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榴裙娇——鹅儿水【完結+番外】

时间:2024-02-20 23:17:59  作者:鹅儿水【完結+番外】
  他尝试为自己的愚蠢赎罪,轻轻将陈淑宁抱住,开始说一些不着边际的幻想:“二哥不是个嗜杀之人,只要我与他低头认罪,想来他也不会过分为难后宅女眷。淑宁,你不是喜欢金陵风物吗?咱们解了这白头之约,你还可以回南京旧宅,带着侧妃们、孩子们,安安稳稳过完余生,好不好?”
  陈淑宁吃惊之余,就是无尽的失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我在你眼里算什么?你是打量着你死了,我还得替你照顾姬妾、扶养儿女是吗!那我呢!我算个甚?难道我喜欢的是南京么?”
  女子心生爱慕,眼里便会生出一池春水,眼波流转犹如池水泛漪,除了情愫,再无其他。成王又不是木头,陈淑宁的满眼深情,他亦是早有见识,只不过,他从不肯将儿女私情略萦心上罢了。
  所谓自古多情空余恨,大抵如此。
  成王甚至不敢直视陈淑宁的双眼,他略偏了头,继续叮嘱:“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若我身亡,府里这一堆人,不指望你,还能指望谁?淑宁,你再帮我一回吧。”
  人还没死呢,就先安排起后事了,陈淑宁说什么也不点头,只憋着一口气到最后。
  眼下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成王怕进宫晚了,圣人先登门问罪。于是极轻极快地吻了陈淑宁的眉心,喃喃道:“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陈淑宁,你会恨我么?”
  爱又如何,恨又如何,到头来都是一场空罢了。陈淑宁只是哽咽:“您这话问得好没道理。”
  管他爱与恨,都留给成王自个儿去琢磨。
  孟昕带着满腹心事从关雎馆出来,又站在院里盯着头上的青天看了一会儿,过后才叫上孙福礼,两个人朝着宫门疾驰而去。
  成王已经是公认的乱臣贼子,凭谁也想不到他还有胆量请旨进宫,更想不到圣人竟会同意这个反贼的请求。
  这兄弟俩心里的弯弯绕绕,旁人再看不透。赵德胜心里虽有些糊涂,但还是能有条不紊地与匆匆赶来的成王说话:“陛下虽允了您进宫,却也没说要见您,只怕您还得在门口稍候片刻。”
  稍候片刻不过是个好听的由头,成王今天并不预备端七珠亲王的架子,反而老老实实地跪在了干清宫门口,请求道:“臣弟孟昕,求见皇兄。”
  有圣人的吩咐在前,赵德胜也不敢跟成王多话,见他态度谦卑,就匆匆进殿与圣人回话:“成王爷正跪在外头呢,您看?”
  圣人今天无心政事,只拿了一串佛珠把玩,冷哼一声:“犯了这么大的错,不过跪两下,有甚可心疼的?”
  赵德胜不是心疼外头那个罪人,他是觉得圣人把成王逼狠了,皇后的死相也不会好看到哪去。偏这话又不能明说,只能影影绰绰感叹一句:“陛下,这,皇后娘娘还在成王府呢……虽说有王妃精心照管,但久不回宫,始终不像样……”
  这话也不知犯了哪样的忌讳,惹得圣人联手上的动作都停了,只一脸探究地望向他手中那串黄碧玺翡翠珠。
  不用圣人开口,赵德胜先跪下来认罪:“奴才失言,求陛下恕罪。”
  皇后久不回来,就意味着后宫无主,易生事端,这的确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难题。圣人想了想,觉得赵德胜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就有意听听成王是个甚说法:“你出去问问他,闯了这么大的祸,预备怎么了结?”
  这是涉及到中宫安危的紧要问题,赵德胜一刻也不敢耽搁,一路小跑着去问成王:“王爷,您这些日子闹的事儿可不小,又是谋逆弑君,又是投敌叛国,哪个都是掉脑袋的重罪!陛下的意思,还是想您能自己有所悔悟……”
  悔悟是不可能的,但认罪,成王却很痛快,他又朝圣人平常处理政务的方位磕了三个头:“臣弟罪孽深重,万死难赎,听凭二哥处置!孟昕死不足惜,可家中妻儿却无辜得紧,万望二哥垂怜!”
