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压不住,天天呆在家里早想晚也想。还是今天早上崔昊见她愁眉苦脸,问她,知道她想卖吃食后,鼓励她告诉燕婉。不然她一直没勇气开口。
苏燕婉摸着大姐的手,给她鼓励:“大姐,你怎么会想,你做的吃食那么好吃,连何立城静茹这种吃惯了好东西的人都很喜欢,其他人肯定也会喜欢的。”
“那,那我真的卖吃食了?”苏梅有些不确定,看到苏燕婉点头后,脸上笑容腼腆,给自己打气,“就卖吃食。”
记得刚见面时,大姐和陌生人说话都紧张,平日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谁能想到当初那样害怕和陌生人打交道的人,竟然主动提出要卖吃食。卖吃食可是每天都会和大量的客人打交道。
苏燕婉看着大姐的变化,也替她高兴。
大姐说要卖吃食,得到苏燕婉的肯定后,第二天就开始行动起来了。她打算从摆摊开始,苏燕婉给她出主意,可以先从早餐开始,一号厂附近军工厂多,以她的手艺,去那卖生意肯定好。
苏燕婉这么一说,苏梅愈发有信心,有妹妹这个军师在,之前她担心的那些问题好像都不用害怕了。
这几天回来,苏燕婉都能看到她脸上的笑容,看来生意不错。柏秀兰也很高兴,虽然每天做包子馒头有点累,但她觉得干劲儿十足。
老太太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她们三姐妹过上好日子。婉丫头她是不用担心了,梅丫头开始卖吃食了。
云菱的口吃改善了很多,只要慢慢说,结巴的时候少了。或许再过个一年半载就好了。
现在她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三姐妹成家立业,想到这,柏秀兰问正在吃饭的苏燕婉:“你和靳泽处得怎么样了?之前说的上门耽搁了,什么时候再去?”
“明天就去。”
上次买的礼物没送成,苏燕婉总觉得这次去还用这些礼物,有点不吉利,想了想,还是把之前买的礼物给家里人分了,重新去百货商店买。
今天天气很冷,天色有些暗沉,看着像要下雪。
苏燕婉出门的时候特地穿了薄棉袄,外面套了一件军大衣,家里人现在每人一件,只要出门,就穿,这样的天气还是军大衣最保暖。
靳泽向师长借了车,特地来接她。
他今天穿了崭新的军装,外面套着军大衣,两人第一次在乡下见面他好像就是这副穿着。
苏燕婉看向他,靳泽知道她看出来了。
没想到他还怪浪漫的,竟然穿着两人相遇那天同样的衣服来接她上门。苏燕婉心里甜蜜,嘴角忍不住勾起弧度,又怕被某人发现得意,故意压着。
但那弯弯的眉眼暴露了她的想法。
许久没见到芳姨,苏燕婉很是想念,“芳姨,这是给您和靳叔叔带的礼物,这些是给靳爷爷和龚叔的。”
吕云芳接过礼物交给保姆,帮她整理身上的雪,“这么冷的天难为你了,快,进屋暖暖。”
苏燕婉脱下军大衣,靳泽接过,挂到衣架上,之后也脱下自己的军大衣,挂在苏燕婉的军大衣旁边。
两件军大衣一大一小,亲密地挨着。
苏燕婉和靳时军他们都打了招呼,没看到文雅,“文雅不在吗?”
“小丫头被一个导演的看上了,现在在剧组拍戏。小丫头早就吵着闹着要见你,结果今天下雪,导演说要补拍一个雪戏,就给小丫头领走了。”说到这,吕玉芳忍俊不禁,“你不知道,一听说见不到你,小丫头那叫一个不舍得,哄了好久才给领走。还让我务必要替她转达对你的想念。”
光是听芳姨描述,苏燕婉就能想到那个场景,“我也想文雅了。”
这次上门和之前在靳家不同,她是以靳泽对象的身份来见家长的,靳家人都很好,对她也很好,餐桌上都是她爱吃的,走之前,家里每个长辈都给她包了大大的红包,让她经常回去看看。
靳泽送她回去的路上,一上车就递给她一个盒子。
“这是什么?”
