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名称: 温柔里 [成长·逆袭参赛作品]
本书作者: 耿其心
文案
【正文完结】
四月,京北宗氏从不露面的少东家忽然下江南了。
江南江北的商人圈闻风而动,个个想方设法地托人情,寻门路——谁不想和首富集团搭上关系呢。
有人说这位小宗爷桀骜得很,不论是江南佳肴,还是满园春色,人都兴致缺缺,末了淡淡撂下一句:“没劲。”
还有人说,这位爷明明长了一副招蜂引蝶的脸,却片叶不沾身。那么多姑娘或大胆试探,或暗送秋波,他只吊儿郎掉笑:“矫情。”
直到有一天,宗锐心血来潮进了吴苏名头最响的评弹馆。
琵琶三弦响,他懒懒眺台上。
就再没把眼收回来。
一身秀丽旗袍的年轻女孩抱着琵琶坐在屏风前,面若桃花,眉目含情。又一身风雅,矜傲不可欺。
最绝的是她那把嗓——
她一开口,宗锐便听到了一整个江南。
*桀骜不羁京圈小爷×温婉娴雅评弹演员
(完整文案于9.13)
内容标签: 都市 情有独钟 甜文 成长 轻松 HE
搜索关键字:主角:商羽;宗锐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爱总是突然降临的
立意:爱总是突然降临的
第1章 《潇湘夜雨》
倒春寒。
气温骤降,刚攒起来的暖意一夜消散。
一架京北来的飞机在江南的细雨中落地。滑行还未结束,男乘客便迫不期待地站起来开行李架。
拿下行李刚取出外套,箱子便“咚”地倒地,差点砸到前排的人。
“抱歉。”他赶紧道。
“没事。”
轻声细语的两个字,音色却极好听,仿佛玉珠走盘,清越又婉转。
男乘客愣了下,扭头。
更加征然。
女孩拢腿坐着,纤细身姿裹在米色风衣里,只露出一截旗袍立领。再往上,是一张被口罩遮掉大半的小脸。
眉眼盈盈处,宛如画中人。
山根上一点朱砂痣,更是点睛之笔——一眼惊艳。
异性的注目礼对商羽来说是家常便饭。她不动声色地拎起膝上的包,起身走向机舱门。
别的乘客还在拿行李,她第一个到门口。空姐微笑着请她稍等,随后走到前舱的布帘处。
其余空乘也都等在帘后,齐刷刷的迎宾站姿。
商羽明白过来:这是要等头等舱的人先下机。
良久,那面划分等级的帘子一动没动。
风衣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下,商羽拿出来,看见一条微信:
【落地了吗?有没有托运行李?】
她回复:【有,取上就去高铁站。】
说来也奇怪,吴苏城历史悠久,经济强劲,却偏偏没有自己的机场。坐飞机得先到周边城市,再转乘高铁。
距离不远,但挺麻烦。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商羽在心里估算:下高铁再打车到家,怕也得九十点了……
“先生慢走,祝您旅途愉快!”
空姐的声音响起,商羽手上一顿,下意识抬头。
头等舱里的男人大步走出来,看不清脸,身形是少见的高大挺阔。
他没有随身行李,宽肩上只搭了件牛仔外套,长腿踩着矮帮靴,黑漆漆的头发半长不短地散在脖间。
这副打扮,有点像港台老电影的男主,也像漫画里走出来的反派少年。
浑身上下都透着不羁的野性,还有种说不上来的贵气。
踏出舱门时,他朝空乘淡淡颔首。
亮出颈侧的纹身。
形状不明的黑色线条精致而细腻,从领口一直爬到耳后,仿佛脖颈上根根暴起的血管,又像某种神秘封印。
毫无由来的,商羽后背一麻……
“女士,您请。”空姐对她笑盈盈道,“祝您旅途愉快!”
商羽眨眨眼,赶紧迈开脚步:“谢谢。”
最先下机的男人不见踪影,商羽穿过廊桥,一路按照提示下楼抵达行李托盘。
一眼就看见传送带上的银色行李箱。
拉着行李走出大厅,密密麻麻的雨丝又重了一层。
商羽拿出手机,正犹豫要等出租还是叫快车,不远处忽然有闪光灯明灭。
她偏头,看见一辆SUV徐徐驶来。
黑色车身稳稳停在她面前,驾驶门开,下车的人不急不缓撑开一把伞。
长身玉立。
明明只是一件普通的白衬衫,可穿在他身上,举手投足间都生出温润尔雅的古典感。
商羽有点意外:“哥。”
邵知弦将雨伞递给商羽,一手拎过她的行李箱往车尾走。
商羽坐进副驾,等驾驶位上的人披戴一身细雨进来,她又问:“你怎么来了?不用上台吗?”