  赵德胜把成王的话原模原样转述给圣人听,谁知圣人却不为所动,漫不经心地问:“就这些?”
  虽然有些不解其意,但赵德胜还是硬着头皮点头:“成王爷所述,确是这些。”
  一座皇城都快被翻过来了,连国家都差点落入敌手,成王竟然就想拿自己一条贱命来抵这些罪孽,圣人自然是不满的。就算够不上株连九族,成王一系也再不能留下血脉,斩草除根,一劳永逸,这是对胜者的奖赏。
  赵德胜左思右想,总算明白过来帝王心意,又转过身去与成王传话:“您还是再好生想想,别令陛下失望了。”
  成王心知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便只搬出皇后说事:“陛下不会忘了吧?他的嫡妻还在我手里……只要他放我妻儿一条性命,我便把皇后安安稳稳送回内宫,不然,大不了同归于尽!”
  事情的结局与成王的盘算总是相去甚远,他以为凭藉皇后就能换取妻子儿女的性命,殊不知圣人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听了成王此番言论,圣人连继续盘问罪臣的心思都没有了,顺手吩咐赵德胜拟旨:“成王谋逆,罪不容诛,赐鸩酒。”
  赐死逆王,还留了全尸,又没连坐王府家眷,这实在称得上法外开恩。赵德胜以为圣人最终还是为了皇后有所妥协,止不住地夸:“成王爷错得离谱,得亏您仁慈,换了旁人,只怕血都要流几大缸,哪里还能落着一个全尸?”
  他万万想不到,圣人只是话还没说完,真正的好戏,且在后头。
  只等赵德胜拟好第一道旨,圣人才又补充道:“将才那道旨,立时就发出去,叫杨继业和黄政帮着参详,改明儿张榜昭告天下。”
  赵德胜唯唯诺诺应声:“奴才明白,立马着人去办。”
  事情还没完呢,圣人被赵德胜着急忙慌的样子弄得有些不耐烦,阴恻恻地横了他一眼:“慌什么?朕话还没说完呢!”
  赵德胜便不敢再乱说乱动。
  “天下大乱,罪在成王,念及昔日的手足之情、同胞之谊,加之王府子嗣年幼,朕为人叔伯,本不忍株连。然成王心狠手辣,竟于兵败之时加害皇后,其心可诛!皇后吴氏,乃朕中宫元后,独明事理,协厥坤仪 ,固足为贤。今良佐爱妻无辜受害,朕甚痛之,断不能再因一时不忍姑息养奸,故贬逆王妻儿为庶人,流放边地,终身监禁。”
  流放边地,终身监禁,这与死刑何异?圣人那颗心,始终都是硬的。
  干清宫这两道圣旨发出去,就算给成王造反这个事儿定了调。成王自然是站着进宫,躺着出宫,还有赵德胜亲自送他上路,等人死透了,尸身自然是陈淑宁进宫来认领回去的。
  由于是人人喊打的反臣,成王既不能入皇家陵寝,更不可能受皇族供奉。出生的时候呱呱坠地,到死那一天,却是寂静无声,甚至宫里连樽像样的棺椁也不肯赏,唯一张草席敷衍罢了。
  圣人对于王府众人都有了安排,成王的姬妾也好,子女也好,该流放的流放,该监禁的监禁,倒再不用陈淑宁操心甚。
  没了家里这些担子,不需要再担忧后院那群人的生死,又有永失所爱的悲痛作祟,陈淑宁最终还是独木难支,随着下身血崩,走向了生命的尾声。
  树倒猢狲散,王府里的丫鬟奴仆跑的跑,逃的逃,到陈淑宁咽气的那天,身边竟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下身已成血泊,陈淑宁却又很清楚自己已身至无处话凄凉的绝境。
  她没了力气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情爱之事,只缓慢伸手去摸枕头下那个她日夜观摩的虎头帽,心道:那个没出生的孩子,应该也不会喜欢当逆臣之后。
  念及此,陈淑宁的心里又多了些释然。
  奄奄一息之际,却有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揽起陈淑宁,唤她:“王妃,王妃……”
  陈淑宁已无法听声辨人,她微微睁开眼,却看到了一个令她无比惊讶的面容:“皇后娘娘,您怎么还在这儿啊?”
