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一换一,摩托钥匙和车钥匙立刻换了主人。
“让这妹子开车。”林迎骑上摩托,还忍不住嘱咐他们:“有驾照的才能开。”
“哦哦……”他们敷衍地应了几声,几个人一窝蜂挤上了奔驰。
远方似有汽车驶来的声音,林迎逃命要紧,来不及管这些人,骑上摩托就走了。
“娇姐,你开车啊?”
少年们在奔驰里东摸摸西摸摸,被称为娇姐的妹子发动汽车,神情兴奋。
“我怎么不能开车?上周证已经考到了。”
妹子踩下油门,车子立刻射了出去。妹子又立刻踩下刹车,车里一群人摔得东倒西歪。
“娇,给我开吧。”副驾驶的少年揉着妹子的手,“我跟我爸学了开车,大卡我都能开。”
妹子点点头,特别崇拜地冲少年娇笑两声。
定位地图上,奔驰汽车在村庄内暂停一阵,又迅速运动起来,甚至那小红点左挪挪右挪挪,还潇洒地转了几个圈,最后直朝某处拱去。
为光年开车的司机有些疑惑,转过头,瞧见领导面色冰冷,便闭了嘴,跟着定位追踪起来。
奔驰汽车并未走远,当他们靠近时,它正在某条村道上肆意地奔驰着。
司机急着向光年证明自己的能力,立刻加速,逼近,想将奔驰逼停。
那奔驰却急了,察觉有车逼近,它竟然一打转,将车开到了对向车道上。
说时迟那时快,在对向车道上,竟有辆高高大大的猪车开了过来。
奔驰急得要着火了,不管不顾地一扭,整个辆汽车朝路旁田野拱去。在这般惊险的情况下,奔驰却仍不停车,在田野中炫技般扭来扭去,在这般锲而不舍、高歌猛进的精神下,奔驰竟生生开出了一条自己的道路。
“请问、还追吗?”
司机嗫嚅着问。
“追。”光年眯起眼,说:“你从另侧围堵,不要从田间过。”
司机听命而行,最后从田野的另一侧将奔驰堵住。
奔驰原本开得像蛇一样,这会儿一动不动,似乎是意外熄了火,才不得不停下。而车内,一个人都没有,哦不,驾驶室上有个女孩的影儿,看不太清。
“林迎!”陈淼神色一动,立刻打开车门,走到奔驰旁边。
光年眯着眼睛,端坐在车内,没有动作。
奔驰停在田间,陈淼踩了一脚泥,他皱着眉,用力敲敲车门,喊道:“林迎,大家认真谈一谈!”
女孩伏在方向盘上,闻言缓缓直起身,朝下一瞥。
陈淼也抬头,对上一张精神小妹的脸。
他使劲儿眨了眨眼睛,再抬头,旁边又多了几个精神小伙。
一群人挤在车里,傻愣愣地盯着陈淼。
陈淼正欲说话,驾驶室的小妹忽然举手,大喊:
“我有驾照!”
陈淼像被谁袭击了,朝后退了两步,仔细一瞧,见驾驶座上并非只有小妹,实际上是一个精神小伙抱着小妹,在浪漫地开车。
陈淼站在田垄上,希望谁能把他立刻塞地里去。
他扶着额头,深深叹了一口气,问:
“你们怎么弄到这车的?”
小妹正欲回答,小伙扯了她一下,她便竖了个中指,说:
“干你屁事?”
陈淼冷笑一声,指指旁侧的光年:“这车是我们领导的,你们这种行为,叫偷车,到时候要你们家里人赔个几百万。”
小妹面色有些虚,偷偷瞥了小伙一眼。小伙紧紧搂着她,手朝前伸。
陈淼还在说话:“车到底怎么来的?”
三、
“谁给你们的?”
二、
“是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啪――
小伙终于摸到了远光灯,直接给陈淼晃到间歇性失明。
陈淼闭着眼睛,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奔驰忽地朝后一退,紧接着在田野间疯狂地扭起来,空中还传来隐隐约约的劲爆热歌。
“光年!我操!”
陈淼一身狼狈走回岸上,使劲别了别脚底心的泥。
第89章 你就像那一把火
从精神小伙那里借来的摩托,哪里都很好,就是有一个问题。
林迎行驶在回家的公路上,摩托“Kong!Kong!”向前,并伴随或粉或蓝或绿的绚烂灯光,俗称鬼火。
她开了十五分钟,就被交警拦下。
“什么情况?”
对方皱着眉,上上下下将林迎打量一番。
林迎下意识以为是与光年有关的人,一言不发,面露警惕。
交警见她如此神态,沉痛地摇摇头,道:
“你知不知道昨晚上就有一小孩骑摩托撞死了?”
林迎浑身一耸,回以正直的面孔:
“我知道,太知道了。”
“知道你还开这种摩托出来?”
