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瑞成摸着照片上的小人儿,止不住感慨:“一晃眼八年就过去了,你都已经这么大了,当年那个往爸爸怀里钻的小女孩,平平安安地长大了。”
严新月听完他的话,抹了把干涩的眼睛,皱着眉头妥协道:“算了,随便吧,你想把他送到哪儿就送到哪儿,反正我以后不会管他。”
严新月虽然并没有说出什么软话,但严瑞成最了解他这个女儿,他知道女儿这是答应了。他放下手中的相片,慢慢道:“月月,爸爸这一辈子,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不管什么时候,爸爸最爱的永远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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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写这个自己很喜欢的故事一直没有任何曝光和任何读者反馈,有点不知所措,便搁置了。
但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故事,不会坑的。
看到你们的评论,我又有了勇气。谢谢。
第10章
没有知道程晖阳进了临江一中之后,董幼兰整个人高兴得不得了,她作为一个母亲,自然知道一个好学校对孩子的教育有多少正面的影响,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严新月当然能感受到她有多么高兴。
星期天,董幼兰和阿姨在家里上上下下地打扫,哪怕见到严新月的冷脸也不当一回事。
严新月也理解,对董幼兰这个女人来说,这辈子她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儿子有好前程,严新月的喜恶根本影响不了她任何。
如果说,董幼兰刚进门的时候,还有几分想讨好拉拢讨好严新月的想法,那么经过这一个月的所有冷淡无视之后,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也都搁置了。
反正这个家当家做主的是严瑞成,她只需要让严瑞成怜惜她就好了。现在在严瑞成面前,她尽到自己做为“继母”的关心照顾,在人后,也决不再上前一步,白白讨嫌,两相生厌。
董幼兰清楚,如果是给两三岁的孩子当后妈,那在孩子心里,谁是亲生母亲并没有那么重要,孩子和谁更亲就取决于谁对她好。但是严新月已经这么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并且在严新月眼里,自己不过是个破坏她原有幸福家庭的女人,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她也根本不可能对自己有任何好感,所以她尽量和严新月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她不去招惹严新月,严新月也不会来理她,她乐得过自己自由自在的小日子。
有听话懂事的儿子,还有疼自己的男人,为什么要去惹家里的混世小魔王呢,她又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日子是自己的,当她不存在忽略她就好了。
开学前几天,董幼兰叫上程晖阳去逛街,要给他置办些新衣服,毕竟开学去新学校,不能不添办一身行头。
恰巧严新月路过,听见了他妈对他说的话,她端着水杯,一脸冷漠地走了过去。程晖阳看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地沉默着。
董幼兰对儿子道:“别理她,整天臭着个脸,像谁都欠她似的。”程晖阳没说话,最终,董幼兰还是给程晖阳买了几件好衣服,买得不多,也不显得铺张浪费。严瑞成给了她一张打生活费的卡,让她不要怕花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董幼兰拿着钱给严瑞成买了领带,回来说给他买了礼物,严瑞成感动得当时就把领带戴上了,董幼兰一边给他整理领带,一边给他说钱都花在了什么地方,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虽然严瑞成并不关心那几个钱都花在了哪里,但是董幼兰这种尊重他的行为,极大地满足了他作为一家之主的面子,让他觉得自己被这个女人尊重着,他是这个女人的天,是她的依靠。
“这是给新月买的书包,和阳阳一人一个,正好这几天就要开学了,这些都要准备着。”
提到严新月,严瑞成叹了口气,拉着董幼兰的手坐到床前,“月月脾气大,家里辛苦你了。”
董幼兰温柔地道:“不辛苦,和小孩子计较什么呢,你在外面工作才辛苦,别太累了。”
严瑞成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她温柔地笑着。严瑞成心中全是满足,有这样温柔体贴的女人,大丈夫此生何求。
至于她给严新月买的书包,严新月推脱不了,扔在柜子里压箱底。
不过严新月一直没见到程晖阳穿那些牌子货的衣服,他后来说,他穿自己的衣服穿习惯了,新衣服太新了,他觉得不太习惯。
人不如旧,衣不如新,严新月觉得他有毛病。
开学那天,董幼兰起了个大早,化妆打扮,拿了个平常不常背的好包。
昨晚上说好了要同严瑞成一起送程晖阳去学校报到,严瑞成安慰她,他们走读生只需要去报到交学费领书,很方便,不需要她辛苦一趟。
但是董幼兰放心不下,她儿子第一天去那个学校,四处都很陌生。
严新月梳洗穿戴好之后在房间里涂防晒,还找了个挎包来搭配今天的发型和装扮,一切就绪之后,掐着时间出了门。
下楼经过客厅,严瑞成喊住她,“先吃饭,等下爸爸送你们去学校。”
严新月看着一旁的董幼兰和程晖阳,董幼兰时不时地看表,显得有点着急,“今天开学,也起这么晚啊。”程晖阳淡定地坐在沙发上。
“我去找我同学,就不和你们一起了……”严新月见她这么急,便咽下心中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一屁股坐在了客厅的餐桌面前,开始慢条斯理地吃起饭来,“我吃完饭就走。”
严瑞成笑道:“小孩子假期结束,一时肯定调整不过来,月月和晖阳可比不了,这孩子,从小就爱睡懒觉,时间还早,让孩子吃个早饭。”说完后继续看手里的杂志。董幼兰跟着笑笑,在一旁整理开学报道或许需要的证件。
严新月细嚼慢咽,吃了快二十分钟,董幼兰脸上始终维持着微笑的表情,只是那笑容在严新月看来,越来越勉强。
严瑞成放下杂志,看了下手表,提醒道:“今天早饭不和口味?等下路上堵车。”
严新月拿纸巾擦擦嘴和手,“吃好了。”
严瑞成倒车出来后,严新月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严瑞成没说什么,董幼兰站在一旁,神色尴尬。然后她看了看表,咬牙和程晖阳一起坐上了后座。
路上果然有点堵车,严瑞成问她,“钱够不够用?”