“今晚爸坐全场。”邵知弦拿过后排的女士大衣,偏头看额角微湿的女孩,“降温了。”
商羽眼睫颤了下,伸手接过衣服:“谢谢。”
后面的车不耐烦滴出两声,邵知弦扣上安全带,一手轻打方向盘。
从这里开回吴苏要两个多小时,比高铁慢很多,可相比冒雨坐地铁出租,还是安稳地在车里多坐会儿舒服。
SUV在红灯前刹停,男人肃白的手指点击车机。
商羽立时感到空调的暖风向自己吹来。
邵知弦收回调温的手,又拿过自己的外套。展开衣袖,他将裹在里面的食盒递向副驾。
是一盒纸皮烧麦,商羽认出包装——她从小到大都喜欢吃的那一家。
接过来,指尖还能触到丝丝余温。
商羽抿抿唇打破沉默:“妈回来了吗?”
“明天回。”邵知弦顿了下,又说,“明晚回来吃饭吧,爸说要做你喜欢的松鼠鱼。”
“好。”
见女孩没有打开烧麦盒,他又问:“想吃爆鱼面吗?”
“不了。”商羽立刻道,“我得快点回学校。”
她看车窗外:“段筱宁今天过生日,还等我回去分蛋糕。”
邵知弦瞟向右视镜,目光顺势在女孩面上滞留一瞬。
台下她极少化妆,一张脸越素净,反而越昳丽。
眉心处那点小红痣拓在素颜上,给过于温柔的气质添上冷淡的倔劲。
他收回眼:“好。”
两小时后,车停在吴苏大学门口。
商羽不让邵知弦送自己,独自拉过行李往学校里走。一直到花坛树后,她才回头。
黑衣白衫的男人依旧立在车旁看向她离开的方向,顷刻,他才拉开门上车。
汽车启动,很快转弯不见。
商羽拖着行李箱掉头。
走出校门过马路,她轻车熟路地穿街过桥,随后走进一个旧小区。
雨停了。
江南多雨,地上的积水在夜色中反射冷光,又被行李箱的滚轮拖出道道水痕。
老小区没有电梯,商羽连拉带拽地将行李箱搬上四楼。
钥匙旋开锁,房里黑漆漆一片。
她之前说的并不都是假话:段筱宁的确今天生日,不过现在还在外面玩呢。
茶几上放着一块切好的蛋糕,奶油花边有点塌了。
商羽唇角微展,将行李箱拉到沙发前。
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她也不觉得饿,只想好好洗个热水澡早点睡。
银色的箱子放平倒地,里面发出一声脆响。
有点像金属碰撞的动静。
商羽微愣,开箱的动作加快。
“呲啦”一声,拉链全开。
行李一览无余。
商羽抽了口气,瞪大眼睛。
**
几条街外。
吴苏自古以来便是旅游胜地,即便深夜,老城这一片也依旧灯火通明,人潮涌动。
这会儿,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路上的跑车吸引:水滴状的玻璃车厢,楔形车鼻,流线感极强的冰蓝色车身好像贴地飞行的变形金刚。
江南从不缺富庶人家,但这种从外形到车标都极罕见的超跑,以前还真没在吴苏城现过身。
街上的人纷纷举起手机围观,本就糟糕的交通更为阻塞。
跑车跟随车流停住,副驾车窗降下一小半。
一只手慢吞吞探出来。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透出条条筋脉。
——和他的车一样颇具观赏性。
男人的手在半空百无聊赖般握了握,好似撩拨将歇未停的雨意。
“不下了?”成茂在驾驶座上问。
宗锐收回胳膊,不淡不淡“嗯”出声。
“过会儿还得下。”成茂“啧”出一声,“这天儿,尿不尽似的。”
副驾上的人靠进座椅里,两条长腿抻开,懒得搭腔的样。
成茂也很识趣地没再吭声。
这位爷估计正烦呢。
前阵子他冷不丁从国外回来就够让人吃惊了,现在又突然来了吴苏。
连这辆帕加尼都一起弄了来,看样子短期是不走了。
难不成,被迫继承家业了?
那可真没什么逍遥日子喽……
车流重新动起来,蓝色超跑扬出声浪,驶向城市的中心。行过一段距离,又拐了几个弯,人群与灯火一下就不见了。
帕加尼停在黑黢黢的小巷口。
宗锐眉心蹙了下,缓慢睁开眼。
他五官轮廓比一般人都要深,眼眸的颜色却偏淡,在影影绰绰的月光下,有种近乎油画的质感。
“到了?”
