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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同人)[网王]被关照的空巢老人手冢君——Arrack【完结】

时间:2024-02-22 14:33:06  作者:Arrack【完结】
三日月昼坐在角落的桌子前,不喜欢用刀叉,就直接衔着牛角包,支着下巴,用汤匙搅着麦片粥。她想他的生活应该颇为辛苦,从中学就是如此,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独自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单向感情,憎恶,比如让他手肘受伤的武居前辈,羡慕,比如同侪的大石秀一郎,喜欢,比如几乎可以称得上对他一见钟情的千岁美由纪,此外还有附赠的如影随形的高标准,但这些外部因素对于如老僧入定的手冢国光来说似乎并不重要,偶尔露出精疲力竭的人性化时刻,也仅仅只是因为没能达到个人期待。他的出类拔萃足矣让侪辈的许多人相形见绌。
服务生小心翼翼的来跟他要签名,三日月昼恍然意识到,他的确是个非常非常受欢迎的家伙没错,高中时无数女孩中邪般为他痴迷,许多人天真的傻瓜似的跟在他屁股后头偷偷摇头摆尾的打转,心情因为他一个眼神,一句话而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她高中就揣测过他所喜欢的女生类型,诚如他在初三一次访谈中谈到的,他应该喜欢那种恬静的,淡雅的,做什么都很认真,具有疏离感,而不是主动送上门的女性,这些词同她八竿子打不着。
她搅着麦片粥的手停了下来,脸色平静,眉头都没皱一下,平铺直叙的像是在说陈述句:“喂,手冢,你为什么喜欢我?”
对方只是慢条斯理的帮她切开餐盘里的黄油炒蛋和香肠,运动,学习,相貌,除了僵硬的脸部表情……所有能力都划归为正值第一象限的手冢国光和脾气位于负值第四象限的三日月昼曾经是整个青学“最不可能情侣榜”上的NO.1。他仔细想了想,一旦确定如此的喜欢她,仿佛她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都是可爱的:“因为是你。”
“嗯?”没听懂他在说些什么的三日月昼怔忪了一下,听见他继续回答:“因为你是你,所以我喜欢你。”
海德堡受人膜拜的哲学家们喜欢将一句简明易懂的话拆分成理解困难的概念这种事,似乎也随着德语口音融进了他的言辞里,席勒的才华和歌德的灵魂正悄无声息的感染着他的思维。这个似乎可以与“唯一”划等号的答案继而让她的脸颊不争气的一红,掩着嘴角轻轻咳嗽了几声。
“那你呢?为什么喜欢我?”
“不知道——”她摇了摇头,看向窗外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湿漉漉的地面飞速略过一只野猫。她最讨厌这种不大不小的雨,撑伞有些不值当,淋着又会浑身潮湿。她插起半截香肠,回忆之余努力将自己的想法剖开给他看:“我中学最讨厌的就是你,常年在成绩榜上压我一头,又是个高高在上的优等生,但如果第一不是你,换成大石或者乾,又会有些失落。也不知道是因为把你当对手,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我就是热衷于研究你的表情,说谎时下降两三毫米的睫毛和抿起的嘴角,后来觉得好像周围的人都很在意你,不二,迹部,还有弦一郎——真的完全满足我对纯爱漫画的想象,究竟是喜欢你,所以觉得你值得所有人喜欢,还是喜欢纯爱漫画,所以幻想里所有人都该喜欢你这个答案没那么重要,反应过来已经到了高三,你要去德国,我留在日本,我们各自有各自的路要走,谁都不会为谁妥协,距离和交际的变动会让一切截然不同,诚然我后来看过你所有的比赛。”