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明乖顺地递过药瓶,背对着柯宁在课桌边坐下,两人的身高顿时齐平。
他只算看上去瘦,刚刚匆匆一瞥,现在脱下衣服才露出平时长期健身的成果,肩膀宽阔,线条匀称,紧致的肌肉在肩胛骨的衬托下,显得厚实有力。
她呼吸滞了半拍,咽了咽口水,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惜没控制住。
深陷窘境的叶嘉明,为难的叶嘉明,需要帮助的叶嘉明,依赖她的叶嘉明,受伤的叶嘉明…性/感的,可爱的,呆呆笨笨的叶嘉明,这些都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叶嘉明。
他们的恋爱与常见的情侣不同,更像是她单方面的仰慕着一位完美学长,两人肢体触碰最远也只是“嘴对嘴交流”。虽然时常如影随形,但都是柯宁跟着叶嘉明去上课,打球,比赛,开会…她像个小尾巴。这段感情因为她的坚持而持续,只要她一松开手,一切都将飘散如烟。
她本来是这么以为的。
可是一个暑假过去,他不一样了,变得不再完美。
但她却似乎更喜欢他了…
将泛红的部位全部喷上药,浓重的云南白药味在房间内扩散。
“好了,”她慌张地将药随手放在讲台上,磕磕绊绊道: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她需要一点时间,来理清自己的思绪。她怎么能在分手后又重新爱上前男友呢!
刚转身还没迈开步,手腕突然被握住。顺着胳膊望过去,他不知何时面对着她坐在课桌上,身体向前倾斜,属于男性的压迫感很快将她紧紧包围。明明依旧是温和无害的脸,她却分明觉得他的眼底有什么情绪正在酝酿着。
视线慌乱扫过,注意到他还没穿上上衣…
柯宁脸爆红,说出的话不受大脑控制,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 “你干嘛…先穿衣服…我…”
他什么也没说,
他们亲在了一起,
他吻得很凶,呼吸急促,完全不像两人恋爱时那么单纯地贴贴。
这个吻持续了太长时间,柯宁被吻得晕头转向,原本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松软,被带进一个柔软温热的怀抱。
好像有谁在她耳边低语,热气喷洒在耳廓很快激起一阵绯红。
“不分手好不好?”
她埋在他肩头喘息。脸是烫的,攀在他胸口的手是烫的,浑身都是烫的,脑袋烧到什么都无法思考了。
她轻喃回应: “好…”然后就又迎来了另一阵更加热烈的吻。
在脑子彻底停转之前,她想,或许,能不能先穿上上衣?
-
开学第一天,叶嘉明发现手机里莫名多了一款APP,打开后,手机那端的人问他想不想和柯宁复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隐私会被窥视,但他鬼使神差地按下“是”。
他并不想结束这段感情,可性格使然,又不知道要怎么挽回对他失去喜欢的女友。
于是它来帮忙了。
它像鬼一样,突然在某一时刻给他发来通知,让他在几分钟内抵达教学楼,商场,快递站,操场,或者某排风口下,非常神奇的,他总能在下一秒与柯宁“偶遇”。
它教他在柯宁面前怎样表示,比如适当的示弱,多多使用请求的语气,善于利用容貌和身材,教他在适当的情境下要怎么说话。
它制造出各种巧合,让电视台对他发出邀请,甚至让天花板坠落。
说真的,砸得很痛。
但是——他捏了捏怀里女友通红的脸,忍不住微笑——这一切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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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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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番外3:路景
五一假期的前一天, A市迎来了万里无云的大晴天,简直就是盼望着放假的学生们的真实写照。
刚进实验室,师兄就从计算机前迅速扬起脸,看见是他之后,旋转椅一溜地就漂移到他面前,兴奋地问道: “小路,今天邮件是不是下来了?”
“嗯。”他羞涩地笑了笑。
实验室有几个人闻声抬头: “啥事啊?”
“还能有啥,小路那篇论文被接收了呗!这一篇子刊拿到手,我都不敢想!”师兄说着说着,语气有些酸溜溜。他今年博二,别说子刊的苗头了,就连能不能按时毕业都难说。
“天哪!恭喜你啊小路!”
“路师兄你也太厉害了吧!”
“这下不愁毕业了。”
“别说毕业,这可是子刊诶!路景想去哪儿读博不都是他说了算?”
