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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无期——糖番茄【完结+番外】

时间:2024-02-23 23:13:17  作者:糖番茄【完结+番外】
  党爱珍有天随口说礼拜四要带嘉宁去乡下喝喜酒。
  礼拜四这天,虹嫣在学校参加培训,中午下起大暴雨,她活像中了邪,撑了把伞就冒着大雨急急忙忙往家里冲,衬衫,一步裙全湿了个透,不小心一脚踏到积水坑里,又连皮鞋带袜子全部湿光。
  一路奔到家门口,几乎是成了个雨人,她迫不及待地推开家门:空无一人。
  虹嫣有一瞬间泄气,仿佛被人放了鸽子,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下这么大的雨,她回来做什么?
  左思右想得不出来答案,又觉得委屈,她进浴室,心不在焉地打开水笼头往浴缸里放水,脱去湿衣服泡到了热水里,心里仍然是无来由地失落,突然听见浴室的门把手响,一抬头,看到家山浑身湿透地立在门口。
  她忽然一下子明白过来:她想回来干什么。
  家山到家之前,其实也没想到什么目的性,稀里糊涂就开着车拐进自家弄堂,伞也没拿,停了车就迫不及待冒着雨冲到家门口,一直到那个时候,他还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回来干什么,直到推开浴室门看到了虹嫣,才意识到:他想回来干什么。
  家山很快地脱光衣服跨了进来,潽出一地的水,虹嫣急不可耐地揽住他脖子,闻到雨水混合汗水的味道,向下摸到他光滑结实的背脊,再到回神过来的下一瞬,已经跟他严丝合缝贴在了一起。
  家山一只手撑着瓷砖墙,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腰,虹嫣半跪在浴缸里,手扶着浴缸边缘随他的动作摆动,面红耳赤眼神失焦,像是要溺死在水里,突然脚底一个打滑,两个人一齐摔回到了浴缸里,索性就拔了浴缸塞子,他把她的腿分到最开,她迫不及待缠住他的腰,在干涸的浴缸里团成了一团。
  开了淋浴喷头草草冲过一遍,身体分开最多不过十秒钟,就又难分难舍地嵌在了一起,衣服没披,鞋也没穿,赤身裸体地从浴缸里出来,家山打横抱着虹嫣一路湿漉漉地进房间,她回头看着水泥地坪上一道长长的水印子噗嗤一声笑出来,来不及告诉他,她觉得活像是爬过了两条水蜒蚰就摔倒在了床上,这一下更像水蜒蚰被人撒了一大把盐,连咬带抱地滚扭在一起,背脊膝盖臀腿,滚到遍身都是草席压出的红印子还停不下来,又用嘴,在彼此身上的这些红印子上再胡乱地吮咬过一遍,脑子里有个声音在一遍遍嘶吼,甚至盖过了外头隆隆的雷声雨声:不够的,还不够的。
  窗帘布只拉了一半,这时候要是有人刚好在楼底下经过,有心抬头或许就能被看见,但谁也不高兴再起来拉窗帘,心里想这场大雨就是他们最好的窗帘,甚至后来有恃无恐地,就有意滚到没拉窗帘的那一半边床上翻天覆地,正面背面侧面,抱着叠着跪着趴着,坦坦荡荡,无遮无掩。
第19章
  98 年过完年之后没多久,虹嫣其实碰到过一次申天的女朋友小毛囡,是在城西的大众浴室里。
  一个阴冷的下午,她带嘉宁去洗澡,洗完正准备出去,突然看到旁边的淋浴隔间里有个人背靠着墙坐倒在地,她知道多半是被浴室里的热气熏蒸得缺氧了,就放下东西上前扶了一把。那人慢慢地起来,又问:“不好意思,能不能帮忙扶我到外头?”
