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书中,这位面善也很会做人的婆婆,可没少嫌弃苏月禾是农村来的,看着她被白建国打,也只是劝她忍气吞声。
特别是后期,她三个儿子都成器出息,成了人上人,她更是瞧不上苏月禾,甚至纵容白建国和他的红颜知己偷偷互通款曲。
苏月禾把搪瓷杯放桌上,盖上盖子,轻轻笑道:“不好意思,这个忙我帮不上,我也没这个能耐。”
白母原本也以为苏月禾没这个能力,但白家能求的人都求过了,却一点作用都没有,后来夫妻俩一商量,可能是苏月禾她对象跟上头打过招呼,所以白家找的关系都行不通。
想来想去,她只能来求苏月禾了。
“你试试呢?这事本来也是您举报的,您对象又是部队里的高官,能不能求他往上面打声招呼,放我们忠民一马,如果三百块钱不够,我们还可以再想办法去筹钱。”
这人啊,走投无路的时候,往往会变得天真。
就像白家的人,竟然不止来求她,还想求梁正烽帮他们出面,真是,多少有点可笑了。
“你们不会以为,是我男人跟上面打了招呼,特意为难白忠民吧?”
“不是不是,怎么可能嘛。”白母不敢承认他们就是这么认为的。
苏月禾盯着白母,又看了看放在桌上的一沓大团圆,她伸手拿起钱……
白母看她拿钱,仿佛看到了希望似的,脸上笑意往外抻开:“我晓得,往上头打点,肯定还要钱,需要多少,你和你对象商量一下,我们去想办法。”
苏月禾开始一张一张数钱,数了九张之后,苏月禾问她:“有五块吗?”
“五块?五块钱?”白母忙看向门口站着的女儿,“快,给妈五块钱。”
白欢迟疑了一下,才从兜里掏出钱,数了五块递过来。
苏月禾拿过五块以及刚才数好的九十元,她妈房间里没有纸笔,她吩咐三妹:“给我拿纸和笔来。”
三妹应声跑出去了。
咚咚咚上楼,不久又咚咚咚下楼来,手里多了一张作业纸和一支钢笔。
苏月禾拿起钢笔,在纸上快速写着字。
白家母女在对面看着又看不清她写什么,很快,苏月禾写好了。
她把纸和剩下的钱还给白母:“之前你儿子白忠民和黄有才合谋骗了我95块钱的差价,这笔赔偿我收了,至于要不要加倍赔,那还是要等法官判。我先拿走了我应得的,这是字据。”
白母捏住字据看了一眼,愣住了,听苏月禾的意思,她就只收了她的赔偿,其他的她不管了?
“这210元还给你。”
“不是,苏同志,这都是给你的。”
“给我钱去帮你把儿子捞出来?你想什么呢?”苏月禾说着都忍不住笑了,“你不会以为就你这点钱,我会搭上我对象去帮你们跑关系吧?抱歉,我们一家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同志,这个忙,我们帮不上。”
听苏月禾那满满都是嘲讽的语气,白母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递过来的钱也忘了接。
苏月禾把钱放她面前的柜上。
白欢见老妈没拿,她挤过来,把钱给拽走,之后又朝苏月禾伸出手:“你既然不愿意帮忙,就别收我们的钱!”
苏月禾把95元卷好,攥在手心上:“这不是你们家赔偿我的吗?刚才你妈说的,你没听见?既然你们愿意代替白忠民赔偿,我也只拿了他骗我的那一部分,多一分我都没要,字据我也给到你们了。现在你打算出尔反尔?”
来一趟,没求到对方帮忙,她还给人白跪了,到最后还倒贴那么大一笔钱,白欢心疼不已,95块钱,这可是她三个月的工资啊。
“我们怎么知道是不是95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哥骗了你那么多钱,你拿出来!你不是什么都存了一堆证据吗?”
原书中就爱落井下石,让人无比讨厌的小姑子白欢,苏月禾听她那尖锐的嗓音就无来由的烦躁。
这人在看守所呆了一个月,也没见长进。
苏月禾瞟了眼白欢,语气颇为不屑:“想要证据?警察那里有,你们自己去找警察要。你们也可以去告我,只要你们有这个脸。”
白欢气得说不上话来,白母赶紧按住她:“幺妹你别乱说话,求人办事,你怎么不懂呢?”
说完,白母艰难挤出笑脸,她还不想放弃:“苏同志,你再考虑考虑好吗?跟你们家那位商量一下。多少钱我们都会……”
苏月禾不耐烦了,她直接打断:“我能举报白忠民,我就不可能帮他!你们走吧!”
听到“举报”两个字,白母气急了:“你想要钱你找我呀,你为什么要去举报他呢?”
