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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看了她一眼：“感觉压在身上的石头抖下去很多。还不错。”
陷入冷场了。
她们并肩朝宿舍走去。
“虽然很不甘心，但我没有和莲酱并肩的实力，才通过二级考试的我只是拖累你的包袱。”她们站在宿舍门前时，庵歌姬说，“我知道很多好的变化都是莲酱为我们争取来的，食堂、小卖部、空调、那些平凡普通的课……莲酱真是很了不起的人。”
莲静静地看着她。
“明明同岁，莲却像母鸡保护小鸡一样想要保护我。”她接着说。
“田中告诉你了？”
“中午回宿舍的时候遇到田中监督了。”
莲打开了房门，侧身看着她，说：“歌姬拉着我去找心理老师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后来发现歌姬只是想表达对我的关心时，我挺感动的……”
“咒灵的味道，很恶心吧。”庵歌姬忽然打断她。
莲缓缓点头。
“这样恶心的味道，却是没有味觉的莲酱唯一能尝到的味道。哟西，决定了——”
虎杖莲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以后我跟莲吃一样的东西。莲酱吃咒血，我也吃。”
“不行，我有反转术式怎么吃都无所谓，但歌姬你没有反转术式啊。”
“那莲酱负责把我治好。”
庵歌姬成功抱着床上用品挤上了虎杖莲的床。第二天在虎杖莲的房间留下了一双碗筷、两柄游戏机，借走了同期亲笔写的小说。
田中来找虎杖出任务，想要偷偷溜走的某人被守株待兔的同期逮了个正着，灰溜溜地带上被逃了一个多月任务的同期。
庵歌姬终于知道为什么虎杖莲会忙到夜深才到宿舍了。
才出完位于日本北部的宫城的任务，又要赶到南部的兵库出下一个任务，再跑到更南端的山口县调查疑似特级的任务，时间都花在路上，颠簸地没法休息，晚上到处跑，夜深才返校。
进高专最后一段台阶，庵歌姬是被虎杖莲扶上去的。
虎杖莲把她扶到宿舍床边坐下，准备走时被拉住了袖子。
“之前每天，都是这样吗？”
“对。安排天南地北的任务来恶心我。烂橘子也就这种手段了。”虎杖莲说，“对了，歌姬知道如果要给北海道的朋友带伴手礼，应该在东京买什么吗？”
“是什么样的朋友呀？”
“一对夫妻和一个才三四岁的小孩，他们都不善言辞，比较安静自闭。”
庵歌姬若有所思，说了几个适合的，然后抱住了虎杖莲。
“今晚好好休息，莲。”
目送虎杖莲合上门，庵歌姬打开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虽然不能与你并肩，但至少能帮你减轻负担，别小瞧曾经的神社巫女啊，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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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庵歌姬属于家系
第13章 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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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假回来，高专几乎变了个样子。
建筑外，每个岔路口都竖起了指路牌。
女生宿舍与男生宿舍的交界，新建了售卖机、超市和公共食堂。
除了宿舍楼内和厕所，其他地方都装上了监控，有时她站在门口与监控对视，会对着监控招手。
空调。装了空调的夏天没有那么难过了。
一间放满了常用药品和医疗器械的小型诊所出现在操场旁边，甚至配备了手术室。但医生只找到了三位，都是本就是术师家族出身但因各种原因做不了咒术师跑去学医的人，受总监会征召聘请。
新的运动设施以原有的室内篮球场为基点，建了一个棒球场、排球场、健身馆和游泳馆。
教学楼外，多了一个小卖部，有时候虎杖莲出任务前去买水，能看到田中坐在里面看小说。
“你怎么在这？”她蹭着小卖部的冷气，问道。
“东京校的辅助监督负责管理小卖部，今天是我排班。”田中说。
出任务，上理论课，上体术课。心理课被安排和高年级的冥冥一起上，心理老师日向花朝从辅助监督转成教职，看上去普普通通，但很会聊天，经常成功挑起三个少女的话头。四个女人成功把心理课扭转为八卦聊天课。
看电影，写小说，逛街。
走进结界，恍惚间如同回到过去，那个有些焦虑但不紧迫的高二生，明知还有一年高考，毕竟还有一年高考。但回不去了。
