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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进生态研究院的人都是变态啊！第一场比赛我已经觉得超出正常人水平了，第二场比赛更吓人！】
【讲真它是不想招人吧？不想招可以不招啊！弄这么丧心病狂的比赛谁能过啊！】
弹幕瞬间炸成了一锅粥，观众们激烈的吐槽占据了各大直播间屏幕，显然主考官的回答远远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而培训室里，选手们的心情则更为复杂。
他们的梦想就是进入联邦生态研究院。
为此他们努力通过选拔赛赢得了招聘会面试名额，又努力通过第一场海选赛入选了第二场比赛资格。
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又怎么愿意轻易放弃？
可是……
那是三级以上的污染物啊！
如果真的感染上了……
“不着急，慢慢想，”周提录看了眼手表，示意士兵们可以发放纸质版协议了，“现在是十六点二十分，我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考虑，十六点二十五分再给出你们的答案。”
偌大的虚拟屏幕变成了一副钟表，细长的秒针从中间开始不断地转动着。
选手们接过装订好的协议，表情凝重，沉默不语。
一时间培训室里陷入了安静，唯余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
观众们也跟着紧张起来。
【有点担心，不知道我投票的选手会怎么选择？】
【我也，私心地说，我不希望他们放弃。】
【可三级以上的污染物真的很危险，稍不注意接触到就凉凉了。】
【所以他们选择放弃的话我也能理解，就是会感觉有点失望吧。】
【确实，虽然知道大部分人都怕死，但真怕死而临阵退缩看起来还是挺逊的。】
随着弹幕的讨论，一分钟很快就过去。
选手们面色沉重，犹在纠结。
紧接着两分钟，三分钟，四分钟……
五分钟后，依旧没有选手做出选择。
周提录也不催，耐心等候着，对他来说，欣赏这些人煎熬的表情，可比看他们比赛有趣多了。
然而就在他以为这些选手们至少还要考虑个十分半个钟时，一个人打破了这凝滞的氛围。
时钟继续不停地转动，仿佛有节奏般敲击着每个人的心脏。
闻笛翻完协议的最后一页，看完最后一行，才发现已经到了十六时二十六分八秒。
迟了一分八秒了。
她忙在电子版协议上摁下自己的手印，点了确定后，又拿着纸质版协议，起身准备提交。
霎时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选手们出现了小小的躁动。
观众们则惊讶不已。
【这是第一个做好选择的选手吧？】
【这不是闻笛吗？她想好了？这么快？】
【她没什么好纠结的啊，直接放弃就行。】
【确实，像她这种选手，连第一场海选赛都是勉强过关，就更没必要冒险参加第二场了。】
【我还想着她第二场估计过不了呢，结果人家直接放弃了。】
【啧，怎么说呢，及时止损，也算一种明智的选择。】
观众们似乎料定闻笛只会放弃，并没有对此过多讨论。
而讲台上，周提录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女孩，却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他早就关注这个选手很久了，还以为按照对方看起来颇为冷淡的性子，会思索很久呢。
没想到是第一个做出决定的选手，这确实挺出乎他意料。
不过，是要放弃吗？还是……
“老师，请问有笔吗？”
一份纸质协议落在了讲台上，被人轻轻推到了他面前。
周提录顺着方向看过去，女孩已经来到他旁边，礼貌地向他发出询问。
“还有印泥。”
周提录略抬下巴，指了指桌子：“自己拿。”
说完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女孩，看着她打开笔帽，在协议书左下角签下两个字的名字。
叫闻笛吗？周提录提醒道：“这位同学，你不再考虑考虑吗？”
闻笛正准备按手印，有些没听清：“考虑什么？”
“为了一场比赛，堵上自己的性命，”周提录意味深长，“不值得吧？”
闻笛动作一顿，慢慢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刹那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两人身上，台下选手，直播间观众，大家无一不想看看这个第一个做出选择的人究竟会不会改变主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一般。
就在周提录以为对方动摇了时，讲台上，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在协议书上摁下深深的红色指印，嫣然一笑。
