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早早准备好的糖果, 都那么自然就拿了出来。
但是这一招的确让她很受用,她开心得眼睛都弯成了一条月牙,下楼梯时跟他挥着手拜拜, “那我就回去啦。”
“好,路上小心。”
林嘉远只是性格本能的提醒,结果她回教室的路上,还真的不够小心。
她回教室的时候, 班上大多数人都已经来了,一个小长假不见, 热闹劲还没过,都在跟相熟的朋友笑闹着聊天,还没走进教室就听见班里面闹哄哄一片。
由于心情好,她一路上都开心得脚步带着蹦跳。
结果一进教室后门,迎面撞上打闹着冲过来的宋东宁,这一下撞得结结实实,她捂着痛到像要碎掉的鼻子,身体也痛得佝偻弯着腰,半天没法动作。
宋东宁也察觉到了这一下撞得可能有点严重,整个人僵在那里手足无措,张着嘴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弥弥、你、你怎么样啊?”
宋东宁慌得不行。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了,她才稍微站直一点,放下了捂着鼻子的手,疼得声音都有点虚,“暂时还行。”
由于实在太疼,眼睛里都是憋不住的生理性泪水,看起来眼泪汪汪,格外可怜。
再结合上她刚刚气虚的语气,让人的慌张和愧疚达到了顶峰,宋东宁二话不说就要带她去医院,“走走走,晚自习不上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别把你鼻子撞碎了。”
一听要去医院,她二话不说就精神了,连忙把自己的胳膊从宋东宁手里抽出来,连连摇头,“不用不用,没有那么容易碎。”
宋东宁还要坚持。
她说什么都不愿意,她最害怕去医院了,最后是她反过来哭求,宋东宁才招架不住的暂时妥协了。
回了座位坐下,宋东宁还是不放心的低头不停往她鼻子看,“你……真没事?”
怕他又反悔,她立马举手发誓,“真没事,年纪轻轻的,鼻子哪有那么脆弱。”
这一小会儿闹剧暂时消停,老师还没有来,那群刚刚在打闹的男生又围上来继续话题,都是后排这周围坐的几个男生,拉了凳子过来聊得热火朝天,刚刚还又蹦又跳的,因为撞到人了这会儿才收敛了起来。
有几个还是下午来教室之前,在奶茶店那会儿跟宋东宁一块儿抄作业的。
这会儿也听明白了宋东宁他们在旁边叽叽喳喳这么兴奋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学校要办篮球赛,各班都可以报名,他们下午就听到小道消息了,早早开始商量这事。
他们这会儿,主要是想拉沈既白入伙。
难怪奶茶店那会儿沈既白而已在,他们那个时候就是在拉他入伙了。
不过相比起那群男生闹腾的劲,沈既白始终情绪平平,他倒是有问必答,别人跟他说的话他每句都应。
他这个人算不上傲慢,甚至算不上难相处,因为谁跟他说话他都会回应,但偏偏就是能感觉得到他的散漫没把任何人放在心上。
哪怕他很认真回答了你的话,甚至是看着你的眼睛静静听你说完,你也很难感觉到自己跟他在平等的态度上。
国庆假期那几天在宋东宁生日上,听赵思思她们说了许多关于他的事,这才了解到他家境不一般,她之前调侃他是难伺候的大少爷,其实人家真是个大少爷。
这一会儿也是。
他们七嘴八舌在沈既白旁边吵吵嚷嚷,他明明是话题的中心,偏偏感觉到他的漫不经心已经游离在外。
不过这些也不关她的事。
鼻子的疼痛还没有完全消解,她尝试着轻轻摸了摸,正好撞上宋东宁回头看她的情况,这一看把他紧张得不行,差点大呼小叫,“弥弥,是鼻子特别疼吗,要不我还是找老师请假送你去医院吧。”
这一叫把她又吓得不行,她连连抗拒。
宋东宁愧疚不已,本来就放心不下,这会儿又是提心吊胆,继续劝说她,甚至已经站起身要去老师办公室赵老师请假了。
她慌忙回头抓住宋东宁不让他走。
这一回头,正好撞上沈既白的眼睛。