她扭过头来,深情的视点聚焦在他停止的刀叉上:“但那时候我以为咱们全剧终了。”她抿了口麦片粥:“如果硬要说理由的话,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
他不知道为何沉默,似乎是被她坦率的剖开自己内心的行为所触动,缓慢的插起一块培根,能清晰的看到她弯弯的眉眼和嘴角边浅浅的梨窝。三日月昼的好看是可以在清冷和温暖之间灵活游走的好看,据真田弦一郎所说,每逢十一月二日,东京高校最盛大的一场文化祭——东京大学驹场祭上,三日月昼一台话剧里的骑士角色可以吸引全校三分之二的女生,举着灯牌在台下喊她“姐姐大人”,可惜他没能参与她过去五年的人生,错过了这类盛况:“我们在一起吧。”
手冢国光低了下头,放下刀叉,像是为了隐藏眼角和嘴唇上的笑意,但这东西压根藏不住,也许民成一条线的嘴唇没能出卖他的心情,可它顺着圆润健康的指甲,微翘的发梢和紧张的交叠着的双手手呲呲的往外冒:“我以为,在希思罗机场重逢那天,我们就算在一起了。”
“你不要得寸进尺哦。”
就是她亦嗔亦喜的表情吧,还有那声还没跑到他跟前就已经响起的,软绵绵拖的老长的:“手冢——”,以及落拓不羁,张扬明媚的笑靥,只是想三日月昼这个名字,整颗心就温柔的像水一样了。
吃过早餐,他一手举着伞,一手牵着她,五指相扣漫步在雨中的温布尔登。看到摊贩在兜售小吃,她立刻就松开他的手,一路小跑穿过狭窄的老街道,钻进雨搭底下,买了份上次去苏格兰没来及吃的炸鱼薯条,顺手拿起货架上被埋在过期《TIME》里的漫画杂志,柔软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而颠簸,散着边的衬衫和短裤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远远看去就像是个没坏心眼的高中生。手冢国光皱着眉走过去,将伞重新打到她头顶上,帮她付了钱。
等候的过程中,她翻阅着漫画书,抬头透过红蓝相间的条纹雨搭看向远处灰蒙蒙的天际线,阴雨天让空气沉闷,微风有和没有都没什么区别,头发被汗水粘在脖颈里的触感让她微微敛眉,下意识看了眼手腕,没戴橡皮筋,只好腾出手来拨弄了一下头发。手冢国光把手递过去,腕上的黑色皮筋就露出来。她踮起脚朝他脸颊上咬了一口,眯缝着眼睛取下,随手一挽就扎了个马尾:“我下午要回酒店收拾行李,晚上七点回东京的航班。”
“一会送你回去。”
“好啊。”她接过牛皮纸袋,向老板道过谢:“你从德国回东京时,真的都没来看过我吗?”
“看过,大一,平安夜前一天,我去东京大学找你了,看到你和一个男孩在拥抱。”穿着毛呢大衣,扎着围脖的三日月昼用她闪闪烁烁,像被阳光晒融化的冰棱似的眼神望着另一个男人,他可真不想回忆起那天的事情。
她衔着薯条,顺手往他嘴边递了半截:“男孩子?不能吧,我是医学部出了名的解剖实验狂魔。”她仔细回想着四年前的平安夜前一晚,蛰伏的过往霎时间明晰了:“啊——那个人,那是牧野前辈啊。”
“嗯?”手冢国光和她四目相对,陷入了持久的沉默。她笑着挽上他的胳膊:“那时候牧野前辈去了四季剧团,留着短发,从背面看的确像个男孩子——恨不能把每天过成三十小时,我哪有时间谈恋爱啦。”她绕到他面前,他带着口罩,只能看到挂着水渍的镜片后那双锐利又温柔的眼睛:“你呢?”