“我愿为梦想而死，愿为国家捐躯，”黑色瞳仁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闻笛眼神坚定，语气自信，“我也相信国家，相信梦想，不会让我白白牺牲在前进的道路上。”
所有人都静了。
半晌后，台下响起雷动的掌声。
观众们也沸腾了。
【卧槽！讲的真好！听得我浑身热血！】
【为梦想而死，为国家捐躯，我被这句话狠狠惊艳到了！】
【我要跟闻笛说声对不起，她说那话的时候真的好飒好大气啊！】
【抛开其他不说，单就这里来看，我要对她路转粉了！】
【我也，我刚还瞧不起她以为她要放弃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黑她了呜呜呜！】
而培训室里，原本还在放弃与继续之中反复横跳的选手们此刻也如打了鸡血一般，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协议书。
整整六百名选手，无一人选择放弃。
当然，已经提交了协议书并离开了培训室的闻笛完全不知道自己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只有作为主考官的周提录看着眼前这场面无奈地扶额头，他原本还想着来个压力测试能让一些选手能够知难而退的，谁料……
一个闻笛就直接扰乱了他的计划。
周提录整理好六百份纸质协议，深深叹了口气。
六百人，可太多了，不好搞。
不过……
想到那名选手，周提录又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不错，还挺有意思的，总算有个可造之才了。
看来这场招聘会还是有值得期待的。
希望她不会让自己失望。
第13章
生态研究院实习生招聘会的第一场海选赛，在六百名选手全部签下协议书的情况下，正式落下了帷幕。
而作为第一个决定参赛的选手，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闻笛则完全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的豪言壮语，对接下来的第二场比赛造成了多大影响。
她现在心心念念的，就是赶紧去存放区域拿自己的东西。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一部光脑。
只是有一件事情，让她很是在意。
闻笛踏出培训室，凭着记忆左转，正要往存放区域去时，背后传来一句叫声。
“等等！”
那声音听起来有点急促，似是有什么比较要紧的事情。
闻笛停下脚步，回过身来，正以为是自己提交的协议出了问题时，就见不远处一名男生大跨步走到了她面前。
大概是走得有点急，男生微微喘着气，不过声音还是稳的，笑着轻轻跟她打招呼：“闻笛，好久不见，我终于追上你了。”
闻笛愣了一下，看着来人熟悉的面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好久不见，”她说，“温同学。”
温溢之笑了笑，认真盯着她，两眼发亮，炯炯有神。
“比赛的时候，我听到系统念你的名字，还以为听错了，结果就看到你上讲台提交协议书，”男生语气中满是欣喜，“你还是没变，那段话听得我都热血沸腾，我就忍不住也赶紧交了来追你。”
闻笛淡淡道：“我瞎说的，不必太当真。”
温溢之却很较劲：“我知道这就是你心里话，当初我们一起谈未来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当初？闻笛早已不太记得以前的事了，于是敷衍地“嗯”了声。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存放区域。
对方还在兴奋地说着什么，闻笛没太在意，找到左排第七个储存柜，输入临时密码，取出里面的光脑，叠放在另一部光脑上。
她现在有两部光脑了。
一部是第一场比赛时联邦官方发放的，只能用于比赛，无法做他用，事后还要上交回去；另一部则是她刚入大学时学校统一发放的，迄今为止已经用了三年了，但……
闻笛微微皱眉。
学校发放的那部光脑其实是她交了学费购买的，属于私人物品了。
如果不是刚刚培训室里官方后台发送消息给了她启发，她根本不会想到它有什么问题。
闻笛不禁有些发愁。
看来必须换了它了。
正当她思考去哪买新的光脑时，温溢之的话让她回过神来。
“我们的梦想是一样的，”男生从另一个储存柜中取出物品，和她面对面站着，“闻笛，我真的很高兴，能在这场招聘会上看到你。”
“是吗？”闻笛收起光脑，漫不经心，“能进这场招聘会的人，大部分梦想都是一样的，并不止我们。”
温溢之却道：“不一样，他们的梦想，是进国家顶级机构，我们的梦想，是做生态研究。”
闻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笑了下。
“确实，”她说，“还没恭喜你，又得第一名。”
这个又字其实没什么其他意思，她的恭喜也是真心的，然而温溢之看起来却没有特别高兴的样子。
他关上储存柜的门，右手臂弯处托着几本厚厚的纸质书籍，回头垂下眼眸与闻笛对视。
