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院子里,付志恒听到二楼传来吵闹声。
他回头一看,斯陆一条腿搭在阳台外面要往下跳,付东留正在拦。
“胡闹!干什么呢!”付志恒破口大骂。
斯陆跟付东留闹着玩呢。
小气鬼说她不在意他,说他伤心,斯陆就说那我跳个楼给您谢罪吧!
就这么上了阳台。
谁知道被付志恒抓包了。
这下好了,本来劝付东留出国是为了不挨骂,现在因为跳楼壮举,被付志恒揪下来劈头盖脸骂了个狗血淋头。
爷爷奶奶听到她翻阳台,也训她。
家里彻底变成斯陆批斗会,偏偏付东留那个猪还在旁边凶巴巴瞪她。
付志恒痛痛快快骂了一顿后扛着高血压走了。
斯陆和付东留要回房间重新开战,奶奶叫住他俩:“要吵去院子里平地上吵,打完了再回来,以后再敢翻阳台我先揍你!”
两人灰溜溜出去。
来到池塘边,斯陆开骂。
“都怪你!”
“怪我?我不想让你一个人筹备婚礼是我的错!有我没我都一样是吧?那你跟我结婚干嘛?去嫁王八啊!”
“就是嫁了你这个王八蛋才天天挨骂!”
“活该!谁让你跳楼了?”
“你!”
“放屁!”
斯陆踹他小腿:“你还敢骂我?爸爸叫你去进修,你不去,说要办婚礼,那不就是让我背锅吗?现在好啦,你如愿啦,全家都骂我了,你高兴啦!做梦都要笑醒啦!”
付东留踢草坪:“好,行,我明天就去美国,离你远远的,你满意了吧?”
他说完就回屋去,斯陆跑到他前面挡住去路:“我要回去!卧室是我的,你滚去美国住!”
“行!”付东留转身走。
快走到院门口,斯陆又冲到前面超过他。
“心机狗!你自己跑了让我回家被爷爷奶奶骂!我才不上当!你自己进去吧你!”
她说完就飞一般跑掉,付东留紧追几步将人拉住。
“你再跑?”
“你凶我?”
“凶你怎么了!你活该!”
斯陆拉住他胳膊一口咬下去,付东留只觉得有一只小狗在舔,好痒。
松开嘴,手臂一圈浅浅牙印,口水倒是不少。
付东留往她衣服上蹭干净:“脏死了你。”
斯陆的眼泪哗地流下来:“好,现在都嫌我脏……”
“少来这套!”
他怕她胡搅蛮缠,扛起她送回家。
“第一不许乱跑掉,第二,离我十米远,不想看见你。”他说。
斯陆偏要往跟前凑。
“要不……你亲我一下,我就跟你和好。”
“滚一边儿去!”付东留拨开她脑袋,走了。
“行,付东牛,你这辈子别想再亲我!”
“我呸!我亲你不如亲乌龟王八蛋!”
他偏着脑袋骂空气。
“好啊!你去亲啊!让王八把你的破嘴咬烂!”
“别跟我说话!”
“我跟猪说话!”
“猪跟我说话!”
“你滚!”
“已经滚了!”
“哼!”
两人吼得方圆三公里都能听见,幸亏是别墅区,否则邻居可要看好戏了。
付东留一没带车钥匙二没带手机,没地方去。
他就在小区里暴走。
来回走了两圈,还没见斯陆找来。
付东留气得踹路边大树:“王八蛋!没良心!”
刚踹完,便看到前面一棵树画面冒出来半个脑袋,王八脑袋。
付东留转身向反方向走去,找了个地方坐下。
他是真生气斯陆让他去美国。
怎么就拿她当借ʝʂɠ口了?他是不想离开她,不想她在筹备婚礼的过程中没有丈夫陪伴,不想她的婚礼有更多遗憾。再说她最近情绪一直不好,他怎么放得下?
没良心的狗东西。
他在心里骂着,耳朵竖起来听着,身后草丛窸窸窣窣有动静。
付东留又骂:“王八就是腿短,这几步也追不上。”
下一秒,手机游戏启动的音效响起,付东留回头,斯陆翘着二郎腿坐他后面玩起了游戏。
付东留抬脚就走,斯陆退出游戏假装打起了电话。
“喂?婚姻咨询师哦?老公在外面沾花惹草不肯回家怎么办呀!”
付东留上当:“谁沾花惹草!”
斯陆跳起来指着路边的花和地上的草:“你没沾?你没惹?”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可爱?”他冷笑。
斯陆没见过他这样嘲讽自己。
伤心了。
她走。
“你还敢生气?”付东留急了,拉她回来。
斯陆眼圈红红,表情委屈得要死。
“阿牛……你怎么那么嘲讽我?”
