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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吟(重生)——惊三月【完结+番外】

时间:2024-02-21 14:43:42  作者:惊三月【完结+番外】
  题名:还珠吟(重生)
  作者:惊三月
  晋江2024-02-16完结
  总书评数:64 当前被收藏数:178 营养液数:60 文章积分:12,376,249
  文案:
  李吟娥前世循规蹈矩,谨小慎微,恪守三从四德,是个任谁都挑不出错的贤惠女子。
  为了亡夫,她孤苦守节三十载,死前才知夫家全家,原都是诓她守节的小人,她辛苦养大的继子居然是亡夫与丫鬟的私生子。
  漫天大雪中,继子推她入井。
  这一生,她从父从夫从子;到头来,牌坊到手枯井埋。
  谁知,一睁眼,她竟回到前世成亲后第四日;
  渣男拉着她一诉衷情,公婆一左一右夸她好儿媳,贴身丫鬟想借她上位做妾,继子亲娘暗戳戳又想送私生子给她养...
  好女当守节?呸!
  重活一世,她早已立誓亲手送他们全家去死。
  今世复仇路道阻且长
  阁楼之上无意救下的男子却是日后权倾朝野的丞相。
  作为上一世被夫家权势压迫的弱女子,重生的李吟娥终于走上了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康庄大道。
  只是,她攀上的这株高枝虽俊俏又有权势,但那疯也是真疯。
  裴似:“我找人给你郎君下了猛药,他约莫今晚就死。”
  李吟娥:“裴大人,我已给他下药,你何须多此一举...”
  裴似:“无需言谢,他死早了,我才好进你的房啊!”
  李吟娥:“........”
  *
  裴似活得离经叛道,平生最烦他人口中的三从四德之说。
  一日,他受伤闯进一阁楼,救他的女子心善但命苦,刚成亲的郎君和丫鬟,在她的婚房苟且不断。
  他好意出言提醒,她却毫不在意地对他说:“他们啊,是我亲手撮合的~”
  一日又一日,他发现她不仅热心撮合她的郎君和丫鬟,暗地里还给他们下了不少送命药。
  多好一姑娘啊,裴似动心了...
  *
  【参赛理由】
  从节妇到寡妇再到命妇,女主步步为赢,在封建王朝靠自身努力一步步找到自我,实现女子的价值。
  *
  【预收文案】
  绝色亡国公主x脸盲少年将军
  又名:《勾引脸盲驸马的101种方法》
  上联:绝色公主为复国百般勾引千般诱
  下联:脸盲将军一脸懵坐怀不乱似木头
  横批:莫挨本官
  元明月:“将军,请你怜惜。”
  程九昭:“丑八怪,你别...别过来啊!”
  *
  内容标签: 因缘邂逅 重生 爽文 复仇虐渣 逆袭 忠犬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吟娥,裴似 ┃ 配角:金陵杜家、海陵裴家 ┃ 其它:其他
  一句话简介:重生后,我灭渣男全家
  立意:山高海阔,我本芬芳,女子亦可打破身份界定,活出自我
  *
  ====================
  # 金陵杜家
  ====================
第1章 贞节牌坊
  ========================
  大巳二十八年,十二月初九。
  天欲晓,风骤起,萧萧风雪,一片茫茫。
  因贞节牌坊旌表一事,金陵府杜家的忙碌从上月开始,到今日才勉强算完,奴仆们来来往往,皆穿着簇新的衣裳,个个面带喜色,与有荣焉。
  秋色行走在曲折游廊中,笑语盈盈与往来之人互道恭喜。
  沿着游廊走到尽头,再行数步,渐向东边,杜家如今的老太太何元凤的荣寿堂近在眼前,三进的院落,暗含「荣华富贵,福寿双全」的美意。
  因着连日的雪,院中墙角斜倚的那株梅花,不见红蕾碧萼,倒是皑皑白雪缀满枝头。
  北屋的佛堂,有炉香袅袅升起。
  秋色到时,竹青正候在门外,两人对视后,一左一右等在门外。
  房中,杜老太太何元凤跪在蒲团之上,手持金丝楠木念珠,两手合十,默念礼佛偈。
  “竹青。”
  一炷香后,苍老的声音传来,门外的两人推门而入,扶起杜老太太坐到旁边的交椅上。
  乍一见到秋色,她微微诧异:“你怎么回来了?”