“妈才给我打了学费。”
“别花你妈给你的钱,爸爸也给你打了钱,用爸爸给的。”许是怕被人讲闲话,怕在严新月她妈那里失了面子,严瑞成说道,“你妈给你钱,你可以自己留着。”
严新月随口道:“好啊。”
父女俩在前排说话,仿佛别人都插不进嘴。董幼兰坐在后座,看着儿子,对儿子细细叮嘱,在班里好好和同学相处,努力学习。
父女俩说完自己的话后,严瑞成对严新月道:“之后在学校,晖阳有什么不懂的,你帮帮他,助人为乐,一家人更是要互相帮衬,知道吗。”
严新月堪堪控制住自己翻白眼的表情,敷衍地“嗯”了一声。
“晖阳,叔叔交给你一个任务。”
“叔叔您说。”
“在学校里,看着点月月,月月调皮,你帮叔叔多看着她点,督促她一下。”
程晖阳没想到严瑞成会说这个,一时有点顿住。
他不自觉地看向前方,一下子和后视镜中的严新月来了个结结实实的对视,严新月眼中的抗拒与嫌弃一清二楚,他瞬间仓促地移开了目光,绷紧了后背。
见他没答话,严瑞成开玩笑般地又重复了一遍,“晖阳,叔叔问你呢,帮叔叔这个忙吗。”
谁也不知道这话到底有几分认真,大概严瑞成只是为了让这两人的关系能够缓和一下,程晖阳便回答道:“好的,叔叔。”
严新月闻言,默默翻了个白眼,把头偏向车窗外,不想再听他们说话。
严瑞成还在那里苦口婆心地道:“月月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万一有人欺负她,你要帮帮月月。”
程晖阳认真地听着他的话,时不时回应一两声。终于有人能够听严瑞成讲他的人生大道理,他显得很高兴,便滔滔不绝起来。
车内除了严新月,其他人都乐此不疲。
董幼兰乐得看到程晖阳和严瑞成亲近,自家儿子听话又懂事,从小就不让她操心,但就是太安静了,也不怎么爱说话。
她有时候觉得儿子懂事,有时候又担心儿子的心理成长,宁愿儿子可以像其他青春期的男孩子一样活泼外向点,哪怕稍微调皮一点也好。
到了学校门口,严瑞成停好车,严新月拉开车门,对她爸道:“我朋友在那里等我,我先过去了,报道要的东西我自己都带好了。”
“那好,你注意手机别掉了,我们先带晖阳去校长办公室,等下报完到,就到这里坐车,我们在这里等你。”
严新月摇头,“不用了,我今天估计得出去跟我朋友她们聚一聚,不跟你们一起回了。”
“那行,早点回家,明天要上学了。”
四人下了车,严新月往朋友那边走过去,几位小伙伴往严新月身后看。
这几位都是和严新月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严瑞成都认识她们,一个个地都没有家人跟着,心知她们小孩儿不愿意跟大人一起走,心里也没在意。
知道女儿不用自己操心后,便带着董幼兰母子往校长办公室赶去。
严新月走过去后,邵威道:“就是那两个?”
刚才他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那个女人也在看他们,那个女人还朝自己露出和善的笑容,他有点尴尬,立即将脸转开了。
严新月点头,“是啊。”
陆小唯道:“严叔叔怎么和她们一起?”
