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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都已经判了，她不认有用吗。
法院的判决结果，使得现场媒体更加群情激愤，纷纷对路佳丢起了石头：
“抄袭！不要脸！”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对啊，太不要脸了。剽窃别人的劳动成果。可耻！”
各种不堪入耳的谩骂传入路佳耳中，路妈被气得瑟瑟发抖。
路野扶了路佳又要扶路妈，忙得不可开交，狼狈不堪。
神武的律师林伟忠出来后，还得意洋洋地站在一旁接受媒体采访。
钟明理瞥了他一眼，暗骂了一句“恶心”，就想走！
谁知，林伟忠竟然刻意跑过来对钟明理出言羞辱。
“哟，钟律师。现在怎么什么案子都敢代理啊？”
明理不理他，跟着众人就要走。
林伟忠却猥琐地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笑道：“怎么？不跟老师聊两句么。”
钟明理冷冷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该陈述的，我刚在法庭上已经陈述过了。”
林伟忠狡黠地看了一眼台下的记者，居然恬不知耻地大声宣布道：“被告律师曾经是我的学生，她为被告代理，我是很痛心的。作为一个律师，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还为剽窃的被告做无罪辩护。这就是忘了初心。”
“你说什么？！”
路野正忙得不可开交，这时候才跑过来顾明理。
他一听这老男人挑衅的话，就气炸了！
指着他的鼻子就开始骂：“你个老东西！嘴巴放干净点！明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很清楚！就像我姐到底抄没抄袭，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你少在这里放诌屁！讼棍。”
“路野。”
明理知道路野的脾气，于是小心翼翼地拽了拽衣角，劝他别动气，这里是法院门口。
法院门口怎么了？
路野的性子，就是别人欺负他爱的人，就不行！
“呵呵，原来是被告的姐姐。难怪和被告一个德性！”
“你说什么？嘴巴放干净点！”
“你是她什么人？”
林伟忠后退一步，看路野一身肌肉，有些忌惮地指了指明理问。
“我是她男朋友！”路野气冲冲。
林伟忠这时更加阴阳怪气：“我说呢，明理怎么会接这种不入流的烂官司！原来是色令智昏！剽窃犯的弟弟，应该也很会偷别人东西，喉？”
林伟忠这些年，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地道貌岸然，内里却阴暗腐烂。
他说完这句话，还故意拿猥亵不堪的眼神，瞟了一眼钟明理。
“你特么……”
眼见路野就要动手，这时，路佳走了过来。
记者们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一幕幕都被直播了出去。
路佳拦住路野，重新抬起头，目光炯炯地对台阶下的记者道：
“我道歉，是因为我尊重法律！虽然官司输了，不代表任何人可以用判决结果羞辱我和我的家人！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做过的事，可以道歉，但不会承认抄袭！我路佳在此郑重承诺，在没有其他证据证明我清白前，会离开建筑行业，交出建筑师资格证。我也保证，暂时不再从事相关工作，搅乱市场秩序。也恳请无关人等，不要再以此作文章，攻击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就像台下的各位和这位不知道姓什么的律师，从小到大，我们谁没有犯过错误，受过冤枉！如果因为一点点错误，就要对你们的父母家人扔石头加以谴责连坐，我想，我们都无法活到今天。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的微博和个人社交网络永远不会关闭评论，有什么，可以冲我个人来。”
路佳顿了顿，用厌恶不屑的目光瞪了眼一旁的林伟忠。
“同时，我也做出善意的提醒！这里是法院门口，造谣生事，污蔑他人，嘲讽和生事，也是在触犯法律！虽然我不是学法律的，但我始终坚信，法律不会因为某一方人多强势就做出倾斜，它只会站在正义公正的一方！我信！所以，希望你们也信！最后，再次谢谢大家，你们也是为了工作！为了公平地报道出事件的真相！我也为占用了公共资源和大家的时间，说声抱歉。”
