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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程母搂着哭个不停的程美枝往家里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温声安慰道：“宝贝儿，别哭了，谁年少的时候没不长眼认识个把渣男呢，咱就当之前几天的牛奶鸡蛋喂狗了啊……妈先送你回家休息，再回头来学校替你向老师请个假。”
顾渊与程母这么大吵一架，也满心怨愤，头也不回地进了学校。直到早自习进行到一半，他的肚子饿得“咕咕”响，他才意识到今天程美枝给他的早餐才吃了两口，就被生气的程母给抢了回去了。
可恶！他的长期饭票又没了。他不由得有些后悔刚才不该那么冲动的。
但是转念一想，男子汉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程母那般对他，他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君子不吃嗟来之食”，他才不要为了区区一点好吃好喝的，就向他们折腰呢。
程美枝这边占不到便宜了，没关系，再找下一个就是了。顾渊这样盘算着。
只是程母才不是吃素的，转头就把顾渊骗吃骗喝的事情宣扬得到处都是，她还反复提醒家里有女儿的家长：“你们可得小心提防顾渊那臭小子，也许你们家闺女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顾渊的名声就这么臭了。他想靠“卖身”来哄骗女孩子供养他这条路，至少这两年在这个小镇是行不通了。
安晴听说了顾渊的现状后，不由得在心里为程母大大地点了个赞。不愧是小卖部的老板娘，这战斗力着实是杠杠的！
私下里，程母还准备了一份厚礼，送到了沈家。
她郑重地向安晴道了谢：“好孩子，这次多亏了你的提醒。否则就我们家美枝那个傻闺女，还不被顾渊那臭小子哄得团团转，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安晴笑着推辞：“程伯母，您客气了。不瞒您说，我之前也一时糊涂被顾渊骗过，还好及时清醒了过来。所以见到他又在打美枝的主意，肯定是不愿让他得逞的。”
程母感慨道：“所以说你是个好孩子啊。唉，我们家美枝就是太单纯了，还是个一根筋的家伙。她被顾渊这么一折腾，心里很是不得劲，都好几天了还是闷闷不乐，我真怕她憋出病来。”
“安晴，你能不能再帮伯母个忙？这段时间多跟美枝说说话，开解开解她？伯母会好好谢你的。”她想着让美枝多与安晴接触，心思也能更通透些。
安晴应下：“当然没问题。”她对美枝的印象很不错，又有“同病相怜”的经历，自是愿意伸手拉她一把的。
而走出伤痛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转移注意力。
安晴得知程美枝也报名了县数学竞赛，就决定从这方面下手。
每天的晚自习课，安晴都会约了程美枝一起去图书馆刷竞赛习题、讨论解题方法。周末的时候，她则是受程美枝邀请，去程家的小卖部一起看书、写作业。到了寒假，两人更是一起报名了县里数学竞赛的培训班，与众多数学高手一起徜徉在数学的神秘世界里。
程美枝跟着安晴一门心思搞学业，很快就从不断地攻克难题中找到了莫大的乐趣，整个人都精神焕发、自信满满。至于前男友？呵呵，谁还记得他是谁？那都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说来奇怪的是，程美枝在安晴的影响之下，重拾自信不再自卑、远离内耗之后，她脸上的青春痘慢慢地下去了好些，渐渐露出了她的庐山真面目。
原来，没有了痘痘的遮掩，程美枝也是个清秀可人的漂亮姑娘。
寒假结束，高二的第二个学期开始。
顾渊再次见到程美枝的时候，不由恍了神。一个多月没见，她怎么变化这么大？变得好看了这么多！
他要早知道……早知道她原来长得是这个样子，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考虑跟她公开谈段恋爱的，毕竟就现在而言，程家的家境还是相当吸引他的。至于上大学、工作以后遇到条件更好、对他更有帮助的女生，那到时候再分手就是了。
顾渊这样想着，顿时脸上挤出了虚伪的笑容，朝着程美枝的方向走了过去：“美枝，你现在有空吧？我有话想要跟你说。”他坚信，以程美枝对他的迷恋，只要他浪子回头，必定可以被原谅的。
但那是以前的程美枝。如今的程美枝，与安晴相处了那么久，早就受她影响，认定了搞学业、搞事业才是最有趣味的，而这个年纪谈恋爱就是暴殄天物、浪费青春的行为。
与顾渊那段不敢公开的恋爱，在程美枝看来，那简直就是她不忍直视的黑历史啊。她只觉得当初的自己脑子抽了，还会喜欢上那么个渣男！
“不好意思，顾渊同学，我跟你不熟。”程美枝的态度冷若冰霜，“我不想跟你说话。我要看书了，请你让开，不要浪费了我宝贵的学习时间。”
