了”的态度,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块轻薄板砖。
就在他琢磨着这板砖能有什么作用时,板砖上发出一道耀眼的光束,硬生生驱散了黑暗。
他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嘿嘿,这次爷可是充满电才来的!以防万一,爷还带了三个五万毫安充电宝,还不信我耗不过你!”
他听不懂,但他意识到大事不妙。
连着几次施术,让本就遭到反噬的唐景身体越变越差,要是幻境维持的时间太长,先死的人,一定是他。
唐景顾不上太多,强行加大了施术力度,这让他的口鼻都流出血来,脸色也愈发苍白。幻境中的黑暗随之逐渐变得浓稠,像化不开的墨,叶远州的状态显然也变差了,可他手中的那束光亮,竟然没有受到分毫影响。
叶远州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受到了压制,做每个动作,都比平时要费力几倍不止,与此同时,他也能通过观察黑雾的变化,判断出唐景的状态。当他注意到雾气仍在不断翻涌,却再也无法凝成一团时,他知道,时机到了。
机会只有这一次,他迫使自己将全部的注意力和感官都调动起来,凝心聚力,在关键时刻发出了最后一击。
眼看着黑雾渐渐散开,叶远州知道,他和施祗旻所面临的问题都得到了彻底的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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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远州:“唐家要向我追责?这是很严重的事情……九万!……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秦明湖:“当然严重,他们最会颠倒黑白了,到时候把你的自卫污蔑为蓄意伤害,搞不好你要坐牢。五饼!”
武钟:“碰!一条!那怎么办,明湖,你也算是唐家出来的,你有没有什么救人的法子?”
何瑜:“行了行了,你们就别跟着着急了。我是他亲妈,还是能顾好我这亲儿子的。自摸,胡了!”
伴随着“胡了”二字的出现,叶欣燕左右手各揪住了一只耳朵,硬是把母亲和哥哥从牌桌前拎了出去。
知道儿子受了武钟夫妻俩不少照顾后,何瑜出资,支持了他们的事业,让他们得以开办心心念念的麻将馆。
由此带来的唯一问题,是她也开始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何瑜知道叶欣燕在为什么事而着急,等进到无人的小隔间后,赶忙安抚性地开口说:“欣燕,真不用替你哥担心,唐家告他蓄意伤害唐景这件事,妈能解决。妈可是何家出来的人。”
“所以呢?”
“所以……你看这个。”
何瑜很认真地在钱包里翻了半天,可算找出一枚戒指,放在了女儿的掌心。
戒指和唐景的那一只相似又不同,大体的样式大差不差,都是一个黑圈,但何瑜的这枚戒指上,是一个变形的“何”字,且“何”中间的那个“口”里,镶嵌有一个较为夸张的宝石,看上去要贵气得多。
贵气归贵气,它的主人显然没想过要好好保存它,所以“何”的单人旁被磨掉了一半,戒身上还有不少划痕。
面对儿女疑惑的目光,何瑜淡淡一笑,语气谦虚:“我难道没跟你们提过,何家也是个大家族?不过也是,你们的爹都不知道呢。你外公一直教育我,不要仗势欺人,所以我会努力用和谐的方法解决问题。但唐家非要无理取闹的话,我也不介意以牙还牙。”
何瑜唯一一次仗家族的势还是为丁娴。
丁娴对她的孩子有救命之恩,她当然要涌泉相报。
得知丁娴还想在灵医之道上挖下去,但却被金钱和渠道束缚后,何瑜联系了父亲,帮她争取到一个机会。
眼下,她已经辞去叶家的工作,正在外头奋力学习。当然,学习所需一切费用,由何家拨款。
她离开时,叶康荣曾挽留过她,不过,打听清楚她的去向后,他再没多说什么。
有了母亲的保证,叶欣燕放下了这件事,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对了对了,爸爸他……想请我们吃个饭。”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小隔间都安静了下来。
不久之前,叶康荣已经和舒秀琳办完了全部的离婚手续,虽然手续的最后半程,当事人中的女方无故缺席、并没有参加,但因为他给的足够多、安排的足够好,所以事情还是顺利结束。
恢复单身后,也不知道他抽的是什么风,忽然找回了对前妻的爱意,开始撺掇儿子、女儿帮他联络感情。
叶欣燕和叶远州拒绝了多次,一直拖着,终于不胜其烦,决定向母亲转达下这个意思。至于结果会如何,自然只能看何瑜的想法。
何瑜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伸手搭在了儿子的肩膀:“我帮你解决唐家,你帮我解决你爹,这交易很公平吧?”
