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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涌连连摆手：“我不行我不行，我哪有这本事。”
“行吧，那我不强人所难。”付东留说完就看起了菜单。
陈涌有点措手不及，什么意思这是？
他掐了烟站起身：“行，那我就不打扰二位老板用餐了。”
他说着要走，康文留他：“坐。”
他问：“听说你上回带来那几个艺人没跟公司过明路？”
陈涌听到这个就窝火，那回他可损失不小，光是分给另一个经纪人的钱就够他吐血的。
“康总这就没意思了，都是男人，有话直说行吗？我知道我得罪了您……”他看向付东留，“您的女人，怎么着？工作上有点摩擦不是很正常吗？斯陆要是实在气不过，过来抽我两下您看够不够解气。”
付东留抬起头：“不够。”
陈涌握紧拳头，态度强硬：“那随便吧，我准备辞职了。”
康文表情意外：“你要辞职？工作室正缺人手呢。”
陈涌都无语了，这么说话有意思吗？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能走吗康总？小付总？”
付东留没搭理他，康文抬手送客，没为难。
等陈涌回到车上再次向公司通知离职日期后，他才明白康文提起上回安排艺人陪酒的事是何目的？
财务突然问他要那次通告的艺人酬劳。
财务发来的通告合约白纸黑字一清二楚，四个艺人出席康文公司的晚宴，酬劳每人十万，一个工作日内全款付清，逾期按日支付违约金，支付方式是现金支票，由经纪人陈涌代收。
单按照合约内容看，目前是康文公司拖欠艺腾费用，陈涌只肩负催款义务，要离职就把这事移交给接任同事。
可陈涌知道这是老板和康文联手给他挖的坑。
那晚的酬劳，康文助理戚峰当晚就把支票给陈涌了，是陈涌自己第二天偷偷还回去的。
如今公司财务已经向康文方发出了逾期违约通知，康文方给的回应是一段戚峰当面给支票的监控视频，视频中两人的对话录得很清晰。
戚峰让他核对支票金额，陈涌亲口说没错，又假意拒绝支票。
公司现在明确要求陈涌在离职前问康文追讨回酬劳和逾期违约赔偿，否则就是他私昧了四十万艺人酬劳。
说白了，就是老板亲手把他送给康文付东留撒气。
至于合约？康文哪里会在乎区区四十万，许洋又怎么会为了陈涌得罪新的合作伙伴去追讨一点点逾期赔偿？
不过是耍他玩罢了。
陈涌坐在车里一连抽了三根烟，认命般下车往回走，回去他刚刚着急离开的饭桌。
可这回，他进不去了。
只有一个女人表情冷漠又不耐烦地抽着烟让他痛快点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陈涌别无选择，只能老实交代。
他花了五千元让便利店ʝʂɠ兼职学生偷拍了斯陆和付东留的照片，再免费提供给几个娱记狗仔。
此举目的是猜到狗仔会先联系付东留要钱，他想让付东留康文出点血，补偿他那晚白忙活的损失。
其次，他还联系了几位讨厌斯陆的黑粉，都是长期蹲在斯陆微博骂她的活跃账号。
他给她们提供了斯陆和不止一位娱乐公司老板有染、斯陆爬付东留的床封杀罗丹等假消息。
第71章 陆是披荆斩棘的路（四十五）
陈涌一交代，苗娜就省事多了。
鉴于他散播的内容有引发现场暴力冲突的可能，苗娜不爱看这种热闹，更不想浪费时间，便要了他爆料的微博账号用自己手机登上，又委托康文的司机看着他，她自己进去汇报。
付东留本来高高兴兴地吃着饭，听苗娜说完，气得脸色铁青。
苗娜入座，从包里拿出电脑打开。
因为不确定付东留在斯陆工作室的身份地位仅仅是能提供资源的有钱男友还是幕后老板，所以她对着康付二人，操作几下电脑后把屏幕转向他们。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很简单。”
“第一步，立刻注册一个无人关注的工作室账号发布和前经纪人陈涌解除合作的声明，我这里有个新账号现在就可以用。第二步，明天一早用陈涌联络黑粉的账号向她们承认是恶意造谣并要求她们不得散播。第三步，收集长期辱骂抹黑斯陆的活跃账号公证证据，起诉平台拿到个人信息，暂不起诉，另有用途。第四步，我得去剧组找斯陆拍一些照片，我们急需美工。”
她一口气汇报完，付东留刚要说话，康文抢了先机。
