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望着女人小巧精致的鼻尖,温子良目光渐渐有了焦点,他根本冷静不下来。
短短一句话如同冰水将温子良泼醒,他才惊觉自己都说了什么。
“很疼?”宁璃柔声问。
她父亲曾经教过的学生,宁璃没多考虑,宁志勋学生极多,与他师生关系不错的更是不少,宁璃对白彦琛印象很浅。
“还不起来?”宁璃站着,视线难免居高临下,温子良仰头看她。
起身从办公桌上跳下来,桌子有点高,宁璃跳得有些用力,结果没注意将温子良带倒。
自从知道宁璃可能与白彦琛有婚约之后,温子良心中一直有个结,看宁璃的意思,或许不知道这件事,最多是长辈之间的客套话,温子良眉峰一挑。
“那你究竟有没有?”温子良垂眸,两人鼻尖相抵,呼吸交替,唯有这样他才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宁璃这双眼,只装着他一个人。
“把嘴张开。”男人声声狠戾,不甘罢休。
明明坐姿放肆,却看不出一点俗不可耐的气息,仿佛做任何事都能自成一派,矜贵入骨。
也听出宁璃没什么心思闲聊,宁志勋匆匆挂断电话,宁璃长吁,回过神才发觉温子良还没站起来。
压制本性,放弃偏好,可唯独控制不了本能冲动。
索性直接坐下,一双长腿封住宁璃去路。
少顷,温子良缓缓道:“什么时候事情办完了,我去接你。”
“算是,我父亲的学生。”宁璃说罢,温子良眼底的柔情瞬间凝冻,又迅速化开,宁璃没能察觉。
她的办公室还留着一盏灯,此刻,灯光照下,恰好点亮温子良所在的位置,宁璃将男人眉宇间的恶劣看得一清二楚。
不是看不出温子良的迟疑,这段关系的开始本就不纯粹,她与温子良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已经出乎她的预料,他们两人皆在有意纵容这段关系,谁也没点破对方的心思,宁璃起初只想玩玩,但现在她改了主意......
“别再拒绝我。”
男人声声沉醉,宁璃心如涟漪,只觉男人今晚给自己下了蛊。
这段关系开始到现在,温子良放低身段的次数远超于她,宁璃突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明日想做什么?”宁璃追问。
“去见一个玉雕师傅,你手上那些设计图不是已经完成了?”温子良循循善诱。
闻言,宁璃暗惊,之前说好凛丹系列成品香的外形设计由她负责,她手里的设计图刚刚完成,温子良就联系好了师傅?
经了温子良手的事从无错漏,宁璃在玉雕这方面没有人脉,好的师傅只能通过温子良来联系,只是这男人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我去看人用不了太久,他在港都建筑院,正好去维港会路过,介意一起吗?我不会让你露面。”宁璃心思都被温子良这番话勾起来了。
“不介意,你安排就好。”温子良眯眸,字字温驯浅柔。
他当然不介意。
话音落下,宁璃眉梢染上愉悦,她根本没看到男人眼中酝酿的风暴。
第42章 诱捕
三言两语将宁璃的心思勾走,温子良浅笑,温润斯文。
“你什么时候联系的人?”宁璃不动声色地追问。
闻言,男人唇边笑意微敛。
“半月前。”温子良眯眸道,语调舒缓,宁璃没多想。
愣神时,男人抬手握住她的腰。
温子良动作迅捷,宁璃心脏也跟着轻颤,垂眸看着两人的姿势,宁璃一时无言,他好像很喜欢让自己缠着他。
“我送你回去。”男人低吟,声调犹如融化的黄油,醇厚灼人,每个音节里都藏匿着致命诱惑,存了坏心的厮磨,撩动心弦,宁璃眸色微动。
托着她的腰肢,温子良手臂暗暗用力,似要把宁璃彻底嵌入身体,目光在宁璃唇间渐渐有了焦点,男人慢慢倾身,想要吻下去,两人的距离本就近,宁璃能依稀辨出温子良的呼吸频率。
从不疾不徐再到急促焦躁,每一寸变化都逃不过宁璃的感知。
腰腹传来的紧绷感无时无刻不在腐蚀他的意志。
“不甘心他十年前就进入你的生活。”
“重要么。”宁璃忽略男人声音中的薄戾,他们之间谁不了解谁?