说完，路佳便拉着路野和明理往车的方向走。
路佳一通气沉丹田义正言辞的输出，倒把现场的记者和自媒体给震住了！
“这……tຊ像是一个剽窃犯说的话？”
“她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啊。一般这种，不是心理素质极其强大，就是被冤枉的。”
“可不是说呢。人都是讲气场的。我看这女的刚才说话的样子，挺浩然正气的。说不定还真是被冤枉的。”
“嗨，这抄不抄袭本来就很难界定。冤枉的又怎么样，稿子咱们不还是得该咋写咋写。”
神武给了车马费，官司又胜诉了，这些记者只能偏向了神武。
但就因为路佳最后的这段话，好多记者都笔下留情了。
回去的路上，路野咬着牙开车，路佳、明理和路妈坐在车后座上，大家紧紧握着互相的手，谁也不开口说话。
车里的音响正播放着刀郎的《罗刹海市》：
“勾栏从来扮高雅
自古公公好威名
打西边来了一个小伙儿他叫马骥
美丰姿 少倜傥 华夏的子弟
只为他人海泛舟搏风打浪
龙游险滩流落恶地
他见这罗刹国里常颠倒
马户爱听那又鸟的曲
三更的草鸡打鸣当司晨
半扇门楣上裱真情
它红描翅那个黑画皮
绿绣鸡冠金镶蹄
可是那从来煤蛋儿生来就黑
不管你咋样洗呀那也是个脏东西……”
第79章 谁是最后的获利者，谁就是最初的布局人
“憬悟下周的投标，方案都准备好了吧？”
杜明堂凛着神情，在会议室里问。
“都准备好了。”下属道，“‘走马灯’的设计加上长信宫灯的外观。”
“老大，我们这次招标最大的对手，就是杨叶带领的神武。”倪豪说。
“嗯。”
杜明堂没说话。
杨叶自从将洋溢卖了之后，发现了自己的短板，便不再介入资本市场，而是安安心心在神武做起了首席建筑设计师。
他终也明白，他的那些长袖善舞，在资本巨鳄的嗜血本性面前，完全不值得一提。
建筑才是他的初心。
杜明堂从神武内部打听到，杨叶这次彻底放弃了“元宇宙”，而是返璞归真，学习阿尔瓦•阿尔托搞起了绿树红墙和人文主义设计。
他确实是这次招标的最强劲对手。
路佳自从上次出庭之后，这一个月几乎是了无音讯。
杜明堂给她发了很多微信，她一条也没回，打电话也不接，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杜明堂看向憬悟空落落的窗外，一片清透湛蓝的天空中，弥漫着朵朵厚重的白云。
除了天和云，他什么也看不到……
此刻。
路佳正在金银银好姐妹的大别墅里，低头安安静静叠着内衣裤。
她将这些衣裤按功能色彩分好，分区放入主人家衣帽间的橱柜里。
金银银和好姐妹在客厅喝茶。
好姐妹道：“银银，你说这‘室内整理师’，不就是高级保姆吗?这路佳来了两回,干的都是家务活儿啊。”
金银银端起茶杯，笑着张口刚想解释：“这整理师啊……”
这时，杜明心扛着四大盒地燕窝进来，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进来！
她一进门边抹汗边抢着接道：“姐！这整理师就是…就是通过与客户之间的深度交流，为客户提供家居整理、收纳方案和服务的专业人士。”
“是啊。与家政服务不同，整理师不是简单地收拾房间，而是要通过规划去梳理家中需要哪些物品，以方便使用。”金银银补充。
“整理收纳是一门生活技术，也是一种思维方式。整理师上门服务，不仅是整理物品，也是整理心情，客户生活中的烦恼需要找人倾诉，这个时候整理师就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金银银和杜明心你一言我一语地卖力解释着“室内整理师”这个职业。
路佳自从被吊销建筑师执照之后，整个人也并没有消沉。
那天在西图澜娅餐厅，最后杜明堂和她说的话，还是有刺激到她。
为了路妈和小鲁班，她还是要坚持工作，坚持将养家的重担挑起来挑下去。
但她的妥协和杜明堂当时期望她做出的妥协，还是不同一辙的。
宁愿换个行业，她也不能换了自己的初心。
这是路佳最后的坚持。
“整理师，不仅仅是帮人整理好衣橱，还要帮助客户整理家里的空间，进而帮助他们整理自己的人生。”
路佳干完活儿，也走过来补充道。
“整理师”这个职业被说的如此的高大上，“好姐妹”甚至觉得连自己凡尔赛别墅的逼格都提高了，越发笑意盈盈。
于是，“好姐妹”立刻打语音向好姐妹炫耀显摆道：“喂？！做 spa？今天我就不去了！我们家来了个‘整理师’，正帮我整理房间呢。”
“什么‘整理师’，不就是保姆嘛。”
“哎呦，你们就老土了吧！我跟你们解释，这整理师啊就是……”
金银银、杜明心和路佳三个人相视而笑。
看来这未来，路佳估计会生意接到手软，财源滚滚。
回去的路上。
路佳又赚到了一笔工资。
这些钱，虽然比她以前当建筑师的时候差远了，但是再不用勾心斗角，也没有职场的尔虞我诈。
