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门炭治郎:“不、不用!太麻烦鸣花小姐了!”
“请收下吧。”鸣花笑道,“未婚夫很喜欢,所以家里储备了很多。”
“未婚夫?”伊之助停下胡吃海塞的手,呆呆看向鸣花,“你要结婚了吗?我听她们说的。”
路过准备接待客人的雅间时,穿着花哨衣服的女人们聚在一起说这件事。
“结、结婚?!”鸣花瞠目结舌,“没有的事!”什么奇怪的谣言!
伊之助也不甚在意,继续埋头吃东西。
“鸣花小姐有未婚夫吗?”炭治郎好奇,“是怎样的人呢?”
羽二重鸣花面红耳赤,一时缓不过来,只能捂着侧脸小声道:“是很好的人。对我也很好。”
“这样吗?”鸣花小姐很喜欢他嘛。炭治郎笑了,“请一定幸福。”
“谢谢。”鸣花有点心虚,又有点高兴。
“我这次前来,是有一个不情之请。”穿着格纹羽织的剑士少年正坐,诚恳道,“可能有些突然,但考虑之后的行程,还是想请您和我的妹妹祢豆子见一面。”
羽二重鸣花愣:“当然可以。现在吗?离开店还有些时间……”
炭治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默默抱过随身携带的箱子,谨慎地打开箱门。
“啊!”鸣花惊呼,旋即飞快捂嘴。
正对鸣花的木箱里,一位样貌可爱、咬着竹子的小女孩正试探着冒出头——无疑就是两月前在一片狼藉的花街上,和鸣花有过一面之缘的灶门祢豆子。
羽二重鸣花惊愕:“怎么能把妹妹放进箱子里?!”
琴师少女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鸣花心疼地抱住‘唔唔’着扑过来的祢豆子:“她才多大!待在箱子里会闷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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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门炭治郎:“对不起……”这个问题太扎心了。
而他不敢说的是,不仅闷,他们一旦打起来难免磕碰,祢豆子少不了无妄之灾。
幼童形态的少女趴在鸣花怀里,小松鼠般拱她的肩膀,仿佛在说‘没关系’。
无惨大人是禽.兽吗?鸣花越想越觉得老东家不厚道:压榨成年人也就罢了,毕竟赚钱不易;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就是伦理问题了!
嘛……其实他也不是没做过。
鸣花叹气:比如下弦五的孩子。
“祢豆子,有点特殊。”炭治郎无法说谎,只能磕绊遮掩,“她不能晒太阳,阴凉的环境没问题。”
软乎乎的祢豆子从怀里掏啊掏,掏出一块花朵形状的酥饼,举到鸣花面前。
“祢豆子想亲自向鸣花小姐道谢。”炭治郎帮忙翻译,“之前的酥饼和糖块都很好吃,谢谢您。”
好可爱。鸣花怜爱地摸小姑娘的额头:无惨大人真是罪无可恕。
趁开店前短暂地闲聊一番,炭治郎几人带着给缺席·善逸的茶点,以及到最后不得不收下的、一堆风味腌肉和酥饼,向准备开工的鸣花告别。
“伊之助,不要左顾右盼。”炭治郎眼疾手快抓住同伴,“赶快回蝶屋。”
“权八郎,”伊之助不解地看向人来人往的花街,“我……我好像看到了……地狱先生?”
炭治郎更不解:“地狱先生?”是谁?
“就是,眼睛圆圆的,”伊之助胡乱表演了一番,又失落地垂下手,“……应该看错了。”
好悲伤的味道。炭治郎没有细问,只是温和地拍了拍他的头。
另一边,准备开工的鸣花被突然到访的未婚夫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鸣花在女孩们打趣的目光中拉走炼狱,“路上没出事吧?身体还好吗?”