  虹嫣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但没多想,扶着她到了外头更衣室坐下,那人深呼吸几口气,略微缓过来了一点,道了谢,抬手把湿头发朝后捋,露出一张苍白面孔。
  虹嫣这时候认出来小毛囡,可能是卸了浓妆的缘故,总觉得和在元宵节时那副活泼爽朗的样子判若两人。
  小毛囡应该是也认出了她来,却只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后来出来吃宵夜碰到,她们也都没有提起来这件事。
  98 年的雨足足下了一个夏天,到这年初秋,雨水势头日益减弱,难捱的闷热取而代之,每一日都活像在蒸桑拿,俗话说,秋老虎。
  虹嫣礼拜天带着嘉宁上街,没走几步后背全湿,路过商场,听见音乐震天响,旁边聚了一群人,嘉宁好奇,拉着她的手过去看。
  走到人群外围,看到商场门口搭了个简易的舞台,旁边悬挂着花里胡哨的横标:某某牌滑雪衫促销大酬宾。
  走秀已临近尾声,舞台上年轻的女孩们裹着厚厚的滑雪衫滑雪裤站成一排,热得头发丝里渗出汗,妆容糊得一塌糊涂,但是表情姿态都纹丝不乱,很卖力。
  虹嫣一眼就在里头认出了小毛囡,她也认出她来,从舞台上一下来就向她们挥挥手,脱下衣服直走到她们边上,嘉宁看见她,有些害羞地藏到虹嫣身后,虹嫣笑着说:“嘉宁想做模特,看见真的时装模特就不好意思了。”
  小毛囡也笑,一边擦汗,一边拿出痱子粉扑在后背,有些埋怨地说:“经常这样的,为了混口饭,大夏天的厂商卖冬装,我就要穿冬装,到了大冬天卖游泳衣,我就又要穿游泳衣。”
  虹嫣还没说什么,嘉宁听见了小声嘀咕:“那我不要当模特了。”
  两个人都笑起来。
  虹嫣和小毛囡相熟起来就是这年秋天的事,周末她们一起逛街,走着走着小毛囡突然说:“你跟家山夫妻两个性格脾气还蛮像的。”
  虹嫣听了就笑出来:“你开玩笑吧。”
  小毛囡正色说:“真的呀,第一次到你们家去我就发现了。”
  虹嫣说:“那我觉得,你跟申天也是有点像。”
  小毛囡却皱眉摆摆手,气哼哼地说:“别提他,我跟他已经一刀两断了。”
  话刚落,身后就有汽车喇叭响,申天开到她们边上摇下车窗,讨好地说:“我送你们一段路。”
  小毛囡看也不看,拉了虹嫣直走,申天跟了她们一段路,被一道红灯挡住,终于没再跟上来。
  小毛囡手机响,她一看是申天的号码就按掉,再打再按。
  小毛囡告诉虹嫣,在浴室里碰到她的那次,她意外怀孕刚打完胎没多久,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才会昏倒。但是她又说:“分手和打胎没关系。”
  具体为什么分手,虹嫣没追问,她也没说。
  申天有一种死缠烂打的架势,电话打不通,就每天跑到小毛囡住的地方侯等,甚至来拜托虹嫣和家山为他说好话。
  礼拜天,小毛囡为了避开申天,躲到虹嫣家里,正教着嘉宁走台步玩,突然手机响了,小毛囡一看是小魏打来的,就接起来。
  小魏的声音有点慌张:“不好了,申天被倒钩拖进去了。”
  所谓“倒钩”,就是乔装成乘客来抓黑车的人,黑车司机最怕的就是“倒钩”。
  “倒钩”不一定都是警察,也可能是警察或者车管所雇的人,防不胜防。一旦被“倒钩”钩住,就获得一个非法运营的罪名。车被拖到车管所没收,停车费五十块一天,若要赎回来,则需再缴纳罚款八千块,约等于三分之一买车的费用,小半年白忙活。
  小毛囡二话不说,挂下电话就赶出去,谁知道刚跑到弄堂口,就看申天停着车侯在那里,她这才晓得上了当,气到吐血,转身欲走就被他一把拖住手,申天有些无赖地笑着说:“你跑不掉了。”
  结果过了两天,小魏自己真被抓黑车的兜进去了,赔掉八千块,尤其申天心里不过意,于是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寻了一天晚上,各自带了食材到他家里去吃火锅喝酒,安慰安慰他。
  小魏一个人住在一套一室户老工房里,他爸爸早年因为严打期间倒卖厂里的电线蹲过几年牢,他姆妈就改嫁,小魏从小奶奶带大,他爸爸出狱后也另谋生路再娶,这套一室户就留给他。
  一进门,虹嫣有些惊讶,一间毛胚房,地上铺着报纸,除了桌子椅子,没有任何家具,他说那几把椅子都是因为他们要来才临时去问邻居借来的。
  但又不能说他穷困潦倒,因他在进门最醒目的地方放了一块小黑板,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fever young”,窗台上还摆着一本《汪国真诗选》。
  小毛囡去翻那本诗选,发觉还是崭新的,一点翻阅过的痕迹都没有,她又笑嘻嘻地凑到那块黑板前面,指着那几个英文字问虹嫣:“滕老师,他拼对了伐?”