也算是某种隐形福利吧。
路佳每天只要处理好自己与“物”的关系，所以她的内心越来越平静，思想也越来越澄明。
路妈开玩笑道：“佳儿，你自从做了那个什么‘整理师’，整个人都不同咯！这脸色都白里透红的，人也胖起来了！”
只要路妈欣慰，路佳就对这个职业越发有信心。
这时，坐在副驾的杜明心开口道：“银银姐，路佳姐，将来我们开一个女性服务集团，你们觉得好不好啊？”
“哎呦，这千金大小姐说话就是不同凡响。”金银银开着车，嘲笑她道，“动不动就集团。”
杜明心却不以为然，掰着手指搁那算：“你们看，我们卖燕窝卖营养品，不就是为女性服务嘛。银银姐现在在网上做的情感直播连线挺受欢迎的，都快成头部主播了。我联系我海归的同学，开的心理咨询中心，下个月也过了试营业了！再加上路佳的整理师团队，我觉得成立一个服务集团，挺合适的呀！”
的确，金银银为了燕窝直播带货，于是在网上直播，做了几次情感连线，没想到一炮而火，大家都很喜欢她的那些“干货”。
“小镇贵妇”这个群体，都是她的死忠粉，小黄车那是赚得盆满钵满。
杜明心自从开始卖燕窝，赚钱的野心就越来越大。
她总结了，要想生意做的好，就得用自己的优势去结合这个事业的优势。
于是她想到自己这些年被心病所困，很长一段时间没走出来。
她手里有大把的国内外的心里咨询资源，正好又碰上一个海归的同学，今年心理学博士刚毕业，于是就萌生了，“自医者医人”的想法，开了间心理咨询中心。
路佳听着她们的谈话，不置可否地望向窗外。
后视镜里，她脸上的平静下依旧掩盖不出一丝迷茫。
“路佳姐，你说……”
杜明心兴致勃勃地还想追问路佳。
金银银给她使了个眼色，然后小声道：“别说了。路佳对当建筑师还没完全死心，这你都看不出来。”
杜明心叹了口气，转过身，嘀咕了一句道：“我也相信路佳姐抄袭肯定是被冤枉的。可惜找不到证据。”
路佳坐在车后座，沉默地垂下头。
……
钟山高尔夫。
杜康生约了秦昌盛打球。
茵茵绿草之上，杜康生满面春风，气爽神清。
“老秦啊，这么些年，我心底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杜康生边走边说。
“现在我算是知道了，什么叫‘万贯家财，不如有个好儿好女’。明堂这孩子啊，能力确实强，颇有我当年的风范啊！你看我现在，整天就打打高尔夫，公司的事完全不用再像以前一样提心吊胆地操心了。”
秦昌盛表情纠结，几度欲言又止。
“老秦啊，我听说，你儿子现在也加入神武建筑了？你肯定是托了关系，走了后门啊，哈哈。”杜康生继续笑道，“不过你为神武服务了这么些年，让儿子进来顶班也是应该的。你可得和你儿子说，让他跟着明堂好好学。以后把我们神武做大做强，做成世界 500 强！”
“老杜……”
秦昌盛突然停住脚步。
杜康生走出去好几步，都没发现他停了下来。
“怎么了？”
杜康生回头。
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秦昌盛默默从自己的上衣兜里掏出几粒速效救心丸，倒在手上，然后将这几个月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了杜康生。
“什么？！”
杜康生听得直吐血，没想到他寄予厚望看起来一身正气的杜明堂居然在他背后布了这么大一个局？
“他……他怎么敢？”杜康生捂住胸口。
但旋即，他又十分警惕地看向秦昌盛，用怨恨的语气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你安得是什么心！”
上一秒，他还在为生了杜明堂这么个“贵子”而洋洋得意！
下一秒，秦昌盛就告诉他，其实是他亲手养tຊ大了这个“白眼狼”，杜明堂后续的一波操作，将每一刀都扎在杜康生的心脏上！
秦昌盛深深地对杜康生一鞠躬，将速效救心丸递到他手上。
“老杜，这么多年了，我对神武还是有感情的。”
这一句，秦昌盛真没有说谎。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他为了儿子背叛旧主，内心也很煎熬。
他一直安慰自己，杜明堂也是神武的接班人，也是为了神武好。
可惜，渐渐地，他在一些工作中，发现了杜明堂的所作所为，好像并不是这样。
在发现他有毁了神武的苗头之前，秦昌盛保守着最后一丝尚未泯灭的良知，跑来告诉杜康生。
他被自己的亲儿子背叛了，被狠狠算计了一刀！
“你你你……！”杜康生服下两粒速效救心丸，狰狞的面目在一片刺草上咆哮怒吼：“你给我叫他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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