他那漫不经心的游离,正平静地定在她的身上,褐色,直接,但又淡得没有波澜,仿佛只是出神时随意的一个视线落点,只在视线触碰到的那一刻让人划过一闪而过的颤动。
当务之急,她仍死死抓着宋东宁还没有走出去的衣摆,“真没事,没那么疼了,我就是摸一摸试试。”
宋东宁又迟疑住了。
在他俩僵持的一秒里,沈既白开了口,“不用打针,最多拍个片,如果真的受了伤,也用不着打针。”
他的话说得突兀,在一片闹哄哄的教室里甚至茫然得让人找不到他的话头是从何而起。
但是打针两个字她一听就警觉。
她下意识就转过头,但他已经没有再看她,仿佛只是随口撂下那么一句话,转头跟刚刚在跟他兴高采烈商量篮球赛的男生说道:“可以,报名的时候你们把我名字一块儿报上就行。”
他说完,拉开椅子站起来走出了教室。
他没了影,教室里那些趁着闹哄哄在暗暗看他的视线轰然散了,那群兴头上的男生也渐渐散了。
但很快老师也来了,哄闹声戛然而止,老师安排了班长和课代表组织大家检查作业,一片大气不敢出的寂静里,她听到身后的椅子拉开的声音,沈既白这个时候才回来。
她正罗列着自己的作业,没注意到老师走到了后排,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出来。
她心惊肉跳,以为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结果老师直接带着她下楼出了校门,出校门后走的方向她很熟悉,到了那辆熟悉的豪车面前,打开门看到里面熟悉的司机,她好像才隐隐察觉到了沈既白出去一趟是做什么。
车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老师坐在副驾驶,一路还在关心她,她欲哭无泪,全都答得很坚强。
她以为老师只是叫自己出教室说什么,所以连手机都藏在书包里,全身上下只有几颗林嘉远给自己的水果糖。
不过好在一番检查过后,的确是没有什么大碍,拿了一点外用涂抹的药膏就回了学校。
往返一趟似乎用掉了不少时间,等她回到学校,晚自习已经只剩最后一节了。
宋东宁似乎已经知道了她这一趟是去了哪,见她回来,连忙问她怎么样。
她把一袋子药膏往桌子上一丢,有气无力,“没事,我都说了没事。”
这会儿正是课间时间,许多座位都空着,包括沈既白。
她回来就看见了这位主谋的座位空空荡荡,于是继而问道:“沈既白呢?”
“我哪知道,你找他啊?”
“跟他说声谢、谢。”
宋东宁一听就乐了,“你这谢听起来不太情愿啊,人家也是好心。”
说着语气就转为了崇拜,“没想到沈哥平时看着高冷,对同学居然这么热心,我还在那儿纠结呢,人家直接就去找老师了,这执行力,这行动力,到时候我们班的篮球赛肯定也没有问题。”
语气.狗腿得不行。
看宋东宁这样就知道,这才短短几天,沈既白已经成功成为了他们男生之间崇拜和巴结的对象,之前打打闹闹谁也不服谁,现在倒是团结得不行。
不过,虽然她不喜欢医院,但总归这一趟是麻烦了人家。
她短暂的放下了那么一点点自己的不服气,学着宋东宁对他的称呼挤个笑脸,“是是是,等沈哥回来,我一定好好谢谢他的好心。”
只是这话才说完,身后就传来沈既白的声音,“找我?”
她猛回头。
沈既白正在教室后门,见她回头,顺势懒懒往门框一靠,那股懒洋洋的劲儿又上来了,整个人显得又拽又欠揍。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这一整个晚自习都情绪不高。
除了态度上的懒劲儿,他没有过多的情绪,就像那会儿回头那一眼无意撞上的一秒对视,他的瞳孔淡得感觉不到波澜。
此时跟她说话的语气也是,感觉不到他太多的情绪,没了放假前那种像是故意招惹她的感觉,所以她也提不起什么脾气。她只觉得不太自然,但很礼貌地说了个谢谢,“谢谢你帮我找老师,还麻烦你的司机。”
“检查结果?”
“没事没事,拿了点涂抹的药。”
他迈进来拉开椅子坐下,又道:“就这样谢?”
她立马接话,“我明天请你喝奶茶!就你们今天喝的那家,那家的奶茶特别好喝,我明天请你!”