“没有,我喜欢你。”
那股雀跃的心情有如依随哈勃定律加速膨胀的宇宙,早已超出她可以掌控的范围:“那还真是幸运,二十三岁都能成为彼此的初恋。”
某种程度上来说,毫无浪漫情趣的三日月昼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有了实证主义倾向,比如上衫奈绪称第一次见到不二周助就像见到了“刺破阴云倾泻下来的生命里的光”,她就会泼一句:“光不过是电磁波的一种”。哪怕听到了五年前的那句告白,十八岁的三日月昼对手冢国光的感情还没积累到足以让自己相信处于人生车尾的爱情具有跨越时间和空间的能力,三日月先生和三日月夫人就是前车之鉴。她以为分别的时间足以用来遗忘,可这五年只是让他们彼此都更加清楚的看到了对方的重要性,让所有的想念一层一层的叠加却无法像浪潮一样随记忆消退,让她把“结果比过程重要”的想法扭转成“哪怕和手冢国光的恋情最后可能没有结果,都想把这个过程据为己有”。
她回想起高中三年级告别舞台时演的那场原创剧: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公主一直一直一直喜欢着王子,王子也一直一直一直喜欢着公主,但有一天王子要去北边屠龙,公主要在南方管理城池,后来他们彼此相互惦记着分开了。
现在,她想重新加上一个结局:许多年过去了,屠龙的王子还是一直一直一直喜欢着公主,而守城的公主也一直一直一直喜欢着王子,他们彼此肩负着各自的使命,但他们还是在一起了,从此又多了一个一往无前的理由。
“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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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一下结尾
我高估了自己码字的速度
这个电脑已经长大了它怎么就不能自己写呢
第48章 Chapter.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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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手冢国光只听见她小声嘀咕了些什么,半敛着眼帘,目光悠长的没有尽头。
她仰起头,泛着粉红色润唇膏的嘴角柔和的上扬,斩钉截铁的回答:"为了你,第一次希望分别和远离是为了相聚,手冢,我希望无论我在哪里,都在努力与你相聚。"
这根本不是毫无浪漫的细胞的三日月昼的风格。多年前他们一起去看《致命魔术》,令人讶异的是两个小时的悬疑电影,而她的关注点全部集中在休·杰克曼居然用一台可以复制一切的机器变魔术,而不是从劳动中解放全人类,思想觉悟简直低到令人发指。如今,她竟然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么高水准的情话,手冢国光的第一反应不是感动,而是伸手覆上她的额头,试探她有没有发烧。
她大叹一口气,还有些冷笑的意味,耷拉着死鱼眼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尽管他是一个凭借外表就可以轻易爱上的人,但她仍说:"这才是你五年来没有恋情的真正原因吧。"他就笑着无声的揽住她的肩膀,无比自然,习以为常似的将她推到马路内侧,挡下外头飞驰而过的车辆溅起的所有水花。
一路走回三日月昼的落脚处,她从放眼望去完全被水塔占据的纽约,聊到政府通知开放湖面就可以去滑冰的埃德蒙顿,当然还有那被骗了的两千卢布,最后发出“下次一起去科隆吧”的邀约,就停在了外部装潢如同温室房子似的酒店楼下。她攒着他的手指,摩挲着关节上粗糙的茧子:“你接下来要去哪儿?”
“下半年有几个月休息,九月份去打美网,年底有场巴黎公开赛。”他一五一十的告知:“过两三天我也回东京。”
“那日本见。”名字的意义其中一项就是标明人际关系中的疏远,尤其是对三日月昼来说,很少有谁能在她这里获得什么亲昵的称呼,比如忍足侑士,从第一次见面的“忍足侑士君”到第二次见面的“忍足君”,再到一周后就停滞不前一直维持着“忍足”,再也不可能逾矩半步成为“侑士”,她就用这些名称来划定着人的身份,那些人是可以亲近但又不能过分亲近的,哪些人是值得深交的后辈,哪些人是只见一次面这辈子就不可能有第二次的,所以她改口喊他的名字时还有些别扭:“国光——”
“三日月前辈,手冢前辈。”在楼下便利店买零食的切原赤也拎着印着巨大标志的牛皮纸袋,穿着半截睡裤和T恤,抓着原本就乱七八糟,如今没来得及梳就更加不修边幅的头发,推开玻璃门,挂在把手上的鹦鹉公仔就立刻发出电量不足的“Welcome”,看到不远处的三日月昼和手冢国光,怔了一会儿,目光迟缓的移动了几下,挪到她贴着创可贴的脖子上:“三日月前辈,我要告诉副部长你夜不归宿!还在国外打架!”