  虹嫣就只是笑。
  小毛囡跟申天还没完全和好,吃饭时候她就挨着虹嫣,让他们几个男人坐一起,那个吃夜宵时一面之缘的老顾原是申天搭来的朋友,名顾兴华,穿着谈吐一点看不出来已经四十多岁。
  申天说:“前几日我也碰到一个人,看着有点像倒钩,想了半天还是没载。穿件深蓝色两用衫,戴个帽子,矮胖,面孔黑黑的。”
  小魏像霜打茄子一样焉哒哒地说:“好像就是这个人。”
  家山道:“听人说戴帽子的就有可能是倒钩。”
  老顾看一眼自己摘下的深蓝色帽子,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日我车子在修,我自己出去叫黑车,他们看到我都不肯载。弄得最后只好乘公交。”
  申天大笑:“还有戴太阳眼镜的,我听说也有可能是倒钩。”
  火锅吃到后面,东西捞得差不多,锅子里凝起一层油,酒瓶子也都见底,但还没有喝过瘾。
  他们在小魏床底下寻到一箱啤酒,但把他家角角落落翻遍了也没寻到能下酒的东西,只在他厨房里寻到半卷挂面,一看日期,已经过期两年半,碗柜里的瓶瓶罐罐倒不少。
  老顾拿起挂面闻闻味道,很肯定地说能吃,自告奋勇要拿这来做下酒菜,都不信他,却只看他把挂面煮完晾干,放点老抽团成团,又开了油锅倒进去炸,最后撒了点鲜辣粉,热腾腾香喷喷盛出来,咬起来咔嚓咔嚓响,媲美干脆面。
  都说看不出来他还会这手,老顾得意道:“我老早开饭店的,这道菜只端给熟客下酒的。”
  小毛囡问:“那饭店呢?”
  老顾就摊摊手:“赌掉了。”
  小魏酒吃多了,竟趴桌上哭了起来,边哭边嚎:“阿芳原来老早就有老公了,我是想跟她结婚的,但她就是拿我来寻开心的。”
  家山拍拍小魏,老顾插嘴说:“别阿芳,阿芳了。结婚有什么好,我都离婚两次了,发觉还是一个人最开心。不结婚,也就不用负责任,就玩玩多好。”
  小魏不声响了,小毛囡斜睨申天:“听听,老顾是不是把你的心里话都抖落出来了。”
  申天酒意上头,一拍桌子站起来就去拉她:“那走,走啊,现在就去登记结婚去。”
  小毛囡厌烦地甩开他的手:“拉倒吧,你看看现在几点钟了,结个屁婚。”
  申天扶着桌角醉趴了下来,嘴里还在嘟囔:“那明天一早,明天一早,民政局。”
  家山和老顾一起扶起他,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于是起身告辞。
  老顾家里住得近,酒也吃得不算多,就自己走回去。
  家山开车,虹嫣坐副驾驶,几个人合力把醉倒的申天弄到后座,小毛囡赌气说:“我也走回去拉倒,随他去。”但临到要走,她还是开了车门,坐到了他的边上。到了小毛囡住处楼下,家山帮着把申天扶进去,虹嫣在车里等。ɈŚԌ
  已经凌晨两点多钟,霓虹灯都熄了,四周围更静,这是一个月光星光都不甚明亮的晚上,虹嫣这时候觉出了冷清,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仿佛刚刚的闹热只是一场电影。
  看到远处的天边有明明灭灭的火光,像是有人在放烟火,她便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现在是 12 月 24 日凌晨了,平安夜。她弄不大懂,为什么平安夜也要放烟火?