“这是我弟的摩托,他人喝醉了,还想上路,我坚决不肯!所以我现在帮忙把他的车开回家。”
林迎不愧是新闻系,面不改色胡诌出一个情境。
交警终于放下心,点点头,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林迎看向车上根本关不掉的耀眼荧光灯,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团鬼火实在太过惹眼,当林迎开进自家村庄后,摩托轰轰的马达和炫彩的光效,立刻让不少人从楼房里探出头。
“哦哟,那不是老林家的姑娘吗?”
“怎么成这样了?在城市里混得是有多差啊,搞这样五颜六色七七八八的……”
“我儿子以后肯定不能这种女人相亲。”
林迎反正是听不见这些议论的,她轰隆轰隆开到老林家大门口,只见里头一片漆黑,估计二老已经歇下了。
把车停好,她也没急着进门,而是拐进了自家的果园。
月色温柔,星光璀璨,林迎摘了个橘子,躺到苹果树下。
橘子估计时候还没到,有一点点酸,但甜味也充足。林迎吃着冰凉酸甜的橘子,闻着空中淡淡的苹果香气,看着夜空中宁静的云和月。
她父母的住址,光年不可能查不到。或许明天,或许今晚,他就会再次出现,将她逮走。但在此之前,她终于是抵达了一次港湾,可以歇息了。
林迎伸了个懒腰,躺在踏踏实实的土地上。她闻着植物的香,听着虫鸣,浑身的力气都卸了下来。
累。
好累。
从她为救别人而奔跑,到如今,她自己踏上逃亡之路。
这中间,哪怕有一瞬的喘息,她都不会这么疲惫。
可始终没有,就像她未能和那个少年看完《雨人》一样。
她多希望能再次坐上他的自行车后座,他们一起去买两份猪肉肠粉,然后坐在没几个客人的网吧里,完完整整地看一部老电影。
那就是她能想象到的,最好的休息。
“到了。”
夜色浓郁,村庄里万籁俱寂。男人打开车门,大步走到农场门口。
“摩托车。”陈淼跟上来,斜昵着那辆鬼火:“她肯定回家了。”
男人点点头,左右仔细观察一阵。农场大门锁着,果园的篱笆倒是不高。他走到果园旁侧,长腿一迈,跨进其中。
陈淼立刻跟上,正想跨进来,却被男人伸手一挡。陈淼一头雾水,但了解男人的脾性,只好退开。
男人转过身,走了几步,沉默地站在苹果林边。
繁盛星光落下,将果园装饰得恍若一个梦境。女孩躺卧在苹果树下,睡得香甜,面颊上都带着微微的喜悦,似乎梦见了什么美事。
男人倚着果树,望着女孩。
一晚上的紧逼追索,他终于追到了她面前。去叫醒她,抓住她,让她发挥她的功效――他本应该这样做。明明都走到这一步,一切都要成了。
可他却站在苹果树下,看着女孩的面容,茫然自失。
许久,他转过身,轻轻地离开了果园。
陈淼和司机等在外头,一瞧见他,便围了上来,有话想说。
男人抬手制止,道:“明天早上再来吧。”
折腾了一个晚上,还被精神小伙那样耍弄,陈淼眉宇间的不满差点压不住。他问:“怎么了?确定林迎不在里头?”
“在。”
男人吐出一个字,坐回车内。
“先找个民宿住一晚。”
陈淼扯掉眼镜,满脸不耐烦。可光年已经做出决定,谁也没法更改。他们驱车来到邻村的民宿,光年进了屋,就锁上房门,谁也不见。
陈淼点了支烟,独自站在院子里。抽掉两只,他将烟蒂掼在地上,还是不甘心。
猎物就在眼前,哪有睡一觉起来再捕的道理。
他觑着光年房间的动静,没多久听见洗澡的水声。
陈淼转过身,大步朝外走去。离开民宿前,他还从前台借了一把水果刀,随意地捏在手心。
-
小雨滴打在林迎的面颊上,她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她挡住脑袋,又觉得手腕痒,肯定被虫子咬了。
有雨滴,又有小虫子,早该进屋了,林迎却懒洋洋地坐起身,靠着苹果树,呆望着开始下雨的天空。
刚刚还很明亮的星月,这会儿都被云遮住了。小雨滴打在树叶和果子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
她呆坐许久,当雨越下越大,将她的衣服完全淋湿,她才猛然回神,暗骂自己是笨蛋。
笨蛋正打算起身避雨,却见果园外走来一个模糊的人影。
在漆黑的雨夜中,林迎看不真切,却在其中捕捉到某个熟悉的物件。
眼镜。
冷雨中开始劈下闪电,那眼镜反出冷光,刺向林迎。
林迎每个细胞的呼吸都被提了起来。她的手在四处抓了抓,除了土,什么都没能抓到。
眼镜越靠越近,最终停在了果园的篱笆外。
林迎紧贴着树干,后背与树皮来回摩擦,发出火辣辣的疼,可她的眼中却仍旧是冷。
