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以前,大概会。
但现在,手冢道,“不生气,你总会回家。”
一弦星也又说,“那再比如,你每天习惯早睡早起,我却总是睡得很晚,你生不生气?”
手冢,“为什么生气?你在工作。”
一弦星也又连续模拟了好几个情景,可得到的答案总是同样的。
看她越思虑越精神,再这样下去,大概要睡得更晚,手冢将人圈过来,抱紧,“一些小事而已,只要你在,我都不生气。”
况且,两个人日常在外,好不容易他休假,白日里,一弦星也又要去研究所上班,二人每日相处最多的时间就是夜晚。
于是手冢拿出最充分的论据,道,“晚上对着你,我哪有时间生气。”
-04-
法网之后,手冢一直在家陪她。
但也不知怎么了,因工作习惯十一点以后才睡的一弦星也,忽然说要陪他一起早睡。
直到第二天夜里,在连续几个翻身后,她还是忍不住,钻进枕边人的被子里,扯了扯他的睡衣,小声在他耳边说,“国光先生,我们还是先做正事吧,早睡的事以后再说。”
然后那手便自行开始解他的衣扣。
手冢即刻清醒了,他翻身上去,还未等她解完,自己便先行扯开睡衣脱到一边,“确定不早睡了?”
“……不了。”一弦星也讷讷看着他又极为利落地将她的睡衣三两下剥了,“这么……急吗……”
怎么不急?
她要早睡虽然是好事,可原本的晚间就有一半时间要分给她的工作,如今再一早睡,牺牲掉的只能是和他一起的时间,他都已经忍耐了一天一夜,不去碰她。
手冢认为,这很不正常,他们可是新婚。
缠醉逼人的温度被人主动送过来,拥吻中,一弦星也动情地抱着他的背,全然不受控的低叹与喘息中,她只听到耳边他在问,“为什么想起早睡?”
兴许也是熟练了许多,从前只能被动承受的人,如今的许多时刻,也能反过来调笑。
听到他问,一弦星也眨着眼翻到他身上,长发垂落至男人胸口时,她笑道,“你猜猜?”
手冢不猜,他只是一手将人压下来,再次翻回去,沉吟着动了动,一弦星也便大脑连着全身末端神经一同软着缴械投降了。
“别、别动了……我早睡……当然是,为了早起……”
显然不能被这个简单的答案敷衍过去,手冢继续,“为什么要早起?”
她日常的起床时间在早上七点到七点半之间,这里说的要早起,应当是和他一样,生物钟作祟,每日五点便自动醒来去晨跑。
圈上他的颈间,一弦星也将人又拉近一些,温热吐息贴着他的耳朵道,“当然是为了看你啊。”
手冢日常都比她醒得早许多,每次一弦星也揉着眼睛起床时,这人不是在厨房里,就是在餐桌前,伴着荤素搭配、勾人食欲的早餐好整以暇在等她。
大概因为五感实在敏锐,即便是夜里偶然醒来,手冢的大脑也总是随着感官一同瞬间清醒,因此看向她的目光总是清明如斯。
直到最近偶然的一次早醒,一弦星也才发现,这人刚醒来的样子其实格外令人心动。
他就安静地睡在她的对面,静谧之中,温和晕开的眉目缓缓睁开时,带起一层似薄雾般的朦胧,为清冷深眸染上红尘里的烟火气,敛去一切锋芒锐利,慵懒且温柔。
这让她从心底觉得,此时此刻的眼前人,他不是职网中光芒万丈的世界冠军,也不是网络上万人崇拜的男神偶像。
他单纯是千千万万人中,唯一一个,要与她共度此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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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第54章 五只番外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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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一弦星也怀孕了。
故事还要从一个多月前一场突如其来的醉酒说起。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醉酒的对象竟然不是她。
得知手冢新婚,从前青学网球部的朋友们聚在一起庆祝一番在所难免。
手冢在外自制力极佳,酒量也不像她一样几杯就倒。
因此,当人踏着一路无风的月色回到家里,一弦星也竟半点没察觉出异常。
直到手冢沐浴完,带着一身水汽依旧冲刷不掉的淡淡酒香从背后拥住她。
彼时,一弦星也正坐在落地窗前敲论文。
明净窗子折射过万家灯火,男人的影子映在上面,仿佛踩着一路碎光走过来,然后她就被人抱到了腿上。
感受到身后人将下颌放在自己肩上,一弦星也放下电脑,抬手摸了摸他微湿的发,“怎么啦?想睡了吗?”