  昨夜,她吩咐秋色今日赶早去节妇堂伺候,可这人才去了不久便回来了。
  “老太太,菘蓝说大奶奶受了风寒,现下还高热着,怕是不能去接旨...”秋色跪在杜老太太身前,低垂着头,等着上位之人的怒气爆发。
  果然,片刻之后,念珠作响,杜老太太冷笑着说道:“她今日就算死,也要给杜家接了旨再死。去,把大少爷找来!”
  秋色忙不迭答应,起身朝杜家大少爷杜延的延宗堂走去。
  杜延今年三十有余,眼下正与刚纳的妾室雪衣在床上行着好事,床帏晃动,鸾被起伏,女子娇媚的叫声与男子的粗喘声缠绕。
  “大少爷,老太太让您去一趟荣寿堂。”秋色立在门外,房中的动静随她的话音落下而停止,一阵窸窣的穿衣声后,额间冒汗的杜延出现在她面前,问她出了何事。
  知晓来龙去脉后,他低声骂了一句:“这死婆子!”
  因被人打扰了好事,他一路走一路骂个不休,骂声到了杜老太太房门外才停。
  “老太太,大少爷来了。”
  竹青应声来开门,迎他进去。
  熏炉燃香,杜老太太眯着眼斜靠在软榻上,穿一身蟹青色如意云锦纹对襟长袄,披一件石青刻丝银鼠披风,铜鎏金缠枝手炉隐在宽袖大袍中。
  “祖母。”
  “延哥儿,来。”听见声响,她睁开眼,笑着招手,唤他过来。
  她的这个孙子,相貌与她早逝的大儿子最是相像。
  每次看到他,她心中都宽慰不少,万幸自己当年不惜得罪公爹,为儿子瞒下这一脉骨血。
  “祖母,来的路上我已听秋色说了,您莫生气,延哥儿有的是法子让她出府接旨!”杜延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今日事成,她既没了利用价值,就该腾出位置,让自己的亲娘好好享享福。
  “好好好,祖母信延哥儿。”杜老太太笑呵呵拉过孙子的手,冰凉一片,忙把自己的手炉塞给他,又唤一丫鬟去隔壁房取狐裘来。
  出房时,雪停了。
  丫鬟抱着狐裘等在门外,她上月刚入府,今年方十五岁,长相娇憨。
  杜延有心戏弄她,趁她为他披狐裘时,伸手在她腰肢处来回摸索,眼中满是餍足之色,丫鬟披好狐裘后顺势伏在他怀中。
  “你叫什么?”他拉过她的手把玩,顺着袖口往里摸。
  “回大少爷,奴婢叫银欢。”眼波流转,她怯懦懦地说道。
  卖她入府的牙婆说,杜府乃是金陵府最富贵的人家,大房经商,二房做官,官商两道皆做到了金陵府第一。
  二十年前,二老爷杜仲武因政绩突出被皇上调去海陵府当官,正二品的大官,真真光耀门楣。
  据说杜家老太爷那时本已到了弥留阶段,听说二儿子升了官,又熬了七八年,等儿子在海陵府的官场站稳了脚跟,才撒手人寰。
  大老爷杜伯文虽不及弟弟显赫,经商却极有一手,不到十五年,杜家丝绸庄遍布卫朝。
  这样的好人家,旁人挤破头都难入,牙婆见她容貌不错,暗中收了她爹娘十两才答应送她进府。
  她这般的相貌,自然要攀上高枝,做妾总比当丫鬟强。
  杜延摸够了,尚觉不过瘾,附耳让她晚间去延宗堂找他,说完大步走出,丫鬟见他去的方向,似是节妇堂?
