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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另外两个女生正激动地看着走向望渡的女生，两人小声议论着。
几乎是一看就能明白的场景。
小满没答话，只看着那边。
在女生即将靠近的时候，姗姗惊呼：“望渡哥好像要被搭讪了！”
而后，他们看到，望渡在女生靠近时，很自如地……往后退了一步。
女生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然后笑着开口。
望渡打断女生的话，说了句什么，径直朝小满走过来。
他步子迈得很快，生怕小满误会什么似的，走到近前时甚至还带了点儿微喘。
望渡急促道：“她找我要微信。”
“我说我要去找我女朋友。”
“虽然是这样的情况，但我们距离都没靠近过的。”
望渡一连串解释下来，姗姗惊得目瞪口呆。
“小火车的票？那不是有牌子吗……”姗姗说到这里戛然而止，而后匆匆忙忙说，“那个……我去看秦洋把票买好了没有。”
她拔腿就溜。
“我没有生气呀。”小满认真解释，然后把棉花糖往前一递：“吃棉花糖么？”
望渡没什么心思管棉花糖，低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小满，我什么也没干。”
虽然他以前也在小满面前被搭讪过，但在一起之后还是第一次，望渡很紧张，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
哪怕一分一毫，他都不希望她不开心。
小满察觉到望渡的心有些乱。
她勾勾手指：“那你弯腰，我跟你说。”
望渡不确定地倾身靠近她。
下一秒，小满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望渡微微一怔。
这还是第一次在公共场合亲望渡，小满自己先烧红了耳朵。
小满：“我没有生气，真的。”
“这没什么好生气的啦。”
“就算那个女生来找你要微信，我也不生气，真的。”
“因为我知道她没有恶意，她只是不知道你有女朋友。”
望渡表情缓和了些。
他原本想牵她的手，又看到她一只手拿棉花糖，另一只手拿着戳棉花糖的竹签，他只能放弃牵她的想法，慢慢跟着她步子的节奏走。
“那刚刚你的表情为什么不太开心。”望渡温声细语问。
“表情？”小满扯了块棉花糖塞进嘴里，清甜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哦哦哦，是因为我刚刚想吃圆麻，但是老板说没有了。”
望渡：“圆麻？”
“嗯，”小满停下脚步，“本来想买一个的。”
她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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姗姗小步跑到秦洋身边，扶着他的胳膊大口喘气。
“怎么了你，被鬼追了？”秦洋打趣她。
姗姗手里的棉花糖都变形了。
“没被鬼追，但跟撞鬼了差不多！”
秦洋：“什么意思。”
姗姗：“刚刚！有个女生找望渡哥要微信……”
“哈？望渡刚刚不是去找你们的吗，那女生没看到你和小满？”
“那会我们在买东西，望渡哥还没过来，这个不是重点！总之，重点就是那会儿被小满看见了！然后！！！”
姗姗停在这里大喘气，秦洋有些急：“然后什么……”
“然后望渡哥跟那个女生说什么‘我要去找我女朋友’什么的，啊啊啊啊！虽然知道他俩在一起了，但是第一次听到‘女朋友’这三个字从望渡哥嘴里说出来，我真的心情好复杂。”
“然后他还急得跟什么似的。”
秦洋：“……”
“他急了？”秦洋这么多年就没见望渡为了解释什么事儿急过，他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悠悠道：“有点儿邪门儿……”