付东留慌了神,抱住她,算了,跟个小王八生什么气呢?
“亲一下,和好吗?”他拾起她半小时前丢下的台阶。
斯陆在他怀里抬起头,撅着嘴巴。
付东留低头亲一下,斯陆跳起来圈住他脖子:“抱抱。”
付东留托着她腿根把人抱起来,斯陆热情亲吻他。
她主动,付东留心里总算舒服了。
他抱她坐去石凳上接吻,石凳太矮,斯陆腿长,横躺在他腿上接吻腰疼,她坐起来,骑上他正面亲。
如今已经天凉,斯陆出来时穿着单薄,付东留摸到她腰间冰凉。
“冷吗?”
“嗯……”
付东留把人往他身上贴,斯陆向前蹭,蹭得付东留起了反应。
“回家。”他说。
“不要……”斯陆不愿意,家里人多,她不想回去。
付东留低头看她,斯陆表面一脸羞涩,下面却大胆地刺激着他。
付东留快忍不住,拉起她跑回家。
付东留回去拿车钥匙带斯陆上后山。
半山腰是奶奶送给斯陆的房,虽然没人住,但什么都齐全。
不过付东留没打算进屋。
他把车开进院子,不被打扰的安全环境,再加上半户外的刺激,付东留从车上到墙角,再从游泳池到花园,尽情收拾小王八蛋。
付东留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有这样野兽的一面,虽然斯陆也很投入,但他对自我的新认识让他有点害怕,怕被她取笑。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最后以斯陆求饶昏睡结束。
第二天一早,付东留天没亮就跑了。
他一上午都很忐忑,又因为斯陆没联系他而慌张。
她是不是生气了?
中午十一点半,付东留主动联系。
“中午吃什么好吃的?”
斯陆过了半小时才回复,发了一张他昨晚罪行的自拍。
斯陆说:“不是不在乎你出国三个月呀,你不在我会很想你呢,会给你发这样的照片的那种想呢。”
付东留在办公室直接兴奋弹跳。
出出出!出他妈的国!天涯海角都得出!
当晚,付东留直接拉着斯陆搬去后山别墅住。
奶奶没反对,反正中午晚上都来她这吃。
为了方便回奶奶家,两人搞了两辆山地车,每天跑山当健身。
付东留还搞了个无人机,没事就飞到奶奶家送个信,信上主要写他俩想吃什么。
斯陆也喜欢上了新居,这里是五年前装修的,家具不好看,斯陆一点点换新一步步布置,每天都能看到新家的变化。
同事们也方便来她家找她了。
付东留开始每日到他爸那报道,公司发展筹划一应让付志恒指指点点,听不听两说,至少把态度做出来了。
工作忙,他总是回家晚,斯陆每晚在奶奶家吃完饭就回去了。
她在家看剧本排练,每天都有新花样迎接付东留回家。
今天是埋伏在犯罪嫌疑人付东留老巢的卧底警察,明天是被老公抓包偷情的不良人妻,后天是卖身葬父的可怜孤女,大后天是蛰伏十年易容报仇的武林高手。
她再也没有因为陆平难过。
这天晚上,付东留跟父亲应酬后急着回家陪他老婆演戏,但付志恒把他留了下来。
他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布婚讯?”
付东留挠挠头:“婚礼那天?”
付志恒皱眉:“你觉得这个事就只是公布一下那么简单吗?”
“不然呢?”
“斯陆是艺人,她和你结婚,媒体和网友关注点在哪?”
“哦,这个我知道。”
“知道什么你说说看。”
“我不会让媒体乱写斯陆或者咱们家隐私的,我有数您不用担心。”
“行,那你去吧。”
付东留风风火火赶回家,等待他的是催婚十年发现儿子是gay的宽容妈妈……
说来也巧。
付志恒刚交代了关注媒体的事,付东留第二天回公司就收到了关于斯陆的爆料。
是一个匿名人主动联系的营销号,说他知道斯陆的很多猛料,绝对能让付家花钱来摆平,他的条件是和营销号分公关费。
付东留知道那人肯定是广撒网,否则也不会千挑万选选中了星耀影视养的号。
他交代助理花点小钱把那人真实信息套出来,助理一小时就拿到了。
付东留觉得对方是真缺钱,要钱就好办了。
爆料者手机号归属地是斯陆老家,又在爆料邮件中提到对斯陆父母离婚内幕很熟悉,大概率是认识陆平一家多年的人。
邻居同事朋友都有可能,付东留不想惊动斯陆,想起了斯陆的另一位邻居,高序。
他通过胡杨联系到高序,高序一拿到对方手机号就知道是谁。
“这人叫孙强,以前邻居,我记得他初中念完就不念了,好像说跟着他舅舅还是谁去南方打工,一直到我们家搬家前我再没见过这个人。不过他上礼拜联系我了,咨询法律问题。”
“哪方面?”