“明天不喝。”
“那你哪天想喝随时叫我,我随时待命。”
“篮球赛哪天就哪天。”
她挠挠头,“篮球赛?那不止一天吧。”
“对,我们班哪天有比赛就哪天给我买,钱我出,你给我跑腿,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
反正不用她出钱,跑跑腿而已。
在她想着这大少爷怎么这么好说话,这买卖简直稳赚不赔又能哄了大少爷开心,还了人情,下一秒大少爷又提出了他的要求:“半糖。”
“啊?”她突然没反应过来。
沈既白难得耐心,抬抬他高贵的眼皮看着她,再次重复一遍:“以后给我买奶茶,只要半糖。”
不知道他居然对奶茶口味还有挑剔,她身边认识的男生喝什么都是随便两个字。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她笑脸一张,“没有问题。”
结果笑起来绷到了鼻梁上的皮肤,拉扯着肿胀有点痛,她的笑脸没坚持两秒就龇牙咧嘴。
沈既白却低眼笑了,只是语气仍然不饶人,他坐下后就在翻自己的笔记,说话时头也不抬,“以后少对我笑,看着就鼻子疼。”
“好嘞我告辞了。”
她也不计较沈既白的少爷脾气了,有了办法还人情,她心情正好。
第15章
最后一节晚自习格外放松, 作业早早就收上去了,没有了什么作业压力,再加上刚入学没多久的学习氛围也没有那么紧张, 班上的男生整个晚自习都特别躁动,班主任不在, 只有任课老师守在讲台上,快要压不住这群兴奋劲上头的男生。
她回来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估计老师已经正式通知过了篮球赛的事,耳边嗡嗡嗡全都是有关篮球赛的事。
而她身后坐的这块香饽饽, 显然是他们哄闹的中心,整节晚自习她的耳边都是沈哥沈哥不停。
只不过从今晚见到他起, 他这个人都情绪淡淡, 所以这会儿也只是任由他们闹腾。
他们讨论太大声了,老师制止一下,消停没几分钟, 又哄闹起来。
他们越说越兴奋,周围参与讨论越来越多,除了参加比赛的男生, 其他人也边边角角的参与了,刚从军训延续下来的友谊,各个都团体荣誉感挺强。
她本来就跟谁都玩得不错, 这些人平时都没大没小惯了,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给她安排上了。她还没说话,结果宋东宁插嘴,“可别, 沈哥可早就给弥弥安排好了。”
这话说得嬉皮笑脸,青春期的男生躁动起来就喜欢往误会里想, 低着声起哄起来。
结果就是这起哄声招来了在楼道间各班巡查的年级主任。
那位凶神恶煞的年级主任往后门一站,咳嗽一声,全都作鸟兽散,浑身紧张地趴回自己的桌子面前,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下一秒就拿自己开刀,个个提心吊胆。
连任课老师都有点紧张,毕竟班上纪律这么差,他也怕挨骂。
结果年级主任只这么震慑了一下,谁也没拎出来单独批评,只简单说了句,“你们班注意点。”
年级主任在后门站了好一会儿,让人后背发凉,过了一会儿才走。
但是难得见他没有抓典型出来教训,纷纷都松了口气。
紧接着晚自习的下课铃响了,刚刚拼死憋住的气全都松懈下来,个个后怕的拍着胸脯,虚惊一场。
男生们很快又闹哄哄一片,劫后余生般的感叹道:“戴主任居然没从我们班逮人,肯定是看在沈哥的面子上。”
几个人七嘴八舌说着,越发狐假虎威起来,“肯定是啊,你看其他班的哪回不被老戴抓得很惨,咱们班就是好,有人罩着。”
而他们狐假虎威的虎大王,显然还是那个懒懒散散的大少爷调子,只在一边随意听着。
他虽然合群,但始终有着让人不敢轻易招惹的距离感,这种距离感像与生俱来的,不会觉得突兀和怪异。
不过这些都暂时不在她的注意力上。
她三下两下收拾好了书包,往肩上一甩就跟各位说拜拜。
平日里跟她一块儿出校门的几个见她要走,连忙喊住她,“你不等我们了啊?”
“我有事,要去找别人。”
她说完,笑嘻嘻拎着书包回头,沈既白正拉开椅子站起来,高高的个头一下子就迎面挡住了她面前的视野。
只是一个普通站起来的动作,而后拽出自己的书包,连个眼神都没有看她。
但是莫名有种是在故意针对她的错觉。
显然,这样的错觉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感觉得到。
旁边宋东宁他们打头的男生也注意到了,这一霎的微妙他们想不到是什么意思,但是突然让他们又想起来晚自习那会儿被打断的话头,嘱咐道:“弥弥,我们可把主力交给你了啊,你可是沈哥唯一钦点指定小跟班。”
什么小跟班。
不过她今天心情好,说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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