两人转过头去，恰好看到小满垫脚亲望渡。
两人又一起转回来。
秦洋：“和一对情侣出来玩儿，真的对吗？”
姗姗：“邪门儿的怎么好像是我们呢……”
-
小火车轰隆隆行驶在轨道上。
小满用相机录了会儿窗外的山景。她缓缓转动镜头，把姗姗装进框里，把秦洋装进框里。
最后，她把镜头对准身边的望渡。
望渡滑动手机屏幕，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
“哥，你在看什么？”
小满一时间忘了把眼睛从镜头里挪开，直接把镜头怼上他的手机页面。
显示屏里，望渡正在浏览C牌的官网。
望渡发现她，滑动屏幕的手指停下。
他偏头，看向她。
“在看情侣对戒。”
小满：“怎么突然想买戒指？”
“因为我刚刚想了一下，如果是你被搭讪……”
“我会想揍那个男生。”
持着相机的手一抖，镜头颠来倒去，而后突然关闭。
第44章 水雾
后院的温泉水从假山往下流入池里, 再顺着池子另一边的竹筒流走，随时都保持在很舒适的程度。
冬日里没有虫子，是最适合在夜里泡温泉的时候。
小满和姗姗坐在池边, 小心翼翼地伸脚试探水的温度。
她们的泳衣是两件套, 上面小吊带，下面短裙，是女孩子们夏天会穿的那种裙装。
“怎么样，水还暖和吗？”秦洋洗完澡，换好衣服下来。
小满：“暖和，完全不会冷。”
“那就行, 我还担心温度不够呢。那你们等会儿，我拿点儿喝的过来。”
姗姗试好温度，“吨”一下从池边下了水。
小满也挨着她下去，暖洋洋的温泉水瞬间包裹她的身体，把刚刚穿着裙子出来时的那种冷劲儿驱散。
“好暖和啊小满！”姗姗转了个身, 趴在池边的岩石上。
石头们常年被温水和雾气包裹，温温热热的。
“你们喝什么？”秦洋远远地问。
“橙汁。”
“杨梅汁。”
秦洋从岛台拿喝的, 恰好碰见望渡下楼。
望渡发梢还微微湿着，大概是顾及到一会儿还要下水，只随意吹了吹没有彻底弄干。
因为两个小女生的存在，他俩没有像其他泡温泉的男生一样赤/裸着上半身，分别都套了件白色T恤，随意又宽松, 看起来跟校园里那些约着要去打篮球的少年一样。
姗姗：“从小看多了他俩, 见怪不怪了。这会儿在大学里混了几个月认识那么多男生后才发现, 秦洋哥和望渡哥其实还挺人模狗样的哈？”
小满倒是一直觉得望渡很好看。
望渡拿着一叠浴巾过来，放在池边的长椅上。
“泡完起来吹风会冷, 你们两个一会儿要起来的话，先披上浴巾。”
小满：“好。”
姗姗：“要不说还是望渡哥细心呢。”
秦洋把果汁放下，敲了一下姗姗的头：“喂，我下午和他一起把这些浴巾和泳衣洗了烘干的好吧，怎么那么没良心。”
两人又吵起来。
望渡自然地走近小满，从她旁边下水。
他侧头看她，小满正围观姗姗和秦洋斗嘴，不自觉地跟着笑，扎在两边的低马尾小幅度晃动，很像她小时候的扎法，可可爱爱的。
发尾因为太长，已经被水沾湿，凝成柔和的一小撮。
望渡没忍住把水往那边轻轻拨了一下，温柔的浪波泛过去，把小满的发梢弄得在水中轻荡。
小满感受到身边的水波，手扒在池子边缘，侧过头来看他。
“哥。”她喊了声。
望渡比她高出一截，水到她荷叶边吊带的边缘，却只到他胸膛下方。
小满顺着他胸膛的温泉浪波往下看。
白色T恤下面一截儿因为湿水而变得有些透明，正随着水波贴在他肌肤上，露出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小满脸“腾”一下红了。
她赶紧不动声色地转回去，呆滞地看向前方。
“望渡，你自己说，我对这个小白眼儿狼是不是比你好。”
秦洋把话题引过来，望渡随便应付着答过去。
他的注意力并没有被转移，仍然察觉到小满变红的脸颊。
他揉揉她的头。
“怎么看自己男朋友还害羞啊？”
在这句话的加持下，小满脸都烫起来。
望渡身上带着他常用的那款沐浴露的味道，不近不远地散了过来，很好闻。
小满磕磕巴巴道：“泡、泡温泉泡的。”
泡了一会儿，几个人都有些无聊。
望渡和小满的手机同时响了两声。