顾渊震惊，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程美枝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哦，他想起来了，当初安晴拒绝他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好哇，一个两个的，都是这么无情无义！他心里愤恨极了，觉得人心不古，现在的女孩子啊，心思都坏得很。
再受打击、心思动荡的他，在学习上更是分心，准备竞赛也是时常心不在焉。
至于安晴和程美枝，才不管他怎么想呢，而是在巩固好课业的同时，一门心思准备即将到来的数学竞赛。
“安晴，”程美枝憧憬地道，“我希望我们都能获奖，然后转入同一所县里的重点高中！”
安晴笑道：“好，一起加油！”
这是她们两个的约定！
第9章 投资男人的女人9
一个月后。
众多学生盼望已久的数学竞赛终于开幕。
由于报名参赛者众多，小镇高中的校长特地包了一辆公共汽车，把学生们送往县里考场。安晴、程美枝、顾渊都在内。
路途上，安晴她们抓紧最后一点时间，抱着参考书认真地查漏补缺，不敢有一丝懈怠。
顾渊见状，则是冷嘲热讽：“女生就是女生，本就不擅长数学，再做出勤奋苦学的架势也是没有用的。”
安晴早就把顾渊当空气忽略，程美枝听了则是一个白眼甩了过去，直接一句话击中他的心脏，让他闭了嘴：“顾渊，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让我爸妈上你家去要债，别忘了你的报名费还是我出的呢。”
她不计较，那是因为她
不想因为区区十块钱与顾渊这种渣男再有牵扯，可不代表她怕了他。她曾经迷恋过他，所以那时候才把他看得那么重；可如今的她已经觉醒了，认清了他的真面目，那他还算个P啊。
程美枝话音刚落，公共汽车里就一阵骚动，好几个学生拿书挡着脸，相互窃窃私语。顾渊和程美枝的事，大家都有所耳闻。但没想到他连报名费都是哄骗程美枝出的情况下，本就不占理的他竟然还出言奚落她，实在是人品堪忧。
顾渊顿时脸色铁青，压低了声音强词夺理：“这点小钱也要计较，气量真小。”不敢再出声。
周遭环境安静了，程美枝继续苦学。她，要抓紧最后一分一秒，实现和安晴的约定！
终于，公共汽车抵达了考场。
进考场前，安晴和程美枝互相击掌打气：“加油！我们一定能行！”
三个小时后。
考生们陆陆续续出了考场，绝大多数都是深受打击的模样。
“唉，题目怎么这么多、这么难啊？我写了答案的只有选择题，一大半还都是蒙的！”
“可不是吗？那六道大题，我连题目都看不懂，根本不知道何处下手！”
“我倒是做了两题，但是对不对的，我心里是一点底也没有啊。”
顾渊听了他们的话，不由窃喜。他昂头挺胸，嘴角微微翘起，清了清嗓子，洋洋自得道：“还好啦，大题也没有那么难吧。就是时间紧了点，我只完成了四道大题，最后两题来不及做了。”
但就是这样，他也胜过了周边人很多。想来，他得奖有望了！
周围的考生们听到了顾渊的话，纷纷敷衍地道：“嗯，这位同学你挺厉害的，祝你成功。”
这个时候，安晴和程美枝也走了过来。小镇高中的同学们一见到她们，马上迎了上去：“今天的考卷，你们觉得咋样？”
程美枝顿时脸皱了起来：“很不简单啊。我做是勉强做完了，就是不确定到底对不对。”
安晴也微笑着道：“确实不简单。我跟美枝差不多，也是尽力填满了答卷而已。”这当然是谦虚之词。她准备得那么充分，这份竞赛卷对她来说，那就是小菜一碟。
考生们惊呼：“哇，你们好厉害啊，竟然能全部做完！”
顾渊冷笑：“瞎写的答案，就算涂写得再满，那也得不了分，有什么用！而只要写的都是正确的答案，把该得的分都得了，就算有题目没有完成，总分也不会低。”
有考生附和道：“这位同学说的也有道理啊。”
安晴瞥了顾渊一眼，淡淡地道：“但就是有人，不仅能够按时完成答卷，还都是正确答案。”
另有几位与安晴她们一同参加过数学竞赛培训班的考生走了过来：“是啊，我们也都做完了，而且成竹在胸，估摸着至少能有个八十分吧。”
八十分？顾渊心底一沉。最后两道大题分值各是十分，他完全来不及做，也就是说，他的满分只有八十分。而且，他是绝对不敢奢望前面的题目能全对，因为有相当一部分的题目他是瞎蒙的。
可眼前这几位考生，他们的估分却都是八十分以上，那不都比他高了吗？县数学竞赛的获奖名额就那么几个，要是他们的分数都比他高，那肯定没有他得奖的份了啊。
不，他们绝对是在说大话，他们哪有那么厉害，他才是最聪明的！都说否极泰来，他都不顺好几个月了，是时候该转运了。最好，他蒙的那些题能够全对，而他空着的两道大题，所有人全错，那就相当于这两道题没有出过了。
顾渊这样安慰着自己，心里渐渐又有了底气，胸膛又挺直了起来，仿佛胜利已经在向他招手。
半个月后。
班主任拿着喜报兴冲冲地进了教室：“太好了，我们学校一共有三位同学在县数学竞赛中获奖，其中两位就在我们班！其中一位还是一等奖！你们实在是太给我争气了，老师实在是太开心了！”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好成绩啊，校长都高兴疯了，已经让人联系做海报横幅，要好好宣传这个喜讯呢。”