  吴字微和陈淑宁并算不得深交,但她瞧着怀里的人有气无力,眼里还是浮现了泪花:“我与你一般,叫丈夫抛弃了,还能到哪处去?”
  陈淑宁想不明白皇后为什么还在王府里,她拼着全身力气好言相劝:“快别耽搁了,快走吧。成王爷已经伏诛,宫里宫外都太平了……您前几日不还念叨永嘉公主么?再不回去,她该担心了……”
  连陈淑宁这样一个半梦半醒的人都知道,成王一死,王府里就再没有人能谋害皇后,可圣人还是颁了那样一道旨,他觍着脸跟天下人哭诉,说他的爱妻已经叫逆王害死了。
  不说皇后,就是日夜追随的冯红玉听了这道旨,也什么都明白过来。
  原来圣人压根儿就没有迎回中宫的意思,原来他只是想用皇后的死,换成王一家的灭门之祸,换他身上那个仁君圣主的美誉不受损害。
  红玉觉得圣人太过无情,等成王妃咽了气,她就放声痛哭起来:“陛下说您死了,您还怎么活啊?”
  在王府里锁了这些日子,圣人要是有心搭救,早就把皇后仪仗抬过来了,哪里需要挨到现在?
  吴字微想过圣人会弃她于不顾,却没想到,真要她死的人,竟会是那个许多年来风雨同担的丈夫。这一场不恩也不爱的夫妻,当真是枉作了。
  思索许久,吴字微还是决定让圣人如愿:“罢了罢了……我在九重深宫中,心成寸灰,身无凭寄,他既替我定了寿数,我应下便是。古往今来,但凡皇后为国身亡,总免不了风光大葬,顺带着儿女也会受惠……圆圆有我这样忠烈的母后,将来必定前程似锦,一世无忧,多好啊。”
  皇后不幸亡故,这样的消息虽谣传了许久,但圣人始终也没命人预备丧事,直到张季玹领人抄检逆王府邸,发现了吴皇后的遗体,干清宫才传出了举国尽哀的旨意。
  明明是自戕,圣人非要说吴皇后是叫成王派人害死的,赵德胜不敢跟皇帝辩论,只能缩在角落里受气。
  圣人今儿总归心气不顺,一连打翻了好几个砚台,手上连笔都拿不稳。
  赵德胜看他哆哆嗦嗦半天,便说:“皇后娘娘遇难,您哀痛过甚,如何下得了笔?”
  不止哀痛,更有羞惭。那毕竟是同床共枕过,肌肤相亲过的女人啊,为了圣人的金枕迷梦,说没也就没了……
  孟旭放下手中的笔,开始关心起那个再也回不来的人:“你细说说,皇后到底是怎么过身的?”
  赵德胜不敢欺瞒,如实相告:“娘娘过身的时候,胸前正插着一把匕首,想是刀尖伤了心脉,血尽而亡……”
  其实不拘哪种死法,只要能跟成王府扯上关系,就不算白费,可她偏偏,选了这最惨烈、最决绝的一种。
  圣人终是受不住良心的责问,重重低下头去,不言也不语。
  赵德胜不知这个年富力强的君王在鼓捣甚,他往前凑近两步,只看到圣人盘腿儿坐着,龙袍上有一片濡湿。
  人都没了,哭有甚用?赵德胜一时不知该同情面前这个抛妻弃子的年轻帝王,还是在心里暗笑他作茧自缚。
  思来想去,赵德胜还是静悄悄退了出去。
  果然,赵德胜刚在门口站定,就听见内间传来低沉的专属于青年男子的悲咽声。
  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可若真到了伤心的时候,男人不一样能哭湿青衫?