“让他等着。”温子良话腔凉薄,想起饭局上梁家旻那副样子,温子良还未散开的柔情瞬间凝结成冰。
想顺应他,给他想要的。
听说,当年温家长房老爷与其夫人就是因车祸丧命,等到温子良上位后,几乎没有人见过他亲自开车,身边永远不缺司机,这些秘辛还是宁璃后来才得知的。
良久,顶着宁璃意味深长的视线,温子良对她一笑,不见偏执,眉目疏朗。
所以,今晚还来?
当初他说得好听,想求合作,可实际呢?
“不过我下口比较狠,你小心点。”哪里不知宁璃心底骂他,温子良也不觉如何,低沉的尾音轻轻扬起,藏着痞气,隐约还裹着亢奋。
并非听不出宁璃的话中深意,温子良没再逼她,入侵意愿浅了点,也藏着些妥协,终是没胆量狠狠压制宁璃。
纵然最后合作是双向选择,但也抹不掉这个男人开局的蓄意压迫,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凌驾于全局之上的快.感,宁璃美眸轻轻眯起。
“今后不要让他这么叫你,好么?”男人字字央求,听罢,宁璃一颗心随着引人沉溺的声线起伏,来不及思考,心脏最软处被狠狠撞击着,酸涩感破土而出,她无法忽略。
今晚这样,已经算宁璃为他破例了,温子良太懂什么是见好就收。
“我只是不甘心。”温子良淡淡道,言辞中那一抹认真太刺耳,宁璃眸色一紧。
“尽量。”
“现在妥协,太晚了。”宁璃低喃,轻柔的嗓音在温子良听来尽是缱绻韵味,如塞壬歌声,叫他欲罢不能。
“你吻技不太行。”宁璃几乎要含住温子良的耳垂,热雾快速包住男人的耳,温子良脊背发酥。
“就为了这么一点事,至于丢下司机跑来?”路上,宁璃开门见山地问,没有给温子良缓冲时间,虽然不知温子良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但温子良肯定见了纪云庭。
下瞬,宁璃凑前看他,气息交融,温子良再没了那股定力。
简单的两个字,可谁都没说出这样的感觉,勾人又缠绵。
“下次轻点咬。”宁璃轻嗤,声音间的控诉惹得温子良浅浅勾唇。
“雷哲呢?”宁璃没看见雷哲,心中生疑。
“我那么脆弱?”温子良失笑,他不愿碰车不是秘密,宁璃知道也正常。
司机不在自己开车本不是大事,可放在温子良身上不太合适,宁璃蹙眉。
这人就是那晚把宁璃带去包房的男子,温子良只是借了他的手灭掉烟火,最后竟然变成这样,医院检查过几次都没查出问题,可架不住这人的手就是抬不起来。
“生气了。”温子良声音微哑,语气却肯定,惹人凝目,宁璃破天荒听出服输意味。
是雷哲。
话落,温子良眼底化开一抹柔情,似要将人溺毙其中。
“当年?”宁璃轻声追问。
做过狼的男人,不会放任自己的咬合力变弱,只会收起那副掠食者的姿态,慢慢吊着猎物上钩。
闻声,宁璃明眸微弯,露出一丝狡诈,她没理会温子良的示弱,而是加重腿上力道,温子良怔住,没料准宁璃会如此。
“还有,之前和宁仲礼搭上线的那人手废了,连笔都拿不起来,医院说这属于心理疾病,他们治不了。”雷哲暗暗无语。
“嘶--”宁璃一声痛呼打破柔情氛围,温子良有些不舍地放开她。