  没多少时间,车窗玻璃就凝起一层水雾,虹嫣抬手轻轻划拉开来,手指尖感受到刺骨寒意,这时候,突然看到家山走近的身影,所有纷杂的思绪一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一个最迫切的渴望——想抱紧他。
第20章
  昨夜的天气预报说冷空气南下,的确是冷,天还要亮不亮的,窗户外头已凝了一层水雾,听得见呼啸的西北风。
  家山今天动身很早,一个熟客让他跑趟松江,七点之前要去接他,预备出门时,虹嫣才刚洗漱完毕,正对着镜子涂润肤霜。
  家山匆匆套上厚外套,边往外走边对她说:“我走了。”
  虹嫣回头看他,突然说:“你等一下。”
  家山不明其意,顿在半路,她到他身边,伸了手到他脸上,只觉得凉丝丝香喷喷,她把润肤霜替他抹匀,说:“面孔起皮了。”
  这一整天他在外头,面孔上始终残留着她手指滑过的感觉,那股她用惯的润肤霜的香味萦绕着,一个恍惚,像她就在身边。
  这是 1998 年的最后一天,他从松江返程,高速公路上刚下来,又接了一单进市区的生意,跑完已经中午,正准备寻地方吃点东西,路过福州路,看到一幢大厦前面人挤人,好奇停车走过去看了看,只见横幅上写着:第二届上海书市隆重开幕,暨上海书城建成开业。
  门口一大堆人在排队,一问才知道想进去还要办门票证,他想虹嫣喜欢看书的,就去办了一张,好不容易排队进了门,挤在人堆里被推着走,一楼大厅里的中央空调开得又热又闷,眼睛能看见的地方都摆满了书,没走几步就眼花缭乱,像这样的,有整整七层楼面。家山误打误撞走到哲学书架附近,脑子里浮现起来很早以前在虹嫣手捧着的书封面上看到过的一个外国名字,他一本一本地寻过去,结果前后左右的人实在太多,没找到,匆忙之中,只好买了一本其他人的书带回去。
  他傍晚回到家,兴冲冲地把书连同那张门票证一起给虹嫣,谁知道虹嫣接过来看了看,只是说:“看过了的。”看他像是有些失落的样子,她就又笑着补充一句:“过一阵等人少点,你能不能陪我再去一趟,我想去看看英语教辅书。”她说着,把书和门票证小心收好,又从自己包里拿出一本棕红色的证书递给他。
  家山接过一看,是《教师资格证书》,开心得一把将她抱离地面,“老婆真棒。”虹嫣反手揽住他脖子,高高兴兴地宣布,“等过完年开学,我就正式转正了。”
  1999 年初春,除却虹嫣在学校转正,还有另一件事,小毛囡参加一个全国性质的模特大赛,进了 40 强,乘飞机到北京复选,电视台实况转播。
  他们在小饭店里聚餐,申天请客,饭店里的电视机是台 21 寸的金星牌彩电,用的年头久了,显示屏不太灵光,颜色有点失真,一排排高挑美女分立在舞台两侧,乍一眼看过去,好像每个人长得都差不多。
  申天骄傲自豪到不行,酒喝多了点,甚至跑到别桌去,指着电视机让别人看,说:“你看到了伐,那是我老婆。”那人也笑,故意嘲他说:“在哪里啊?那么多美女,看不清楚。”申天干脆跑到电视机跟前指着屏幕,“这个,红衣服的,7 号,看清楚了伐?”
  镜头很快又一晃而过,虹嫣只来得及看清楚 7 号身上的姓名牌:毛婷。
  她心里想,噢,小毛囡就是毛婷。
  小毛囡就止步在 40 强,并没拿到名次,但从北京回来,她的心情还是很好,说有模特公司准备要签她,还接到了两个电视广告,她带回来一堆果脯茯苓饼之类的北京特产,叽叽喳喳地跟虹嫣说在那里的见闻,还给嘉宁带了一个玩具西洋镜,说是逛夜市的时候买的,孙悟空的造型,贴着眼睛一按一放,出现的都是北京的景点,故宫,天安门,长城,香山,嘉宁爱不释手,睡觉的时候都要放在枕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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