他看着苗娜说：“你一个人忙不过来，这儿也不方便工作。这样吧，我让律师团队马上过来，再找两个助理协助你，去我办公室吧。”
听到这顿安排，付东留都震惊了。
这还是在来的路上对他说“贵圈儿真是闲得吃屁”的康老板吗？
苗娜当然希望能即刻展开工作。
她对康文说：“暂时不需要太多人手，让陈涌帮忙吧，他惹的祸他负责。”
康文的眼神带上欣赏：“你说了算。”
苗娜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她移开视线，低头操作电脑。
付东留都想把脸皮扯下来揣兜里了，他真替自己的朋友臊得慌！
虽然康文一脸严肃认真，但付东留发誓，他那张人皮面具下肯定是口水直流的痴汉像。
苗娜抬头问付东留：“请问付总有计划公开和斯陆的关系吗？”
付东留没犹豫，说：“这个问题我尊重斯陆的意愿。就我本人而言，我更希望公众的关注点落在斯陆身为演员的作品以及人格魅力上，而不是作为谁的女友妻子谁家儿媳妇暴露在公众视野。”
苗娜愣了一下，笑了：“我想斯陆应该也会同意你的想法。”
“嗯。”
三人离开包间往康文办公室走，陈涌也跟着去。
到了门口，付东留先让苗娜进去，他拉住康文在外面说话。
“你在干什么？”
康文装傻：“在帮你老婆解决麻烦。”
付东留呵呵：“你别乱来，苗娜是来工作的！”
康文无语：“噢，就你能夫妻双双把家还？我们稍微渴望一下爱情就是乱来？”
付东留懒得跟他扯：“你还是坚持你的初心去结识女明星吧。”
康文的目光顺着办公室半开的门看进去。
苗娜坐在单人沙发上，笔记本在膝头，她一边打字一边跟陈涌交代工作，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像个闪闪发光的机器人。
“初心都是会变的。”他拍拍付东留肩膀走开。
进了办公室路过陈涌，他也是拍他肩膀。
“好好做事。”
陈涌一声不敢吭。
付东留紧跟着进去。
苗娜问：“付总能拉个群吗？把斯陆的助理拉进来，很多事我需要和她沟通。”
付东留嫌弃地看一眼陈涌，对苗娜说：“这事暂时不要告诉她，免得她拍戏分心。”
“但是我需要和齐西对接工作。另外我觉得斯陆有必要了解我的工作进度以对我作出判断，这也算是对我们合作的考验。”
付东留认同她的想法也欣赏她的工作态度，他只是担心斯陆，她一个人在剧组，知道陈涌干的破事会很难受吧？
他想当面跟她说，好及时安慰她。
苗娜见他犹豫，提出折中方案：“那我先和齐西对接一下行程，这件事暂时不告诉斯陆，等处理完手头事我去剧组找她当面说。”
“可以。你加我助理微信，有需要协助随时找他。”付东留说着把小海微信推给她。
“好的。”
苗娜效率很高，她在康文办公室忙到天亮，该准备的公关方案已经全部完成。
不管是狗仔还是黑粉，只要敢发同居照，苗娜团队能在一分钟内甩出证据澄清。
但这还不够，澄清绯闻回不了本，她计划借由这次事件彻底洗白，因此还需要找斯陆本人配合做一些物料。
正好付东留也要去找斯陆，两人约好傍晚开车过去。
下午一点，忙完工作的付东留去了斯陆公寓。
他想把斯陆的重要私人物品带回家，其余让小海安排人来搬。
谁知刚开始收拾，斯慧开门进来了。
“呦，你在啊？我以为家里没人呢。”
“嗯，阿姨您怎么来了？”
“鹿鹿跟我说她要搬家啊，我这里还放着东西呢。怎么今天就要退房吗？我还说这两天住这呢。”
“哦，今天不搬。我晚上要出差几天就先过来收拾一些私人物品，之后让搬家公司来搬。”
“啊……那你先忙你的去吧，东西放着我收拾。”
付东留见她这么说只能走人，不然被丈母娘怀疑他这个“男朋友”想偷东西就不好了。
开车回家收拾好行李，付东留给自己的车换了一套“乘客专用”的坐垫才去找苗娜汇合。
还没到地方，斯慧打来电话。
“小付啊，走了吗？”
“刚要出发呢阿姨。”
“那你过来一趟吧。”
“有什么事吗阿姨？”
斯慧的语气十分冰冷：“不耽误你正事的话来一趟吧，我有话问你。”
“好的阿姨，我马上过来。”
与此同时，斯陆刚下戏坐车往酒店走。
今天一整天都是补习班内景，剧组自己搭的。
斯陆第一次看到这个景就无语凝噎了，跟她从小生活的那个家布局几乎一样。
唯一区别是上课的那间房房门上贴了个“补习班”的牌子，这其实是斯陆高中时跟胡杨私下吐槽的戏言。
因为陆平课外带学生的缘故，斯陆一直觉得在家里没隐私。