“得了,今年国奖又被小路提前预定了。”
…同组的研究生纷纷表达钦佩,但也有不少联想到自己而感到羡慕的。
“导师把他当下一代培养,本科就进组,到现在才研二,给的都是大项目,各种资源堆他身上,一篇子刊还不是轻轻松松…”实验室别组的学生压低声道,给身边不知情的同门介绍情况。
“大项目也得做得出来成果啊,不然拿什么发。”同门对他的说法表示不赞同。
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路景和师兄聊完刚跟导师汇报的内容,就回到自己工位坐下。
-
晚上。
“五一好好给自己放个假,什么课题啊论文啊组会啊想都不要想,好好玩,发了大论文咱有这个底气!”师兄抬起酒杯对他示意,玻璃碰撞发出清脆的轻响。
路景喝得有点上头,脸颊泛着潮红。他酒量不行,今天也是第一次喝这么多,枯坐实验室一年终于有了回报,他很高兴。
假期前的夜晚, A大烧烤店坐满了庆祝放假的学生,很是热闹。他们组五六个人难得聚在一起,还带上了这个学期进组帮忙做事的本科生小师妹。
小师妹很可爱,活泼开朗,看向他的眼神总是充满仰慕。路景能感受到,她对自己有好感。
他…自从和柯宁分手后就把心思完全放在了学习上,期间也有不少女生和自己表示过心意,但他全部婉拒了。或许,他想,是时候忘记那段感情,给自己一个从新再来的机会。
酒很快被喝完,他起身去拿,喝醉后走路都是轻飘飘的,在人群里穿梭。从冰箱里抱出五瓶,这些应该差不多吧?他起身去柜台和老板说了一声,无意中瞥见店外某个熟悉的身影走过。
身体一瞬间僵住,他视线看向背影消失的转角,感到不可思议。她怎么会在这里?应该是酒精带来的错觉吧,他苦笑着甩了甩头。
总不能刚决定从新开始,旧的回忆就立马找上门来吧?
痛苦确实不肯放过他。
“路景?”
他脚步顿住,表情微怔,回过头,时间好像被按下暂停键,店内的喧嚣褪去,面前的她依旧是在三年前的模样,穿着长度及膝的白裙,干净,清透,只是原本一袭及腰长发被齐齐剪去,只留到肩上那一段长度,看上去更年轻了。
而他,长期在实验室,学业压力让他变得憔悴,眼下常年有着淡淡的乌青。
“我刚路过总觉得眼熟,没想到真的是你,”她抬手将碎发拨到耳后,对他微笑着,十分温柔: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柯宁,”他后知后觉地打着招呼,放在身下的手,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努力挤出笑容,看上去却比哭还难看: “你怎么突然来A市了?”
“工作两年发现还是想继续读书,就申请了澳大利亚的研究生。还差一些证明,所以回学校来补办,昨天刚到A市。”她的声音依旧温和,说话时始终在淡淡地笑,看上去人畜无害。
“这样啊…”他本来就话少,三两句话之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尴尬地视线乱瞟: “一个人来的吗?…什么时候回去?”
察觉到他的不安,柯宁笑得弯了弯眉眼: “我男朋友陪我来的,我俩决定一起去留学。怎么,我这个前女友突然出现让你紧张了?是不是有了什么新情况?”她调皮地眨眨眼,宛如大一他刚与她相识的时候。
他没意识到自己松了口气: “我能有什么新情况,倒是你,什么时候谈的男朋友,他人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今天走路太多,他睡得比较早,我睡不着就出来随便逛逛,”她无奈地说着,但眉眼里映着幸福,看得出来她很爱她男友: “我们是初中同学,因为一些事重新开始联系,现在已经谈一年多了。”
看来是工作没多久就谈上啊…路景心想着,点点头。
本来他已经要开口告辞了,一个甜甜的声音喊道: “路师兄,你拿酒怎么这么慢?”小师妹作为代表被派遣来喊回“失踪”的路景,但看到另一个女生时,她本来娇憨的笑容渐渐被好奇代替: “这是…。”
他解释得很快: “这是我大学同学,柯宁。”然后又简单为柯宁介绍了一下师妹。
柯宁的眼神轻飘飘地扫过,路景紧张地看着,好像怕她做出什么恐怖举动一样。但她只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就告辞离开了。
“师兄,回去吧?”
“好…”他最后看了一眼女人的背影,很快收回视线,自嘲自己大惊小怪。
人家都已经有男朋友了,早就从那段关系里彻底走了出来,就只是来打个招呼,他紧张什么?