那雨中漆黑的身形,冰冷的镜片,冷肃的表情,构成一副巨型抽象画作,挂在林迎面前。
林迎扭过头,在地上用力一蹬,整个人弹了起来,朝苹果林中逃去。
那冷漠的影儿也追了过来。大雨倾盆,四周没有人声,只有踩在叶子泥土上纷杂急促的脚步。
跑着跑着,林迎已经瞧见果园尽头的篱笆。她转过眼珠,暴雨中,那人影仍快速朝她逼近。
林迎只得向前奔跑。她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愈发沉重的脚步,也听见自己内心咬牙坚持的声音,浑身肌肉超越极限的呐喊。
篱笆就在眼前,翻过去,就是隔壁的栗子庄园。
林迎生猛一跳,攀上篱笆,爬向篱笆后的那颗栗子树。她的掌心、胳膊,都割在粗糙的树干上,她的面颊还被掉落的栗子狠狠扎了一下。但她牢牢地黏在了树上,追她的人只能停下脚步,站在篱笆旁,仰头看着她。
“林迎,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陈淼打量着雨中攀树的林迎,“跟我们合作,轻松、简单,你却不愿意,反而废这么大力气逃跑――”
他讽笑一声:
“真蠢。”
林迎的手有些脱力,人也渐渐要从树上滑下来。她却不肯松手,反而在大雨中运起一股倔,清声发问:
“陈淼,你知道我和你行事逻辑的不同在哪儿吗?”
陈淼觑着她,一言不发。
林迎笑起来,并非嘲讽,甚至带着认真:
“你是他的狗,我不是!”
话音落下,林迎的手脚支撑不住,整个人从栗子树上滑落。她一脚跺在地上,再次跳起,迅速朝栗子园中逃去。
陈淼却不追了。
他站在篱笆旁,拿起了那柄小刀。
刀第二次飞了出去。
划破雨幕,劈开夜色,锥向前方奔逃的身影。
大雨滂沱,刀堪堪擦过林迎头顶,而后扎进树干,寒光刺目。
林迎震悚地停在半空,她的手、脚都在那一瞬间凝固。紧接着,整个世界都开始凝固,苹果园中的陈淼,栗子园中的林迎,都凝成一副画作,只有暴雨,还在不停歇地下。
第90章 越来越劲爆
“那年,有三个新闻系学姐,晚上经过学校里的施工地点,被侵犯了。学校为了平息这件事,给她们保研。哪知读研半年后,三人全自杀了!那年开始,新闻系的新生,就会经历集体鬼压床。”
林迎浑身不能动弹的时候,脑子里第一下闪过的就是大学秘闻。
同学们讲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什么“整个寝室醒着但是动不了”,什么“全寝室被定住,有鬼在旁边走来走去”,还有什么“被鬼控制了一天,所以军训请假了”。
林迎从没把这些当回事。
鬼压床不过是一种睡眠瘫痪的症状,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直到此时此刻。
林迎躺在一张红艳艳的大床上,一个巨大的“帧闭贴在她头顶上。
她想动,动不了。想说话,说不出。
偏偏在大床旁边,有人在来来回回地走动。
有时是个婶子,有时是个小伙子,有时是个年纪颇大的老婆婆。
他们端来紫红的大鸡蛋,个头赛鸡蛋的红枣,还捧来一大叠花生。
林迎大抵确定,这是一个婚房,而她正躺在婚床上。
毫无疑问,她又穿越了。
当她和陈淼在暴雨中对峙的时候,她就有预感,穿越又要开始了。只是相较于之前几次的兴奋和热血,这一次,她没有任何冲劲儿。
满意了吧。
她在心中讥道。
最后还是按照你们的心愿,穿越到了过去。这下总该满意了吧?
“来来,桂圆也放上去。”婶子端着一盘桂圆走到床边,仔细地洒在了床上,并赞道:“枣、生、桂、子!”
林迎身体不能动弹,眼珠也没办法看向旁人。听着婶子喜气洋洋的话音,林迎的心脏又沉了沉。
难不成,她穿越进了光年母亲的身体,成了被拐的新娘?
只稍一掠过这种可能,林迎就吓得双眼昏黑。
她要成为小山村的媳妇?她要被不认识的男人强奸?她要被逼着生孩子?
对、是啊……怪不得她一动都不能动,她是买过来的媳妇,肯定被绑住了……
经历过这么多次险境,但林迎从未像现在这样惊恐。她六神无主,拼命地劝自己冷静,却愈发焦急。
“还剩三个钟头,三个钟头!动作麻利点。”
有个苍老声音响起,是那位老婆婆。
她在屋子里巡回半晌,检查完每一个细节,大喝:“花生要剥了壳的,剥了壳的,说过多少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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