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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猝不及防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
零点的钟声敲响，新的一天开启。
翟远弯弯嘴角，风夹着碎雪稍来他的祝福。
“苏槿闻，圣诞快乐。”
第26章 绿茶小狗
深夜, 大部分的小屋成员都已经上床歇息，一场酣畅淋漓的雪仗几乎将所有人的精力都消失殆尽。
二楼的角落却传来细微的交谈声。
“我没太明白你的意思。”张舒淇抱臂微蹙眉头。
徐拥抿了抿嘴唇，认真道：“明天, 不对...准确来说是今天，会有女生挑选男生准备的礼物的环节, 我希望...你能选择我的礼物。而相应的, 明天男生挑礼物的环节, 我也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提示。”
圣诞节这一天, 女生要挑选男生们精心准备的礼物，从而可以与之一起吃一顿饭。而明天, 则是男生反过来挑选女生的礼物，进行节目的最后一次1V1单独约会。
“我准备的是跟你留学的专业有一点相关的礼物，我觉得这个提示应该还算明显。”他补充道。
张舒淇抬眼看向他：“我不是很懂你, 节目刚开始录制那几天，我们的双箭头很明显, 但你却突然转向曲见星, 让我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现在你又突然向我示好，想让我选择你, 是因为...我这几次的信写给了池清宇，让你有了危机感吗？”
徐拥短暂沉默, 斟酌着开口：“也不单是这样, 更多是因为，我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吧。我希望你能选择我也是因为彼此有个单独相处的时间，解开更多误会。”
过了许久，张舒淇垂下眸子, 淡淡应道：“我知道了。”
小屋的最后一点光亮也暗淡下去，将站在男寝门口的孤独身影吞噬。
池清宇轻轻叹了口气, 嘴角勾起抹苦笑，默默退回房间。
-
五份礼物整整齐齐地摆在女生面前，等待着她们选择。
不同于匿名约会男生早早地在约会地等候，这一回，女生们将在男生的注视下完成礼物的选择，心理压力也会有一定程度的上升。
拍立得相机，吊坠项链，香水，企鹅玩偶，护手霜。
每份礼物后的主人似乎昭然若揭。
“我可以先来吗，”卢燕燕咬咬唇，径直将手伸向香水，“..我想选这个。”
这个礼物应该是所有礼物中对应主人最明显的一个。
翟远捏紧手中杯子，却默不作声地看向苏槿闻，本靠着沙发背的他直起了腰身。
无言的对峙和等待将流逝的分秒延长。
一只手轻轻摁住香水瓶边缘。
“...我也想选这个。”
苏槿闻忽地开口，主动出击，众人皆是一愣，这还是她第一次争取和翟远有关的机会。
翟远压住上扬嘴角，懒懒靠了回去。
“那还是石头剪刀布？”卢燕燕试探问道。
她点点头。
三局两胜，最终卢燕燕胜出。
她欣喜地将香水紧紧攥在手里，舒了一口气。
苏槿闻缓和气氛地笑笑，抿嘴不语。
向来主动的曲见星也一反常态，和她捱到了最后。
“我来吧。”张舒淇接着顶上。
她手僵在空中犹豫了瞬，最终拿起企鹅玩偶：“就这个吧。”
徐拥眸光一暗：“...你确定？”
张舒淇抬眼看他，笃定道：“嗯，确定。”
“这个是谁的礼物？”她弯弯眼角晃了晃手中玩偶，却目不转睛地看向池清宇。
他这才反应过来，像个小学生一样慌忙举手：“我的，是我准备的礼物！”
张舒淇笑着应了声，主动坐在他的身边，池清宇立即紧张地绷紧身体。
曲见星选到的拍立得是徐拥准备的礼物，而苏槿闻选到的护手霜是陈丞渊的。
翟远靠回去的身子又重新坐直。
由于小屋现在四女五男的配置，周斐惨遭落单。
看他猪肝一样的脸色，苏槿闻试探地发问：“要不...你跟我们一起？”
“不了。”他冷脸起身。
“一顿饭而已，在哪吃不是吃。”
-
餐厅面积不大，偏暖灯光将氛围衬得温馨，桌椅后的屏风是浮世绘的图样，整个餐厅的日式感觉浓厚。
包间的空间有些狭小，陈丞渊递给苏槿闻一张净手的湿巾：“我记得姐姐最近胃不太舒服，想要吃点清淡的东西，才想着带你来这。”
“哇，真是有心了。”苏槿闻耸耸鼻子，乌冬面的清香扑面而来。
