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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就是他厌了烦了，才想尽办法逃离……
他一走十年了无音信。
她当然可以心安理得同宋屿川在一起。
可那是阮洛，是曾经在无数个黑夜里为她照亮前路的人……
渐渐的，苏陌思绪开始混乱，她忍住不想再掉眼泪，眉眼也垂的很低。
“宋屿川。”
“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这么冷漠，为什么连看我都不看一眼……”
那些滚烫的泪落在宋屿川手面的伤口上，却也滴进了他的心里。
他体内有无数个声音在叫嚣，他不允许任何人在他身后觊觎她，更不准许任何人从他身边带走她！
可那人是阮洛。
是她苦等十年，生死几次都执意要护在心底的人，他如何能取代他，又如何能舍得强迫她。
……
三日后。
一连几天的阴雨过后，天空终于放晴。
苏陌也不想再病恹恹地躺在屋子里了。
这阵子宋屿川寸步不离守着她，照顾她。见她精神恢复一点了，心情也松了一点。
吃完早饭，宋屿川要带她走走。
苏陌点头。
出门前，宋屿川给她围了围巾，又帮她拉上特地新买的长羽绒服拉链。
这比她寒冬腊月穿的都多。
不过宋屿川坚持，说倒春寒比寒冬腊月还冷。
更何况她现在是病人。
看着宋屿川认真为她打点一切的模样，苏陌有那么一瞬是想斩断一切的。
可那些过往就像心魔不断在裹紧她，缠着她，只要她的心想离宋屿川近一点，内心就会有个声音不断放大提醒她。
她在背叛。
而说这话的人就是美人唐。
如果阮洛不出现，她成为宋太太，美人唐最终不会说什么。
可阮洛出现了，一旦没妥善处理好，三边都会受伤。
而受伤最深的那个人，无疑只会是宋屿川。
这世上，他能爱的人，真的只有她了。
公园里，苏陌跟在宋屿川身边闷闷地想。
这几天她没有再继续沉浸在阮洛冷漠走掉的背影里，而是把所有事情都想了一遍。
宋屿川发现她的沉闷后，温声问着：“在想什么。”
苏陌开始没说，不过她明白有些话也不能一直拖着。
“宋屿川，阮洛还活着。”
苏陌没有再哭，情绪反应也没有此前那么强烈。
只是淡淡的，又平静的，叫人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宋屿川嗯了一声。
苏陌停住脚步，宋屿川牵着她，定在前面一点。
她看向他，“这件事，我们不能避而不谈。”
宋屿川很想说能不能不要现在谈。
他怕她冲动，怕她还没想清……还怕她说出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与能接受的。
他看着苏陌。
苏陌并未发现他另外一只垂下的手指微微收紧。
平日张口就来的三个字，此刻却异常艰难。
思索许久，他终于温声开口，“怎么谈。”
苏陌隐隐察觉到了他眸底的不安，抿紧唇在组织语言。
宋屿川双手搭在她肩上，温润劝着：“没想好就暂时不谈。”
见苏陌还在想，宋屿川最终低声叹了口气，将她带到旁边的长凳上坐着。
问她：“陌陌，还记得那日车里我们说的话吗？”
苏陌当然记得，不止那次，还有以往答应宋屿川每一次，她都记得。
也正是因为记得，她才会时刻都感觉有人在扯自己的五脏六腑。
疼的令她时刻都无法喘息。
她望着远处，声音有些低：“记得。”
宋屿川并不是想要利用这些承诺绑架她。
可他也实在不愿意仗还没打就认输。
即便他能感受到，这场仗也许原本就是一场必输之赌。
可他不甘心。
他握着她，眼神坚定地说：“既然答应你，我这辈子就只会爱你，永远爱你。”
苏陌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宋屿川像那日将两人手指扣紧，然后在她手背上亲了一口，“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苏陌看着他，干涩的双眼渐渐又有了红意。
“我不奢求你能立即忘掉他，就算……你最终选择阮洛，我也会谨守这个承诺。”
苏陌长睫已经染了水汽。
其实她很讨厌这样泪恹恹的自己。