  只是别后空忆,路隔吹箫,又有甚意思呢。
  因先皇后的丧事未了,圣人也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追讨逆王余党,前朝后宫都忙着为皇后服丧,旁的事暂时都只能搁置下来。
  徐沅是一早就听见风声的,再加上干清宫那两道圣旨,她稍微动动脑筋,就知道皇后叫圣人给逼死了。那日午后,她本在景阳宫陪清惠一道歇晌,借机宽慰她的失女之痛,后来听说了吴皇后的死讯,当晚就开始发癔症。多日未曾起身。
  可再是沉屙难起,先皇后的丧仪也不能躲懒,郑浔自不必说,一直在为守灵哭丧这些事打转儿,连饭也没正经吃上几顿。王清惠原来就怕沾俗务,小产过后又一直病恹恹的,治丧这些事再忙乱,她也是帮不上忙的。
  徐沅见郑浔独自操劳,瘦得两颊凹陷,便也强撑着病体一道理事。被郑浔撞见了,免不了一顿责骂:“一道处了这么些年,难道先皇后还会介意这些虚礼?你看你都病成甚模样了?还这么跑来跑去的,意义何在?”
  后宫女人本来就少,除了四妃上这几位,剩下的就是谢贞嫔和唐昭嫔的位分高些,江美人、罗修仪位分低得可怜,连到灵前哭一哭都不够格。
  先皇后百般贤慧,对众人都多有照拂,总不好叫她灵前冷寂。恰好那天清惠身上还爽利点,也跟着在坤宁宫露了面。她一向是最懂徐沅的人,还出言开脱:“阿浔,小沅这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你骂她作甚?”
  郑浔不是想指责哪个,更无意摆贵妃的架子。她只是心有戚戚,无处言说:“她倒好,一走了之,留下我们,也不知要煎熬到哪年哪月……”
第105章 一百零四、南浦凄凄
  皇后亡故,怎么都算国丧,圣人罢朝月余,服齐衰一年,着素服七日,定谥号为“文贤”。大面上的事儿,总不至于寒酸。
  顾念着永嘉公主年幼失恃,再加上圣人自己心虚,便又给这位唯一的嫡公主添了俸禄恩赏,顺便又将与黄家二郎的婚事重新拿出来说道一回。
  文贤皇后的丧事场面宏大,耗费奢靡,礼仪更是繁琐。郑浔在坤宁宫的小半个月都是头昏脑胀,好不容易熬到一切终了,圣人又在雍和宫提起,等过了孝期,想早些给圆圆把婚事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嫡公主的婚事是先皇后在世的时候就定下的,旁人无故也不能臧否,这事儿唯一的变数,不就是圣人这个当爹的。
  别的人或许不清楚,可郑浔这些年却把孟旭的心思看得透彻,一听到发嫁公主这话就急眼:“夜长梦多?哪里的梦?何来的多?”
  文贤皇后已经为江山社稷葬送一生,孟旭也不忍心叫圆圆再吃同样的苦。他见郑浔一脸怒色,还好言好语地解释:“上回绞杀成王,并没有挪用多少兵力,看着边防还算稳定,鞑子这才肯老实几天。可以后的事儿,谁又说得准呢?”
  郑浔一点就透,气得扔了手里的茶盏:“怎么?圆圆那样一个珠玉般的姑娘,就非得嫁到北边去吃苦?您想想先皇后,再想想您今儿这番话,就不理亏?”
  圣人自然是理亏,正因为理亏,才想让圆圆快些成亲,好彻底断了日后远嫁和亲的可能。
  但一看郑贵妃脸上的讥讽,圣人也知趣地不再抓住永嘉公主的婚事不放,转头提起些内宫琐事来:“阿浔,字微去了,内宫的担子还得由你挑起来才是,交由旁人,我再不放心。”
  对于这话,郑贵妃并不搭茬:“我只是个贵妃,又不是皇后,不明不白地管着后宫,是何道理?”
  文贤皇后已经过身,后宫又不可一日无主,至于继后的人选,左不过就是在四妃里头选一个。其实在圣人心里,四妃上三位娘娘未必就有谁当不好皇后,不过王淑妃到底没个儿子,这六宫之主若给了她,总有些不伦不类。
  如此一来,真正能往上够一够的人,就只剩下郑浔和徐沅。
  单看私心私情,圣人自然是有些偏袒徐沅。但考虑到阿丑的人品才干,再算上这些年对郑贵妃的亏欠,就让她继任皇后,亦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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