叶远州觉得情况不妙,原本不想应声,但肩膀上的力气逐渐加重,让他不得不点了头:“好,非常公平,我这就想想办法。”
几天之后,何瑜和叶远州同时行动起来。
唐景自从那日被反噬后,就成了废人一个,每天躺在床上,连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唐父唐母是将他捧在手心上疼着的,否则也不会百般设计,帮他“借”来施祗旻的命。他们自然不能接受这样的成果,非要将叶远州千刀万剐,才能消去心头之恨。
可是,这对唐景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他的状态一日不如一日,最后终于口吐黑气,在病床之上满怀着愤恨与不甘咽了气。
他死后,他父母先是被极大的悲痛所笼罩,在不理智的状态下,对导致借命计划失败的舒秀琳和叶远州都采取了许多激进的行为。
这些奔着害人性命目的去的行为将舒秀琳与舒际逼上绝路,在针对叶远州时,却一次都没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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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胆小者与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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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远州被他母亲好好保护了起来,反而让他们夫妻两个受了伤。不仅如此,他们还被对方存下各种害人的证据,等于是自己在砧板上躺好后,还贴心地给对方递了刀子。
何瑜连着警告几次,都没能让他们收手,便干脆将手头的证据一一对外公布,寻求大众的支持,和灵师协会的援助。
唐家这样的大家族因为血脉中的联系,其中的大部分,都是跟唐景及其父母一样的人。
当内部出了问题,他们第一反应是为其遮掩,而当它无法被掩盖、反而会给自己惹来麻烦,他们会立即与其撇清关系,且拿出大义灭亲的架势,第一个将刀子捅出去。
唐景父母回到家中寻求庇佑的那天,被几个表兄弟亲自抓了,押去了局子里。这个过程有着太多的波澜,使得他们被官方扣下时,已经丢了半条命。
他们看清了家人的本质,于是试图继续向唐家靠拢,争取把整个家族干的好事抖搂几件出来,好让大家齐齐整整地进去,继续做彼此的依靠。
可惜,计划还刚开了个头,他们就因被抓捕时受的伤急剧恶化,同时死在了审判前夕。这意外死亡有些刻意,但没有家人为他们追究,最后竟是不了了之。
何瑜这边进展顺利,叶远州那边也勉勉强强。他在面对父亲的时候,还是不敢放开了说,于是他买通了妹妹,让妹妹一块儿当说客。
叶康荣得知前妻会给他一个答复,显得十分激动,甚至花了不少时间,将自己收拾得像个样子,隐约恢复了几分年轻时的风采。
可当他赶到约定之地,却只看到了等着他的一双儿女。
他在他们对面坐下,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叶远州给妹妹递了个眼神,后者立刻明白过来,“啪”地一拍桌子,掷地有声地问道:“您老不会真的想和我妈妈复合吧?”
她周身散发出的气势震慑住了叶康荣,让他忽地有些发懵,回答的声音都轻了一些:“怎么了,不可以吗?”
“欸哟喂,您听听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呀?”叶欣燕摇了摇头,无奈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先不说您和我妈还有没有感情在,就说您这些年干的那些事吧!我妈这么大一个儿子,交到您手里之前还是个阳光开朗小男孩儿呢,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叶远州配合地将头靠在了妹妹肩上,用稍显夸张的演技表明了自己的委屈。
叶欣燕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几分怜惜:“要不是他自己用功、好好学习努力成长起来,现在恐怕早就成了废人一个,就凭这件事,我妈妈能原谅你?”
叶康荣心虚地低下了头。
叶远州也心虚地低下了头。
“最后一点,我本来不想点破的,但是您说实话——您想和我妈复合,真的是因为旧情复燃吗?”
叶康荣飞速抬眼看了女儿,随后便将目光移开,再不敢与其对视。
他的目的,确实不单纯。感情只是驱使他行动的一小部分原因,真正的动力,是“何家”。他和何瑜认识了这么多年,一直以为她是普通出身,没想到她背后站着的,竟然是他做梦都想攀上的势力。要不是丁娴突然请辞,他至今仍被蒙在鼓里。
他没想到的是,女儿轻而易举就看穿了他,这让他有些无地自容。
这场对话终结在了这一步。
何瑜的态度通过孩子表达过后,两人的感情也停在了这一步。
要说叶康荣有什么长进的话,大概是他终于学会了听听儿子的声音,最终不情不愿地接受了儿子跟随前妻离开的现实。
而他真正意识到自己错在哪儿,是在多年以后,步入老年的他很少得到儿女看望、感到孤独的那一刻。但,错误已经犯下,惩罚都是他应得。
唐景父母死讯传到叶远州耳中的那天晚上,他十分虔诚地将手机摆在案台上,正准备上香之时,他发现屏幕亮了起来,上面出现了一行小字——
再见,祝你有一个快乐的未来。
屏幕熄灭后,他拿起手机一通摆弄,各种程序都能照常运行,只是不再有成精的灵魂,和好心、靠谱又闲得发慌的免费代打。
叶远州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按照原本的想法,上香、三鞠躬。
第二天,他终于换上了新手机,原本的那个,被他恭恭敬敬地供了起来。偶尔过于放纵的时候,他就会让妹妹用这轻薄板砖打他一下,以便自己时刻清醒。
好在,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一头扎进游戏中就难以自持了。
虽然他没有妹妹和施祉旻那样诡异的天赋,但也成为了一名足够优秀的灵师,白天对付暗精,夜晚开直播线上打暗精,劳逸结合、早睡早起,名气不小、快乐倒是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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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局,说句老实话,你真的不是在针对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我吗?”
伴随着落照带有强烈情绪起伏的质问,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房间里,有一团跃动的光点,在忽明忽暗地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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