“给你的礼物。”
苏燕婉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只白玉发簪,温润的玉石质地细腻,入手舒服,簪尾还雕刻了蝴蝶飞舞的图案,“好漂亮的玉簪。”
她迫不及待把头上的木簪取下来,一头乌黑长发像瀑布般散落下来,落在红色围巾上,俏皮可爱。
“帮我簪上。”苏燕婉把白玉簪递给靳泽,转身背对着靳泽。
靳泽接过发簪,他的手指温热,拂过她纤细的脖子,笼起散落的发丝,带来丝丝痒意。
苏燕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扯到了头发,疼得她嘶出声。
靳泽的声音低哑,“别动,马上好了。”说着手指穿过她的头发,束拢挽好,白玉发簪穿过,“好了。”
苏燕婉转过身面向他,“好看吗?”
“好看。”
苏燕婉对着车的后视镜看了看,嘴角抽了抽。
都歪了,有些头发都没簪上。
“真好看?”苏燕婉又问了靳泽。
靳泽点了点头,点完似乎发现她态度不对,顿了顿,问:“不好看?”
“都歪了,头发还乱。”
“那我重新给你簪。”
“不了,一会儿回家还要洗头就不重新弄了。”苏燕婉望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收了你的礼物,我可以允许你提一个要求,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你提出来,我都可以答应。”
靳泽看着她的眼睛。
苏燕婉怕他不理解自己的意思,特地强调了一遍,“我的意思是任何要求都可以。”说完紧张地看着他。
靳泽明白她的意思,看着她的眼睛,伸手帮她拂去没拢起来的碎发,却只说了一句:“我暂时没想到。”
如果可以,他想问她愿不愿意和他打结婚报告,可是他知道,她还没有准备好,所以他什么也没说。
苏燕婉有些失落,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既然你没想到,那就下次吧。你要是想到了,再告诉我。”
“好。”
口红上新这几天,美肤阁的生意每况愈下,就算阮安蓉学习荷露坊搞了什么口红活动,还是没能挽留客户。
阮安蓉急得没办法,去孙美怡房间找她,一推开门就看到孙美怡在偷看什么。
“妈,你进我房间怎么不敲门?”孙美怡发现阮安蓉后,立马把东西藏了起来。
“你在看什么,脸这么红?不会又是祝一天写信来了。妈不是说过了,你们两个不合适,还是不要来往了。”
“妈,不是祝一天。自从他被派去外地,我们就分开了。”孙美怡说到这里,有些羞涩,“是有民。”
阮安蓉眼睛一亮,“夏有民在追求你?”
孙美怡不好意思低下头。
阮安蓉看她这样,哪还有不明白的,“有民是个好孩子,现在又成了康健药材公司的总经理,比那什么祝一天有能力多了。妈,支持你们。找个时间,你带有民上我们家来,我让保姆多做几个菜。”
“知道了。不过,”孙美怡有些发愁,“最近可能不行,之前出火灾的那个国营药厂破产要被卖掉了,有民他们公司打算收购它。收购这家工厂对有民来说很重要,面前这个消息还没多少人知道,你可别往外说。”
“妈不是那种人,你说说有民喜欢吃什么,我回头让保姆准备……”
同一时间,赵小龙正在四合院,汇报夏有民正在收购国营药厂的事。
苏燕婉一听这家国营药材的名字,就觉得熟悉,后来被赵小龙一提醒,立刻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之前报纸上报道出火灾的那家药厂吗?
这家国营药厂比松花日化厂距离北城更近,靠近燕山,她做芙蓉膏的第一罐獾子油就是在那边的大集上买的。
之前火灾烧毁了其他东西,药材剩下得不多,大头都是机器。这些机器购入超过五年,比不上松花日化厂去年引进的生产线先进,但正因为这样,价格比买新的便宜。
她现在手里大概还有二十多万,若是新机器她还不敢想,可要是旧机器,说不定可以争一争。
买下来后找工程师改改,就能用。到时候拿来生产丹参羊脂膏,完全可以吃下医院的订单,说不定以军医院为点,还可以辐射到其他的军医院。
苏燕婉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很好,不管是对荷露坊还是对她自己来说,都是一个机会。
第80章
苏燕婉把这个月的工资给了赵小龙,还给他包了个不输工资的大红包,“赵同志,这是我们包的饺子,你拿点回出租房煮着吃也方便。”
赵小龙接过沉甸甸的饺子盒,谢过苏燕婉。
“之后你还是继续盯着康健药材公司,不过可以关注夏有民。我怀疑他和国营药厂火灾的事有关。”巧合的地方太多,他和他背后的康健药材公司有很大嫌疑。
赵小龙走后,苏燕婉去厨房和外婆说了一声,“外婆,我去一趟店铺。”
柏秀兰正在做饭,“你看着点时间,记得回来吃饭。”
“知道。”
云菱挥手:“二二姐,再见!”
