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成绩,并不需要担心考试和其他问题,但工藤新一却潜意识关注着东京大学的招生要求,还莫名其妙会领两份报考表格回家。
然后又被他放在卧室的书桌上,久久没能提笔填写。
在某次解决了连环爆炸案件之后,搜查一课和爆.炸物处理班的警官们联合举办了庆功宴,他也被叫着一起参加。
十八岁的他已经可以饮酒了,所以那群虽然成年却并不着调的警官们拉着他一起喝了几杯,让很少沾酒的他感到一丝昏沉,不过没有到还不能回家的地步。
喝酒之后不能洗热水澡,他记得这一点,但他还是跟从心意地走进了浴室,打开那个装满了浴球的抽屉看了又看。
工藤新一很难解释自己为什么会买这么多浴球回来。
每次遇到好看的款式他就会带回家,可他却从来都不用,于是就塞满了一个又一个抽屉,把银灰调的板面弄得五颜六色,鲜艳而灿烂。
他很清楚,这是梦里那个女孩喜欢的东西,像是点缀着他生活的彩色一样。
但某些时候,他又会克制自己不去想象。
看在那些浴球的份上,他最后还是简单冲了个澡,换上睡衣躺到床上,然后翻开手边那本推理小说。
少年的视线没有停留在任何一段文字上面,而是注视着那张作为书签的速写纸。
他的书签其实已经换过无数张了,不算熟练的绘画技能在时间流逝中得到了进步,至少在眼前这个女孩的身上,他已经能够随心所欲地画出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
速写纸摸起来有些粗糙,特别珍惜自己画作的人是不会徒手去接触纸面的,但对于工藤新一来说,这张纸仅仅是一个媒介。
他伸手碰了碰女孩的脸,和真正柔软的肌肤毫无相似之处,但他的指腹还是在上面停了一会。
这样做能够让他获得短暂的平静,工藤新一将书籍合上,重新放回了床头,关灯睡觉。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工藤新一觉得这一晚的睡眠质量很差,意识在不断浮沉,旁边好像总有什么在碰他,连盖在身上的被子都被扯动。
但酒精的作用让他没有办法清醒,身边的气息奇异的熟悉,所以他放任自己继续睡了下去。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没有彻底恢复能见度的视力模糊看见了个人影。紧接着,他的心漏跳一拍,意识到那场改变到来了。
他亲眼看到睡在床边的女生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几乎是飘在床边。她慌乱地用那双漂亮的碧色眼睛看了他一眼,手指揪起了身侧的裙摆,像是什么受到惊吓的小动物一样,可爱得让人不舍得告诉她真相。
十六夜葵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一个男生的房间。
幸运的是,这个人她认识,是她喜欢了很久的少年。
但不幸的是,对方不认识她,或许会报警告她私闯民宅。
不确定这时候卖惨和告白哪个更有用,十六夜葵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对上工藤新一的目光,满脸是足以具现化的歉意,试图解释这一切。
但她才酝酿好说辞,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那只突然抓在自己腕上的手打断了。
该不会是要直接逮捕她吧?
十六夜葵吓得抖了一下,努力朝他露出一个无往不利的笑容,想要说点什么来表明自己的友好。
可下一刻,她就被少年望来的目光吸引,短暂地忘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那双湛蓝的瞳孔盛满了温和,宛如最具有包容性的大海,正平静地注视着她。有光线穿过明亮的玻璃闯进室内,映在了他的眼睛里,然后海面瞬间波光粼粼,呈现出令人惊艳的色泽。
十六夜葵知道自己这样盯着别人看实在失礼,但跟前的少年却好似半点也不介意一样。
因为他坐直了上半身,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正笑着和她对视。
明知道她根本不认识自己,但工藤新一依然没有松开她的手腕。
少女温热的脉搏在他的指腹之下跳动,触感柔软细腻,是速写纸所无法相提并论的。
在亲眼见到她的那个瞬间,在亲手碰到她的这个时刻,他的心里蓦然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那些缺失的角落也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填补。
十八岁的少年已经能够很好地隐藏自己的情绪,所以他只是望着这位降临在自己卧室的少女,用不会让她受到惊吓的轻缓语气将那句打过无数遍腹稿的话说出——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if平行世界的他们相遇【完】
好耶!最后这句话就是构思这个if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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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啵宝贝们!