苏月禾冷笑地摇了摇头:“你是不是到现在还觉得你儿子没做错什么?错在被我举报了,是吗?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妈,才会教育出这么自私自利的儿子!你不会教育,所以,现在国家出手帮你教育。这是你们应得的。”
白母心梗:“……”
白欢忙来扶住她妈:“妈你别气,别气坏了身体。”
见识过白母伎俩的苏月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再说一遍,你们赶紧出去,你等会儿可别在我这儿晕倒。我爷爷是赤脚医生,年纪也大了,到时候没把你治好,你可别怪我们。”
白母顿时哑口!
门口“啪”的一声,苏柏桥一手拍在门板上:“我妹让你们滚,你们听不懂人话吗?”
吓得白欢瞥了眼苏柏桥拍在门板上的大掌,“妈,走吧!我三哥都说了别来,别来,你又不听。现在好了,倒贴95块钱,还有两斤肉。”
三妹也进来赶她们,白母没办法,临走还想说什么,被三妹给推出去了。
郝爱娣在外面也没听清是怎么回事,她没完全搞懂,只知道因为卖药材的事苏月禾举报了白家二儿子,具体细节她就不知道了。
郝爱娣还宽慰白母,“没事的,不是什么大事,放宽心。这趟不白来,至少你对得起娃了,是不是?”
而房间里,苏月禾看了眼手里的钱,白家母女确实没白来,起码把赔偿金给她送来了。
等外面安静下来后,四妹进来轻声问:“大姐,她们送的那块猪肉怎么办?挺多的,应该有两斤。”
三妹站在门边:“能怎么办?当然是吃了呀。反正是白送的,不吃白不吃。”
苏月禾赞同:“一顿,全吃了。”
这么奢侈!
三妹四妹积极性来了,三妹怕老妈回来又只让吃一点,其他做成腊肉,她赶紧先动手为强:“我去切肉。”
四妹:“我去菜园扒点蒜回来。”
苏月禾则上楼把钱锁起来,之后去厨房帮忙,三妹刚把猪肉洗好,确实是很大一块肉。
三妹问她意见:“切一点肉丝炒辣椒,剩下的红烧,怎么样?”
“可以!”苏月禾想起堂大哥今天还特意跑回来帮她赶走白家母女,她道:“肉丝切多一点,等会炒好了,给大伯家端一碗过去。”
“我晓得。”
“现在还不到四点,你切好放着,晚上我来炒。”
苏月禾见大锅里的猪食已经煮好了,她拿桶装好,左右各拎一桶,去猪圈喂猪。
她那六头小猪,现在已经是六头将近百斤的中猪,再加上原来那头大猪,眼看猪圈就容不下它们了。
再过几天,等猪圈的石灰地面干透之后,就能把猪迁过去。
现在苏月禾都是隔几天给它们轮流膨胀一点,一点就够,就已经比别人家的猪长得快多了。
邻居们日常羡慕庄顺兰家的猪长得快。
为了不引起大家的过度注意,苏月禾几乎没对小鸭和小鹅动手。
鸭鹅好办,等搬到新家,甚至等到要杀了上桌的时候,再施展咒术不迟。
她这边正喂着猪呢,赵二福又溜达过来了。
他之前看她家养的良种猪长得嗖快,他安耐不住诱惑,让女儿赵青霞骑自行车去县城买了两头良种猪苗回来。
自从把猪苗买回来后,他家可谓精心喂养,但不管怎么喂,他那两头小猪长势跟黑猪没什么两样。
期间还因为天气冷,猪圈里铺的稻草不够,死掉了一头。这把赵二福心疼的。
“你在喂啥?”
苏月禾如实道:“晒干的番薯苗叶、麦麸和一点红薯,放一起煮成粥。”
他家也喂这些啊,赵二福就想不明白了。
赵二福叹了一声:“应该还是猪种不同,良种猪也分好多种。你家是跟谁买的?”
苏月禾:“市场上买的嘛,我也不认识人家。”
“哎呀,可惜了。你这些猪能留种吗?”
“肉猪,都阉过了。”
赵二福再次摇头感叹:“可惜了啊,可惜了!我看你们家这些猪,真可能半年就出栏。”
*
庄顺兰从二妹家回来,她牵着一只小奶狗,走一段抱一段。
新家马上要落成,孤零零一栋房子在村尾,她担心不安全,便去二妹家抓了一只奶狗回来养。
进了村口,忽然听见后面有车声,庄顺兰停住脚步站在了路边,赶紧把小奶狗抱了起来。
这条山路刚开通,路窄,她必须得站在山边边上给车让路。
她不认识这是什么车,平时也少见,只好奇盯着。
那车开过去后,却停了下来,一个军人模样的帅小伙探出头:“荩请问您知道苏月禾家怎么走吗?”
庄顺兰听见女儿的名字,再打量这车,这帅小伙,这标准的普通话!
莫不是――
嘶!
照片里好像就长这样!
庄顺兰满脸笑容地迎上去:“你找我家大妹儿?”
梁正烽一听,他再看了看眼前的大娘,眼睛有点像!
他反应过来,立刻开门下车。
“妈!”