身后的手冢道,“还没,陪你。”
一弦星也笑了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大人陪着写作业,还是说……”
她拉长音调,“这位哥哥,是你要人陪着睡?”
一弦星也说着俏皮话,正等人来反击,却听身后人只乖乖发了个“嗯”的单音节,随即,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向她压过来。
一弦星也有些费力地承住他,“那个、你好重,稍微起来点……”
手冢却很干脆道,“不要。”
一弦星也:?
她听出他的语气不对,“怎么了?是不是醉了?”
手冢,“没有。”
她会心一笑,“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这下,一弦星也可再没心思顾着什么论文不论文的了,她转过身来,心说:被这人抓了自己那么多次醉酒现场,这下终于轮到她了。
她玩心大发地对他举起两根手指,“小哥哥,这是几呀?”
平日里的手冢眸色深沉,目光偏冷,因而总是显得整个人清醒无比,而此刻,他缓慢盯着她轻眨了下眼,一只手抬起来握住她的手指道,“是我的。”
说完便闭目,俯身轻咬上去。
结果这一咬,一个不小心,就把两个人咬到床上去了。
她与手冢自结婚之后,在那种事上便不再设防,但不知是否那天晚上时机实在恰好,某人又趁着意识不清格外放肆了些,这大奖还真就如此猝不及防、从天而降了。
好在一弦星也的身体素质向来不错,怀孕初期依旧在研究所里活蹦乱跳、一如往常。
只是体力总归不如从前。
逐光号图纸的初稿告一段落后,审核期间,一弦星也彻底将项目组甩手丢给赤间拓海,自行回家放飞自我。
昏天黑地睡过两天两夜,想着有些工作还是不能搁置太久,一弦星也终于睁开眼睛,刚巧看见手冢正在看着她。
清晨六点,外面天光微亮,屋内窗纱四合,越显清幽。
自她怀孕以来,手冢担心她一人睡觉总要不老实地踢掉被子,着凉之后又不能吃药,引得身体越发不舒服,便推迟了晨跑时间,每日清晨等她醒来。
兴许是睡饱之后来了点精神,一弦星也看到枕边人的脸,心里一阵开心,手抬起来就去摸他的脸。
要知道,他都还在床上,那她能准时离开床的概率基本为零。
时间还早,手冢被人胡乱摸了几把,不知怎么,摸着摸着,两个人的睡衣就被齐齐摸到了地上。
感受到他的手掌已经攀上自己的脊背,酥得人一阵麻痒,一弦星也这才发觉事情不妙。
再继续下去会不会有些危险啊……
手冢向来懂得分寸,知道她的身体状况还不稳定,于是也不多过分,只是将人紧紧蒙在被子里小心缠抱着吻了一会儿,便及时收了手。
他抱着她坐起来,揉着她的发丝问,“起床吗?早饭想吃些什么?”
一弦星也一张脸被亲得红扑扑的,软绵绵地倚在某人怀里,嘴上答着“嗯……”,可哪一只手都丝毫没有放开的趋势。
直到七点的起床闹钟彻底响起来,一弦星也才穿衣下床,意味深长感叹道:
“唉,这真的是,美色误我。”
-02-
怀孕之后,睡眠质量直线提升的同时,一弦星也发现,自己的食欲也在不断攀升。
晚饭过后的夜市觅食几乎成了她和手冢的日常惯例。
大约是快下雨了,今天比起前几日要冷一些,但街上依然十分热闹,琳琅的小吃摊仍旧排满了长街。
一弦星也好不容易排到了街角最火的一家白糖糕,站在街边便准备开吃。
手冢即刻拉住她,说,“回去再吃,今天风大,容易着凉。”
一弦星也却笑着将糕饼换到另一只手,反手握住他的手,“没事没事,大夏天的,哪里这么娇气,白糖糕热着才好吃,等回到家,肯定冷了。”
天大地大,现在家里她最大,手冢拗不过她,只好答应,然后四下走了走,在她身侧的另一边站定。
一弦星也开开心心咬了口白糖糕,松松软软带着牛奶香,里面铺了层梅子果肉,染了些微酸。
她最近颇爱这些酸酸甜甜的小点心,一口下去忍不住感慨,“好吃!手冢快尝尝。”
她举着白糖糕,看他在自己咬出的小月牙上又添了一口。
手冢点头,“是很不错。”
她眼睛亮晶晶地问,“对吧对吧,喜欢吗?”