苏燕婉摸摸云菱的脑袋,“云菱再见,等二姐回来送你去钟教授那做训练。”
“嗯。”云菱乖乖点头,继续烧火。
到了荷露坊,苏燕婉把崔昊叫到雅室,把想买工厂的事情说了,“现在这样的机会太少了,这家药厂如果不是遇到火灾,加上几年亏损,肯定不会往外卖。”
进入八十年代后,国营企业普遍面临大面积亏损,为了改变这种情况,国家尝试通过放权让利、利改税等等改革措施来挽救,可惜都没成功。
话本里说第一家国有企业正式破产是两年后沈阳防爆器械厂的破产,《企业破产法》也是因为这家企业的破产催生的。事实上在这之前已经陆续有地方的国营工厂连年负债宣布破产,只是悄无声息罢了。
崔昊早就猜到了老板会买工厂,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他有些担心,“以荷露坊的实力要拿下这样一家国营药厂恐怕会有点困难,我们账面上的资金必然会受到影响,周转困难。”
“这一点我也想过,荷露坊如今每个月的营业额能在两万,加上大大小小的代理商,扣掉置办药材的钱,剩下的钱就算不能覆盖成本,也差不了多少,总有其他办法。可这样的机会错过了,恐怕就很难遇到了。而且一旦夏有民买下工厂,他第一个要对付的恐怕就是荷露坊。”
在话本里,从收购工厂开始,夏有民的药材公司和化妆品公司蓬勃发展,迅速铺开,抢占了北城的市场,为他成为首富积累了资本。
后续靠着这些资本,夏有民和他背后的康健药材公司惯用的手段就是收购或入股大大小小几十家国营工厂,蚕食了国营企业原有的品牌,把原来国营品牌的秘方拿走改头换面一番,包装成国外品牌。
对外散布关于中医不如西医,中医秘方效果差的谣言,暗地里高价收走最好的中药材运到国外,美其名曰出口创汇。
别看荷露坊目前只有一家店铺,但她的代理商却不少,这里面大部分人都是华姐介绍过来的待业知青或者想补贴家用的家庭主妇,少部分是老代理商介绍来的,加起来差不多有一百多人,这就相当于在北城开了一百多家店铺。
目前北城的化妆品市场,荷露坊是个体户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说荷露坊是夏有民和他背后公司的心腹大患,至少以荷露坊目前的体量来说还谈不上,但眼中钉、绊脚石肯定是的。
她要是夏有民,肯定会把荷露坊扼杀在摇篮里,绝不会让它成长起来。
苏燕婉也知道崔昊的担忧,“这样,不管买不买,我们先过去看看,问问条件。”
两人商量了下情况,崔昊去盘点荷露坊的日常开支,算一算现在荷露坊店铺账面上的现金。
苏燕婉则是回家吃饭,吃完饭送云菱去钟教授那做康复训练。
出来的时候,在医院大门口,碰到了谢松月。
她满脸歉意:“苏同志,抱歉,之前的事我们都以为能谈成,没想到最后医院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当时不该说得那么笃定,给人希望,本来是件好事,搞成这样,就有点尴尬了。
“医院有医院的考量,以当时我们的情况,确实无法达到医院的要求。谢医生,这件事你已经帮了我很多,要不是你,也不会有那么多病人慕名到荷露坊来购买丹参羊脂膏,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呢。”
若是在前世,她肯定按着病人人数给谢医生送礼,可这个时代这么做是犯错误的,其他的方式谢医生也婉拒了,好像除了说几句感谢的话也没别的方法感谢了。
谢松月见她确实没放在心上,心里好受多了。她这个就是这样,喜欢帮助别人,每次没帮到都会觉得愧疚。
这毛病已经被家里人诟病许多回了,还是改不掉。
“你不用感谢我,我们介绍病人去买丹参羊脂膏也是因为它对他们的烧烫伤恢复很有好处,是你们的产品确实好,病人才愿意去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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