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燕的案例给了苏燕婉启发,在荷露坊没开业之前,她完全可以多找几个周燕这样的女同志来帮忙扩大芙蓉膏的销量。现在城里待业青年那么多,相信也会有其他人愿意尝试。
用话本里的说法就是给荷露坊多找几个代理商。
想找人也简单,华姐就是干这个的。从现在到八月底还有几天,完全可以先把这件事落实,这样等她去了长春,大姐她们就有了操作的依据。
不过,现在还是先把医院问题单子给大姐写出来。
苏燕婉接下来两天把自己关在书房就忙这件事,靳泽知道她忙,过来给她送了一些水果就回去了。
医院的问题单子足足写了大概七八页信纸,除了丹参羊脂膏的成分、好处、以及适用人群和禁忌等常规问题,关于荷露坊的生产情况,每个月的产量等情况也做了一定的说明。
苏燕婉伸了个懒腰,再次检查确认没有遗漏后,把写出来的信纸誊写了一份,交给大姐。
忙完问题单子,苏燕婉喝了点水,就出门了,她打算去邮局联系华姐,请她帮忙找代理商的事。
刚走到影壁的位置,就有人敲门,她上前打开门,就听到一个讨厌的声音。
“三大爷,我们是来谈院……”夏有民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瞪大眼睛,看了看她身后的门,质问道:“你怎么会从里面出来?”
苏燕婉扫了一眼他身旁低着头的秦丹婷,看向夏有民,不客气地道:“你眼睛不好使就算了,现在连脑子也不好使了吗?我为什么从里面出来?当然是因为这里现在是我的家。”
“三大爷把四合院卖给你了?”夏有民没想到到嘴的鸭子还能飞了。
他已经做好局,也打听清楚三大爷的离开的时间,就等着在他最着急的时候以便宜的价格买下,现在竟然被苏燕婉捷足先登。他脸色难看得不行。
苏燕婉把门关上,回头看到他还在门口,开口赶人:“麻烦夏同志让开,这里现在是我家,不欢迎你。”
“你……”夏有民想上前理论,被秦丹婷拉住,愤愤不平地走了。等苏燕婉离开后,两人为此大吵一架。
夏有民不满苏燕婉截胡,想着有一段时间没去找田先生了,也不知道田先生的人是否破解了芙蓉膏的配方。
正好他这段时间弄到了几张中药方子,干脆带着他从别人那买来的丹参羊脂膏一起找到了田先生。
“夏桑又来了,这次可是有什么新的方子?”田先生坐在榻榻米上,笑着让人奉茶。
“田先生果然厉害,这次我一共收集到了三张中医世家的古方,请田先生笑纳。除此之外,我还带来了荷露坊最新的一款产品丹参羊脂膏。”
田先生让人拿来一个箱子,“夏桑,这里面是你的报酬。”
“多谢田先生。”夏有民难掩喜色,把钱放到包里,问道:“不知道上次交给先生的芙蓉膏,是否得到了破解?”
“你带过来的芙蓉膏效果非常好,已经超过我们之前得到的所有养颜方子。不过,里面使用的药材过于复杂,想要破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们打算直接购买。”
“田先生,您有所不知,芙蓉膏的主人苏燕婉不是个好相与的女人,恐怕不会愿意卖方子。”
“夏桑说笑了,这世上凡是东西就可以明码标价,想必你口中的苏同志看到我们的诚意,会欣然奉上芙蓉膏的方子。”
*
苏燕婉在邮局打完电话的当天,华姐就介绍了两个女同志过来。
两个女同志按照地址找上门来时,靳泽正打算带她去北城一家刚开业的私房菜馆吃那家大厨的特色菜,两人只能折回来。
苏燕婉让靳泽先在院子里逛逛,等她忙完再和他一起去。
这是靳泽第一次看苏燕婉谈合作,和之前在病房里不同,她一改在医院时活泼俏皮的方式,选择了更沉稳冷静的方式,显然她明白这样的态度更能给到两个踟蹰的女同志信心。
如果说生活里的燕婉像一朵迎风摇曳的山茶花,温婉柔情,那么现在的她更像枝头绽放的木棉花,锐利坚定。
不同的她,同样耀眼夺目。
两个女同志是从北城另一个区来的,来回一趟很不方便,所以尽可能的想一次性把问题弄清楚,顺便拿适合芙蓉膏回去试着买。
见这两人仍然有些犹豫,考虑到是第一次合作,苏燕婉决定给她们吃个定心丸,“要是在一个月内你们拿回去的芙蓉膏卖不掉,在保证芙蓉膏完好无损的情况下,剩多少我给你退多少。”
两人听她这么一说,面上一喜,“那就多谢苏同志了,那我们这次先各拿十盒。”
“行,你们在这里坐一下,我给你们拿。”
全程大姐都在一旁学习,多看几次,等妹妹去长春了,她不至于抓瞎。
每盒芙蓉膏,苏燕婉给她们的拿货价是五块。她们往外卖六块,一盒可以赚一块。至于这个拿货价后续会不会变化,还要等荷露坊开业以后再来确定。
苏燕婉问苏梅:“大姐,刚才我怎么和两位女同志沟通的,你都看到了,有什么疑问的地方吗?”