“他说得含糊,根据我的判断,不是赌博就是高利贷欠债了。”
付东留一听这话,知道这事难办了,赌狗不能拿钱堵嘴,会被缠上。
最好的办法是让对方造谣污蔑然后坐牢,可付东留不能这样做。
要毁掉一个女艺人的名誉根本不需要什么真材实料,他不能让斯陆和她妈妈承受这样的伤害。
高序分析:“我觉得他未必有真东西。”
“怎么说?”
“我们家和斯陆家做了十几年邻居,我们手里都没有斯陆的隐私可以卖给媒体,顶多是她小时候照片,斯陆又没整过容,照片发出来只会被人夸从小好看,没勒索价值。斯陆爸妈也从不跟人交恶,你说孙强手里能有什么?他父亲去世早,母亲是非常本分善良的人。”
“行,谢谢你。”
“没事,有需要随时联系。”
五分钟后,高序又打过来。
“我刚给陆叔打了个电话,孙强上个月问陆叔借过钱,陆叔没给。”
“你跟他说斯陆的事了吗?”
“没提,我就说孙强跟我咨询的事。”
“别说,万一孙强狗急跳墙。”
“好。”
付东留没时间耗,直接去找他爸。
付志恒听完后问他:“你想怎么对付缠上来的赌狗?”
“我想提前公开婚讯,接受采访,让大家知道我和斯陆是高中开始的缘分。”
付志恒被儿子的天真逗笑。
“你是经营娱乐产业的,你告诉我,斯慧女士和她的两任丈夫,再加上你和斯陆,把你们五个人作为主角交给营销号编故事,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写?”
“那怎么办?我还能把孙强杀了?互联网时代,他只要有一部智能手机,随时随地能胡说八道。舆论这种东西堵不如疏。”
“所以你要跟那个人谈判?封嘴?”
付东留不说话,付志恒说:“拿钱喂赌狗你不如自己当赌徒。”
“那您说怎么办?”
“自己想办法。”
付东留安排人去找孙强试探,却没找到人。
听邻居说他经常好几天不回家,四处喝酒赌钱打架。
找不到人就变成了定时炸弹,付东留有点着急。
下班前,付志恒叫走了付东留,说晚上不回家。
付东留跟斯陆说了一声,跟着他爸走。
车往城外开,天空阴云密布,狂风四起。
付志恒给儿子播放了一段录音,音效很差,一男一女在对话。
付东留听得出陆平的声音,女声有些苍老,应该是位老人。
陆平母亲?
老人苦口婆心劝陆平去参加女儿婚礼,又说斯慧当年为了斯陆上国际学校跟有钱男人跑了。
“这是?”
“孙强欠了几百万,正没处找钱,听到陆平母子的对话录下来的。”
“孙强在您这?”
付志恒不回答这么愚蠢的问题。
从他知道儿子对斯陆是认真的那天开始,他就做好了准备。
他怎会允许网友八卦到他家?
“这段录音一旦曝光,不管你和斯陆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斯陆都会变成被母亲精心培养出来攀附豪门的傀儡,狗仔娱记会把我们家所有的隐私翻出来做文章。这一切都是你任性妄为的代价。”
付东留被骂得哑口无言。
父子俩沉默ʝʂɠ下来。
半小时后,车停在城郊不知何处的一片荒地上。
付东留降下车窗,斜风卷着雨丝刮到他脸上,付东留隔着雨幕看见孙强跪在泥地里朝四面八方磕头,他被雨水打湿的刘海随着他磕头的动作上下飞舞,甩出的泥水带着异样的红,像血。
城市另一头的半山腰别墅,狂风卷着树枝摇摆,飞石走沙落叶飘飞。
斯陆开车下山去奶奶家,从车道跑到门前这点距离,已经淋成了落汤鸡。
“奶奶!”
“哎呦,怎么湿透了?快把衣服换了去,小心感冒。”
“阿牛不在家,山上好可怕啊好大的风哦!”
“正要给你打电话呢,快去把衣服换了。”
奶奶吩咐阿姨给斯陆热了杯牛奶,她亲自端上去。
“快喝点热的。”
“谢谢奶奶。”
荒地加长林肯内,付志恒点一支雪茄,对儿子说:“你母亲和斯陆一样喜欢娱乐圈,她追星,当经纪人,开影视公司,一路走来是否有过为人诟病不耻的行为,你在成长过程中可曾听到一句风言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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