可真正刻骨铭心爱过的人，又怎么能以这种方式割舍。
她爱了十年，又盼了十年。
就算阮洛再怎么冷漠，却也真真切切陪伴了她二十年。
而宋屿川，在历经所有的孤寂与生死后，他还是选择照顾她，爱护她，陪伴她。
心被什么狠狠撕扯着。
她泪眼模糊望着宋屿川，“我怕……会让你失望，我……”
没等说完，宋屿川就将她搂进怀里，音色绵长地附在耳边告诉她：“不怕……”
苏陌紧憋的泪顺着眼角滑下来，澄澈晶莹的泪滴被两人紧紧相贴的脸颊各自分担。
就像宋屿川所说，他会帮她。
只要她在他身边一日，他就会帮她抚平伤口。
如果哪日她想离开了，他保证不会缠着她，会一直在云城，等待她回归。
如果她决定永远都陪在阮洛身边，那么只要她每年回来几次，让他看上几眼就好。
……
说开后，一直卡在苏陌心里的那道发条逐渐松缓。
宋屿川搂着她，两人安静望着公园里那些久伴的中老年夫妻。
宋屿川看着看着，眼角却不觉湿润起来，“陌陌，爱是享受，也是分担。我不能只享有你的爱，却不愿意分担你的痛苦。”
“你痛我也痛，你不想的，我也不想……”
第178章 我要找他
回程路上，苏陌心情好转一些。
来时宋屿川牵着她，回时两人手牵手。
苏陌说饿了，宋屿川就宠溺带她去超市买食材。
等两人抱了一堆食材回来，宋屿川开始去厨房忙碌。
苏陌就安静倚在厨房门边看着。
宋屿川会时不时跟她说话，不停问她还想吃什么。
仿佛只要她说，他就全部都做出来。
吃完饭，苏陌找到手机。
宋屿川看了一眼，不过没过问。
苏陌给之前打听事的人去电话，让他查一个叫阮洛的男人。
三十五岁，川城人，身高一米八二，皮肤偏黄，眼尾有颗很小的黑痣。
赛车手出身，练过拳脚，右臂上有处蝴蝶纹身。
宋屿川虽然人在客厅，可耳朵在阳台里。
就算过了十年，苏陌记阮洛记的样样清楚。
这也是他第一次有了阮洛整体轮廓与模样。
不过很可惜。
论身高本领，他似乎并不比阮洛出众。
还有那枚蝴蝶纹身。
凤凰涅槃，破蛹成蝶都代表重生。
是他们曾经证明彼此最亲密的存在。
那是自己再怎么挤也挤不进去一隅。
……
等她打完电话回来，就发现宋屿川坐在沙发上望着阳台的方向。
她打电话并没想刻意回避他，也不想当面刺激他，所以选在阳台。
没等她解释，宋屿川就先开了口，“要不要我也找人问问？”
苏陌走过来放下手机，“不用，确定他还活着总有见面的一天。”
想想她又认真地说：“宋屿川，我要找他。”
宋屿川等她说完。
“就算他不要我，我还是要知道他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当年为什么要不辞而别，甚至连烟烟不要了……”
宋屿川发现人吃饱了，精神也不太一样了。
见他盯着自己，苏陌问他，“为什么不说话？”
宋屿川揉了揉她的头浅笑，“还是吃饱了好，以后我多做些好吃的，把你喂胖一点。”
苏陌耸了耸肩：“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就这样，这些年也没胖过。”
见她笑了，宋屿川笑意也渐渐大了。
只是几秒，她眉心又凝了起来。
宋屿川凑身过去，“怎么了。”
苏陌：“美人唐……一直不接我电话。”
“过年时我给他打也没接。”
见她刚好转的情绪又低落下来，宋屿川将她搂进怀，“也许他还在气。”
苏陌不说话了。
她不是没想过联系Dani，可想到连美人唐都这样，Dani自然更不会理她。
更何况Dani与美人唐不一样，他有自己要背负的责任与道义。
他已经为了她负了沈家一次，往后余生，她不可能再让自己成为他的负担。
如果不能保证这点，不如远离。
深夜。
楚浩此前给苏陌开了一些助眠的药，吃完就安心睡了。
宋屿川接到之前交代下去的一通电话，说已经查到阮洛的踪迹。
他轻步下楼，走到阳台点了根烟。
安静听着阮洛消失的这十年。
对方花了足足二十分钟才讲完，也最终查到了他至今的落脚点。
几根烟燃完，对方久久没听到宋屿川的回音。
“老兄，你可别乱打主意，那人现在在为林城顾家做事，你有本事与顾先生交好，我可没这个本事动人。”
宋屿川眉心紧蹙，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对方几次规劝，他才淡淡说着：“挂了。”