宿舍，食堂，教室，图书馆，出结界……回校，小卖部，宿舍。
假期。
宿舍，操场，御三家，任务地，小卖部，宿舍。
“歌姬，看！”虎杖莲趴在庵歌姬的桌面，手里的手机怼到同期眼前，“爷爷昨晚才发来的照片，我弟弟悠仁！会！走！路！啦！”
庵歌姬往后倒，双下巴都给挤出来了，才勉强拉到一个能看清的距离。
发根乌黑、发尾樱粉的小孩扶着栏杆，穿着小老虎纹路的玩偶睡衣，对着镜头软乎乎地笑。
几个月以来，即使已经看过不下千张虎杖弟弟的照片，她依旧被这张照片里面的虎杖弟弟萌到了，脸上飘起粉红花花。
“好可爱。”
“是吧是吧。”笑得与小虎杖如出一辙的大虎杖说，大拇指指向自己，“我挑的衣服哦。”
“好合适！莲酱好会挑衣服！”庵歌姬送上夸夸。
“嘿嘿嘿。”
莲翻出下一张，是爷孙合照。
庵歌姬撑着侧脸，说：“虎杖爷爷看上去也很精神，真好啊。”
“爷爷，应该心情也不好，是和小悠仁在一起时才会笑的。”莲低落地说。
庵歌姬愣神，握住同期垂下的手：“是发生什么了吗？”
“悠仁的爸妈、我的姨父姨母，在高速上出车祸，死了。”莲回握她的手，说，“是放假前一两个月出的事故。”
“莲，抱……”
池边树站在教室门口，敲了敲教室门，说：“女士们，上课啦。”
她们握住的手同时松开。
“哦吼，小飞棍来喽*。”虎杖莲翻进自己的座位，大长腿塞到桌屉下。
池边树拿着两张卡，分别放到两人的桌子上。
“你们两人的门禁卡。要跟学生卡一起放好哦。校门口的门禁明天试运行，出任务的时候别忘了刷。不在八个小时之内回来二刷门禁卡可是会被认定失踪的。”池边树说，“那样的话，高专会派老师我来抓不及时回来的该溜子*哦。”
“我和歌姬可算不上该溜子呢。”虎杖莲嘟嘟囔囔道。
要说高专该溜子，还得是下一届吧。
她又想起之前对五条悟甩下的话——‘别来高专。神子。’
万一五条悟真的不来了……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莲酱在想什么呢？”庵歌姬的话传来，她拉回思绪，看到池边树和庵歌姬排排蹲在她桌旁，以一模一样的角度歪头看她。
“为什么你们……”
池边树说：“虎杖同学，下课了。”
庵歌姬说：“还以为莲酱睡着了呢，想请老师把莲酱搬回宿舍睡。”庵歌姬说。
“老师不能进女生宿舍的吧。”虎杖莲吐槽。
池边树接着说：“没想到上课会做笔记的虎杖桑也会光明正大的发呆啊。”
庵歌姬跟着说：“是在想世界毁灭之类的大事吧。”
“哈哈……”池边树刚想笑，在虎杖莲的注视中吞了回去。
虎杖莲看着他们不说话。
池边树看了一下，站了起来。
又发呆了啊，这孩子。
他刚走到门口，拉开门，差点撞上悄无声息站在门外的辅助监督。
“辅助监督，田中？”
“是我，池边老师。我找虎杖同学。”
被田中次郎从教室里叫出，她返回宿舍带上两份计划书，坐进后座。
田中拉开车门，看了一眼她；关上驾驶座车门，又看了一眼她；踩下油门，汽车发动的时候，又看了眼她。
她面上漫不经心地问：“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田中？”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窥伺感——来自身后！
嘭、嚓。
带着樱粉色咒力的拳头向后砸去，被稳稳接住。
“阿拉，这别开生面的招呼，真热情啊，莲酱。”
“五条家是破产了吗，怎么不坐五条专座？”她看着从后备箱翻进后座的人说。
白发，蓝眼，墨镜。五，条，悟。
思绪又回到了刚才。
她要是把高专悟蝴蝶掉了，怎么办。
孤零零的夏油杰，过了夏天，她还能看见一个身心健康的学弟吗？
孤零零的五条悟，没有挚友，没有羁绊，没有善恶指针……
没有了青春。
虎杖莲，想剥夺两个人的青春的你可真是恶毒。
她撑着下巴，看向车窗，玻璃上映着五条悟浅淡的倒影。
“你在透过老子的影子看谁？”
她眨了下眼：“五条悟。”
“说谎的人鼻子会变长。”
“可惜我不是匹诺曹。”
“是诅咒哦，”五条悟懒洋洋地说，“老子的诅咒。”
“那真是可怕，老娘好怕啊。”
五条悟掀起镜片，看着她说：“一见面就想说了，你身上，有四种不同诅咒的咒力残余，被诅咒了吗。”
她扭头看向窗外。
“还有，你变弱了。坐进来过了这么久都没发现老子，咒力和身体很不协调，咒力量少了一半，不会是被寻仇报复了吧？”
她闭目养神。
不回答吗。
总监部看上去没有变化，与重建前的建筑群和结界一模一样。
相同的会议室，相同的咒术师，她的目光扫过上首并排坐的三位正家主，在中游看到了上次的两位代理家主。
五条家主背后，摆着整间会议室仅剩的两张空椅子。
她安静地坐下。
两个小时后，她灼灼地看着五条家主的后脑勺。
被盯了整整两个小时，五条家主镇定自若。他扫视一圈，语气沉稳：“还有其他事项要提出吗？”
“我有。”虎杖莲说。