青年穿着简单的灰蓝色条纹小袖,金红色长发披散,顺从地被鸣花拉到休息室。炼狱自然地找地方坐下,坦荡而稀奇地打量窄小的休息室。
“请喝茶。”鸣花把托盘放在不速之客面前。
“因为鸣花没有带晚餐出门,”炼狱杏寿郎放下便当,把它轻轻推向少女,“现在吃吧。”
尽管想说京极屋提供不错的伙食,但……鸣花选择拿起便当盒,小声道谢:“麻烦你了。”
被道谢的青年顿时显露出很高兴的模样,盘着腿看向鸣花:“鸣花在京极屋工作吗?很厉害!”
羽二重鸣花窘迫:“抱歉,我只会这个,所以……”
“没什么值得道歉的!”炼狱杏寿郎赞扬,“有一技之长、凭自己的力量活在世上,就是很厉害的事!京极屋我曾经来过,有了不得的舞伎小姐呢!”
“是、是吗,”鸣花结结巴巴接话,“小澄、小澄的确很厉害!”
——‘花街第一舞伎’这个名号可不是嘴上说说的。
“啊,”炼狱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来花街的目的不是为了,咳;我只是喜欢看歌舞伎表演而已。任务结束、彼此有空闲时,会约朋友一起来。”
我倒没怀疑这个。您一身正气。鸣花默默吃饭:就算真的来寻.花.问.柳,对男人们而言,也是稀松平常、不值一提的事。
“对妻子忠诚是炼狱家的家训。”青年冷不丁补充,目光灼灼,“母亲去世后,父亲也一直没有续娶。”
呜哇……简直像在对我承诺忠心不二。鸣花更结巴了:“那、那很好……”
安静地盯着羞赧的鸣花看了一会,炼狱杏寿郎再次笑起来。青年没有气势十足地继续进攻,还贴心地转开视线,让她不必太紧张:“真热闹啊。”羽二重鸣花松了一口气:“客人陆续来了。炼狱先生等会离开时小心些,有太早喝得醉醺醺的客人会故意纠缠找事。”
倒不是担心你。主要担心运气不好撞上去的客人。
炼狱杏寿郎:“鸣花没关系吗?”
“我会提前一点到,延后一点走,”鸣花解释,“早上的工作不多,新来的孩子们大多在下午上课。”
“鸣花一直都很努力啊。”炼狱单手撑在榻榻米上,探身摸了摸鸣花的脑袋,“辛苦、辛苦。”
嘴里还塞着半个丸子的少女呆了呆,大概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就像小松鼠般傻乎乎又嚼了两下,才迟钝地低下头,开始脸红:“哦……”
“啊,三味线。”炼狱拿起倒在一旁的乐器,做弹拨的姿势,“母亲有段时间热衷于此,却怎么也学不好,对着我们发了许久的苦闷。”
“这个,很难。”鸣花放下饭盒,摆出抱着三味线的姿势,“只有三根线,要花很长的时间学会控制力道,才能弹出好听的乐曲。”
“不过,”鸣花偏头,回忆教导‘善子’的过程,“有优秀音感的孩子,学起来会很轻松。”
炼狱杏寿郎点头:“唔姆,果然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
“炼狱先生喜欢,我下次可以弹给你听。”鸣女开心,“大部分乐器我都会,最擅长琵琶。比不上小澄的名气,在花街中也是好评颇高的琴师。”
“太荣幸了!”炼狱也高兴起来,“没帮上什么忙,还能听到鸣花的演奏作为招待,想想还真让人无地自容啊!”
……在让人害羞这方面,您可真是天赋异禀。
鸣花羞赧:“只是、很普通的曲子哦?”