陈丞渊却盯了她许久，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姐姐对其他人也这样吗？”
嗯？哪样？苏槿闻一时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这么客气。”
她眨了几下眼睛，吃饭的动作渐缓。
半晌，她无奈笑道：“可能是因为有在经营自己咖啡店的缘故？习惯了对顾客展现贴心礼貌的那一面。而且因为听障，我常常担心别人不理解我说的话，在沟通的时候也会尽量不那么强势。”
芥末早已均匀地融入酱油，陈丞渊却还在轻轻搅动。
“可感觉对有个人，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苏槿闻微怔。
“你会跟他互怼，开一些在别人面前不会开的玩笑，跟他相处你似乎比我们都要放松自在，也会时常诞生奇妙的化学反应。”
她低头挑起一根面条：“...谁啊？总感觉你口中的我很陌生呢。”
他只是笑了笑：“具体是谁，姐姐心里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
“我常常想，爱情是否有先来后到之说，如果我早来几天，而不是作为节目的最后一个嘉宾入场的话，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苏槿闻敛眸：“感情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陈丞渊像是下定某种决心，看向她认真说道：“那我能知道，姐姐现在对我的感情是哪一种吗？”
短暂的沉默。
她想了想，最终回道：“更像是...合得来的朋友，或者很贴心的弟弟。”
陈丞渊眼底划过一丝失望。
苏槿闻调和着气氛笑道：“哎呀，你怎么有种吃完这顿饭就再也见不着我的感觉。”
于是他也跟着笑起来：“也是，我们的故事还没结束呢。”
陈丞渊夹住寿司，深呼一口气：“不是说感情的事说不准吗，那就说明没到最后一秒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
“所以，”他挑挑眉，“我是不会放弃的哦。”
他说着往苏槿闻盘中夹了一卷粉色外皮的寿司：“尝尝这个吧，是这家店的招牌。”
-
日暮时分，小屋成员们聚在一起，装点即将被点亮的圣诞树。
红白相间的闪球被一一挂上枝桠，和葱翠绿意融合曼妙，徐拥和周斐将灯串一圈圈缠绕上去。
圣诞树下几个大小各异的礼物盒瞩目，陈丞渊低低感叹道：“真想快点拆开看看里面都是什么。”
“要不我们现在就动手吧，背着节目组悄悄的。”池清宇开玩笑说。
在监控室将一切尽收眼底的节目组：......
“准备好了吗？”卢燕燕盯着手机上飞快滚动的时间，向大家确认。
“当然。”大家纷纷回应，期待地仰头将目光聚焦在他们辛苦一下午的劳动成果上。
“五、四、三...”
“二，一！”
七点整，圣诞树准时亮起，最顶尖的星星尤其闪耀，整个小屋笼罩上一层暖融融的温馨氛围，空气里弥漫开淡淡的焦糖味道。
准确来说，是烧焦的味道...
徐拥猛地拍了下额头：“呀，忘了我们的饼干还在烤箱里呢。”
众人这才忙不迭地去抢救饼干，可惜为时晚矣，只能盯着一坨坨黑黝黝的不明物体面面相觑，最终都无奈笑了出来。
可能是因为节日的气氛过于浓厚，大家干脆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把酒言欢。
“我们玩个小游戏助助兴吧。”趁着酒意，曲见星主动提请。
她说着放倒空了的酒瓶：“就玩三轮，每轮转两次，前一个被转到的人要对被转到的后一个人说一句话，真心的那种。”
几人都没什么意见。
第一轮开始，酒瓶打着圈最终停下，指向池清宇。
“我吗？”他愣了瞬，随即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就看下一个幸运儿是谁喽。”
他接着转动酒瓶，最终指向了徐拥。
两人皆是一愣。
他挠挠头，在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声中结结巴巴地开口：“额，就是...哥你做的饭真的很好吃。”
大家都笑成一片。
“我说真的，我以后一定会去光顾你的餐厅，给你打个五星好评。”
徐拥无奈一笑：“真是谢谢你啊。”
他顿了顿，犹豫半晌，突然又接着说道。
“然后...”