  节妇堂内,咳嗽声由远及近,听得人心儿颤。
  进房前,杜延收敛起面上的不满与怒气,笑吟吟步入房中,亲热地对着床上躺着的妇人叫着娘。
  只是,此娘亲非彼娘亲。
  床上之人是他爹杜宗敬三十年前明媒正娶的正妻,也是他的嫡母李吟娥。
  菘蓝端着温热的药汁进房,一瞧见难得来此的杜延突然大驾光临,就知他想做什么:“大少爷,昨日大夫把脉后说,大奶奶若见风,便是华佗扁鹊在世,也难救。”
  她的小姐十九岁入节妇堂,在此苦熬三十年不得自由,他们要的牌坊已得手,竟连走个过场之事也要强逼着她去吗?
  谁知杜延听完,反手给了菘蓝一巴掌,又踹了她一脚:“你这贱妇,杜家大好的日子,你提什么晦气事!”
  菘蓝被他踹倒,撞到桌角,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忙去看那碗药汁是否溅出。
  解决完丫鬟,为防李吟娥听不真切,他特意贴着她的耳朵边说道:“娘,今日裴相要来,你这个牌坊的主人不在,怎么说得过去?”
  说罢,阴狠地盯着菘蓝,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我知道了,我会去的,你走吧...”李吟娥无力地挥手。
  杜延完成老太太交办的大事,心满意足,起身走了。
  “大奶奶,你莫答应他们。”等他走后,菘蓝哭着扑向她。
  床上之人,来年才到五十岁。
  比起七十二岁的杜老太太,老态尽显,毫无血色的一张脸凹陷得厉害,头发花白。
  府中的丫鬟提起她,都说杜大奶奶是骷髅架子贴着肉,不似人倒似鬼。
  “菘蓝,你还有几十年要活呢~”李吟娥伸出手,缓缓帮菘蓝擦掉眼泪,吩咐她去把衣袍取来。
  红罗织金绣海云纹常服,宽大的衣袍衬得她身形更显瘦弱,苍白的脸扑了一层胭脂才堪堪有了一点喜色。
  巳时,秋色来请李吟娥,菘蓝正欲扶她出门,被秋色带来的两个丫鬟拦住了。
  “菘蓝,老太太有令,今日你不能去。”秋色扶起李吟娥,从菘蓝身边走过。
  “无妨,你在房中等我就好,我想喝枇杷雪梨羹。”李吟娥勉力挤出一抹笑。
  杜家众人早已坐在府外的马车中,连杜家外嫁的几个女子也在,竹青见她出来,吩咐出发。
  马夫挥鞭,马带动着车动起来。
  再下车时,已到了金陵府南门,往日空芜的空地中拔地而起建了一座牌坊。
  杜老太太被两个女儿搀扶着走向那座四柱三楼的石牌坊,石料用的是百里挑一的青麻石,自上而下有六层石质横匾,百花添寿葫芦顶立于最上房。
  高耸气派,巍巍壮观。
  虽是冬日,围观者却众多,大半金陵府的百姓都来了。
  大家交头接耳,说着杜家得的这座贞节牌坊,语气中羡慕敬佩皆有。
  杜老太太听见旁人的夸赞,言笑晏晏扶着儿媳李吟娥,对着百姓们介绍起来:“这便是老身的大儿媳妇,我儿早逝后,吟娥自请为他守节,这一守,就是三十年!”
  围观之人纷纷夸耀杜家家风清正,杜大奶奶忠贞不二。
  正说着,数十人朝此走来,领头之人穿着官服,拿持圣旨,身材高大,眉目深邃,料想年轻时应是一位儒雅俊俏的男子。
  曾经的金陵府知府,杜家如今的二老太爷杜仲武跟在那人身后,示意杜家人赶紧跪下。
  “拜见裴丞相!”