她冷漠的扫了他一眼,习以为常的缓缓抬起胳膊,快碰到他时突然加速将他的脖子勾在肘弯,夹住他的脑袋又拎住他的耳朵,大有杀人灭口的态势:“好啊,那看是你告状快,还是我扭断你的脖子快。”
国中时期的切原赤也看起来没比她高多少,但骨架的不同显得比她要矮上一截,那时少年稚气未脱的脸庞还能和“可爱”搭上边,如今一米八几的青年常常因为不够聪明而给人“性格恶劣”的第一印象,张牙舞爪的拍了拍她纤细但有力的小臂:“前辈!前辈!要喘不过气来了!”
“日本见。”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办,还没分开就已经开始想她了。
等电梯的半分钟,切原赤也掏出一瓶橙子汽水递给她:“你不要给手冢前辈添麻烦啊。”
“等你什么时候能不给我添麻烦,再来说这种话吧。”她翻了个白眼,扣住他的脑袋来回晃了晃,电梯到达一层的提示音响了起来,她向一侧退了一步,让开中间的通道,一直等电梯空出来才不疾不徐的迈进去,按下十七层。
数字飞快的上涨,失重感持续了五秒,电梯还没抵达完全和十七层地面同一水平线的高度,倒映着她和切原赤也的身影的金属门就打开了。切原赤也抓了抓肩膀上被蚊子咬起的包,才一个眨眼的功夫,最开始纸上意外被签字笔戳上的小黑点一般的疙瘩就扩散成一片:“前辈和手冢前辈原本就是好友吧。”
“不是好友。”她掏出房卡,腰上有块骨头稍一使劲,不凑巧就会传来足矣让人的意识瞬间清醒的酸痛,再通过这道闪电般劈过神识的刺痛联想到昨晚旖旎的一切和羞耻的姿态,她捂着眼睛几乎溺毙般喘不过气来:“是男友。”
“哦,原来是男……”切原赤也在对方的关门声里凝固成一道靓丽的石像,怀里的牛皮纸袋一时失控掉到地上,喜欢的饮料,海苔味薯片,饼干,特产就这么稀里哗啦的散在花纹繁复的地毯上:“哈?男……男友?”
此时的日本正笼罩在夜幕之下,半夜十一点被手机铃声吵醒的真田弦一郎还没完全从梦魇中挣扎出来。从中央警察大学毕业后通过公职考试,一年之内查破一起非法走私案后,不日前就由警部补升职成为了警部,尽管在理论上来说,二十三岁坐上这个位置是有可能的,但实际操作起来困难到万里挑一的地步,而真田弦一郎就是这万分之一的佼佼者。
打电话来的是切原赤也,但愿他是有急事,而这通电话里传来的消息让他一整晚翻来覆去,明明身体很疲惫,但精神兴奋的像是能独自飘出去蹦个迪:“副部长!三日月前辈和手冢前辈真的是恋人关系吗?手冢前辈是不是被胁迫了?”
欸——手冢国光不是在德国吗?哦——他也去了温布尔登;可他最开始明明是希望他能像长辈一样照顾一下三日月昼,而不是往恋人方向发展——手冢这个混蛋;但——她不是早已承认了自己的性取向为女吗?一系列问题像利根川的水一样湍急的在他眼前掠过,直到眼皮上隐隐透出肉粉色的光,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十几个小时的行程后,从希斯罗机场飞往日本的航班降落在羽田机场,特意请假来接机的真田弦一郎和三日月拓哉在出口等了许久,才看到随着切原赤也一起从VIP通道走出来的三日月昼。前一晚在飞机上没休息好,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手里拖着自己和藤原女士两个人的行李箱的切原赤也和她说一句话,她就有气无力的回复一个单音节:“嗯”“哦”“是”“啊”“哼”。
真田弦一郎接过她少的可怜的行李,她打了个哈欠,衬衫上一包褶皱,从袖口探出半截手指头朝他们挥了挥:“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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