“没,开不进去了。”成茂推开车门,故意夸张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劳您走几步了,小爷。”
宗锐哼笑:“滚。”
下车拿上行李箱,两个男人在巷子里闲庭信步。
“你车都弄来了,要不再置个院儿?”成茂朝河的方向一指,“那种临河的院儿跟咱四合院还不一样,也挺带劲儿。”
“懒得折腾。”宗锐淡声。
“那就先住我这儿。咱那儿没别的,就热闹,人一茬一茬来。”成茂顿了下,别有意味地笑,“姑娘也一茬一茬来。”
宗锐没吭声,琥珀色的眼斜睨成茂,一副“老子看你能憋出什么好屁”的神情。
成茂笑意更深:“这边的姑娘跟咱京北大妞可不一样,等你见了就知道了,啧,那叫一个娇,一个嗲。”
——其实也不都娇娇嗲嗲的。
只不过从小到大,成茂也没见宗锐和哪个姑娘正儿八经好过,不论是恃靓行凶的大飒蜜,还是热情大胆的外国辣妹,人小宗爷都片叶不沾身。
他估摸着,保不齐这位爷好这口呢——软软绵绵温柔乡?
“等着吧,要知道你小宗爷来了,娇娇们就该嗷嗷扑你了。”
成茂拍了拍宗锐肩膀,玩笑更甚:“受得住么兄弟,别到时候人看你一眼,你骨头就酥了,叫你一声,你腰子就空了吧?”
“……”
宗锐扬唇呵出一声,似笑而非。
“茂儿。”
他懒洋洋唤人,话音未落,一只手突然钳住成茂的后颈。
“信不信爷现在就拆你腰子?”
“卧槽,疼疼疼疼——”
成茂立刻叫唤道。他一八五的个头,居然一下就被同样身高的宗锐单手控住,还毫无还手之力。
抬手揉了揉被放开的脖子,他龇牙咧嘴的:“你这一身牛劲儿——国外天天宰牛吃呢?”
宗锐咔地拉长箱杆,面无表情:“再哔哔宰你丫的。”
“得嘞!”成茂指向右路,“爷您前头走。”
右拐,俩人又有的没的贫了两句,来到游客众多的主街道。
成茂的酒吧就坐落在这条街上最显眼的位置。
外观是江南水乡典型的白墙黑瓦,装潢却科技感十足。
玻璃幕墙,六边形灯饰,金属感浓郁的铁艺高脚凳。舞台上方缓慢转动的银色星球,让人仿佛置身赛博朋克未来宇宙。
宗锐一进来,就引起所有人注意。
他长得太惹眼了,酒色灯影下,那张脸立体如雕塑。一般男人头发长点就显邋遢,他那头半长发却有种浑然天成的矜贵。
脖侧的纹身又是张扬桀骜的。
——两种矛盾而割裂的气质,在他身上融出极强的张力。
何况,这间酒吧是有门槛的:入门会费六位数起,来者非富即贵。
成茂将行李箱交给服务生,扭头问:“你直接上楼还是——”
不远处忽然有人高声:“就你也配跟老子叫唤?叫你们老板滚过来!”
成茂脸色变了下:“我过去看看。”
舞台上音乐依旧,气氛却淡了不少。酒吧里的人停下玩乐,将目光投向吧台。
台后有对打扮入时的男女,男的正怒气冲冲地跟调酒师拍桌子。
成茂走过去,服务生赶快凑到他耳边:“哥,客人说钱串儿把他表泼了。”
成茂皱眉:“什么表?”
服务生眼神示意:“就女的手上戴那,说给钱串儿调酒时泼了,表坏了。”
成茂还没开口,叫嚣的人便看了过来。
“你就是老板吧?”他踢开高脚凳走过来,气焰很嚣张,“你店里人弄坏我表死活不认,怎么,你们皇城来的了不起啊?”
成茂没说话,不动声色地看了圈。
来他这边的全是不差钱的主,有认识不认识的二代三代们,还有不少小明星大网红。本来他就没指着酒吧赚钱,现在更没必要为钱跌面子。
他笑笑:“哪儿的话,您来就是客,客不高兴,就是我们的不是。”
“咱都痛快人,也甭修修换换了,您直接说个数儿,我认。”
“好!”男人立刻道,又示意身后女伴把表摘下来,“这表是我送我女朋友的生日礼物,今天才戴出来。都认识吧?这可不是便宜货吧?”
周围有点骚动——这圈人,谁不认识百达斐丽啊。
“我也不讹你,该什么价就是什么价——”男人把表盘往桌面上一拍,“八百万!”
有人低呼出一声:对他们来说,一口气八百万也不算小数目了。
“过了吧兄弟。”成茂脸色有点不好看,“我笑着往后退一步,不是给你得寸进尺的。”
叫嚣的男人也变了脸:“你他妈这什么话?”
“不你说要赔的吗,又嫌贵了?”他抬手指上成茂的鼻子,“你家不很有钱么,你妈没教你弄坏别人东西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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