两人身高相差不过十厘米，距离不过一尺，一个英年才俊、眉清目朗，一个绝色佳人、五官艳丽，站在一起哪怕不说话，也引得路过的选手频频注目。
温溢之似乎是回想起了一些往事，神色间泛起些许怀念。
“其实没什么意思，”他说，“还不如以前跟你一起竞争来得有趣些。”
两人曾同为校友，更是竞争对手，谈起过去确实有更多共同话题。
不过高中竞赛又怎么能与国家级招聘会上的比赛相比？
闻笛没有接他这话。
而且她也不是很想回忆高中生活，那并没有什么值得她特别留念的。
但温溢之显然有很多话要说：“闻笛，那年你明明可以在一区上大学，你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闻笛打断他的话，“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问为什么了。”
说着她往后退了一步，恢复了最初客气又疏离的模样：“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祝你比赛顺利。”
也不管对方反应如何，闻笛朝研究院大门而去。
温溢之眼神瞬间黯淡下来，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一名女生从远处上前来，劝道：“溢之，何必呢，她跟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温溢之视线还停留在闻笛离去的那个方向，语气中充满遗憾：“她没变，是我的问题，我本来还想跟她交流下学术的，她一定有很多我想不到的见解。”
“你就这么看重她？”女生颇为无奈，“她不过就是场面话说得好听点，惹得你们心潮澎湃的，但其实海选赛她的分数才200分，刚好及格线而已，比她分数高的多了去了，她有什么特别的？”
“那不是场面话，是她的真心话，”温溢之认真反驳道，“而且她是第一个得分的选手。”
“那又怎样？”女生不以为然，“话再好听也没用，第一个得分也不过运气好，但接下来后继无力已经足够说明她实力不行了。”
温溢之摇摇头，显然是极不赞同她的说法：“我看了闻笛的比赛视频，虽然她只创造了两百种生物，但她每种生物繁荣度都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甚至接近一百。”
“她不是没有能力在那个时间内创造出更多的生物，她只是想还原那些生物最完美的状态和模样。”
女生更不解了：“比赛规则并没有要求繁荣度必须达到多少，她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温溢之收回落在远处的目光，温和地勾了下嘴角，没有再解释。
而另一边，早已走远的闻笛自然不知道他们的对话。
她满脑子都是光脑，一时想着要去哪里买，一时又想着要买哪种型号的。
接送参赛选手来回的A级星舰就停在生态研究院大门口，闻笛错身而过，下一秒又赶紧扭头跑回来。
A级星舰她可还没坐够，自己买票回去又要花钱，不划算。
还是怎么来怎么回的好！
她爬上星舰，跟驾驶员互相敬了个礼，依旧挑了个后面第一排的位置坐下。
不过这次不一样的是，这一排只有她一个人。
因为落选提前离开考场的柳依依坐在了第二排。
两人全程无交流，当然闻笛也压根没注意到她。
反倒是副驾驶的士兵乐呵呵的：“小姑娘，第二场比赛入选了？”
闻笛灿烂一笑：“是啊，两个月后还要劳烦你们再来接我一次。”
“没问题，”副驾驶拍拍胸，显然也是看了直播被那番话感染了，“为国家输送人才，义不容辞。”
闻笛哑然失笑，不过还是赞了对方一声大气，又跟他击了个掌，清脆的响声让后面的柳依依瞬间黑了一张脸。
星舰逐渐起步，慢慢飞向对流层。
矗立在海洋之中的生态研究所越变越小，最后与整个第一区汇聚成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闻笛透过窗户往外看，这几天明明是晴天，本应蓝天白云的的高空却呈现出一片灰蒙蒙的状态，仿佛被浓雾笼罩了一般。
再看驾驶员们的表情，也好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闻笛心里却咯噔了一下，大气污染都这么严重了吗？
还没来得及让她想太多，高速飞行的星舰就穿越了七十多个区，来到了她的大学门口。
而用端正楷体字刻着校名的石像前，以校长为首的几个领导们也早已在那等候着，此刻正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
等半空中的星舰一落地，他们就立马围了过去。
闻笛是第一个下机的。
她刚出舱门，就受到了热情的迎接。
所有人都来嘘寒问暖，全程围观了比赛直播并得知入选结果的教导主任更是激动地拍着她的肩膀，满脸欣慰。
“小笛啊，这次比赛真是辛苦你了，”校长倒是冷静点，语重心长道，“这两个月你可得好好准备准备，第二场比赛继续代表咱们学校发光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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