这种情况一般是“相亲相爱一家人”里发来消息，于是望渡伸手，从桌子上拿过手机。
杨晓玲和黄喜芸在群里发了四个红包。
前两个是给望渡的，附言：小渡生日快乐。
后两个是给小满的，附言：小满同乐。
两位妈妈喜欢一碗水端平。哪怕只是望渡生日，她们也要给两个孩子都发上红包。
望渡在群里回了消息，然后直接拨视频过去。
视频接通，两个妈妈共用一个摄像头，看背景是在小满家里。
姗姗：“阿姨们好！”
秦洋：“阿姨们好。”
小满和望渡也打了招呼，四个人码得齐齐的，一起出现在视频里。
杨晓玲跟他们招手：“你们几个玩儿得开心吗？”
姗姗：“阿姨，我们超开心！你们有没有看到小满发的腊梅花和小火车啊。”
“看到了，拍得很好看，还有你们四个的合照，简直跟小时候一模一样的。”黄喜芸感慨道。
杨晓玲想起什么：“给你们做的鸭货和桃酥吃完了吗？”
小满道：“吃完啦，我们今天中午就全部吃光了，谢谢妈妈，谢谢晓玲阿姨。”
黄喜芸笑道：“妈妈本来很早就想给你们寄的，又担心食物会在路上坏掉。”
“不过我们现在买了个抽真空的机器，过几天做了再给你们寄次日达。”
秦洋：“那也太好了吧！”
两家妈妈都是很随和的性格，四个人和她们聊起天来完全感受不到来自长辈的压力，你一句我一句的就聊了快二十分钟。
黄喜芸忽然说了句：“我们小渡今年满二十三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刚见面那会儿他才十三岁不到呢，一晃十年就过去了。”
一提到年龄，几人瞬间涌起某种不好的预感。
自从大学毕业就年年被秦妈妈催婚的秦洋一秒就猜到了话题接下来的走势。
果然，杨晓玲紧接着就说：“是啊，我在他这个年龄的时候，他都在我肚子里了。之前问他，他还老说暂时不打算找对象，现在的孩子真是。”
“你们三个要不悄悄告诉阿姨，你们望渡哥到底有没有在偷偷谈啊，举报有奖噢。”
望渡：……
秦洋：……
姗姗：……
小满：！！！
气氛瞬间凝固，望渡的镜头里，只有温泉上隐隐约约的雾气在流动。
看他们几个的反应，黄喜芸笑起来：“看这几个孩子，嘴还真严实，你这一说，他们全都不说话了。”
杨晓玲：“嗨，毕竟从小玩儿到大的。”
望渡无奈：“妈……我说不谈恋爱已经是半年前的事儿了。”
两位妈妈聊起来，都没注意到望渡话里的意思。
杨晓玲看着视频那头比两个大孩子矮了一截儿的姗姗和小满：“这臭小子我才懒得管呢，我就是担心咱们这俩女娃娃。”
“小满和姗姗那么漂亮，望渡你可把两个小妹妹看好了，别让北城的那些小男生拐走。”
小满：！！！
怎么又来。
听到这话，姗姗几乎自动忽略了杨晓玲话里的她自己，下意识和秦洋一起看小满和望渡。
视频那边的大人们被蒙在鼓里，这边的几个倒是心里门儿清。
姗姗：“我们才不会远的啦，晓玲阿姨你们放心好了！我保证。”
她说完就笑起来。
小满跟着附和两句，脸颊上泛起可疑的丹霞，好在夜色渐浓，将她的一点点小慌乱掩盖得极好。
望渡轻笑着“嗯”了声，没怎么动，视线却不知不觉挪到小满脸上，将小姑娘的心虚收入眼底。
“放心吧，会看牢的。”
……
挂了视频，几人也泡得差不多了。
姗姗急着去洗手间，和秦洋一起先走。
小满和望渡一起收拾池边的果汁杯子，把它们收回托盘里。
她撑着池边的石头站起来，吸满水的泳衣变得很重，哗啦啦往下淌水，裙摆和她的发丝都紧紧贴在身上。
好在池子不深，不至于让她上岸都困难。
望渡不知何时绕到她身前，在冷风袭来的前一秒用浴巾把她圈住。
小满抬头，看见他垂头帮她整理发丝的专注神情。
她不知不觉沉迷在望渡好看的眼眸里，连眨眼都忘记。
“快进去洗澡换衣服，别冻着，杯子我去放就可以。”望渡说。
他发梢沾了温泉的雾气，又因为刚刚秦洋朝他泼水而有些湿，侧边的一缕头发正往下滴水，水珠落在肩上，融进白T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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