  贞节牌坊下跪倒一片,山呼海啸的拜见声,让这位裴丞相甚觉刺耳,不耐烦地打开圣旨,念了起来:
  “...金陵府杜李氏守节三十年,当立坊以示旌表...”
  李吟娥因高热听的迷迷糊糊,恍惚间秋色与竹青扶起她,把她的手从衣袖中扯出来,她感觉有什么明黄的物件交到她的手中。
  苍劲有力的声音在递给她物件的同时传来,他在说:
  “一个牌坊而已,不知图什么?”
  她也不知自己图的什么,三十年前,她嫁给杜宗敬刚半年,他便死了。
  她的爹娘劝她改嫁,却被夫家阻拦。
  因二老爷杜仲武需要政绩明证,于是自作主张,上报说她自请为亡夫守节,她本是不愿。可公爹杜伯文说,圣旨已下,要是抗旨,杜家人都会死的...
  她想起亡夫临终前,独独放不下她,恐她寡妇再嫁,会被人欺凌,还拉着婆婆何元凤的手,反复嘱咐要照顾好她。
  为着亡夫的那句“吟娥,我舍不下你”,她留了下来。
  可如今,她实在不知,当时留下来是对是错。
  接完圣旨回房后,李吟娥却未见到菘蓝,以为她在厨房熬药,身子疲乏倒在床上便睡去。再睁眼时,已是酉时末刻。
  暮色四合,她披了一件破败的狐裘走出房去找菘蓝,从节妇堂走到厨房,也未见她的身影。想着今日临走前,秋色曾说老太太不准菘蓝跟着去,李吟娥踉踉跄跄地走去荣寿堂求情。
  一路并未遇见府中的奴仆,想起今日牌坊建成,应会大肆庆贺,府中人大概都去了前厅帮忙。
  她到时,杜老太太的房中有亮光,平日守在门外的丫鬟们都不见了。
  房中有人声传出,她走近去细听。
  “那个蠢妇,还算有点用!”说话的是杜老太太,另一个男子回她:“祖母,牌坊已到手,这死婆子,我看就不用留着了吧?”
  “延哥儿,慎言!”这人的声音她知道,是杜宗敬的贴身丫鬟朱樱。
  当年牵着杜延来找她,婆婆说杜延是杜家族中的一个可怜孩子,两人一唱一和,劝她过继个孩子傍身。
  她瞧杜延年纪不大却知书达礼,便答应了。
  “娘,儿子不能承欢在你膝下,午夜梦回心中都愧疚不已,你拼死生下我,我却要喊那个死婆子娘,要不是爹和祖母要我忍耐,我早杀了她,光明正大侍奉你!”杜延一字一句,像在控诉。
  娘?
  可杜延不是杜家族中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吗?朱樱怎么会是他的亲娘,那他的亲爹又是谁?
  “延哥儿,要不是为了留着她帮杜家挣牌坊,祖母早赶她出府了,一个丧门星,入府不到半年,你爹就被她克死了!”她的婆婆厉声说着,声音中全是怨气。
  原来杜延亲爹是她深情的亡夫杜宗敬啊...
  房中三人仍在继续交谈,杜延讲起往事。因他是从前的杜老夫人孝期所怀,杜老太爷为了二儿子的官位容不下他,他娘朱樱东躲西藏,又有祖母忤逆老太爷帮他们遮掩,这才让他得以出生。
  “要不是爹被她克死,我怎会年幼丧父,被逼着喊她娘?我的孩儿怎么会连爷爷都不会喊?”杜延说着说着,语气中已带着哭腔。
  人影交叠,似是朱樱在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好了,延哥儿,你的身世莫再提了,这府中只我们三人与你祖父知道内情,万不可告知外人,被人拿住话柄,你还怎么得到她那份嫁妆?”
  “娘说得在理,我儿切勿气坏身子,等她死了,我们正好吞了她剩下的嫁妆和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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