挂完电话后，他又拨了一通电话。
那人开始没接，不过等他发了信息之后，再打就接通了。
不过没什么好气。
宋屿川音色平平：“为什么不接苏陌电话。”
美人唐保证，如果他现在站在他面前，自己肯定直接一拳挥过去，有多少劲出多少劲的那种。
“阮洛出现了。”
宋屿川几个字说完，美人唐当场止住骂音：“你说什么？洛哥出现了？！”
不过随即又狐疑宋屿川在打什么歪主意。
当时可是他说苏陌不希望他们这群人再联系自己。
“陌陌见过他，为此还病了一场。”
苏陌这一觉睡得安稳，起床时身子也轻快不少。
宋屿川不在卧室，等她洗漱完就听见手机在震。
宋屿川说事业部那边有事，他先过去处理。
没多会手机又来了条信息。
打开看，里面竟然是阮洛目前的居住地。
后面又附带一张阮洛近期的照片让她确认。
苏陌几乎是颤着手指快速回了过去。
没等那人再回，苏陌直接拨了电话。
那人说如果是她要找的人，就是上面的地址。
挂完电话，她片刻未停留，直接换衣服出门。
车子启动后，苏陌这次没有独自再玩失踪，开始给宋屿川打电话。
她告诉宋屿川：“找到阮洛地址了，我现在就要去云城。”
宋屿川没说什么。
不过听见公寓门口闸机响了，他还是问了一句：“还回来吗？”
苏陌想，无论如何她都会给他一个交代。
“你安心处理事情，我忙完就回来。”
电话那端呼吸明显松了一瞬，过了片刻才叮嘱过来：“注意安全。”
这一路苏陌开的很快。
赶到林城地界后，跟着导航直奔信息里的地址。
林城繁华，但老城区街道拥挤。
她的车进不去，索性就将车停到一边下车一路找过去。
等越走距离目的地越近，她眉头也越皱越紧。
直到来到一栋很老很老的小区矮楼，里面又脏又乱，她才停住脚步。
她又对着信息里的地址看了一眼，抬头确认就是眼前这栋。
周围的人群里，不是年上七十的老人，就是那些油头垢面进进出出的男人。
她当然知道这些人进出这里是做什么。
而那些围坐在楼层下面的人，也都在好奇她这样一身装扮的年轻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正好从二楼里走出来一对男女。
女人四十出头，就算冬天穿着也暴露。而刚过完瘾的老男人临走前还不忘摸了那人一把。
“下次再来啊~”
她站在楼栋进口前，久久不敢相信阮洛会住在这里。
老男人出来见到她，一双眼瞬间亮了。
恨不得哈喇子流地三尺。
苏陌冷眉看着那人过来想占便宜。
“妹妹，多少钱，大爷有钱！”
说着就想上手，苏陌直接避开一米，冷声告诫他：“再靠近我就报警。”
老男人本来也吃饱了，虽然不甘心，但见她也不像是做这档子生意的，也就讪讪作罢。
第179章 他有喜欢的人
倒是二楼的女人觉得苏陌比自己漂亮，一旦是来抢生意的，可就有了对头。
见她抬脚往里走，那女人双手抱胸，一脸审视地打量苏陌。
说话尖声尖调：“模样倒是不错，可惜来错地方了~”
见苏陌不理她，径直走到她对面的房间敲门，“你找他？”
敲门没人应，不过女人口中的‘他’成功引起了苏陌注意。
她转过身，走到女人跟前，“对，我找他。”
女人脸色先是打量的目光更深了，随后不屑切了一声。
苏陌自认对眼前这人没露出任何敌意。
还是有礼地问着：“我是他朋友，请问他什么时候在家？”
女人斜眼瞥她：“朋友？是P友吧！”
苏陌不舒服，但还是忍着没露声色，顺便掏出手机，“我没带现金，我可以扫码支付打听费。”
女人瞬间直起腰，冷脸关门。
火气大的直接将楼道上的白灰都震下来一层。
苏陌还是没脾气，拍掉头发上身上的灰尘就在门外等。
站的累了，她就坐在门边的楼梯上。
直到很晚阮洛都没回来。
苏陌打电话给那人，再次确认对方不会骗她。
她真的很怕了。
虽然打听事这人提供的信息向来准确，可苏陌对等阮洛这事已经有了阴影。
以往每次，她都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曾经有人只是随口一提，说自己在莫国见过阮洛一面，结果她当晚就不眠不休定了机票，一路独身漂泊到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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