苏梅把自己没听懂和不理解的地方一一说了,苏燕婉给她解答完,苏梅都记在笔记上本上。
“我暂时没什么问题了,你快和靳同志出去吧。”
苏燕婉这才想起靳泽还在等她,她刚才忙工作,完全把这事忘记了。她看了眼手表,已经快五点了,她连忙照了照客厅的镜子,把散落下来的碎发别到耳后,又拿出口脂补了补,这才去到院子。
“靳泽,让你等久了。我们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这个时候过去正合适,我们走吧。”
今天他们要去的私房菜馆在北城另一个方向,靳泽特地骑了自行车,就停在影壁附近。
到了外面,他先坐上去,一只脚踩在踏板上,一只脚支在地上,“上来。”
他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短袖,黑色长裤,这样支着,腿看起来特别修长。
苏燕婉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穿军装和背心以外的套装,他长相俊朗,剑眉星目,穿这样一身休闲服装,就好像从严峻冷漠的将军变成了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他平日里冷着一张脸,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与冷静,总是让人下意识忽视了他的年龄,其实他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三。
苏燕婉侧身坐上自行车,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平日里骑车都没注意,这会儿就抓瞎了。
正好旁边有一对青年男女路过,她看了一眼女同志放在男同志腰间的手,伸开双手搂住了靳泽的腰。
第53章
靳泽顿住。
柔软的手臂缠绕在腰间,隔着单薄的衣服,肌肤与肌肤相贴,带着些许冰凉的温差,感到冰凉的同时一股痒意攀上来。
他像是被烫到般瑟缩地挺直了腰板。
“抱歉。”腰似乎是他的敏感处,苏燕婉不自然地松开手臂,改抓着腰侧的衣服。
“坐稳了。”靳泽声音低沉喑哑,蹬着自行车就走了。
晚风徐徐,带走白日的燥热。苏燕婉坐在自行车后座,欣赏北城傍晚的风景。
她来到北城这么久,几乎每天都在忙,还没有好好看过北城。来往的自行车大军,大街上穿着鲜艳服饰的都市丽人,就连街角的吵架声,都是如此地新奇。
风吹着她的脸颊,头发,她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自由自在。
街边卖冰棍的小贩正在卖力地吆喝,带着韵律感和北城口音的叫卖声吸引了苏燕婉的注意。
“靳泽,我想吃冰棍。”苏燕婉嘴馋了。
靳泽把自行车停在小摊旁,苏燕婉跳下车,来到卖冰棍的地方,“同志,有什么冰棍?都怎么卖的?”