第49章
-if葵葵和新一童年相遇
好冷……
身上哪里都是冰的,没有风在吹,但她还是因为过低的温度而发着抖。
失温让她感到大脑发晕,眼睛只能勉强睁开一点,在模糊的视野中辨认出金属的色泽。
她不记得自己是在哪里,但身体太过难受,她只能努力把自己蜷起来,小声地呜咽着,在冰冷的床面缩成了一个小团。
这种异常症状终于引起了工作人员的注意。
两道声音在床边响起。
女人问道:“她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我给她注射完药物之后就变成这样了。”男人顿了顿,无所谓道,“大概是失败了,等她失去生命体征就让清道夫把她带出去呗。”
这番话让另一个女人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之前注射的几个实验体都没有异常,说明她是特殊的那个。你不想着怎么从她的身上找出导致这种现象的原因,还想着毁尸灭迹?”
她鄙夷道:“真不知道我怎么会被安排和你一组!”
“你——”
被搭档说得一无是处,男人正想要反驳,余光却注意到了搁在回收筐中的玻璃药瓶。
他的脸色骤变,连保护措施都不做,直接抓起药瓶把标签面朝向自己:“怎么会是这支?!”
“什么意思?”
看不起他是一回事,出了事故就是另一回事。女人夺过他手中的玻璃瓶看了看,又从保温箱里翻出一支还没开封的药剂,难以置信道:“你把检测用的试剂给她注射了?”
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最关键的是还涉及到组织高层,很容易惹来性命之忧,男人慌乱道:“这、之前贝尔摩德大人拿了管基因试剂过来,找我们做检验,但我手上的事还没做完,就顺手放箱子里了……谁知道会拿错了啊?!”
女人咒骂道:“蠢货!”
可两个人已经是一组,同伴犯了错难免不会牵连她,她也只能想办法帮忙遮掩。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问道:“贝尔摩德大人让你检验什么?”
男人绞尽脑汁回忆起来,断断续续地叙述道:“是、是个男孩的……啊对!前段时间组织里有流言说贝尔摩德大人领养了个孩子,你还记得吗?说不定就是那个孩子的基因检测!”
他有了主意:“不如我们再去取点血,重新做一管基因试剂?”
女人比他了解的信息更多一些,听到这句话当即沉下脸,咬牙道:“那是连Boss都重视的孩子!你不要命了你就去取他的血!”
“等等——”
她的声音兀然停下,惊疑不定地盯着边上的仪器,惊呼道:“她的生命特征……又恢复了?!”
实验体虽然没有彻底死亡,但分明已经是濒死状态,怎么会在不进行任何处理的情况下自行恢复?
好奇心压倒了此刻的恐惧,男人冲到仪器前看了又看。
确认不是报错之后,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转过身,和女人面面相觑:“该不会……是拿错的基因药剂?”
失误弄错了贝尔摩德大人拿来的基因药剂不是小事,但因祸得福地发现了实验体“由死向生”的秘密,误打误撞在【永生】这个项目研究上取得了进展却是一场惊喜。
在重新检测实验体的血液成分和生物信息之后,他们确定这不是系统错误,而是真的有了重大发现。
两位实验员没有得罪组织高层的打算,于是美化着将事情告知了贝尔摩德,强调了她领养的那位孩子的基因或许有十分奇妙的地方,对于他们这个长达百年的研究将有巨大帮助。
为了表达诚意,顺便和贝尔摩德拉近关系,他们甚至依据基因主人的信息,将那个未命名的实验体重新编了序号——【实验体054】。
这个消息让贝尔摩德亲自来了一趟实验室,可响应两人激动心情的,却是两发直入眉心的子弹。
他们脸上谄媚的笑容还没有消失,可瞳孔中却满是恐惧与茫然。
直到意识消散之时,他们也没有想明白,这样的示好为什么会惹来杀身之祸,
实验体054号不清楚平时照顾自己的两个大人怎么会在某一天就突然不见了,但新来的菲娜姐姐更加温柔,笑起来很漂亮,像天使一样,她更喜欢!