等鸣花吃完饭,青年没有多做停留,提着空空的饭盒起身告辞:“那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去门口。”鸣花跟着起身。
尽管是花街数一数二的花楼,但京极屋的面积并不大。两人并肩走在空无一人的后院,身后是莺歌燕舞与灯火通明。冷清与繁华分离交融,恍若隔世。
“路上小心。”换上花哨和服的少女顺开脸侧飞舞的碎发,“不必担心我。”
炼狱并未出声回应,只是冲着鸣花灿然地笑了笑。
他的笑容一半落在黑夜中,一半映在灯火里。
青年垂在肩头的长发盛满月光,似柔情、似火焰,似安静又似热烈——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被包含在炼狱杏寿郎温和的目光中,又不讲理地投在鸣花心口。
“炼狱先生,”琴师少女缓缓开口,“你……”
“想回鬼杀队吗?”
第5章 情愿
“哎,”簪石榴花坠子的新造戳戳同期小伙伴,“听说了吗?鸣花姐的未婚夫!”
“嘘、嘘!”跟着小澄学舞的小姑娘拽她,压低声音,“鸣花姐要帮小澄姐排舞,今天睡在京极屋了……那么大的事,我肯定听说了啊!”
要不是临近开工,大家抽不出空,听墙角的人绝对多到压塌纸门!
“你见到了吗?!”石榴花新造兴奋,“真的很帅气吗?我觉得玲子说得太夸张了。”
小姑娘故作高深摇摇头:“是真的——超俊朗的!犯规那种!我偷偷到后门瞟了一眼……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和鸣花姐超般配的!”
石榴花新造憧憬:“和鸣花姐般配……天啊,那肯定特别、特别好看……”
没等两个小家伙继续八卦,印着杏花的纸门内传来警告般的轻磕声。小姑娘吓得攘了一把石榴花新造,疯狂用眼神赶人:完了完了!小澄姐醒了!
石榴花新造噤若寒蝉,赶紧蹑手蹑脚地站起来,一溜烟跑出小厅。
而房内,被视若猛虎的小澄正笑眯眯拿起烟杆,拿腔拿调:“哇,我都没看见哎。真的很帅气吗?”
羽二重鸣花把脑袋埋进被子,闷声闷气求饶:“不要再说啦,小澄。”
八卦这种事情,真的能获得快乐吗?
小澄笑趴在枕头上。
尽管鸣花自称‘除琴技外一窍不通’,但京极屋大家对她的好感却不限于此。
罕见的娴雅美人,没有不擅长的乐器,教导别人很有耐心。
平时喜欢把自己藏在角落,不爱说话,却会悄悄关心别人。
刚开始,大家还觉得她就是个胆小内向的木头美人;等相处久了,又觉得木头美人真是妙,光和鸣花待在一起,就让人莫名心情愉悦。
“怎么?吵架了?”小澄打趣,“前几天不是还死心塌地吗?终于发现我比较好了?”
“没有吵架。”被子里的鼹鼠拱了拱,“他才不会和我吵架。”
阿杏只会纵容我、夸奖我,温煦地看着我,开朗地笑着对我说话。
“反正是你赚钱养家,话语权在握,”小澄慢悠悠抽烟,“有矛盾他滚。你不忍心我来,乐意效劳。”
羽二重鸣花没说话,内心叹气:……没事找事的是我啊。
没错,帮忙排舞完全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鸣花根本无法回家面对炼狱——昨晚,她鬼使神差问出那句话后,没等对方回答就落荒而逃了。
“小澄,我问你,”鸣花满脸沮丧:“如果无法让喜欢的人幸福,又舍不得让他离开,你会怎么做?”