他看着她开心的样子,诚恳道,“喜欢。”
“那不如我们明天还来?”
“好。”他站在夜风吹来的一侧轻声回复。
“那后天呢?”她问。
他答,“还来。”
不知怎么,一弦星也忽然想起当年青学旁边的那条小吃街上,那家被手冢连续光临过一个月的鳗鱼茶泡饭。
后来,他们也有一起再去过那家店。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那家店换了好几个老板,味道也早已不复当年。
正如这世上,什么其实都会变。
但思及此处,她还是笑着握住他的手,说,“那以后的一个月,我们也一直一起来买白糖糕吃吧。”
人流如织中,手冢反握住她的手,“好。”
-03-
温网过后,考虑到一弦星也的身体状况,手冢执意请了一年的长假在家陪她。
一开始,一弦星也还很是开心,能日日都在家看到他。可开心着开心着,她又似乎不那么开心了。
一切只因与睡眠和食欲呈显著正相关,并持续疯狂增长的体重秤数字。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自然离不开某位脱离赛场便要一门心思将她养得白白胖胖的先生。
手冢睁开眼睛,屋外天光依旧很亮,看来天色还早。
他躺在床上,胸口半边盛着令人安心的重量。
手冢平日里很少有午睡的习惯,但自从一弦星也肚子里的小家伙越发有了些份量后,他便将午睡强行纳入了两个人的作息时间里。
怀孕的第六个月,怀里的人肉眼可见地丰腴了些,却也令人更加安心许多。
一弦星也的身高不算矮,可从前抱起来总是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了一般,这几个月,被他好好养了一段时间,手冢反而觉得抱在怀里刚刚好。
阳光斜照进来的金色光线中,女人白净的侧脸枕在他的胸口,透着一些红润颜色,细密纤长的眼睫落下影子,小小的,像个可爱的梦,手冢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脸。
是胖了些。
不过,手感不错。
他动作很轻,却还是把人碰醒了。
“嗯……”臂弯里的人像被打扰了好梦,喉咙里断断续续发出咕哝声。
眼见就要把人吵醒了,手冢却并不收手,动作反而大了些,戳戳捏捏,像要给小玩具造个形状出来。
一弦星也终于还是被他吵醒了,一手抵住他的手,一边好笑道,“手冢同学,趁我睡着,玩得开心吗?”
手冢顺势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扣,坦白承认,“嗯。”
一弦星也睁开眼,娇嗔着望向他,“那你过来,给我也欺负一下。”
午后的风从窗外吹来,吹起半掩的窗纱,带着清新的泥土气息,南迁的飞鸟越过天际。
手冢从善如流俯下头,双唇轻软落在她的唇上,道,“给你。”
-04-
怀孕八个月时,一弦星也意外生了一次病。
起因似乎是研究所的工作太过辛苦导致,这样一来,不要说早就规劝她休假待产的羽田真司,身边的家人朋友每一个都强硬起来,一弦星也只好将手里逐光号的后续工作暂交给了赤间拓海。
但也幸好安心回了家,她躺在床上烧得神志不清,手冢就在旁边寸步不离地陪她。
这期间,一弦星也醒过几次,脸色很不好看,却还是声音弱弱地对他说,“手冢,躺着真的好无聊。”
手冢柔声哄她道,“等你好了,我陪你出去玩。”
她却摇头,说不要出去。
“在家你也能陪我玩嘛,我也想拼一次那个卫星发射基地的模型,和你一起。”她这么说着,说完,又沉沉睡了过去。
手冢一直记得这件事,等到一弦星也的病完全好了,他便挑了一个阳光很暖的午后,将那个他多年以前拼好的模型摆到她面前。
一弦星也看他抬手便要拆解掉,赶忙拦住他,“好不容易拼起来的,拆了做什么?”
手冢道,“你说想拼的。”
一弦星也连忙否认,“怎么会?我还打算把这东西完完好好保存到老,除了你我,谁也不准碰它,小朋友也不可以哦。”
手冢有些疑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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