第28章 啥?
喂好猪, 还在猪圈外边和赵二福聊天的苏月禾,率先听到了汽车声响。
她回过头去看,前边梅嫂子家拐角开进来一辆吉普车。
当即心头紧张地一颤,再一看车牌, 模模糊糊看不清, 但她可以确定是梁正烽的车。
他回来了?
恰在此时, 帮苏月禾家建房的老冬师傅家小女儿气喘吁吁地跑来找她:“苏禾姐,我爸找你, 还有你爷爷, 让你现在就过去。”
“啊?”苏月禾想先跟梁正烽打声招呼。
“快, 他们吵起来了。”
“吵什么?”
“你爷爷找事。”说完不等苏月禾反应,小妞儿拉着她就跑。
苏月禾没办法,只好跟着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赵二福还站在猪圈门口, 他也听到车响了, 便好奇张望着。
这个年代几乎没有私家车, 有车的不是机关就是国营大厂。
吉普车!是哪个领导来了?
来找他大哥赵大福的?
他见车在苏月禾家门前停下, 忙走过去, 边走边扯着嗓子喊:“队长家在前头,打谷场那边。”
话音刚落, 他看见庄顺兰抱着条狗坐在副座上。
“兰嫂,你怎么在……”
庄顺兰试着开车门, 她打不开,赵二福赶紧去帮忙,也打不开。
此时, 一个帅气挺拔的军人从司机位下来, 他替庄顺兰打开了车门,态度恭谨有礼:“妈你小心点。”
啥?赵二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不是他听错了?
“兰嫂,谁啊?这位同志叫你什么?”
庄顺兰已经笑得见牙不见眼,“我家女婿,我们家苏月禾的对象,叫梁正烽。”
“上门那个?”赵二福再次怀疑他耳朵听错了。
在军队开车,长得这么好,看着又斯文有礼,这样档次的人怎么可能做上门女婿。
只见梁正烽怡然应着:“对,是我,上门女婿。”
赵二福诧异地张大嘴了,只能不断点头:“挺好,挺好,安逸咯,兰嫂。”
庄顺兰笑着介绍:“正烽啊,这位是二福叔,生产队干部,还管杀猪,是个大能人,全村都得求他,厉害得很。”
赵二福被庄顺兰吹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二福叔你好!”梁正烽礼貌地伸出手来。
赵二福抓住他的手,握得紧紧的,“想不到,想不到,真是一表人才啊,你这是在部队开车呀?”
梁正烽还没来得及说话,庄顺兰就把话头接过去了:“开什么车,我们家正烽在部队是团……”
庄顺兰说着说着突然闭嘴,也不知道他这职务能不能对外说,需不需要保密。
团什么?团队?团长?赵二福觉得这不可能,一定是庄顺兰弄错了,哪有这么年轻的团长。
在部队里,没个三四十岁,你能熬到团长?
唬人也不是这么唬的。
赵二福绕着大吉普上下打量,他也不傻,笑着旁敲侧击:“小梁啊,这辆车在你们部队是很多人开,还是你一个人开的?”
梁正烽如实道:“大多数情况下,我一个人开。”
你看!还说不是司机!
部队团长哪里有配车自己开的,只有司机才能一直开一辆车。
但能在部队当司机,还能把车开出来,这就不一般了!
赵二福给梁正烽比了个大拇指:“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
屋里三妹四妹和郝爱娣听见声音都出来了,姐妹俩看着大姐夫,三妹跟四妹嘀咕道:“没骗你吧?比二姐夫帅多了!”
四妹由衷赞叹:“跟大姐真般配!”
郝爱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怪苏月禾看不上白建国,啧啧,这上门女婿,她就没见她二嫂笑得这么开心过。
她酸了!但不敢表现出来,脸上努力堆砌笑容!
庄顺兰笑着走过来,她把奶狗交给四妹,然后招呼梁正烽:“先进屋说话。苏禾呢?”
赵二福也不走,跟着他们进屋:“刚还在呢,被你们家建房子的师父叫过去了。”
周围邻居听见车响,都稀罕地走过来凑热闹,听说是庄顺兰上门女婿开回来的车,那是羡慕的羡慕,嫉妒的嫉妒。
屋里大人小孩围了好几圈,幸好梁正烽有所准备,他带来了三四斤的糖果,庄顺兰便派给上门来看热闹的。
见者有份,人人高兴。
*
苏月禾赶到小排岭的时候,她爷爷站在新房前的平地上,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走着圈。
而老冬师傅甚是不耐烦地在屋里修补已经硬化了的石灰水泥地面。
“什么事啊?”苏月禾问。
苏老爷子指了指屋顶:“我下午没事,就爬到小排岭上面去瞧一瞧,结果上去一看,我们屋顶的三个小狮子没有摆正。”
老冬师傅看见苏月禾来了,也走出来诉苦:“我们又不是故意的,摆的时候肯定是正的嘛,我怎么晓得它就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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