“首先,我不可能无法让我喜欢的人幸福;”明艳高傲的舞伎放下烟杆,笑眯眯,“其次,我会选择和我最好的朋友在一起。男人什么的,让他滚就是了。”
羽二重鸣花:“……我觉得你在骗我。”
“你啊,就是想太多。”小澄揉了揉鼹鼠小姐的脑袋,“能不能幸福、够不够幸福,不是单靠‘我觉得’就能决定的事——茫然的话,就去问他啊。”
“问他想过什么生活,想成为什么人,想不想和你一起度过余生。”卸去浓艳妆容的小澄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桃花眼空茫茫地望向纸门,目光沧桑又天真。
“问清楚后,两个人凑在一起商量;努力把‘一个人的未来’,变成‘两个人的未来’。”
“小澄,”鸣花歪着头想了半晌,挤到她身边,暖呼呼靠在一起,“我们都要变得幸福啊。”
“当然。”小澄诧异,“我有才有貌有钱,随时能退休;老板还想让我留下来,替他养老、顺便接手花楼呢,他和过世的老板娘一把年纪也没个孩子。”
……枉我活到今天,竟然还没小澄事业有成。鸣花酸得失去了梦想。
两人打闹一番后,各自起床整理,开始今天的工作。
京极屋的大家一致认为,如果小澄出生在好人家,绝对可以成为轰动一时的歌舞艺术家。小澄有着空灵婉转的歌喉和超然的舞蹈天赋,若不是避退前花魁·蕨姬的锋芒,以花魁的身份出道也轻而易举。
不过,小澄对于成为花魁这种事不甚热衷。相较被豪贵争相砸钱讨好,她更喜欢在歌舞伎舞台上,如白羽孔雀般随乐曲舒展。
她这种性格很得去世的老板娘三津喜欢,早在十七八岁,就被子嗣艰难的老板夫妻暗中认作养女。
与此同时,小澄也是帮了鸣花最多的人。“呼……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舞伎小姐没骨头般靠在鸣花身上,咕哝,“都怪前几天那个怪胎,指指点点的样子太让人心烦了。”
琴师小姐想了想,认真道:“我觉得小澄跳得很好啊。过不了多久,就会在花街流行开来吧?”
“啊啦,我们鸣花说话真好听。”小澄开心了。
“再来一遍吗?”鸣花跟着笑,抱起三味线,“换个乐器试试?”
“不了,”小澄瘫在榻榻米上,有气无力,“我快饿死了。幸好今晚我的指名不多,你也赶紧回家吃饭。柜子里的肉干,我昨天拿去分给小姑娘了哦。”
羽二重鸣花犹豫:“我想……”
“你不想。”小澄抬手拍一记鸣花的额头,“去和他说清楚,垂头丧气地赖在我这算什么。”
鸣花负隅顽抗:“我们没吵架。”
“行行行。”小澄嗤笑,“吵翻了也无所谓,小澄姐姐养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逃避现实的琴师小姐郁闷地鼓嘴,还是不情不愿地开始收拾东西了。
没关系,阿杏脾气很好,就算无意说了过分的话,他也会笑着原谅我的。鸣花给自己打气:万一他生气了,我就弹琴给他听,他不是说自己喜欢歌舞伎表演吗?
可是……鸣花下意识抱紧琵琶:他下定决心要离开,我又该怎么办呢?
羽二重鸣花是他的敌人,鬼杀队里有他的同伴;和鸣花在一起,温饱没有问题,但本家慷慨的主公大人开出的薪金,怎么想都会是令鬼羡慕的程度……
回去吧,回花楼。鸣花胆怯地在门口停步:阿杏不会不辞而别,只要我还在京极屋,他就会一直待在家里等我回去。
锈红色和服的少女飞快转身跑回院子,在水井旁呆呆地站了一会,又蜗牛般挪回去。
万一阿杏觉得鬼杀队的工作很辛苦呢?鸣花握紧拳头,自欺欺人:任务危险繁重,还得风餐露宿;全年无休高强度连轴转,京极屋的女孩子们都有休假呢!
这种说出来都没人信的想法,神奇地鼓舞了鸣花——可能是被前东家压榨得太惨了——使琴师少女有了直面未知的勇气。
鸣花攥着为数不多的勇气跑出后门,刚一抬头,却被吓得差点倒过气去。“炼、炼狱先生?”鸣花喏喏倒退,“你怎么来了?”
青年穿着苔青色的格纹小袖,肩头披着黑色羽织,正靠在墙上沉着脸色,垂眼把玩手里的糖人。炼狱闻声立刻抬头回望,眼神一亮,旋即大步向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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