“这位女同志,我这里有绿豆、红豆、普通冰棍儿,普通冰棍儿五分钱,其他冰棍儿一毛二分钱。我推荐您和您爱人买鸳鸯冰棍儿,只要两毛钱就可以买到两根豆子冰棍儿。”
苏燕婉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他还不是我爱人。”
“就算不是爱人,那肯定也是对象。他看你的眼神可骗不了人。”
这次苏燕婉没反驳了,笑着给了两毛钱,买了绿豆红豆各一支的鸳鸯冰棍儿。
青年男女站在卖老冰棍的小车前,男同志英俊潇洒,望着穿薄荷绿裙子的女同志时眼神充满了柔情。
而他旁边的女同志美艳绝伦,拿着红豆棒冰伸长了手给男同志品尝,见他被冰到,露出灿烂若春花的笑容。
街道旁有个外国记者无意中看到,用快门捕捉下这美好的一幕。
吃完冰棍儿,两人重新骑上自行车,更多自愿加抠抠君羊,衣无尔尔七五二八一来到了位于西城区的什刹海公园,进了公园附近一条充满古韵的一条胡同。
靳泽带着她一路来到了最里面被绿树掩映、繁花簇拥的一家名为福寿堂的地方。
“福寿堂邻近十里莲塘,是避暑胜地也是北城品尝荷鲜的好去处。这里的河鲜冰碗、藕炖排骨、还有荷叶粉蒸都是一绝。”靳泽一边介绍,一边向接待的服务员说了预约的包厢号。
苏燕婉以为莲苑就是一个名字,没想到饭店的服务员直接领着她们穿过池塘假山来到了十里莲塘旁边,一处被荷叶包围的小舟上。
旁边就是十里荷塘,粉的白的荷花迎着橙色晚霞摇曳,水面上长着菱角鸡头米,还有几只野鸭子在其中游来游去。
不管是环境,还是食谱,几乎都踩在了苏燕婉的喜好上。
随着小舟上灯笼亮起,一个爽朗响亮的笑声响起,“哈哈哈哈……老靳,我说你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点。前头我还纳闷儿,你一个平日里一心只有训练的人,怎么想着找我要包间,敢情是要请女同志吃饭。”说话的人高大魁梧,虎目虬髯,腰间却拴着精美的荷花刺绣围裙,他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向苏燕婉,“这位就是你对象吧。”
他大踏步走上船来,和靳泽打过招呼,“不给兄弟我介绍介绍?”
靳泽道:“这是我对象,苏燕婉。燕婉,这是我朋友富察·启泰,满族人。”
苏燕婉笑着同富察启泰道:“富察同志你好,我是苏燕婉。”
“不用这么见外,你是靳泽对象,就是我弟妹。不用叫什么同志,叫我启泰就成。”
借着灯笼的光,富察启泰看到她的面容,啧了一声,“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苏同志?”
他刚说完,就嘶着声音喊疼,一个穿着旗袍的俏丽女同志拧着他的耳朵,“我看你是皮痒了,把拍婆子那套油嘴滑舌的话都说到人家靳泽对象面前了。”
说着对苏燕婉的方向歉意笑了笑,“弟妹,对不住,我爱人他这嘴就是欠抽,我替你教训他。您别生气。”
苏燕婉能听出富察启泰的话没有调侃意味,只是单纯的疑惑,笑着摇头:“我知道启泰同志没有其他意思。”
“你快放手,人家苏同志都没说什么。你好歹在弟妹和靳泽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富察启泰矮着身子,催促自家母老虎放手。
乔丽松开她,朝苏燕婉,弯了弯眉眼,“弟妹好,让你们看笑话了。我是富察启泰的妻子乔丽,欢迎你来福寿堂做客。我们和靳泽都是好朋友,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喊我一声丽姐。”
“丽姐好。”
富察启泰捂着耳朵,委屈道:“我又没有说错,我确实感觉在哪里见过苏同志。”
他突然想起什么,道:“我想起来了,我在我们家的照片里看过,当时你站在老佛爷身边。”说到这,他打量着苏燕婉,“照片里的你好像叫德敏。”
“你还胡说!”乔丽叉着腰瞪他。
“丽姐,启泰还真没记错,”苏燕婉笑着解释,“我有个表姨婆就叫德敏,曾经在太后跟前伺候过。我家人也说我和表姨婆长得像。”
除了长得像外,原身记忆中似乎没有多少关于这个表姨婆外貌的记忆。
大部分都是表姨婆对她如何严厉教导的画面,这些画面里表姨婆的脸在原身记忆中也被老虎代替,可见原身有多怕这个表姨婆。
富察启泰得意:“我就说我没记错。”他疑惑道:“德敏是你表姨婆,当初我好像听人说她嫁人去了,我还以为你是她孙女。”
苏燕婉闻言,也很惊讶,原身记忆里,表姨婆一辈子都没结婚,也没生过孩子。
“当初你表姨婆好像嫁过人,还替那个男人生了一个女儿。”
这些都是富察启泰后来听老佛爷念叨的,时间太久了,勉强才从记忆角落扒拉出少许记忆。
这点苏燕婉是真的不知道,外婆也没说过。不过,表姨婆都去世那么久了,纠结这些也没有必要。
福寿堂的所有菜都出自富察启泰和乔丽之手,每日只做一定量的菜肴,若不是靳泽关系好,还预约不到。
“这是我们这里特色的河鲜冰碗,”乔丽把放满了菜肴的小车拉到船上,从里面端起一碗用嫩荷叶托着的甜品,“靳泽特地给你点的,他说你喜欢莲子、鲜藕,还让我多放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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