这几位平时看到长辈都会走过去打招呼,但是这次的情况着实有点尴尬,索性便几个人一起装死,等严新月走过来。
“她儿子转到咱们学校,我爸去帮他办转学。”
邵威道:“那咱们以后不是天天都得见到他?”
“我还和他住一个屋子呢。”严新月自嘲道。
几位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太悲惨了。
“走吧走吧,去报道了。”严新月不想再提他们,催促大家赶紧离开。
邵威边走边说道:“你怎么把头发弄成这个样子。”
严新月撩了一把头发,“怎么,不好看吗?”
几位女生盯着他,似乎他说一句不好看,就要他好看。
邵威道:“好看当然好看,就是有点不习惯,我觉得还是长发更好看。”说完又拉个援助,“你说是吧,楷林?”
许楷林点头,“有点夸张,不过可以理解。”
严新月难以置信地停在原地:“怎么会夸张?明明是现在最流行的发型好不好?”
“嗯,是我不太了解现在的流行,”许楷林道,“快走吧,到时候排队得排半天。”
许楷林比她们几个年龄大一些,却比她们成熟稳重得多,负责带她们这几个新晋高中生去报到。
“小唯,太好了,咱们一个班。”严新月在同一个班级告示上找到了自己和陆小唯的名字。
陆小唯高兴得很,“真的吗真的吗?”
“嗯,咱们都在七班。”
陆小唯礼物从上往下地看着告示,又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说道:“周琳琳在八班。”
“那在咱们隔壁,”严新月道,“邵威呢,邵威在哪儿?”
“这儿。”许楷林说道,“他伸手指着一张告示,和我一个班,十一班。”
邵威找了许久没找到自己,一听到就赶紧过去找自己的名字。
“太好了,本来还可惜邵威不和我们一个班,和你一个班也好,那咱们就都没有落单了。”
她们此时只顾着看自己的名字在哪个班,却压根不会想到程晖阳会进哪个班。
第11章
何止是同一个学校,程晖阳和她进了同一个班。
邵威许楷林报道结束之后,来等严新月和陆小唯。
严新月对邵威道:“我们还要开个简短的班会,估计还得等一等。”
“那行,我们在外面等你们。”
严新月和陆小唯一起进教室等待开班会,却在教室里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在新的班级里见到程晖阳的时候,严新月心里卧了个大槽,震惊不已。
程晖阳似乎也没想到会看到她,愣愣地坐在那里。
班主任是一个有着些许地中海的中年男子,正在讲台上和新同学们亲切地问好。
刚由初中生变成高中生,这一层身份的转变,昭示着大家距离长大的世界越来越近,所有人心里都激动万分。
少年少女的心思如同微风,轻轻拂在大家青春的脸上。一张张陌生而青春的面孔,都是将来要相处三年的同学。
班主任经验老道,三言两语之间就将即将相处三年的老师和同学们之间陌生的气氛变得热闹起来。
严新月抽空在下面和陆小唯一起小声地说话。
临江一中的初中部和高中部在同一个校区,大家在一所学校上的初中,在同一所学校里待了三年,即使并不认识,那张脸也或多或少地见过几次,所以班上有的人脸很熟,但是不知道名字,有些也很陌生。
开完班会后,严新月陆小唯就找人去了,她出教室门的时候莫名地转身向后看了一眼,刚才坐在那里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后看一眼,大概是鬼使神差吧。
吃饭的时候,邵威问起她们班上的事,各自交换信息。
陆小唯说起,刚才班上有人问严新月要□□号码。
“这么快就有了?”邵威立刻问道,“那给了吗?”
“没有,我都不认识他。”
陆小唯说:“刚才坐你后面那个,是以前三班的。”
严新月问:“你怎么知道?”
“以前见过啊,见他进的三班。”
“是不是一开学就要军训?”
“对了,军训服还没去领。”
几人原本想多聚一会儿,可是想到军训服还没领,就不得不放弃了。去排队领了军训服之后,去吃了碗刨冰,就各自回家了,回去洗衣服,军训服好歹要穿半个月,贴身衣服,不洗一下实在难受。
严新月回到家时,家中阿姨不在,严新月便自己拿着衣服去一楼洗。她捣鼓了一下洗衣机,发现自己不会用之后,用盆子接了半盆水,将衣服从洗衣机里捞出来扔进去,又往盆子里倒了大半的洗衣液。
晾衣杆上挂着一套迷彩服,和她手里的衣服一样,只是大一些,天气热,衣服薄,已经快干得差不多了,不用猜也知道衣服是谁的。
瓷砖上有水,严新月踩在上面,也没注意,一脚滑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弄得盆子水桶叮咚响,水倒在身上,脸上也都是水。
有人听见声音后推开了门。
严新月转过头去看是谁,看到门口站着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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