全班同学哗然：“是谁？杨老师，快告诉我们是谁得奖了？”
顾渊微微一笑，在座位上坐得越发挺直。他坚信，他肯定是这两者之一。
班主任挥舞着海报，朝着程美枝的方向笑了笑：“恭喜你，美枝同学，你得了县数学竞赛三等奖。”
程美枝欣喜若狂：“真的吗？我获奖了，我成功了！安晴，我真的成功了！”
安晴用力地抱了抱她：“太好了，你这几个月的勤奋努力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程美枝喜极而泣。
班主任朝她们的方向走去，面上的笑容越发大，她轻轻拍了拍安晴的肩膀，道：“恭喜你，安晴同学，你就是我们学校唯一那位获得一等奖的同学。你的表现实在是太棒了，老师为你感到自豪。”
程美枝兴奋地扑向安晴，大喊道：“太好了，安晴，你也得奖了，还是一等奖！我就知道你是最厉害的，做模拟卷的时候你一直都比我强，我都得奖了你肯定不会落空！”
安晴笑道：“是啊，实在是太好了。”按照规定，县里的几所重点高中，她可以随意选择转入，而且还有免学费的待遇。
除此之外，一等奖还能拿到一千块的丰厚奖金。以这个时候的消费水平来说，够一家子在县城里过两个月了。
没错，安晴的计划不仅仅是自己转学去县城，她还想趁着这个机会把整个家都搬去县城，一家子都在更发达的地方立足。而且这么一来，哥哥沈安树也不需要每个月都辛辛苦苦地赶回镇上与家人团聚了。
同班的同学们纷纷向安晴和程美枝道贺。对于她们的好成绩，他们都很是服气，毕竟她们平时的刻苦大家都看在眼里。在他们看来，安晴她们不仅聪明，还那么勤奋，她们不得奖谁得奖？
道贺的人中，唯独缺了顾渊。
顾渊傻愣愣地看着班主任，问道：“杨老师，还有呢？你刚才不是说我们学校一共有三个人获奖吗？”
班主任解释道：“对，还有一位获得三等奖的同学是三班的袁兵。”袁兵的数学天赋很不错，数学成绩一直是自己全校名列前茅的。不管学校的题目出得再难，他的数学成绩就没有低于过满分五分。
那么，他落空了？
顾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那我呢？我竟然没有得奖？”
“不，这不可能，这其中一定要黑幕！杨老师，我要求查卷！”
班主任忍不住皱了眉：“顾渊同学，我知道你没有得奖心里非常失落，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请你冷静点，不要胡搅蛮缠。”
“你要知道，教育部对这次数学竞赛十分重视，考场的每间教室不仅有两位监考老师监考，还装有监控。阅卷的时候，所有的试卷是糊了名字的，每一道题都由三位老师共同阅卷。如此严格，是绝对不可能有徇私舞弊的事情发生的。”
程美枝冷冷地说道：“有的人没本事，却又不肯正视自己的能力，这不只能怪在子虚乌有的所谓‘黑幕’上了呗。”她最看不上这种小人了。
顾渊的脸瞬间黑如墨汁。他其实心里也清楚，在如此严格的考场监督和阅卷制度下，获奖名单是不可能弄虚作假的。
早在考试结束，那几个县城重点高中的考生估分八十分以上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些悬了，但是他还抱有侥幸心理。也许，他们估高了；也许，他做的全对呢。
可惜，现实是残忍的，他的不切实际的幻想被打破了。
这一日顾渊回家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精神恍惚。转去县城高中读书的愿望，泡汤了。
顾父见他回来，没好气地说道：“我就让你别折腾，安安稳稳地在学校里读书，准备明年的高考。你偏不听，非要搞数学竞赛这些有的没的。”他已经得知了顾渊在数学竞赛上颗粒无收的结果了。
“这不，白忙活一场？还浪费了十块钱报名费，都够我们家吃几天了。”顾父说道。
顾母不在意地笑了笑，道：“没有浪费，反正那十块钱又不是我们出的，是程家那丫头给的。”
顾父一听到这个，更是气不打不出来：“你还敢提这个？这混小子为了十块钱的报名费，为了混点好吃好喝的，竟然去哄骗程家小姑娘的感情！”
顾母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们渊儿能哄到，那是他的本事。”钱和东西到手就好，她才不管是怎么来的呢。
顾父怒不可遏：“你这个见识短浅的女人！渊儿要是好好跟程家小姑娘谈恋爱，真心喜爱她、对她好也就算了，可他是在玩弄感情！你知不知道这么一来，他把程家得罪得死死的！”
“我们家的名声都坏了！而且这几个月你晓得我有多辛苦吗？程家发话，他们的小卖部不做我们家生意，我要买点东西都得大老远地跑去别的镇或者县城买。我每天地里忙活已经够累的了，你们还净给我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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