路景望着师妹的背影,笑容微微扬起。
他也应该快点走出来才是。
-
刺啦——————
嘴唇上的胶带被用力撕下,造成的刺痛让他表情扭曲。手被捆住,双腿也被固定无法动弹,脖子上那冰凉沉重的项圈,只要他轻微移动就会响起铁链磕碰的声音。眼前的布死死缠着,视线一片漆黑,耳边只有若隐若现的呼吸声,但他隐约能感觉到,面前不到二十厘米,有一个人在静静地看着他。
虽然能开口,但对方没有表示之前,他不敢贸然说话。
嘀…嘀…嘀…
视觉被剥夺后,其他感官逐渐放大,他甚至能听见左前方某个未关紧的水龙头正在向下滴水。
对方开始动作。
手指抚上他的脸,是纤细柔软的,指甲被修剪得很整齐,是不曾劳作的手。指尖从他的额头移动到眉眼,再顺着鼻梁,下滑到嘴唇。然后另一种柔软贴上他的唇角,呼吸喷洒在他的脸颊,带着一股薄荷的凉意。
他的心彻底下沉。
张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在颤抖: “柯宁…”
嘴唇上的触感脱离,对方顿了顿。
他的眼罩被扯掉,一瞬间刺眼的光亮让他忍不住眯了眯眼。哪怕是这样,他也依旧看清了逆着光跪坐在他面前的女人。她再次俯身在他的唇上留下一个吻,像是奖励他这么快就认出了她。
“为什么喝这么多呢,明明酒量也不好,”她嗔怪道,将脑袋轻轻贴在他的胸口,抱住他不再动作。
路景喘着粗气,不断提醒自己保持冷静,同时打量周遭的环境。
他正半躺在自己床上,但手脚被牢牢绑住,试了试,很难挣脱开。脖子上的铁链从床上延伸到地面,又连接到墙面,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挂钩,看样子被固定得很死。
A大研究生分配宿舍,但他因为经常在实验室熬夜,每次回到寝室都是后半夜,要么没热水洗漱,要么吵醒室友,所以读研没多久他就搬出来一个人住了。
昨天晚上他们聚餐到很晚,他喝了很多酒,离开烧烤店时脑子已经不太清醒。他们在十字路口分别,虽然有人提出要送他回家,他都拒绝了,想着学校周围能出什么事。她是怎么知道他家在哪?难道…昨晚一直跟在他身后吗?
房子位于学校周边幸福小区四单元12楼,两室一厅,主卧睡觉,次卧被用来堆放杂物。因为送外卖的多,小区大门管得比较松,陌生人进来也没制止。他家门是电子锁,但…柯宁知道他所有的常用密码,他根本没想过要换个新的,毕竟谁能想到一个离开快三年的人会突然找上门来?
究竟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
他咬住自己的口腔内壁,用疼痛让自己从宿醉中快速清醒。
长期呆在实验室,房子只是睡觉休息的地方,他和周围邻居都不熟,光顾的只有外卖员,没有人会无故在五一假期第一天来敲门。导师和师兄师姐们让他假期好好休息,就算他不在实验室,也没人会感到奇怪。他没有女朋友,也没有挚友,他话少,基本不在网上聊天,如果有但是没被回复,也不会因为担心就跑到他家来找他。
更别说,知道他家具体位置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偌大的绝望像海浪一般将他淹没。
现在除了恳求面前的女人,他居然没有任何逃出去的办法。
“柯宁…你别这样…放了我好不好?我不会怪你…”
女人对他的话视若无睹,靠在他的胸口嗅了嗅他的衬衣,自顾自地说道: “酒味好难闻,阿景,先洗个澡吧?换身衣服也会舒服点。”
“好!”他心里升起希望: “那你先把我松开,我去洗澡。”只要他能行动,以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他完全可以逃脱。
她依旧无视着他,下床后光脚走在地上,出了卧室。再次回来,她的手里多了个东西——是注射器。
不管路景怎么挣扎,针头还是刺进了他的脖颈,很快,他变得浑身无力,连说话都提不起力气。
“这是…什么…”
“别害怕,这个不会伤害你,只是让你在我身边多留一会儿。”她站在床边,手臂圈住他脖子,怜爱地安抚道。
身上的枷锁被一一解开,路景被搀着跌跌撞撞地走向浴室。他用力扒住浴室的门,怎么也不肯让女人进来。
“我可以…自己洗,你出去!”
她轻声哄着: “阿景,你现在状态不好,我帮你洗好不好?我们之间又有什么可害羞的呢。”
所谓的抵抗都是多此一举,以他现在的力气大概连杯子都端不起来。
他麻木地坐在地上,任由对方褪去自己身上的全部衣物,温度被调节到适宜的水洒在身上,涓涓水流顺着胸口滑落。打湿过后是涂抹沐浴露,每一处都被认真搓洗,白色的泡沫遍布全身。
她没有脱,因此在帮他洗完后她的衣服也湿了大半。冲洗干净,她用宽大的浴巾将人包裹,吃力地搀扶他到沙发上坐下。
“我去换身衣服,”她热衷于说完每句话都亲他一次,仿佛热恋中的爱人。
看着她走近主卧,路景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他只能借助物体的支撑才能站起来。
无法依靠别人,恳求她也没有意义,他必须要自救。
自己的手机已经不抱希望,但他记得,次卧书桌的抽屉里,还放着一部备用机。只要能找到,给朋友打电话…
砰——脚底的水没擦干,他扶着墙直直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他痛苦地趴在地面上,想要再度起身,直到一双纤瘦的脚停在他面前。
她像是对待调皮的孩子一样,无奈道: “阿景,你又不乖了。”
她把他吃力地送回沙发,然后将地面的水珠擦干,拾起浴巾放进洗衣机中。在她收拾时,路景直直地倒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脸上毫无表情,已然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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