“不要再让她伤心了。”
池清宇低下头，若无其事地将酒瓶摆正：“来来来，下一回合。”
徐拥微怔，眼神有一瞬的飘忽。
张舒淇默默攥紧了袖角。
酒瓶转动，接着指向卢燕燕。
她没什么犹豫地继续转动，酒瓶转了几圈，最终慢悠悠的在翟远方向停下。
她沉默许久，最终抬眸看向翟远，咧嘴淡然一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改变心意的，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也请看一看我吧。
气氛忽地就变得有些沉重，苏槿闻捏紧杯子，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红酒。
只剩下最后一轮。
酒瓶再次转动，最终停在了陈丞渊的方向。
他有些意外地弯弯眼角，阖目祈祷了片刻，才又开始转动酒瓶。
就像他希望的那样，酒瓶兜兜转转，命运般地指向苏槿闻。
她愣了瞬，原本一直在搓动的双手也慢慢停下。
陈丞渊抬眼看向她，目光柔和：“其实想说的话已经在和你的那顿饭里说完了，姐姐应该会明白我的心意的。”
“哦~~说了什么小秘密是我们不能听的？”旁边人顺势起哄道。
“就是就是，见外了哈。”
翟远深吸一口气，只是蹙眉，然后仰头将剩的半杯酒全部一饮而尽。
推杯换盏几轮，愈发明显的醉意在小屋里荡漾开来。
“其实节目组找到我的时候我还有些犹豫，毕竟我之前从来没参加过这样的活动，甚至很少拍照。但我现在特别庆幸自己参加了节目，才能和你们相识。”徐拥一如既往地官方，突然感性地有感而发。
周斐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强行和他碰杯：“好兄弟，都在酒里。”
苏槿闻脸颊有些泛热，不过意识还算清醒，只是笑着看大家难得展现出不加防备的一面。
突然，一个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她猝不及防被激得一颤，转头看去，发现是陈丞渊。
“姐姐。”他有些哼哼唧唧地轻声说，顺势又在她肩上蹭了蹭。
她有些僵住，不知所措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喝多了。”他回的乖巧。
翟远深吸一口气：“算了吧，他一共才喝了几杯，醉什么醉，要这么说的话酒量还没有你好。”
陈丞渊却像是没听到一样，打断了他的话，皱眉轻咳几声。
“姐姐，我，我好难受。”
苏槿闻拧紧眉头，试探地摸上他额头：“好像是有点烫，你要不要先回房间休息。”
他点点头。
“不是，喝醉了的人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翟远继续挣扎着解释。
她微微瞪了他一眼：“人家都难受成这样了，你少说点风凉话。”
翟远懵了：“不是，我，他。”他头一次感到这么委屈。
“我送你回房间吧，你回去多喝点水，吃两片解酒药。”苏槿闻拉起陈丞渊。
他轻轻应了声，嘴角微微弯起。
“他刚刚是笑了吧，是笑了吧！”翟远气得胃疼，刚想跟着上楼就被池清宇一把拽了回来。
池清宇翻了个白眼：“你消停点，看着没，人家那才叫勾引。”
翟远忽地就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他深吸一口气坐回原地，胸口堵得发闷。
沉默无限蔓延，酒一杯接着一杯灌入干涩喉间，他揩去嘴角酒渍，眼神有刹那失焦。
“多大年纪了还一口一个姐姐叫着，我邻居家小屁孩现在都不那么说话了，苏槿闻喜欢这种幼稚的吗，没道理啊，还是说就和他存心气我。你看见陈丞渊那眼神没，每个动作都是精心设计过的，茶味都快飘我脸上了，演得那么拙劣就少使些上不得台面的破手段。诶，你说女生都吃这套吗，我搞不懂，我真的不太明白。”
他又想起苏槿闻临走前剜他的那一眼，酸溜溜地模仿了遍：“人家都难受成这样了，少说点风凉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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