两人厮磨已久,走时宁璃看了眼时间,居然快八点了,本来还想带上手绘图纸,却被温子良强行制止,宁璃只好作罢,早就养成加班习惯,猛地停下还觉得哪里不对劲,温子良看着好笑又心疼。
闻言,宁璃气笑。
空间逼仄,温子良身影朗拔高峻,将宁璃喘息的空间一点一点压榨,直到全部侵吞,宁璃心头蒙上窒息感。
比起那份可以忽略不计的痛感,更多的......是爆发前的隐忍,几乎等同于负距离的对弈,每秒钟都在拉扯温子良的心脏,他看像宁璃的视线多出几分意外,宁璃原本环着他的后颈,却乍然抽出一只手,温子良眼皮轻跳。
旋即,宁璃双腿一收,温子良腰间升起钝痛,男人蹙眉。
身后就是办公桌,宁璃早已没有了后退的资本,冷不丁被温子良眼底的灼热镇住,宁璃轻笑。
一听便知宁璃是故意耍他,温子良按住心底翻涌而上的戾意,哪怕知道宁璃存心说这话,他也克制不了莽撞的冲动,也许是占有欲作祟,也许是这句话挑起了埋在心底最深处的情绪,但肯定的是,他不太爽快。
“没什么,就是觉得......”口中的腥甜味道久久不散,宁璃卖关子,温子良也不恼,耐着性子等。
两人暗暗较着劲,宁璃面色未变,偏生不肯放过他,温子良有些后悔招惹宁璃。
“他有事,上车,我送你。”温子良直言回答,宁璃心思飘远。
“没有。”宁璃坦言。
“嗯。”俄顷,宁璃喉中溢出声音,这瞬,温子良的心跟着猛烈一动,掌心居然沁出碎汗,她答应了。
“第一次,体谅一下。”本以为这句话激起些浪花,哪知温子良淡然应下,宁璃语塞,温子良定定锁着她,目光锐利。
都不是热衷于逢场作戏的人,也就是忽然都有了点兴致,至于从前,那是过去式。
车外的路灯忽闪而过,男人那张惊艳的脸忽明忽暗,意外晦暗低迷,只是握住方向盘的手还是那样有力,看不出牵强。
半晌---
“忽然后悔,当年为什么没有早些下手。”男人低声轻喃,轻盈温柔的语调如坚韧的蚕丝,柔软,依旧能轻易见血,宁璃心头猛跳。
......
“阿璃。”温子良没有回答宁璃的问题,话落,宁璃睫毛微颤。
步步威逼,完美卡在纪云庭还在的时候到场,逼着纪云庭出局,亦逼她说出自己想听到的答案。
方才强势偏激的男人,此刻变得僵硬,宁璃眼底闪过异色,每一次都是她进,他退。
游戏而已,动太多真实情绪没意思,她不介意像今晚一样,但这种事只能算是她与温子良这段关系的调剂品。
最初在扶野两人撞见开始,宁璃就明白那不是意外,而是温子良设好的圈套,若非她早有准备,一定会被温子良彻底拿下。
“差不多了吧。”女人在男人唇边轻点着,声线婉柔,触感其实不痛不痒,偏偏太磨人,温子良喉结滚动着,心绪不明,一双鹰眸始终不离女人红唇半寸。
“我很开心。”言罢,温子良在女人唇边落下一吻,不带贪欲,唯有满足。
这一秒,温子良可以肯定......他在不安,甚至在怕。
“希望我这辈子都抓不到这个人。”说罢,温子良弯唇,好意提醒不掺杂任何威胁,听上去甚是无害,宁璃轻笑,按住唇边细碎的小伤口,倒是没多疼,冷不丁忆起男人扑来的力道,宁璃只觉伤口隐隐作痛。
“怎么了?”