加茂家主接过话头：“既然没有事项……”
“加茂，老娘说我有事要提。”她说着，手摁在加茂家主的肩膀上，“你们家有个残疾了的嫡系成员对吧，是想被踢出下个月的治疗队列吗？”
加茂家主闭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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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溜子，街溜子。
*“小飞棍来喽”一个梗，但只有虎杖莲知道这个梗的含义。
第14章 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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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莲自认为不是喜欢废话文学的人，于是她直接拿起计划书，在众人的默认中开读。
“提案一，家系咒术师资源分配均衡化。”
五条家主听到第一句话的瞬间心脏重重一跳。
“咒术资源稀少，而大部分被传统世家如御三家所持有……”虎杖莲缓缓念着，在一片相似的死寂中没有休息地念了十五分钟，最终说，“综上所述，应该充分调动传统世家的咒术师资源储备。为达此目的，提议由‘窗’建立一个官方的咒术师论坛网站，实行流程公开透明的线上接单与线下辅助监督对接制度，实名制统计现存咒术师，建立网络安全维护队伍和电子档案。”
“此外，以御三家为首的咒术世家必须将适龄家族成员送入高专就读，否则不承认其正统咒术师身份，不予录入实名制统计，不能登入官方论坛，不享受法律上的保护，以逐步消弭家系咒术师与非家系咒术师间的鸿沟。”
整整五分钟，鸦雀无声。
“……五条家建议暂时搁置此提案。”五条家主硬着头皮说。
他其实更想说直接驳回，但这将背离五条本家的立场。
不等她说话，一半人举起了手，剩下的一半人稀稀落落地举起了手。
“提案二，”她平静地拿起另一份计划书，“咒术师十二年义务教育计划。围绕两所咒术高专打造城镇，分别建立从幼儿园、小学、国中到高专的未成年咒术师培养体系，同时为有潜力成为咒术师的未成年人和咒术师子女提供学科与咒术两种知识体系交叉的教育，挽救被迫害的拥有咒术师天赋的未成年人，禁止相关买卖，禁止十八岁以下的未成年人接任务或被带去旁观任务的执行，禁止私吞和图谋未成年咒术师的财产，由总监会下批未成年咒术师补贴，监管补贴流向，指引其健康成长。”
相比上一份明晃晃地插手世家、图谋世家有生力量和利益的提案，这份提案虽然依旧让人不喜，但至少在衬托下可以接受。
然而□□的提案人没有给修改和犹豫的机会。
“现在，请举手表决……举手人数半数以上，通过。”虎杖莲面无表情地合上计划案，“让我们立下束缚吧。”
束缚立下，四面八方传来松气声，下首响起收拾东西的悉悉索索。
虎杖莲移开了合上的计划案，露出最下面的新的计划案。
“接下来，”虎杖莲顶着下首“特么还有”的视线，无情地宣布，“提案三，关于《特级咒灵收容所建设计划》第一阶段试点成果汇报。”
意识到这是先斩后奏后，在场咒术师纷纷无语。
“第一个成果。今年九月十日，于青森县白神山地调查旅者失踪案件中，遭遇自称花御的特级咒灵，在其引路下成功找回失踪的旅者十三人。”
“该特级咒灵自称诞生于人类对森林的恐惧，拥有智慧，可以交流，于九月十一日，我与其结下束缚，由我提供各种奇花异草供给它，它在东京校高专内特设咒灵所内照顾花草，作为代价不得离开我设定的收容所，不得继续成长，不得伤害并未试图祓除它的人类，不得对非特级咒术师使用领域。截止至今已过去一个月，未发生任何暴动。”
“第二个成果。今年九月二十八日，于福井县越前海岸调查多人跳海事件，误入特级咒胎陀艮的开放型领域荡蕴平线，在彻底祓除前尝试与其沟通，交流成功。判断其具有智慧，并立下束缚，以未来的成长性换取继续存在，作为代价，它只能以咒胎的形态存在，进入收容所后不得离开，不得伤害并未试图祓除它的人类，不得对非特级咒术师使用领域。截止至今过去将近半个月，未发生任何暴动。”
“第三个成果。今年十月三日遭遇特级咒灵疱疮神，拥有高危的规则性术式，无法交流，判定无智慧，以特定方式封印为咒灵玉，存放于收容所内。以上，为第一阶段试点全部成果。可以提问了。”
禅院家主转过椅子，苍老的脸对着她：“你是怎么避开高专结界的检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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