尤其在她升入中学以后，学校里喜欢她的男生都跑来找陆平补课，这让斯陆很烦恼。
好在陆平补课不看钱只看学生资质一个没收，可这阻挡不了那些男生追着斯陆跑。
这个情况在斯陆高三那年回到陆平身边生活时演变到了极致。
如果说初一初二男生的表白追求还比较含蓄安静，高三的男生简直就是没皮没脸。
比如胡杨来找她那次。
那天是周日，斯陆去图书馆自习室刷题，只要她对着一道题露出不解的表情，旁边就会立刻有一只手或者一支笔把写着解题思路的纸条推到她眼皮底下。
斯陆烦得要死，完全无法专注，可她又不能走，一旦走了，那个男生就会一路跟着她，自以为深情地为她保驾护航。
就在这时，斯陆收到胡杨的微信，说来找她玩了。
斯陆连忙收好书包出去给她回电话。
胡杨第一次来斯陆老家不认识路，斯陆跟送她来的司机报地址，然后站在路边等。
半小时后，胡杨乘坐的车停在了马路对面，她从车上下来，尖叫着奔向斯陆。
“好你个斯陆！说走就走都不打招呼的！是不是朋友啊！”她上来就给斯陆一拳。
斯陆吃痛：“怎么没打招呼？第一个告诉你的好吗？你去旅行了才没能见面好吧！”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没良心！不讲义气！”
“请你吃东西可以了吧？话说你怎么大老远跑来了，也不提前给我打电话。”
“嘿嘿！”胡杨看一眼马路对面的车，“蹭车呗……咦？你后面怎么有个男生一直在看你啊？”
斯陆提到这个就头痛。
“别理他……”话说到一半，斯陆看到对面车副驾驶走下来一个人。
付东留。
“你怎么跟他一起来？”斯陆悄悄问胡杨，震惊又不解。
“不是啦，今天我们两家聚会，付东留说要来这边找朋友，我一想这不你老家吗？就蹭车来了。”
“那你让他赶紧走吧，办他的事去吧。”
“哦。”
胡杨跑回去找付东留，他俩平时在学校也不来往，都没有联系方式，她跟他确认回家时间互换手机号。
而斯陆则走到痴心一片的追求者面前去。
她对他说：“看到马路对面那个男生了吗？帅吧？看到他家的车和司机了吗？有钱吧？他那样的开着车追我我都看不上，你觉得你有机会靠小纸条打动我吗？”ʝʂɠ
……
从回忆中抽离，斯陆突然想付东留了。
她犹豫是否应该把这个小秘密告诉他？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对了！还有胡杨那个家伙！那次来找她完全不是想她了，是想高序了吧！
重色轻友的家伙，还为人家写小说呢！
斯陆彻底忘了付东留，开始想戏弄胡杨。
该怎么做才好玩呢……
与此同时，被遗忘的付东留抵达斯陆公寓。
他开门进去，斯慧正坐沙发上，面前茶几被她收拾得很干净，除了一盒纸巾，就只有一本红彤彤的结婚证。
“坐。”斯慧指了指她对面的沙发。
付东留走上前，每一步都紧张得像是直接踩在自己心脏上。
“劳烦您给解释一下？”
“好的……妈。”
“……”
第72章 爱是乌龟王八蛋（一）
作为准女婿，斯慧给付东留打满分。
但作为偷偷拐带她女儿结婚的事实女婿，斯慧只想给他一耳光。
但她忍了，尽量保持理智。
“你和斯陆结婚你的家人知道吗？”
付东留这头刚理出点应对思路，劈头就被丈母娘的重磅提问击退了三万里。
不愧是小王八的母亲大人，出手就是致命一击。
这可怎么回答？
知情？那就是自己一家子不把斯陆一家子放在眼里。
不知情？那还得回家让他一家老小配合圆谎。
怎么回答都是死。
“看来是知道。”斯慧抱以冷笑，感受已不能单纯用愤怒来总结。
付东留决定先把责任揽自己头上：“这件事都是我的错。”
斯慧耐心告急：“嗯嗯，怎么错具体说说。”
付东留突然发现不太好说。
其实他俩就是把恋爱结婚的顺序颠倒了，这事他不介意，斯陆应该也不介意，但长辈在意，尤其是女方家长，更在意。
如今结婚的事败露，斯慧上来就问他家人是否知情，态度已经很明确。
付东留有点无措。
他斟酌开口：“其实是我提出结婚的……”
斯慧打断他：“你先回答我，你和我女儿结婚瞒着她父母是什么目的？”
付东留愣了一下，直接道歉：“对不起阿姨。这件事的确是我欠考虑，没有给鹿鹿一个正常的求婚仪式，也没有先取得您同意。希望您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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