就像是荒漠求生的旅人终于见到一片水源,简单的浅藏辄止无法填满心底的欲念巨壑,他想要更多,想要这个女人的全部。
调剂品一多,味道就变了,她还是更钟意原汁原味的感觉。
“六爷,梁家旻好像被梁荣打得不轻,梁荣那边说想要登门给宁小姐赔罪。”
“告诉我,你在和谁比?”温子良语气轻浅,听不出怒意,尽是引诱。
有那么一瞬间,宁璃想要顺着温子良立刻应下,如同被下了蛊,不想看到这个男人落寞迷茫。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男人轻声道,让步意味甚浓,还带着自愿让步的忍耐。
只是骨子里的邪性未见消减,衬得男人好似西装革履的绅士混账,披着矜贵皮囊,从不做人事,宁璃扬眉。
宁璃逼得紧,温子良气息凝住,神色攀上几分压抑,眼前女人轻启红唇,动作懒洋洋的,慵懒惬意,那抹不经意的撩拨死死缠住温子良的心尖,让他不能呼吸。
到了地方,温子良看着宁璃房间亮起灯才放心。
“嗡嗡嗡。”手机响起,温子良垂眸。
“他的东西呢?都吐出来了么。”温子良手指轻点着方向盘,语气沉哑,当时对方应了宁璃的要求,会放弃自己手中的工作室,这事到现在都没画上句话,温子良自然记得。
“只需要交接一下,其他没问题。”
“对了,纪云庭放出去一个消息,说是要组局,邀请了圈里那位马术冠军。”雷哲话毕,温子良死死握住方向盘,这两年港圈最有名的马术冠军是港都马术协会代理人,在国际级别马术比赛拿过不少大奖。
最关键的是,这个人与宁璃关系不错。
宁璃钟意赛马到了一种程度,只要时间充裕,能参加的赛事她都会参加,更何况如果这个人亲自开口要宁璃到场参赛,朋友张这个口,宁璃连拒绝的理由都找不到。
纪云庭组这个局,明显是冲着宁璃来的,温子良眉眼淡凉。
与捏着铃兰杯参加名额不同,一旦有了新赛事,宁璃必然会参与,这是掐住宁璃七寸让她自愿上套,纪云庭只是算准宁璃的爱好,然后亲手组了一个局,半点不露自己的心思,温子良冷嗤。
全然未觉自己紧紧扣住方向盘的手已经青白,仿佛用尽力气。
第43章 诱捕
那边,雷哲还在说着,温子良思绪未明。
纪云庭爱马在圈内从不是秘密,这事他很多年前就清楚,在科尔林赛马场没建成之前,港城最有名的赛马场几乎等于是纪云庭放松的惬意之地,纪云庭尤其爱阿克哈·塔克马,但最后从梁家旻手里抢走的那匹马......
却是并不怎么对他偏好的纯血马,温子良眼神微沉。
阿克哈·塔克马血统纯正古老,纪家有一支专业赛马指导团队,纪云庭本人养了十几匹价值千万美金的名马,其中几匹都是这个品种。
半晌,温子良眸光渐凝,夜晚晦暗,镜片下那双眼越发迷离。
男人握住方向盘的手忽然收紧,周身气息渐冷,纪云庭是什么人他太清楚。
一个最厌恶被打乱节奏的博弈高手心甘情愿改写规则,这一步等于让出去半个自我,温子良眼底凉意凝冻。
港圈资本力量洗牌之后,后面起势的世家根本摸不到纪家秘辛,有关纪云庭的往事更加无处可查,所以现在基本没多少人清楚当年纪云庭像疯了一样从梁家旻手里抢马......
温子良:“......”
“看什么。”温子良捏着几件外套定定凝着雷哲,语调凉薄。
更别提雕刻锁链这等失误率极高的题材,稍有不慎就会损失千金,不怪所有人都盯着这条锁链,实在是几十年内再难出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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