她跟着这位新的监护人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没有时间概念,这里也并没有针对实验体的课程,所以她的很多知识都是跟着菲娜学习的,知道了每一天是怎么过去的,她又是怎么一岁岁长大的。
孩子的好奇心永远旺盛,好在菲娜姐姐并不限制实验体054号的自由,除了需要打针和吃药之外,她可以随便在花园里面玩,弄得身上脏兮兮的也没关系,只要不让自己受伤就不会被批评。
花园在实验楼的后面,通向另一个被围起来的地方。那里经常有她曾经问过菲娜姐姐,但是只得到了保密的答案,还被严厉告诫不可以靠近那边。
所以实验体054号从不过线,只在属于实验楼的这部分花园独自玩耍。
子弹正中靶心,工藤新一将最后一发子弹打完,取出空空如也的弹匣,换上新的之后将枪收回了身上。
他已经厌烦了这种日复一日的训练生活。
趁着没人注意这边,他离开了训练场。
为了调查父母那场意外的真相,他答应了莎朗加入组织,但这个组织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加黑暗,每走一步都需要由鲜血和生命铺就。
他咬着牙往前走,却又会在心里生出无数对自己的厌恶与鄙夷,质问自己是否真的要通过这种方式复仇。
但他没有回头的路。
工藤新一知道训练场的隔壁是实验楼,也知道这条小路通往的花园是与隔壁相连的。
他只加入了组织两年,但因为莎朗的缘故,很少有人会当面为难他。
至少在训练场可以说是畅通无阻。
工藤新一毫不犹豫地从那个小门走了出去,入眼是郁郁葱葱的绿色,小路上铺满了鹅卵石,两旁还有盛开着的鲜花。
这些在夏日是常见的景色,但他没想到,黑衣组织的实验楼竟然还有这种放松休闲的地方。
——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们还懂得追求生活情趣吗?
他的脸上露出了与年龄不符的冷漠表情。
“你是谁?”
有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
没想到这里还会有别人,男孩的身形倏地愣住,脑海中闪过无数条准备好了的借口,连最坏的打算都做好了。
但在他转身之后,他却改变了主意。
眼前的小女孩看起来十分年幼,个子不高,和才八岁的他比起来都要矮半个头。
她的脸颊苍白,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黑色的发尾都有些发黄,明显是营养不良的模样。
看起来是很明显的亚洲人长相,但她说的却是英文。
女孩身形瘦弱,穿着一套白色的棉质衣服。
尽管是夏天,她却穿着长衣长裤,把四肢包裹着,只有在风吹过的时候才能看见纤细的骨骼。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工藤新一已经将女孩的情况分析完毕,对方显然不会是某位实验室成员的孩子,反而更像是被关在这里的人。
这个认知让年仅八岁的男孩心下一沉,打听消息的念头消失不见,制定好的计划被骤然升起的恻隐之心取代。
工藤新一抿了抿唇,白嫩的脸上显出一分凝重,朝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是一个人最重要的代号,如果这女孩还能记得自己叫什么,他离开之后可以试着帮她找找家人——假如她的家人还在人世的话。
“名字?”
女孩很少会被提问,一时间有点卡住,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接着才说道:“054。”
孩子的直觉总是敏锐,她从男孩的脸上看出了他的困惑,好心地解释道:“实验体054,这是我的名字。你呢?”
面对难得一见的同龄人,她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期待着对方的回答。
但那个蓝色眼睛的男孩却迅速凑近她,猛地抓起了她的手腕,还盯着她的手臂不停地看。
金发姐姐平时提醒自己的话她还记得。
——不可以让异性乱摸自己!
所以她立刻挣扎起来,用力拍打在男孩的身上,大声喊道:“放开我!”
工藤新一没有想到会吓到她,他连忙松开手,又捂住她的嘴唇,说道:“嘘,我没有恶意。”
他只是没想到这个黑暗的组织竟然还存在人体实验这种违背人性和道德的事情,更没有想到他们会对一个才几岁的孩子下手!
工藤新一看向她的手臂,宽大的棉质袖管因为她刚才的挣扎滑到了手肘的位置,于是那一排青紫的针孔露了出来,在薄薄的一层裹着骨头的肌肤上,在蔓延着的淡蓝色血管上。
自从父母离开之后,自从那栋别墅被焚毁之后,工藤新一很少感受到这么强烈的情绪起伏。
他觉得胸中的愤怒与仇恨更加浓烈,但又蓦然冒出一丝柔软的部分将它们中和,是同情与怜惜。
女孩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她能够感受到他的身上没有恶意。
虽然她不觉得自己的手臂有什么不对,但这样直白的视线还是让她忍不住把袖子拉下来,脆声问道:“那你又是谁?也是菲娜姐姐在照顾你吗?”
“新一。”
工藤新一回答的速度比他以为的还要更快:“我叫工藤新一。”
其实她给出的信息已经很多,他应该顺势说自己是那位“菲娜姐姐”照顾的另一个实验体,但他还是太过年幼,也太过心软,并不愿意用欺骗和谎言对待眼前这个目光澄澈的女孩。
“新一?”
她觉得这个名字很奇怪,重复的时候语速很慢,每一个发音都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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